“……”江半夏:“停车,我要下车。”徐舟野乖乖把手肘收回来,车窗升上去,一声不吭认真开车了。另一边,迟闻礼看着江半夏跟徐舟野离开,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又闷又堵,又像被块大石头压着喘不上气。...
那条小博美犬是江半夏父亲送给她的十六岁生日礼物。
她小时候就一直想养一只宠物,她喜欢小狗,喜欢小狗的活泼开朗,喜欢小狗没有烦恼。
她父亲当时觉得她太小,怕她因为小动物的生老病死难过。
怎么也没想到,这博美犬到家的第三天,就给江半夏这么大一个打击。
到现在,其实江半夏已经不太记得那只小狗的样子了。
可她不会再养宠物了。
有些伤,经历一次就够了。
养宠物是这样,爱人也是。
江半夏说完那句话,没再给迟闻礼开口的机会,踩着高跟鞋走出了咖啡厅。
迟闻礼看着她的背影,下意识起身跟着追了几步。
然后他就看见江半夏坐上了马路上一辆奔驰G63的副驾驶,绝尘而去。
那辆车的主人他认识——
是徐舟野。
……
“所以迟闻礼没签合同,你也就放弃了?”9
驾驶位上,徐舟野单手扶着方向盘,脸上带着墨镜,姿态很随意的将车转了个弯。
正好开向西方,夕阳的光透过挡风玻璃刺了江半夏的眼一下。
她眯了下眼,从包里取出墨镜戴上:“我没有放弃,我只是希望他能知好歹一点,我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
“还有,你下次能不能不开这个车来接我?你见过哪个女老板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上那么高的车座的?”
徐舟野侧眸瞥了眼她的高跟鞋,有些悻悻的摸了下鼻尖:“你知道的,我的车都在国外,这辆车是我租的。”
江半夏还憋着刚才和迟闻礼的那口气,心情很不悦:“我有车,我也有司机。”
徐舟野降下车窗,穿着皮夹克的手肘往车窗上一达:“我爸的公司前两年进入世界五百强了,你知道我现在身价多少吗?”
“……”
江半夏:“停车,我要下车。”
徐舟野乖乖把手肘收回来,车窗升上去,一声不吭认真开车了。
另一边,迟闻礼看着江半夏跟徐舟野离开,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又闷又堵,又像被块大石头压着喘不上气。
算起来,徐舟野比他陪伴江半夏的时间更多。
江半夏出生,徐舟野和迟闻礼都两岁。
到她六岁,他八岁,跟迟老夫人走了,徐舟野还在,陪到她十六岁,才举家搬迁。
徐舟野走的那年,迟闻礼刚回来,到今天,他又陪了江半夏八年。
十四年,还是比不过徐舟野的十六年。
他们两人关系更好也是应该的。
可他这心里……怎么就那么难受?
迟闻礼想不通。
在寺庙的那十年,他有什么事想不通时,他就去问祖母,也就是迟老夫人。
后来迟老夫人去世,他再有什么事想不通,他就问方丈。
于是迟闻礼又开车去了佛寺。
上次方丈说他以后不必再来了,他还以为这次方丈不会见他。
方丈是听他说有疑惑来的。
迟闻礼将自己不明白的事一一讲出来。
听完,方丈只问了一个问题:“那位江小姐,是你订婚的对象吗?”
迟闻礼怔愣点头,点到一半,又摇头:“这婚约已经不作数了。”
得到答案,方丈摇摇头,又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太晚了。”
秋贝瑶抽出蜡烛里那个“2”就朝他砸去。幸亏火在半空灭了,否则徐大公子现在就得火烧屁屁了。这生日简简单单的就算过了。秋贝瑶家里不重视她,别说给她过生日,自从她妈死了,家里连个能记住她生日的人也没有。...
方丈说,太晚了。
可他没告诉迟闻礼,是什么太晚了。
出家人好像都是这样,话从不说的太明白、太透彻,要靠人用心自己领悟,否则就是泄露天机。
迟闻礼来解惑,最后只带了三个字离开。
他还是不懂,在车上坐了很久,想了又想,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后来想起公司还有一堆事要处理,他启动车子正要离开。
这时车窗突然被敲了敲。
降下车窗,是寺里一个比迟闻礼年纪还小的僧人。
他朝迟闻礼递来一个东西,声音很温和:“迟施主,方丈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是您看了这个,也许会彻悟些。”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有些褪了色的平安符。
正面写着一个“福”,翻过来,背面是迟闻礼小时候稚嫩的笔迹。
他只写了几个字:【江半夏平安快乐】。
……
“现在这年头谁许愿还许‘平安快乐’这种愿望啊?”
花树酒吧嘈杂的音乐声和舞动的人影中,二楼落地窗包厢里格格不入放着一个大蛋糕,上面插着数字蜡烛“25”,是秋贝瑶的二十五岁生日。2
刚才江半夏给她点上蜡烛,让她许愿,她不知道许什么愿。
旁边的徐舟野不咸不淡来了句:“平安快乐呗。”
于是才有了秋贝瑶那句不满的抱怨。
她看向徐舟野,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的皮夹克、戴在头顶装逼的墨镜、手腕上价值七位数的百达翡丽手表,以及脚上那双意大利手工牛皮鞋,冷嗤了一声。
“我真没想到二十一世纪了,我还能从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公子哥嘴里听到这么俗的一个愿望。”
徐舟野一下坐直了身体:“你知道什么,平安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江半夏无奈的抬手挡在两人中间,“再不吹蜡烛就灭了,你这个愿望就得留着二十六岁许了。”
秋贝瑶最听不得这种话,连忙双手合十凑到蛋糕前许了个愿:“希望我明年二十四岁。”
这回轮到徐舟野嗤笑了一声:“白日做梦,你明年胖到二百四十斤比较有可能。”
秋贝瑶抽出蜡烛里那个“2”就朝他砸去。
幸亏火在半空灭了,否则徐大公子现在就得火烧屁屁了。
这生日简简单单的就算过了。
秋贝瑶家里不重视她,别说给她过生日,自从她妈死了,家里连个能记住她生日的人也没有。
所以当她打开江半夏送给她的那一套珠宝首饰时,她摸着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交了雅雅这个朋友。”
秋贝瑶前几年去墨尔本留学,江半夏就把在墨尔本生活的徐舟野推给她认识。
结果两人不知道怎么就死活看不对眼,没事儿就吵架。
他这时又想说话,开口之前就被江半夏暗中怼了一下。
秋贝瑶感慨来的快,走得也快。
她把首饰盒子一盖,看向江半夏:“那你和迟闻礼就这样完了?”
这话题转的真快。
江半夏一时没回答。
昏暗的灯光里,徐舟野侧眸看了她一眼。
半晌,她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就这样,还能怎么?迟氏集团我要定了。”
秋贝瑶跟着碰了她的杯一下,后仰靠在皮沙发上:“你说,万一要是有一天迟闻礼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会不会到处找你求你原谅?”
那样的画面……
江半夏摇摇头,“不可能”已经到了嘴边。
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
酒吧经理毕恭毕敬的走进来:“江总,迟氏集团的迟总……来找您了。”
经理应声出去了,没一分钟,穿着整齐的迟闻礼就走进了包厢。2关上门那刻,迟闻礼很明显松了口气。江半夏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样的场景里和迟闻礼面对面。不知道是刚才的酒精上头,还是这怪异的画面冲击力太大,江半夏一时有些头晕,转过身随便一指:“你随便坐……”...
迟闻礼会来酒吧这件事,比江半夏会亲眼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更令她震惊。
酒吧经理说完这句话后,包厢里三人足足安静了十几秒。
率先回过神来的江半夏不相信的重复了一遍:“你说,迟闻礼来酒吧找我?他现在在哪儿?”
圈子外很少有人知道迟闻礼在佛寺修行。
看见江半夏的表情,经理还奇怪呢,一个总裁来酒吧怎么了?
但他秉着良好的职业操守,没有露出自己的疑惑一点:“在酒吧一楼,如果您同意,我就带迟总上来。”
江半夏以为迟闻礼最多能接受的程度,就是酒吧外面等着了。
没想到他都已经进来了。
不等她说话,身后徐舟野和秋贝瑶都凑到了落地窗前,两人争先恐后的往楼下看,在重重人影中寻找迟闻礼的身影。
“哎,哎,看到了,那是迟闻礼吧!”
“太明显了,谁来酒吧穿西装?我估计再不用两分钟,他就能成为全酒吧的焦点了。”
两人一唱一和,这个时候看着倒特别相配了。
江半夏琢磨了一下徐舟野话里的那句“全酒吧的焦点”,有些头痛:“先让他上来吧。”
经理应声出去了,没一分钟,穿着整齐的迟闻礼就走进了包厢。2
关上门那刻,迟闻礼很明显松了口气。
江半夏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样的场景里和迟闻礼面对面。
不知道是刚才的酒精上头,还是这怪异的画面冲击力太大,江半夏一时有些头晕,转过身随便一指:“你随便坐……”
这才看见刚才还趴在落地窗上的两个人,此时都正襟危坐的,千金像千金,少爷像少爷。
不愧都是混过大场面的人。
徐舟野和秋贝瑶面对面分开做的,迟闻礼自然走去徐舟野那边坐下。
等江半夏在秋贝瑶身边坐下后,她的头晕才轻了些,没那么晕了,也理智了。
她看向迟闻礼:“迟总能来酒吧?”
迟闻礼点了点头:“方丈说我以后不用修行了,这样的地方可以来,但酒……就算了。”
他说话时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那么昏暗的灯光,其他三个人都能看出他眼里的拒绝。
亦或是……嫌弃?
身为江半夏后援团团长,秋贝瑶第一个站起来,决定给自己的宝贝闺蜜出口气。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会喝酒?”她拿了个新杯子把酒倒满,然后气势汹汹的把酒放在了迟闻礼面前,“既然可以破戒了,那迟总,直接闷了吧!”
迟闻礼看起来就没理解那句“闷了吧”是什么意思。
江半夏去摁秋贝瑶的手。
是,她是气迟闻礼,但她还分得清轻重。
让一个从来没喝过酒的人一下闷了,那不就……就……
江半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迟闻礼将那杯酒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喝完,他把被子放回原处,没有一点失态。
一副“我千杯不倒”的模样。
但都是假象。
因为下一秒,迟闻礼两眼一闭,头直直往下砸去——
徐舟野及时伸出胳膊挡住,大声骂了句什么。
江半夏没听清,因为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迟闻礼找她是为什么来着?
“迟闻礼喝的第一杯酒是我倒的哎!”她被江半夏推上计程车之前,还挥舞着手臂忍不住高声炫耀,“这算是迟总送我的生日礼物吗?我天,我以后说出去得多有面子……”“咣!”江半夏把车门关上,给司机报了个地址:“师傅麻烦您了。”...
江半夏从没觉得自己的一天能这么荒唐。
秋贝瑶却不这么想,她觉得这是她过的最快乐的一个生日了。
“迟闻礼喝的第一杯酒是我倒的哎!”她被江半夏推上计程车之前,还挥舞着手臂忍不住高声炫耀,“这算是迟总送我的生日礼物吗?我天,我以后说出去得多有面子……”
“咣!”
江半夏把车门关上,给司机报了个地址:“师傅麻烦您了。”
再没看秋贝瑶,毕竟连那女人自己都忘了刚开始让迟闻礼喝酒,是为了看他出丑,给江半夏出口恶气的。
当然谁也没想到迟闻礼一杯倒。
这边秋贝瑶被计程车带着离开,那边徐舟野也和酒吧酒保把迟闻礼扶上了他的奔驰G63。
徐舟野黑着一张脸:“他要是吐车上……”
“你俩谁也不至于赔不起一次洗车的钱。”江半夏打断他,挥挥手,“你把他送回大院吧,我不好见迟家人,我回自己别墅。”
徐舟野没动:“你怎么回去?”
江半夏看了眼手机:“我喊司机来。”
徐舟野还是没走。
江半夏终于舍得看他一眼,看他一脸的不愿意,又看了看车后座上不省人事的迟闻礼。
突然觉得把这个迟闻礼给迟家送回去,也挺残忍的。
虽然江家和迟家闹翻了,她也真的想要迟氏集团,但估计迟父迟母看见自己二十六年循规蹈矩的儿子喝成这样回去,恐怕得以为这次又被人给算计了。
一个激动晕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江半夏放下手机,决定最后一次做个好人。
她坐上奔驰G63的副驾驶,对徐舟野打了个手势:“走吧,把他送槐月别墅去。”
徐舟野没喝酒,倒也开的慢慢悠悠。
到槐月别墅都是一个小时后了。
车停在别墅门口,徐舟野打开一边车门,没听见别的声,一抬头,江半夏还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看上去一点都不想搬人。
徐舟野歪了下头:“江半夏?”
江半夏头也不回:“我不行,还是你来吧……加油!”
她的爱心也就到这了。
徐舟野低头看向不知道是在梦里睡着,还是在黑暗里昏迷着的迟闻礼,感觉自己身上神性的光辉都要把这一片天地给照亮了。
谁没事帮助情敌?
徐舟野深吸了一口气:“别墅门……”
他就算背着迟闻礼过去,也没有手能开门。
江半夏终于没办法,咬牙踩着高跟鞋下了车。
鞋跟落地的那一刻,她脚踝狠狠一痛,看不清就知道在心里骂了什么。
徐舟野也认命拉起迟闻礼,又拉又拽终于背起。
两人心里同时有了一个共同的想法——
迟闻礼这辈子别想再碰一杯酒。
江半夏站在门前其实有点犹豫,她不知道迟闻礼有没有换密码。
心想着如果要是换了,她就让徐舟野把人往门口一丢,再让迟闻礼秘书过来照顾他。
六位密码输进去,“滴”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竟然没换……就不怕她哪天心血来潮过来偷偷暗杀他?
江半夏拉开门,示意徐舟野:“进去吧。”
徐舟野给迟闻礼丢到客厅沙发,刚直起身子,却听江半夏问:“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和苏穗音分干净了?”
就像隔壁江家,他们家总是欢声笑语的,隔着远远的也能听到江父江母夸赞江半夏。就连他的父亲母亲,也喜欢江半夏。迟母总拉着他嘱咐他:“你有空了也要去和雅雅一起熟悉熟悉,这么多年没见,你们当初也是很好的伙伴啊。”...
这个名字,这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眼前出现过了。
大概是从江半夏和迟闻礼订婚宴之后,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江半夏也是突然想起她,想起订婚宴上她和徐舟野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出席,于是便问了一嘴。
徐舟野抬起手臂转了转,不甚在意:“是啊,她本来就是单纯想傍个大款,迟闻礼那时候要和你订婚,她觉得没机会了,正好碰上我。”
江半夏微挑起眉:“不是你主动找上她的?”
“我对那样的才没兴趣。”徐舟野在门口站定,眼睛直直望着江半夏,似乎在想什么。
几秒后又别开眼咳了一声:“她不知道我和你们认识,喝醉的时候说自己知道迟家的大丑闻,还说你嫁过去就是最愚蠢的事情。”
“我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就和她多接触了两次。你说我为了你付出多少美色?”
江半夏扯起嘴角笑了笑。
不过徐舟野做这件事也不是为了让她感恩戴德的。
他耸了耸肩:“后来她知道我们认识,明白什么都暴露了,就没再主动找我,也不再去缠着迟闻礼了……说到这,迟闻礼得感谢我吧?”
江半夏转头看了眼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迟闻礼,下意识想说“怎么没给他盖个毯子,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但话到嘴边,一阵冷风吹过来,她又瞬间清醒过来。
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了。
“走吧。”她收回视线,关上门。
可还是在走路的时候给迟闻礼的秘书发了条短信。
发完抬起头,脚下突然踩到什么。
低头一看,高跟鞋尖尖下有一角红色。
拿起来才发现是个平安符,被她踩着的那面正好写着——
“江半夏平安快乐”。
……
迟闻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十八岁,长大成人的他第一次回到家。
他本以为自己这么久没回家,父母应该很开心,很激动,很想他。
但是迟父迟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和他十年前离家的那天一样,一个看财经新闻,一个吩咐帮佣把自己的首饰送去保养。
有钱的人家里感情都淡漠。
迟闻礼跟着祖母在佛寺修行这么多年,其实也没有很大的情绪起伏。
但他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就像隔壁江家,他们家总是欢声笑语的,隔着远远的也能听到江父江母夸赞江半夏。
就连他的父亲母亲,也喜欢江半夏。
迟母总拉着他嘱咐他:“你有空了也要去和雅雅一起熟悉熟悉,这么多年没见,你们当初也是很好的伙伴啊。”
迟闻礼没能领悟迟母话中的深意,漠然点头。
紧接着梦的画面一转——
迟闻礼跪在佛像前,迟遭漂浮的是缭绕的烟雾,耳边是迟母冷漠的语气:“那天在你茶里下东西的人是我派去的,把你送到江半夏房间里也是我安排的。”
“我和你父亲岁数都大了,江氏越做越好,你不结婚,如果她将来找一个更有帮助的丈夫,迟氏势必要被江氏给打压下去,我不能看着这一幕发生。”
“最好的方法就是你娶她,然后把两个企业给合并。”
迟闻礼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母亲,不明白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迟母却对他的眼神视若无睹:“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事情已经发生,难道你要看着你妈郁郁而终吗?”
百善孝为先。
迟闻礼妥协了。
却也发现,自己早在家人的算计下,对江半夏说了谎。
梦境的最后,是江半夏站在佛像前,满眼失望的看着他说。
“我们……算了,就这样吧。”
迟闻礼头有些疼,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刚才那个梦。他皱眉坐起身,看向秘书:“你怎么来了?”秘书站直:“是江总发消息告诉我说您喝醉了,让我来照顾您的。”江半夏?...
迟闻礼猛然从梦中醒来。
他睁开眼,正对上一张明显无措的脸。
“晚上好,迟总。”
秘书扯了扯僵硬的面部,将刚才没完成的动作继续下去——给迟闻礼盖上毯子。
迟闻礼头有些疼,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刚才那个梦。
他皱眉坐起身,看向秘书:“你怎么来了?”
秘书站直:“是江总发消息告诉我说您喝醉了,让我来照顾您的。”
江半夏?
迟闻礼忍着疼回想了片刻,想起自己是去找江半夏了,然后他喝了杯酒,然后就……
没有然后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在身上衣兜摸了摸。
不见了……
秘书秉着职业操守上前:“迟总,您找什么呢?”
迟闻礼面色冷沉:“你看见一个褪色的平安符了吗?”
另一边,静水别墅。
江半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床头柜上安静放着的平安符,脚步顿了顿。
当时捡起来的时候,她就看出来这字是迟闻礼小时候写的。
大概是他刚去佛寺时写的。
徐舟野没看见,她也莫名其妙没有回去还给迟闻礼。
迟闻礼今天带着这个平安符来找她是想说什么?
江半夏躺在床上,脑海里突然想起迟闻礼在咖啡厅对她说的那句话——
“方丈说,我的心不静了。”
如果是别人,江半夏会断定对方在撒谎,想用甜言蜜语让她手下留情。
但他是迟闻礼。
她相信他没有撒过谎,苏穗音替迟母认罪的时候,他不知道真相。
后来他知道真相,只是没说出口,也不算撒谎。
可能他唯一说过的一句谎话,就是迟父迟母一直很喜欢她吧。
他们不是喜欢她M.L.Z.L.,是想要她身后的江氏。
不过他那时候也被骗了就是了。
江半夏拿起那枚平安符看了看,正出神不知道想什么呢,手机震了下。
是迟闻礼秘书发来的:【江总,请问您今晚有看见迟总身上的一个平安符吗?我已经去酒吧问过了,经理说没看见。】
【在我这。】江半夏敲字回复,又加了一句,【让他想好公司的事之后来找我,我再还给他。】
然后就关掉手机,睡觉了。
第二天江半夏起来得很早,公司有几个项目的合同要签。
手机没新消息进来,看来是迟闻礼没让秘书再回。
至于他什么时候才来找她,那就看他自己了。
洗漱收拾完就出了门。
出门时她还给自己秘书发消息说今天绝对不能迟到,上午有个合同很重要。
不想刚出门车就给撞了。
“咚”的一声,车屁股被狠狠撞了下,江半夏下意识踩了刹车。
然后下车往后看去,后面那辆车的司机也走下来。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条纹西装,看上去彬彬有礼。
“不好意思,刚才打了个瞌睡,不小心踩了脚油门。”
江半夏:……
男人还不觉有异,走到两辆车相撞的地方看了眼:“你的车没什么问题,是走保险,还是我直接赔?”
江半夏过去看了一眼,的确,她的车就刮了点漆,对方的车灯倒是碎了一块。
又看了下时间,她摆摆手:“算了没事。”
说完就走回去重新启动车子。
男人也不多纠缠,点点头也回到车上。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结果半个小时后——
“咚!”
江半夏车后屁股又被撞了,还是那个男人,还是那辆车。
但这次碎的是男人另一个车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