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酒会在晚上,下午凌炀就过来带简烛去做头发和买衣服。凌炀前半生做惯了浪荡子,换女人如同换衣服一样勤快,外人皆言他花花大少,有情更似无情,可如今,他却像傻缺一样带着喜欢的女人梳妆打扮去见另一个男人。简烛去见傅佰川的心情有多雀跃,凌炀心底就有多苦涩。...
按照顾城的说法,一定要让Jasmine摆脱自弃和自厌,凌炀咬咬牙,忍住心酸,将简烛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她。
简烛醒来时,就听到这么个消息,当场她的大脑死机了一下,接而狂喜涌来。
她手抚上自己的腹部,那里很平坦,任谁也想不到里面已经有一个生命降临。
“我真的怀孕了?”
她望着凌炀,眼里有着掩饰不了的喜悦与期待。
简烛的这个反应恰恰体现了她对孩子父亲的重视,凌炀的心拨凉拨凉的,但他还是忍着心中的酸楚肯定了简烛的渴盼。
房间一下子寂静了下来,许久,才响起女人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
“凌炀,你说,若是我把怀孕的事情告诉宝宝的亲生父亲,他会认它吗?”
“它的亲生父亲是谁?”
“傅佰川。”
“傅佰川?你确定?”
简烛重重地点头,嘴角敛了笑意,“怎么了?”
面前的女人面容虽然带着笑,可是神情却忐忑而迷茫,凌炀无法判断她说话的正确性。
毕竟,傅佰川与面前女人的距离太过遥远,一个是光芒万丈的高岭之花,而一个是辗转泥泞的欢场女子。
他不是没有查过简烛的资料,然而,她的资料被有心人掩盖,他无从揭开最真实的面纱。
但不可置否,凌炀对October会所的Jasmine更加地好奇,于是,他说,“没什么,恰好下周有个商业酒会,傅佰川也会去,我带你去见他。”
商业酒会在晚上,下午凌炀就过来带简烛去做头发和买衣服。
凌炀前半生做惯了浪荡子,换女人如同换衣服一样勤快,外人皆言他花花大少,有情更似无情,可如今,他却像傻缺一样带着喜欢的女人梳妆打扮去见另一个男人。
简烛去见傅佰川的心情有多雀跃,凌炀心底就有多苦涩。
“走吧。”
“嗯。”
凌炀抬起胳膊,简烛有眼见地挽过去。
除去身份、地位,两人走在一起,郎俊女靓,珠联璧合,引来无数人注目。
这其中包括早就到场的杨莹,她是作为傅佰川的女伴一起来的。
傅佰川注意到这边的骚动,但他仅仅是一瞥,就毫无留恋地转过头去,与身边的人进行商业洽谈。
杨莹站在他的身边,笑得大方且自然。
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他们郎才女貌,杨莹心中闪过几分得意。睡了又如何,最终的那个赢家是她。
满意于身边人的恭维,杨莹见凌炀被人拉走,而简烛一个人在吃东西,她提着高脚杯走了过去。
“听说你怀孕了?”杨莹抿了一口红酒。
耳畔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简烛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见是杨莹,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对于她的询问并未做出回答。
但当杨莹攻击性地看着她的腹部时,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肚子,等到反应过来,迅速将手扯下后,对上的就是杨莹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说,“你如果把你怀孕的消息告诉川哥哥,你猜,他会相信吗?也不照照镜子,凭你一个October会所低贱的妓子,也配怀上川哥哥的孩子?”
“两人走在一起真配。”“长得这么美,怪不得能让凌少这个花花公子收心。”耳边似乎响起刚才的谈论声,傅佰川冷笑一声,瞬间,谈论声消失无影。这个女人,美人皮下是蛇蝎心肠。...
杨莹讥讽一番简烛后就施施然离开了,留简烛怔愣在原地。
一直刻意忽略掉的东西,被杨莹尖锐地戳开并且提到面前,简烛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轻颤起来。
是了,他那么厌恶她,又怎么会接纳她怀的孩子呢?
然而,她对他的爱早已在八年内深入骨髓,刻入心脏,在最低末的尘埃里依旧顽强地成长。
即使,他恨她。
她的眼里依旧闪着轻微的星光,只是这星光里存在了太多的不自信以及卑微。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凌炀忽然来到简烛的身边,“Jasmine,你准备好见他了吗?”
简烛坚定地点了点头,那点星光支撑着她去求实一个答案。
傅佰川坐在贵宾休息室内的沙发上,随手翻阅着上面的杂志。
不知为何,他的心底现在有些烦躁,杂志哗啦啦地响,没一会儿,就被他扔在沙发上,他扯了扯领带。
房间内突然出现一个人,是简烛。
这样的简烛,是傅佰川从未见到过的:她穿着华衣美服,脸上化着精美的妆,一双美丽的眸子里盛着星光。
“跟在凌少旁边的人是谁?好漂亮。”
“两人走在一起真配。”
“长得这么美,怪不得能让凌少这个花花公子收心。”
耳边似乎响起刚才的谈论声,傅佰川冷笑一声,瞬间,谈论声消失无影。
这个女人,美人皮下是蛇蝎心肠。
“是你?”傅佰川嘴角勾起的弧度轻蔑又嘲讽,“你不跟你金主在一起,跑来这里做什么?”
若不是凌炀一脸信誓旦旦地说有要紧事,让他在这里等他,傅佰川早就在酒会露个面就离开了。
傅佰川的讽刺,简烛恍若未闻,她定定地看着傅佰川,嘴唇都被她咬白了,她说,“傅佰川,我怀孕了。”
闻言,傅佰川眸子深缩一下,他垂下视线,看向简烛的肚子,那里微微凸起,若是不注意看,定是瞧不出来。
若是一个爱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傅佰川现在肯定是同天下每一个普通的男人一样狂喜。
可是怀孕的女人是杀母仇人,一个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傅佰川只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他一步一步走到简烛面前停下,伸出手摸上她的腹部。
简烛以为傅佰川是接受了这个孩子,她的眼里期待落定,涌现喜悦,比海深的爱恋就要从眸里溢出来,“佰川,我跟你说,宝宝一直很乖……啊……”
“我的孩子?”傅佰川松开手,那里还残留着简烛腹部传来的温热,“简烛,你配吗?”
“你自甘堕落,身体不知被多少男人用过,还敢说这个孩子是我的?”顿了顿,他看着蹲下身脸色惨白的简烛,心中散了一股郁气,“摸一下你,我都嫌脏。”
傅佰川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仔仔细细地给刚才摸了简烛腹部的那只手擦拭。
简烛蹲在地上,腹部一阵阵翻滚,刚才傅佰川突然狠狠地在这里抓了一下,她疼得发憷。
等她缓过劲来,傅佰川早已不见身影,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方白色的手帕。
是傅佰川的,简烛识得,她慢慢地移过身去,将手帕紧紧地抓在手中。
凌炀回来后就知道床上的女人真名叫简烛,可他自顾自一地喊她Jasmine。因为他们相遇的时候,她就叫Jasmine,“每一个生命的诞生,都是一个天使来到人间。Jasmine,你的宝宝需要你。”说完,他将简烛的手附在她微凸的腹部上。...
简烛从酒会上回来后,就开始了不吃不喝的节奏。
凌炀在一旁看着,劝着不是,不劝也不是,他急得抓耳挠腮。为此,他还专门跑去傅佰川的办公室质问他一番。
未料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凌炀反倒被哄了出来。
“Jasmine,你就是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孩子。”
凌炀回来后就知道床上的女人真名叫简烛,可他自顾自一地喊她Jasmine。因为他们相遇的时候,她就叫Jasmine,“每一个生命的诞生,都是一个天使来到人间。Jasmine,你的宝宝需要你。”
说完,他将简烛的手附在她微凸的腹部上。
“你感受一下,这里,宝宝每一天都在成长。”
简烛的眼皮动了一下,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色彩。
凌炀出去了,将门关上,他给简烛留下独处的空间。
侧耳听着里面突然爆发的哭声,凌炀把自己的胸口拍了拍,妈的,哭了就好,哭了就好,他差点儿就迷信去烧香拜佛了。
也不知傅佰川那个混蛋说了些什么,早知道会这样,一开始就不应该带Jasmine去见那个负心汉!
凌炀现在后悔得都没边儿了,此后见傅佰川,他都没好脸色给他。
简烛自那天大哭一场后,慢慢地振作起来,她开始学习胎儿相关的知识。
抚着自己的肚子,她眼里笑出了泪,“宝宝,你爸爸不要你,但妈妈要你。”
凌炀看在眼里很是欣慰,没白费了一番口水。
然而,未等他积极去做他的便宜爸爸,凌炀的父亲,凌樊,不知从什么途径知道了儿子的事情,大怒之下,派人将凌炀扔到国外去进行商业拓展去了。
凌炀目前不过是一个刚刚收了花心的狼崽子,细胳膊终是扭不过大腿儿,他反抗不过他爸,在国外的每一天都被人看着,以防他逃回国内。
没了凌炀庇护的简烛,很快地被人从房子里赶了出来。
江城所有的公司都不敢收留她,而她最后无处可去,还是回了October会所。
玉姐听说了凌少的事情,见她可怜,,给了她一个暂时安身的场所。
虽然她怀着孕,不能陪酒,但是她需要如同清洁工一样每天给会所打扫卫生。
October会所的第一层是个大杂烩,混杂的空气里充满烟酒的味道。
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和臀部,艳丽的女子在舞池中勾来搭去,清秀小白花则坐在一旁摆着最迷人的姿态,若有若无地吸引着迷离的男人们。
这里处处都散发着暧昧的气息。
October会所楼层越往上,客人也就越尊贵,姑娘姿色也越好,他们的要求也越能够被满足。
糜色之中,各种交易都掩在灰暗里。
一直处在二层的Febue轻抖着手接过一纸支票,没有人会为钱过不去,即使,面前的男人需要她去做一件违背道德的事。
她早已堕落在黑暗之中,此事不过其中之一。
“事成之后,我会再付你另一半。”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压低了嗓音,“凌少已经被他父亲发配到国外,没有人再护着Jasmine,希望你动作快点。”
医院这时有人值班,接了简烛就迅速将人送往手术室。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玉姐迎了上去,她的脸上带着焦急,“医生,病人怎么样了?”医生将面罩取下,“病人的胎儿没有保住,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另外,病人身上有多处伤痕,需要卧床调养一些时日。”...
Febue隐在黑暗里,看着简烛被两个男人拖进一间房里。
就要摆脱了。
她靠在门边,艳丽的脸上闪过几分快意。
屋内女人越发挣扎得厉害,迎来的拳打脚踢也越发地重。
“叫什么叫,你个小娘们,不也就卖的?在October,装什么清高。”男人给了简烛一巴掌后,粗鲁地扯下她的外衣。
没一会儿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哟,还怀孕了,这下就更好玩了。”
“砰……”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碰撞声以及拳打声。
“欸,你再揍就真的死了,死了怎么玩?”
“个娘们儿,敢咬我,呸。”
男人吐出一口血,眼神凶狠地看着地上倒着的女人。
他眼尖地看到女人身下有血汩汩地流出来,“妈的,晦气。”
另一个男人也看到了,他的手捂上自己的头,那里刚刚被善简用硬物砸出血来。
丑陋的阴笑让他看起来更为狰狞,“敢让老子留血,老子不弄死你。”
说着,他就要扑向简烛。
却被前一个男人拦住,“都这样了,你还玩,你TM得还真是畜生,都不嫌脏。”
玉姐到达现场时,一眼看见简烛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身下是一滩子的血,她的眼神冰冷而绝望。
慌忙让人将简烛抬起,玉姐心中一凛,这个场面很熟悉。
她当初也曾这么过。
“快将Jasmine送到市中心医院,快,快,快。”
玉姐一连说了几个快,底下的人不敢丝毫耽搁,将简烛送进车里,就在大街上风驰电掣狂奔起来。
医院这时有人值班,接了简烛就迅速将人送往手术室。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玉姐迎了上去,她的脸上带着焦急,“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医生将面罩取下,“病人的胎儿没有保住,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另外,病人身上有多处伤痕,需要卧床调养一些时日。”
说完,他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简烛醒来时,第一时间抚上自己的肚子,那里原先的凸起已经消失不见。
她的孩子没了。
她和傅佰川的孩子没了。
她呆呆地看着医院的天花板,脑海一片空白。
玉姐静静地看着她。
那个躺在白色病床上的人,表情呆滞,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她的鼻子突然酸涩起来。
命运如此磋磨,世道如此不公,她在简烛的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由此而生的同情与怜悯,让她靠近她,“哭吧,大声地哭出来吧,我在这里。”
然而,简烛并没有如她愿,她眼神散光,面色苍白,青白的嘴唇处结了一层暗红色的伤疤,显眼至极。
玉姐凑到她的耳边细细地说了好一通话,可简烛就是丝毫没有反应。
October会所还有许多事情,玉姐一手把持着,她看了看简烛,叹了口气,吩咐与简烛平日里交好的Febue留下来照顾她后就离开了。
前脚玉姐刚走,后脚Febue就出了病房,里面太过压抑,她也不想去看简烛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不就是一个未成形的胎儿吗?有必要做成这副模样吗?
若不是看在平日里你曾帮我一个忙的份上,你恐怕此时早已被玩得没了命,毕竟,雇主要的就是你的命。
Jasmine,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可Boss坚决不信,认定女孩并未死,只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好好地活着。也幸亏Boss的坚持,否则,这个信息将永远被埋葬。他使尽手段逼迫那个纵火的女人时,那个女人的死刑执行期还有两个月。...
J.Z集团最高层的总裁办公室里,窗明几净。
特助叩开了办公室的门,“Boss,您要找的女孩有了新的线索。”
傅佰川拿笔的手顿住,他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锁住穿着干练的男人,“说。”
“当年那个叫夏夏的女孩所在的福利院被一把大火给烧了,纵火之人已经进了监狱。前天我们终于用法子从她口中知道,她曾事先将几个小孩藏起来,其中就有夏夏。”
说到这里,男人顿了顿,“说明夏夏并没有死。”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傅佰川,前些年调查到的结果一直显示,那个叫夏夏的女孩已经被大火烧死了。
可Boss坚决不信,认定女孩并未死,只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好好地活着。
也幸亏Boss的坚持,否则,这个信息将永远被埋葬。
他使尽手段逼迫那个纵火的女人时,那个女人的死刑执行期还有两个月。
“Boss,那个女人吐露了这些后,就咬紧牙关不再说了。我们目前除了知道夏夏还活着外,其它的就什么不知道了。”
“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需要更多的信息。”
“是。”
江城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十几年前,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曾经发生过一起轰动全国的儿童拐卖案。
拐卖团体将十几个小孩准备卖到更偏僻的地方,途中被警察追得紧了,就将小孩们掩藏在一个叫春华的福利院。
最后,案子破了,小孩们找了回来,可是福利院却被一把大火给烧了。
福利院里其他的大人和小孩没了。
而傅佰川就是被拐卖后解救出来的孩子之一。
“别怕,我会带你出去。”
“别哭了,男子汉说到做到,我会对你负责的。”
阳光明媚的下午,斑驳着锈迹的铁闸门旁,少年手忙脚乱地给女孩擦眼泪,他的动作很笨拙,可他的表情却很急切,女孩突然噗嗤一声,“你说到做到,不许骗人,不然我就不等你。”
回忆总会让人想到不怎么美好的事情,可夏夏那双明媚的水眸像是钻石十字绣一般裱在傅佰川的脑海。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那里渐渐模糊起来。
如果不是一再坚持,那个有着一双明媚水眸的女孩仿佛是一个梦。
梦醒时分,现实归来,她似乎从不曾来过。
傅佰川按了按眉心,手中的笔套被他“啪嗒”一声折断。
简烛醒了,她躺在床上,阳光洒进来,明亮得让人有些忧伤。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冰冷的器械进入身体时的那种感觉。
医生告诉她说,她的孩子早就停止了呼吸,只有将它拿出来,才不妨碍日后的妊娠。
死亡并不可怕,可她亲眼看着那一团血红从身体抽离,天昏地暗。
闭上双眼,她似乎听到它在哭着说,“妈妈,我疼。”
简烛将针管扯掉,原先的针口处迅速沁出了血。然而,简烛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似的,拖着虚弱的身体往外走。
她要去将她孩子拿回来。
宝宝,妈妈没用保护你,可妈妈希望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然而,未等她出门,熟悉的铃声响起。
姐弟俩细细地说了好一会儿话后,简扬就渐渐地有了睡意。简烛给他掖了掖被子,转身就去找她的主治医师。主治医师的医室在七楼,简烛准备搭电梯上去。电梯很快就来了,门开了,却出现一个简烛意想不到的人。...
简扬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简烛无神的双眼渐渐渗透出丝丝喜悦。
到了三楼302病房,简烛看着躺在床上脸别向窗户的简扬,她戳了戳自己的脸,挤出一个高兴的笑容,“小扬。”
床上的人身体僵硬了一下,顿了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小扬。”
简烛的声音缓慢而有力,“小扬,姐姐来看你了。”
简扬转过头来,见到简烛时,双眼亮了起来,“姐姐。”
似乎原先有些冷清的房间变得明亮而有暖意。
空荡的世界,漫长的岁月,逼迫的绝路,无尽的苦楚,然而,兜兜转转,自始至终都会有那么一个人在那里,他说,“姐姐,我爱你。”
他说,“姐姐,你别哭,我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简烛的眼泪在简扬的暖目中融化,痛失孩子的苦楚有了宣泄的出口。
世以温情尔,不木尤三分。
简扬刚接受新一轮化疗完,身体还有些虚弱,若不是这次有强烈的不安感,他是不会吵着nmzl要见他的姐姐。
姐弟俩细细地说了好一会儿话后,简扬就渐渐地有了睡意。
简烛给他掖了掖被子,转身就去找她的主治医师。
主治医师的医室在七楼,简烛准备搭电梯上去。
电梯很快就来了,门开了,却出现一个简烛意想不到的人。
她愣在原地,表情有些呆滞。
傅佰川怎么会在这里?
他依旧是那副模样,深幽的双眼,简烛瞧不出里面的色彩,笔直的鼻梁下是紧抿的唇。
傅佰川似乎也很意外会遇见简烛,他眉处的微皱,简烛看得分明,下意识地她往后退了一步。
电梯停滞的时间很短,就在快要关门的瞬间,傅佰川突然按住了开门的键,他的表情很冷,带着不耐烦的神色,“进来。”
简烛后知后觉地进去。
狭小的空间内,一片静默。
简烛站在角落里,傅佰川虽然叫她进来,可是他的脚步并未挪动,他站在电梯的中间,气势外放。
若是注意看的话,就会看到他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到现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会让这个女人进来。
他的心中越来越懊恼,自厌也阵阵袭来。
她是害他母亲的罪魁祸首,本应该被他投进监狱里的人,却因为那个以死危险的弟弟,而脱离了法律的惩罚。
可恨这个女人居然还爬上他的床,傅佰川却骗不了自己,这个女人确实很美味。
然而,还未等他想清楚怎样处罚她时,这个女人居然为了钱跑去了风月场所。
他心底的那点念想被这巴掌拍得一点都不剩。
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爱慕虚荣、自私狠毒的女人而已,刚才迷惑自己的那点楚楚可怜也只是在惺惺作态!
电梯内的冷气越来越重,简烛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好在七楼很快地到了,门开了,她迅速地冲了出去。
“对不起,简小姐,您流掉的胎儿昨天就让护士给清理了。”主治医师一脸的歉意,他手中还握着张诊治报告单。
简烛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