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眼里的光在看见破碎的防火护那一刻瞬间消散。他脑子里嗡嗡的响,全身的骨骼都绵延出疼痛,刺激的喉咙深处往上翻腾出浓烈血腥味。孟宴臣走过去,就看到满是鲜血的手露在外面。...
工厂外四处飘散着浓烟。
南阳二队的消防员们都眺望着火场,眼眶通红。
孟宴臣难以置信的走到沈漾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沈漾别过视线,眼里的泪水倾泻而下。
他哽了又哽,几次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无力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孟宴臣握着沈漾衣领的手不断收紧。
他脸色铁青,猛的将沈漾推倒在地,怒声呵斥:“对不起有什么用?!告诉我她在哪!”
队员们从没见孟宴臣发过这么大的火,面面相觑后快速上前将人拉住。
沈漾仰面躺在地上,用手肘遮住脸,小声呜咽。
二队的队员抽抽噎噎的给他指了个地方:“我们是在车间里分开的……”
闻言,孟宴臣挣脱队友的桎梏,恨恨看了眼地上的人后,朝着他指的地方走去。
就算是死了,没见到尸体之前,孟宴臣什么都不信。
他弯下腰,一块一块挪开废墟上的石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转眼就走到了天际。
夕阳把云映照成火红色,安宁又平和。
孟宴臣还在一块接着一块的搬,手上的茧都被磨破。
细小的石头嵌入肉里,掌心鲜血淋漓。7
蓝染走到孟宴臣身边,拉住他的胳膊:“休息会再找吧。”
男人挥开她,不管不顾的翻找。
上好了药的队员们也纷纷过来帮忙,一群人埋头苦找。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突然有人悲戚的高声喊道:“我……我找到了……”
孟宴臣的背瞬间僵住,好半天,他才直起腰来。
队员见男人迟迟没有动作,踌躇的将手里亮橙色的碎片提给他:“顾队,节哀。”
孟宴臣眼里的光在看见破碎的防火护那一刻瞬间消散。
他脑子里嗡嗡的响,全身的骨骼都绵延出疼痛,刺激的喉咙深处往上翻腾出浓烈血腥味。
孟宴臣走过去,就看到满是鲜血的手露在外面。
无名指上还带着一枚熟悉的戒指——赫然是他和柳依依的婚戒。
这一刻,孟宴臣竟然不敢再看,捡起那枚被烧得发黑的戒指,步履阑珊的朝着人群外走去。
其实他早就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一颗心早就无比坚硬。
可当得知柳依依的死讯时,孟宴臣才知道,原来自己还会痛。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属于柳依依的东西早已被搬走。
房间里空荡荡的,到处都散发着冷气。
孟宴臣迟钝的思索了一翻,突然拿出自己的皮甲,那里的照片已经换成了柳依依。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孟宴臣看向屏幕,是林母的电话。
他犹豫了片刻,颤抖着指尖按下接听键。
“小顾啊,我想问问语语在不在你那儿,我给她打电话,好久没人接。”
林母年迈的声音传来。
孟宴臣握紧手机的指尖顿时发白,他沉默着,不知该怎么说出事实。
电话里寂静下来。
林母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孟宴臣眉头紧皱,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林母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捂住胸前,再次问道:“语语还活着吗?”
“对不起,妈。”除了道歉,孟宴臣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可这样的道歉是那么苍白无力。
林母面色惨白,胸腔和胸骨传来巨大的压迫性疼痛。
“你在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她的耳朵紧紧贴在手机上,不断欺骗自己有可能是听错了。
孟宴臣死死盯着皮夹的照片,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妈,语语牺牲了。”
没一件孟宴臣都有参与,但他并没有做什么,每次都是静静的在边上看着。到了决定的时候,只需要说:“好”或者“不好”。可他的沉默寡言从没让柳依依的热情退却。家里的所有事情都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条。...
房间内一片死寂。
林母宛如晴天霹雳,胃里不停翻滚,心一阵接一阵的绞痛。
怎么会呢?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红着眼,嘴唇微颤:“为什么?”
孟宴臣舒了口气,原本沉稳的声音无比暗哑:“火势太大了,她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没能走出来。”
林母绝望的按住心口,哽咽着喃喃:“这样啊。”
孟宴臣仰起头靠在沙发上,抬手按住眼眶。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电话却被挂断。
孟宴臣坐到深夜月上枝头时,才起身洗漱。
他缓慢的躺倒床上,睡在平时柳依依睡的那边。
熟悉的气味瞬间激起了脑子的回忆。
当时两人去买床的时候,柳依依拉着他,非要在床上躺一躺。
他皱着眉看她,柳依依笑着说:“不躺躺,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孟宴臣被她说的没办法,索性陪着她躺下。
两人躺在床上,柳依依握住他的手:“长期训练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所以床一定要选好。”
“嗯,看你喜欢。”4
孟宴臣说着,闭上眼仔细感受。
她们就这样在店里睡了过去,店员也没来催过,反而关上灯让他们休息。
柳依依一觉睡醒过来,当即就决定就是这个了。
她笑着结账,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布置好。
没一件孟宴臣都有参与,但他并没有做什么,每次都是静静的在边上看着。
到了决定的时候,只需要说:“好”或者“不好”。
可他的沉默寡言从没让柳依依的热情退却。
家里的所有事情都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条。
孟宴臣想着,侧身埋进枕头里。
他的思绪四处飞散,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际泛白时,孟宴臣起身去接了林母。
按照惯例,牺牲的消防员要举行送别仪式。
林母要去消防队里,拿回柳依依的骨灰。
孟宴臣站在门口,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
此时,门从里面打开,
林母身形佝偻的走出来,手上还提着一桶保温盒。
两人相顾无言。
孟宴臣往日那些安慰家属的话就卡在嘴边,咽不下也说不出。
他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扶着林母上车。
一直到队里,他们都缄默不语。
进门,孟宴臣就看着队友们都穿着火焰蓝的正装队列在操场上,满脸的悲伤和肃穆。
这时,国歌响起,沈漾手捧盖着国旗的骨灰盒走向他们。
林母泪如雨下,她原本佝偻的身体更加蜷缩,整个上半身都缩成一团。
人生的苦仿佛全部压在了这个老人身上,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接过相同的盒子。
十年前她失去了丈夫,十年后同样的原因,她失去了女儿。
孟宴臣红着眼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不停用手抚摸。
“请大家记住英雄的名字——柳依依!”
林母强撑着身体上的不适,将手里的保温桶提给沈漾:“这是语语最爱喝的汤,现在她回不来了,你们喝吧。”
沈漾颤抖着手保温桶,打开盖子,猛喝一口后传给队员。
队员们含着泪喝下汤,朝着林母抬手敬礼。
“希望你们每次出任务,都能平安归来。”
林母苦笑着说完这句话,猛的朝地面倒去——
他左臂死死抱住盒子,右臂艰难的去扶林母。沈漾伸手去帮忙,被孟宴臣厉声斥责:“滚开!”他顿时愣在原地。孟宴臣看都没看他一眼,马不停蹄的将人送去医院里急救。...
孟宴臣看着林母在自己眼前倒下。
他左臂死死抱住盒子,右臂艰难的去扶林母。
沈漾伸手去帮忙,被孟宴臣厉声斥责:“滚开!”
他顿时愣在原地。
孟宴臣看都没看他一眼,马不停蹄的将人送去医院里急救。
沈漾呆愣片刻,随后静默的跟在其后面。
看着林母被送进急救室,他才松了一口气,去拍孟宴臣的肩膀:“会没事的。”
“我叫你滚开!”孟宴臣沉声吼道。
沈漾看着他,垂下手道歉:“对不起。”
闻言,孟宴臣温柔的放下柳依依的骨灰盒,而后扭动手肘,转过身对着沈漾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孟宴臣一点力道都没收,下了狠手。
沈漾的脸上顿时红肿了起来,他的手紧握成拳。
“这是第二次了,沈漾,我他妈的当时就该让你停职!”
孟宴臣满腔怒气,看着他的眼里尽是恨意:“还手啊。”
沈漾紧握的手缓缓松开,他低下头,心里的懊悔都快要溢出来。
“还手啊!”孟宴臣揪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嘶吼。
沈漾握住衣领上的手,一动不动的凝视他:“当时如果你是她,你会进去吗?”9
孟宴臣眼里的恨意丝毫未减,但却也没继续动手。
“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出和林医生一样的选择。”沈漾自顾自的说,“我也会选救我的妈妈,我要拼尽全力,救下所有我能救的人。”
“孟宴臣,换做是你,你也会和她一样的。”
沈漾说着,眼眶又开始泛红:“自从我们踏上这条路开始,就做好了随时会牺牲的准备,灾祸是无情的,没人能在它面前例外。”
孟宴臣慢慢松开手,他转身抱住柳依依的骨灰盒,蹲在身埋头痛哭。
那哭声隐忍又绝望,路过人纷纷侧目,为之动容。
两人就这样守在病房门口,一直到急救室的灯光灭掉。
医生疲惫的出来通知:“送来的很及时,病人已经抢救了过来,渡过危险期后转到普通病房静养就好了。”
孟宴臣阴沉的表情微松,他枉顾众人各异的眼光,抱着盒子去缴了费用。
接下来林母住院的这几天里,孟宴臣一直守在医院里。
顾父顾母来探望了几次,看着他这样心疼不已。
顾母更是每天都做饭送到医院,把饭碗放在孟宴臣眼前劝说:“人死不能复生,初语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孟宴臣沉默的吃饭,一言不发。
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对外界充耳不闻。
仿佛这样就能遗忘悲伤。
“等亲家好转,我们就给初语办葬礼吧。”顾母说着,不停的打量儿子的表情。
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抱紧了盒子。
顾母暗暗叹气,给蓝染打了电话。
蓝染来时,孟宴臣已经在医院睡好几天,他眼底乌青,脸上满是胡茬。
纵然蓝染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也从没看过他这幅样子。
她放轻声音,在孟宴臣身边坐下。
孟宴臣头也没抬,目光空洞。
她伸手去摸柳依依的骨灰盒,被孟宴臣一手挥开:“不准碰她!”
蓝染愣住,她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臂陷入深思。
片刻后,蓝染伸手拍了拍孟宴臣,男人毫无反应。
接着她再次触碰骨灰盒,孟宴臣的反应比上次更加激烈。
他站起身,面色阴沉的看着蓝染:“你到底想做什么?”
蓝染的心一沉,她深吸气:“想告诉你,这只是一盒骨灰,你该让她下葬!”
孟宴臣的手紧握成拳,话里满是警告:“蓝染,这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他说完,就将人推出病房。
蓝染站在门外,思绪几经辗转之后,才给顾母打去电话:“阿姨,司辰他……现在很可能患上了心理疾病。”
不料刚到就遇见了顾父顾母。两个老人忧虑不已,直往心理科去。蓝染立即拉住他们:“叔叔,伯母,要是真的确诊,司辰可能就再也做不了消防员了。”顾家二老顿住,面面相觑。...
寂静无声的病房内。
孟宴臣躺在柳依依的骨灰盒边,喃喃自语。
“我真的很后悔,那天要是我没有走,是不是你就不会死?”
他的手轻柔的摸过盒子上的每一个纹路:“或者我早些让你离职就好了。”
孟宴臣哭诉着,眼前又浮现出柳依依的影子。
她的一颦一笑,每个举动都在自己眼前回放。
“司辰,我没有怪你。”
柳依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孟宴臣难以置信的环顾四周。
可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孟宴臣垂眸自嘲:“是幻觉吧,你怎么可能会原谅我。”
他继续自言自语,似是要把这些年来没和柳依依说的话,全部说完。
与此同时,蓝染将事情告诉过顾母后,立即回了家。
她猜测孟宴臣是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于是找出以前相关的心理书籍,快速翻阅。
这种心理疾病通常发生在天灾人祸、地震、车祸等重大的应急事件后。
孟宴臣自从在工厂救火,发现柳依依死去后,就出现情绪、行为紊乱的症状。
而这个症状主要包括创伤情景在大脑里反复出现,高度警觉性,对跟创伤有关的情境、事情、人都会回避。
蓝染忧心忡忡,孟宴臣要是真的是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那他就干不了消防员了。
他已经失去了爱人,要是连幼时的梦想都不能再继续坚持,她担心他会接受不了现实。
想到这,她果断打车回到医院。
不料刚到就遇见了顾父顾母。
两个老人忧虑不已,直往心理科去。
蓝染立即拉住他们:“叔叔,伯母,要是真的确诊,司辰可能就再也做不了消防员了。”
顾家二老顿住,面面相觑。
顾母犹豫一瞬,忍不住叹息:“可现在司辰的命更加重要啊!要是这样让他去参加救援,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受伤的人来说,都是一种不负责任。”
蓝染闻言,眉头紧皱:“让我试试吧,如果不行,我们再请别的心理医生。”
“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没有放下司辰,让你给他治疗,这不是害了你吗?”顾母握紧蓝染的手:“你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忍心?”
在心理咨询里有严格的职业设置,除了每周固定的治疗时间,其余时间里,医生不能和患者交互信息,聊天、约会,问候。
心理医生也不能和患者恋爱。
蓝染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
她垂眸敛下眼里所有情绪,语气坚定:“伯母,你的担忧我都清楚,可我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不管。”
顾母见她坚持,也不再劝说。
三人相携去看孟宴臣,见他安静的躺在床上睡觉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医院。
孟宴臣确实睡着了。
但半小时后,他又梦见柳依依在自己眼前被大火吞噬。
孟宴臣立即惊醒,坐在床上,不停喘息。
心里的愧疚和悔恨快要压得他快要窒息。
孟宴臣看着眼前的骨灰盒,哽声道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不料此时外面突然传来推门声,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孟宴臣闻声望去,柳依依竟然缓步走到了他的眼前。
柳依依笑着点头,动作僵硬。孟宴臣知道,可他佯装看不见。两人探望过林母后,他带着柳依依回了家。那里还停留在他们离开时候的样子。孟宴臣抱住她,轻声问:“趁着现在还早,我们去你家把东西搬回来吧。”...
孟宴臣不敢相信的看着柳依依。
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孟宴臣立即起身抱住她,声音颤抖:“你没事就好。”
“别自责了。”柳依依回抱他,轻轻抚摸男人僵硬的背脊。
“对不起,要不是我没有重视那个女孩的话,你也不会死。”孟宴臣泪如雨下,这么多天压在心头的重担终于说了出来。
柳依依轻笑一声:“人总不是十全十美的,我从没怪过你。”
说着,她伸手替孟宴臣擦掉眼泪:“即使再让我来一次,我也会这么选的。”
孟宴臣静静的凝视着她,泣不成声。
这一晚,他抱着柳依依,久违的睡了个好觉。
翌日,孟宴臣早早起来,以前的记忆好像在他脑子里模糊了起来。
他拉着柳依依去看林母。
林母在病床上昏迷了多天,医生说病情已经好转,是林母自己不愿意醒来。
孟宴臣知道,不愿意醒是因为她已经没了牵挂。
他拉着柳依依,蹲到林母面前:“我把语语带来了,你快看,她就站在你眼前。”
柳依依也跟着蹲下身,握住林母的手背:“妈,我回来了。”
她说完,看向孟宴臣,面容模糊。
可孟宴臣不在意,他微笑着:“是我没照顾好你,也没有照顾好你妈妈,你放心,没有下次了。”
说着,他打开皮甲:“你看,我早就换上了你的照片。”
柳依依笑着点头,动作僵硬。
孟宴臣知道,可他佯装看不见。
两人探望过林母后,他带着柳依依回了家。
那里还停留在他们离开时候的样子。
孟宴臣抱住她,轻声问:“趁着现在还早,我们去你家把东西搬回来吧。”
柳依依一愣,脸上露出些许抗拒:“要不还是重新买吧,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逛过街了?”
“对,重新买。”男人恍然大悟,拉着她就往外走。
柳依依立即将人拽住,往浴室里推:“你也不看看你多久没有收拾自己了?先洗漱一下。”
孟宴臣进了浴室,看见自己眼底满是乌青,下巴上的胡茬也刺人的很。
他拿出训练的效率,火速洗了个澡,将胡茬剃掉。
整个人又变得精神焕发,眼里都盛满了碎光。
孟宴臣洗完,立即冲出浴室:“初语!我们走吧。”
可外面的房间冷寂不已,空无一人。
他眉头紧拧,出门找人:“初语?”
客厅,厨房,都无人回应。
孟宴臣慌乱起来,他快步上楼,进了卧室。
可卧室里也空空荡荡。
他的心一紧,猜想柳依依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这时,楼下的花园里有动静传来,孟宴臣看向窗外,柳依依正在园子里看花。
他狠狠松了口气,飞速下楼,将柳依依拥进怀里。
柳依依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我以为……你不见了。”
孟宴臣声音微颤,满脸紧张。
柳依依回抱他,轻声安慰:“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那我们别离婚好不……”
柳依依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
孟宴臣瞬间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他高兴的拉着怀里的人,准备出门。
不料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蓝染站在门外。
她一脸悲伤的看着孟宴臣,眼里满是难以相信。
孟宴臣拉遮柳依依,径直绕过她离开。
擦肩而过的瞬间,蓝染一把抓住孟宴臣的手。
“她不是柳依依,她是——”
他帮柳依依系上安全带,朝着商场驶去。一进商场,柳依依就直奔男装店,拿着各种西装在他身上比划:“好久都没见你穿过西装了,一直都是穿队里的衣服。”“买。”孟宴臣看着她,一脸宠溺。...
南阳今天天气晴朗,艳阳高照。
孟宴臣面色阴沉的看着蓝染:“你闭嘴。”
“孟宴臣,你还记得你的梦想是什么吗?”
蓝染松开他的手,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的眼睛:“为维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稳定,贡献自己的一切。”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
“我什么样子?!”孟宴臣高声打断,“蓝染,少多管闲事。”
蓝染眸色一暗,手指骨攥的泛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说我多管闲事?”
“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你,初语她怎么会和我离婚?”
孟宴臣脸色铁青,握着柳依依的手都发抖:“别忘了,当初是你非要出国留学,导致我们分手。”
蓝染浑身冰凉,眼底情绪翻涌:“是我,可要不是我看见了你钱包里还留着我的照片,我怎么会远渡重洋回来?而且我是跟着爸妈移民离开,并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要去国外发展。”
闻言,孟宴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转身看向柳依依想要解释。
可身旁空无一人!
孟宴臣再次慌乱起来,他四处寻找:“初语?你在哪儿?”
蓝染张了张嘴,想要打断他。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终她只淡淡的说了句:“她往房间去了。”
孟宴臣立即转身回房,连个眼神都没蓝染。
蓝染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僵直的站在那儿,像是一座石雕。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缓缓闭上眼,一滴泪砸在炽热的地上。
蓝染平复好情绪,给顾母打了电话。
“伯母,对不起,我治不好司辰……”
顾母忍不住叹气ˢᵚᶻˡ:“没事,我们找其他的心理医生,慢慢来吧。”
蓝染挂断电话,转身离去。
孟宴臣在别墅里,兜兜转转几回,才找到柳依依。
他皱眉,远远的看着心里的那个人站在光里,手心一阵发凉。
片刻后,柳依依似是看见了他,朝着这边不停挥手。
孟宴臣神色莫名的端详着她,心里一片悲戚。
柳依依见他不动,慢慢走过来牵男人的手:“司辰!刚刚不是说好一起去买东西吗?”
孟宴臣犹豫一瞬后,伸出手握住了她:“走吧,这次都按照你的喜好买。”
“好啊,我们把家里的东西都换一换吧,毕竟我们都住了3年了,东西都没怎么换过。”
柳依依说着,语气里满是兴奋。
孟宴臣点头,两人上车。
他帮柳依依系上安全带,朝着商场驶去。
一进商场,柳依依就直奔男装店,拿着各种西装在他身上比划:“好久都没见你穿过西装了,一直都是穿队里的衣服。”
“买。”
孟宴臣看着她,一脸宠溺。
柳依依高兴的眨了眨眼,轮流拿出各类的西服给他试。
男人每一件都换过,最后买了三套。
出门时,他弯起手臂,柳依依立即上前挽住。
两人在店员各异的眼光里,走出门口。
柳依依拉着孟宴臣:“那我们接下来去买……”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孟宴臣拿出手机,是医院的电话。
他握住柳依依冰冷的手,以示安慰后才接听。
医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顾先生,您的岳母——林清梅女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