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刚要下马车,便听到这一句,当即黑了脸。“苍晏,掉头!”苍晏奇怪,这是咋的了?明明刚才出府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而且一直问他:“苍晏,本王穿这身怎么样?”...
钦天监很快便算出了婚期,下聘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初六,成亲的日子在正月十八。
这么赶,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正在忙活年夜饭的镇北侯府众人得知消息的时候,都觉得时间太紧了。
这一下,年夜饭都没心思做了。左右白家的男儿们都在边关,这团圆饭也算不得真正的团圆。
“怎么办,怎么办?母亲,我们什么都没给宁儿准备,我一直以为这孩子是嫁不出去的,没想到转眼就要成亲了。
这么短的时间,翊王府聘礼能准备好吗?
宁儿的嫁衣怎么办?让她自己绣是不可能了,就她那手艺,太磕碜了。
嫁妆怎么办?我镇国侯府的嫡女,嫁妆定不能寒碜,庄子、铺子都不能少,还有什么?
哎呀,女儿成婚,天哥他这个当爹的不在怎么行?”
沈黎玥急得团团转,根本无从下手。
“黎玥,你转来转去的,转得我头都晕了,坐下来说。”老夫人看着儿媳这样,心里更焦虑了。
沈黎玥坐了下来,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上闪过担忧:“也不知道那翊王长相如何?秉性如何?万一嫁过去,他对我们家宁儿不好,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会去翊王府受苦,沈黎玥顿觉心如刀绞。
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显然也很担心。
“要不,咱们让宁儿将这翊王请到府中端详端详?”
“如此甚好!正好可以帮宁儿把把关。只是不知道,人家翊王会不会同意?”
当她们将想法同厉寒舟说了后,她想了想同意去试试。
但是苏娆到底来不来,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当即写了一封书信,让沛儿去翊王府交给苏娆。
翊王府
苏娆展开信件,上面写着:阿娘和祖母想见见你,来否?
笔锋不同于大家闺秀的娟秀,反而有种张狂之感,潦草中又带着遒劲。
其实,厉寒舟是不太抱希望的,毕竟他明里暗里的事情一大堆。
再加上,这婚事本就是她提出来的,苏娆或许只会例行公事般地成婚,其余的,怕是不会理会。
清秋院
正在看古今权谋术的厉寒舟,听到前院有些吵闹,在她院子里的几个侍女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她放下手中的书后,开口问沛儿:“前院发生什么事了?”
沛儿将洗好的水果放到她面前,气嘟嘟地说道:“哼,还不是那个林公子,听到您赐婚的消息,死活要进来让您给个说法。
夫人气得让人把他轰出去了,没想到还赖在门口不肯走,说什么您负了他之类的话。
当真是无耻,明明是他喜欢那勾栏之女在先,现在竟然敢诋毁您的声誉,当真是可恶。”
沛儿用干净的帕子,用力擦着果子上的水渍,显然是将那果子当成林玦了。
“好了,沛儿,再擦下去,就剩核了。呵呵......”
沛儿将手中的果子放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姐,奴婢这是替您抱不平,您怎么还有心思笑?”
自家小姐就是太好说话了,是人是鬼都敢上来欺负。
“不笑干嘛?难不成我要躲起来哭?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不值当,别气了,气伤了身子,你家小姐我可是要心疼的。走,咱们去会会这脸比城墙还厚的林公子。”
厉寒舟带着沛儿出来的时候,林玦正在侯府门口说着厉寒舟对他的爱慕犹如黄河之水泛滥成灾。
厉寒舟淡淡开口:“都泛滥成灾了,那怎么没淹死你呢?”
见她出来,林玦喜上眉梢。
“阿宁,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当然!”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他大切八块。
苏娆刚要下马车,便听到这一句,当即黑了脸。
“苍晏,掉头!”
苍晏奇怪,这是咋的了?明明刚才出府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而且一直问他:“苍晏,本王穿这身怎么样?”
“王爷,好看。”
“算了,不够沉稳,这件呢?”
“王爷,好看。”
“不行,颜色太张扬。”
.......
就这样,自家王爷换了三套衣服后,方才带着礼物出了门。
他还奇怪,为何一向对穿着没什么要求的王爷,今儿个怎么这么反常呢?
直到苍言那小子阴沉沉地说了一句:丑媳妇终要见公婆后,他好像有点懂了,但是不多,只有一点点。
“王爷,咱们不是来镇北侯府吗?这都到了,怎么不进去呢?”
苏娆用力踹了一下马车壁,冷声道:“让你掉头就掉头,废话那么多?”
“遵命,王爷!”
苍晏这一声王爷喊得够响亮,方圆十几米的都听到了。
背对着他们的厉寒舟自然也听到了。
转头,欣喜地奔了过来。没想到这男人这么给力,真的来了。
“苏娆?”
清丽的声音传来,苏娆气更盛了。
“苍晏,还不走?”
“好。”苍晏瘪瘪嘴,扬起马鞭就要落下。
厉寒舟见他们要走,当即拦在马车前。
“苏娆,你怎么不下车啊?”
“哼!”马车内的人显然不高兴。
厉寒舟挑眉看向苍晏,无声问道:你家主子咋了?
苍晏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
就在这时,林玦也追了上来。
伸手就要拉她的胳膊,“阿宁,你是心悦我的对不对?我们去求陛下收回成命,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知为何,最近他在翰林院,总是受到排挤,所以,身为镇北侯府嫡女的厉寒舟对他还有用。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上厉寒舟的胳膊时,苍晏的身子直直撞了过来,将他撞翻在地。
苍晏揉了揉泛酸的胳膊,委屈巴巴地看向马车,心中苦巴巴默念:爷,下次要出手您就自个儿出手行吗?扔我干啥啊?
身子被猛地推出去,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有点吓人好吧!
苍晏是习武之人,倒没什么,林玦就惨了,直接被砸得吐血。
厉寒舟懒得管他,三两下跃上马车,掀开帘子就钻了进去。
一进去,厉寒舟的目光就挪不开了。
苏娆穿着一件墨色镶金边的长袍,玉石腰封紧紧扣在他的蜂腰上,长发高高竖起,被金冠别住。
俊逸的脸上满是清冷。
“苏娆,你真好看。”
苏娆没说话,只凉凉看了他一眼。苍晏拿着马鞭沉思:他又说错话了?下马车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娆直接踩在了林玦的小腿上,林玦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见厉寒舟面不改色,他不禁问道:“不心疼?”...
这一句,让苏娆到了嘴边的责备转了个圈,可仍是傲娇地开口:“哪比得上你那竹马好看?”
厉寒舟摆摆手,一脸的不赞同:“他同你乃是云泥之别,比不了。”
苏娆ᴊsɢ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很是受用。
“苏娆,咱们快进府吧,祖母和娘亲都等急了。”
“好!”
看到自家王爷从马车上走下来,苍晏挠头:“王爷?咱不是回翊王府吗?”
苏娆没说话,只凉凉看了他一眼。
苍晏拿着马鞭沉思:他又说错话了?
下马车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娆直接踩在了林玦的小腿上,林玦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见厉寒舟面不改色,他不禁问道:“不心疼?”
厉寒舟狗腿道:“心疼,我心疼脏了王爷的脚!嘿嘿。”
心疼个屁啊,要不是大庭广众的,她都想上去照着他的心窝子补上两脚。
苏娆心中欢喜,脸上却是不显:“当真是个薄凉的女人。”
随后又居高临下地看着痛到蜷缩的林玦,上位者的威严尽显。
“本王和她的婚事乃是皇兄赐下的,你百般阻挠,可是对皇兄不满?”
林玦浑身一颤,哆嗦着趴到他脚下:“下官......下官不敢!”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质疑永乐帝啊!
原以为凭着厉寒舟对他的喜欢,只要他在其耳边扇扇风,她自然会主动和皇上要求解除婚约。
他根本就不需要出面,没想到这半道杀出的翊王,竟如此凶狠,坏了他的计划。
“不敢就滚远点,下次再让本王看到你纠缠本王的未婚妻,见一次,打一次。苍晏,把这垃圾丢远些,看着碍眼。”
“得嘞,爷!嘿嘿,走你!”
“啊!!!”
苍晏一个飞旋腿,林玦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砸落在地!
厉寒舟看向翊王的眸子中满是星星:“苏娆,你实在是太帅了!”
看着可真解气啊!
随后她又朝着门外的苍晏嘱咐道:“苍晏,下手别太重。”
她说完这句,就见旁边的男人周身气息瞬间冰冷。
苏娆本要暴走,可她接下来的话犹如一盆水,浇灭了他的心头火。
“下手太重,死了就没得玩了。”她还要好好折磨他呢,死太便宜他了。
“冷血!”说罢,他便跨进了镇北侯府中。
“嘿嘿,彼此彼此。”
感受到男人的变化,厉寒舟不禁奇怪:这男人怎么这么喜欢变脸?阴晴不定的,肯定很难伺候,突然有点同情跟在他身边伺候的苍晏了。
正大包小包扛着礼品的苍晏要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绝对会举双手双脚赞同。
他家王爷真的是好难伺候的。
镇北侯府,正厅
当丰神俊朗的苏娆跨步走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简直惊为天人。
厉寒舟倒是有些欣喜,这样的盛世美颜,日日看着也会长寿吧。
到时候她嫁去了翊王府,每天都能看见,这样便能长命百岁了。
“老身携镇北侯府众人见过翊王爷。”
见老夫人要行礼,苏娆连忙上前虚扶一把:“无需多礼。”
按照规制,翊王的身份尊贵,就算是老夫人见了也是要行大礼的。
这一拦,倒是让老夫人又满意了一分。
“小辈苏娆见过祖母、娘亲、大嫂。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苏娆弯腰行礼,然后让苍晏奉上礼品。
老夫人和儿媳对视一眼:礼数周到,不错。
厉寒舟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提醒道:“我们俩还没成亲呢,这么叫怕是不合适吧?”
沈黎玥瞪了自家女儿一眼,而后又满脸笑意地看着翊王:“合适,很合适,早晚的事。”
看着自家娘亲眼中即将溢出来的星星,厉寒舟忍不住扶额。
她这娘亲哪都好,就是个颜控,看到长得帅的,就没有思考的能力。
当初但凡她爹爹的颜值拉跨一点,娘亲都不会嫁过来。
这不,一见苏娆的长相,怕是哪哪都满意了。
想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丈母娘看女婿,哪哪都好!
“快快入座,今儿个是家宴,不用太拘谨。”老夫人热情地招呼大家入座。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也就是大年夜,镇北侯府添了翊王,倒是热闹不少。
厉寒舟有点好奇:“苏娆,你不用去皇宫吃年夜饭吗?”
历来,大年夜,皇子、亲王都是要携带家眷一起入宫用膳的,也算是皇家之人齐聚一堂,团团圆圆。
苏娆夹菜的手一顿,脸上染上少许落寞。
“先前那十五年,少了本王,他们一样团圆。”
“哎哟!”厉寒舟桌底下的脚被自家娘亲踩了一下。
倒不是真的疼,只是有点吓着了。
沈黎玥无声瞪眼: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乖乖吃饭。
听见她的叫声,苏娆关心道:“怎么了?”
厉寒舟面不改色地回道:“哦,没事,刚刚有只猫踩了我一脚。哎?苏娆,你怎么能给我剥虾呢?应该我给你剥才对。”
她可是要抱他的大腿,这样岂不是反了。
一听自家孙女要给他剥虾,老夫人的脸瞬间变得难看。
苏娆赶忙拦住她,然后夹了一块酱肘子堵住她的嘴。
这女人,能不能给他省点心?
饭后,仆人送来解腻的茶水。
老夫人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开口:“翊王殿下,先恕老身无礼,有些话,老身不吐不快。”
“请祖母赐教!”苏娆放下茶杯,一副乖巧小辈听训的姿态。
“虽然您是亲王,但是我镇北侯府就宁儿这一个嫡女。从小到大,被宠坏了,言行举止和大家闺秀是沾不上边的。
但她却是我镇北侯府的心肝,若日后入了你翊王府,望你好生待她,莫要负她、伤她。
这婚事是陛下做的主,老身也知道无法更改。只望翊王看在镇北侯府的面上,务必真心待她。
若日后您不喜她,厌倦了她,烦请送回来,我镇北侯府养她一辈子。”
老夫人浑浊的眼中带着点点泪光,一旁的沈黎玥也掏出帕子拭泪。
厉寒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苏娆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站直身子对天起誓。
“本王苏娆,此生定不负厉寒舟!”声音铿锵有力,字字落在厉寒舟心上。
“好好。”老夫人和沈黎玥十分满意。
看着一脸正色,对天起誓的苏娆,厉寒舟差点就感动了。
心底暗道:这男人戏演得不错!
就在几人叙旧之时,沈黎玥搀扶老夫人走了出来,一双明眸对上白振天的眸子,似有许多话要说,却又无从下口。要不是要照顾母亲,还要顾忌矜持,她早就同宁儿一样扑进天哥的怀中了。白震天带着两个儿子给母亲行礼后,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朝府内走去。...
赐婚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了边关,阿爹和哥哥们应该能赶上下聘吧!
对于这种特殊情况,陛下出于伦理常情,也会准许一段时间的假期。
果不其然,等到正月初五的时候,五道风尘仆仆的身影驾马直奔镇北侯府。
门房远远看见了,立刻奔走相告。
厉寒舟第一个冲出门,刚好就看到阿爹一身戎装,身姿矫健地从马背上跃下来。
“宁儿。”
“阿爹!”
父女四目相对,仿若隔世,看着如此鲜活的爹爹,厉寒舟再也忍不住,眼泛泪花,一把扑进他宽阔的怀中,一如小时候。
镇北侯满脸心疼,他家心肝这是受委屈了吧!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啧啧啧,大哥,你看小妹,都要嫁人的人了,还哭鼻子。”
白彦扬着马鞭,对着旁边的大哥白瑾说道。
“大哥,四哥!四哥,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哭鼻子怎么了?你十岁还.......”
“哎,打住!”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彦打断了。
白彦松了一口气:这若是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了,那他在这洛京城还怎么混啊?
厉寒舟狡黠一笑,她还治不住他?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四哥十岁的时候半夜尿了一次床。
为了防止丢脸,自作主张地在那用嘴吹了大半夜,总算是干了。
原以为不会再被发现,谁知早上她来找他玩,正好看见了他床褥上的地图。
厉寒舟看着一身正气的大哥,疑惑地朝他身后瞅了瞅:“大哥,二哥和三哥呢?”
白瑾将头上的头盔拿下来,递给了仆人。
“你二哥身子弱,一连几日赶路太累,受不住,所以改乘马车了。你三哥在照顾他,可能赶不上你的下聘礼了。”
二哥的身子向来孱弱,有三哥在旁边照顾倒是让人放心不少,毕竟三哥深谙药理。
“二哥的身子最重要,下聘礼赶不上没关系,婚礼赶得上就行。”
“天儿!”
就在几人叙旧之时,沈黎玥搀扶老夫人走了出来,一双明眸对上白振天的眸子,似有许多话要说,却又无从下口。
要不是要照顾母亲,还要顾忌矜持,她早就同宁儿一样扑进天哥的怀中了。
白震天带着两个儿子给母亲行礼后,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朝府内走去。
洗去一身尘土的白震天坐在上首,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家女儿。
“宁儿,你和为父老实说,嫁给翊王可是你自愿的?”
厉寒舟抿了抿唇,是不是自愿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世,她不能让悲剧重演。
所以,翊王这条大腿,目前为止,她是非抱不可了。
抬首,一脸真切道:“爹爹,是女儿自愿的。”
白震天却仍旧不信,“宁儿,你不要担心ᴊsɢ圣旨的事,为父只想让你欢喜。若你真的不喜翊王,为父今日便进宫,哪怕舍去这一身功勋,也要换我儿幸福。”
厉寒舟哽咽,爹爹还是如此宠爱她。
可她真的不能再同上一世一般任性了。
“爹爹,我与翊王两相情愿,一见钟情,女儿自愿嫁给他。”
厉寒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淡扫蛾眉,芙蓉面上双瞳剪水,琼鼻贝齿,绛唇映日,端得让人移不开眼。她对自己的相貌向来是有自信的,只是觉得今日有了这栩栩如生的金蝴蝶映衬,更显灵动。“啧啧啧,这是哪位天女下凡到我家了啊?”...
永乐六年,正月初六,宜下聘。
这一日,镇北侯府的人早就忙活开了,今天是他们的大小姐下聘的日子,所有仆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意。
当然,也有面带愁容的。
镇北侯白震天一身青色长袍,身躯凛凛、杀伐果断的眉眼中此刻却透着不爽。
从周正的五官不难看出,他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风靡万千少女的人物。
沈黎玥款款走来,轻轻依偎进他怀中:“夫君,大早上的谁又惹你生气了?”
白震天揽住她娇软的腰身,压下心底的悸动。
“还有谁,不就是那个苏娆。”
总有一种自家白菜被猪给拱了的感觉,如何能不气?原本他还想把宁儿多留两年,至少等所有臭小子都成亲后再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嫁人了。
沈黎玥从他怀中抬起头,一脸疑惑:“女婿他怎么了?我觉得很不错啊,凤表龙姿,对宁儿又好......”
听到自家夫人对他的夸赞,白震天的脸色更黑了。
清秋院,沛儿正在给厉寒舟梳妆。
“小姐,我们今天用这根白玉兰的簪子还是用铃兰簪子?”
沛儿拿着两支玉簪子供她选择,平日里,小姐都最喜欢玉石簪子了。
厉寒舟上了妆的眼尾扫过那两只簪子,摇了摇头。随后让沛儿从妆奁的最底层,拿出苏娆送的那支金蝴蝶簪子。
“咦?这簪子上的蝴蝶好逼真啊!小姐,你不是一直觉得金头饰太招摇了吗?什么时候买了一只金簪?”
沛儿并不知道这簪子是翊王派人送来的。
“沛儿,帮我戴上吧!”
“好的,小姐。”虽然知道小姐平日里不喜金银簪子,可她最听小姐的话了。
“小姐,真好看。今儿个翊王绝对会被小姐的盛世容颜给美翻。”
厉寒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淡扫蛾眉,芙蓉面上双瞳剪水,琼鼻贝齿,绛唇映日,端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对自己的相貌向来是有自信的,只是觉得今日有了这栩栩如生的金蝴蝶映衬,更显灵动。
“啧啧啧,这是哪位天女下凡到我家了啊?”
门口传来戏谑的声音,一听就是四哥白彦。
“四哥,你莫要打趣我。”
此刻一身绿色长袍的白彦,轻摇折扇,狭长的凤眼中自诩风流倜傥。
“四哥,大冬天的你拿把扇子,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白彦唰的一声收拢扇子,凑到她身边低语。
“嘿嘿,小妹,要不咱卷了翊王的聘礼逃婚吧?把这聘礼典当了,够咱们兄妹俩闯荡一辈子江湖了。五五分怎么样?我负责出手,正好我有一个朋友是开拍卖场的,定然亏不了。”
“四公子,你......”
他的话把沛儿吓得捂嘴,厉寒舟自然知道他是说笑,白了他一眼。
“四哥,莫要胡言。”
他这个四哥白彦,是几个哥哥中最顽皮的,整日吊儿郎当。
说实在的,上一世,她有很大的原因受他影响,才大大咧咧,十分顽劣。
两人经常闯祸,只不过,闯祸后,四哥都会一人承担下来,帮她挡了惩戒。
“哈哈,小妹,你莫要听四弟蛊惑。”
白瑾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只见他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自家夫人上台阶。
“大哥、大嫂!”
厉寒舟笑着迎了上去。
白瑾一身白色长袍,身材魁梧,五官正气凛然,身边的娘子温柔端庄,眉眼含笑。
“小妹,你今日真好看。”
顾缦兮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厉寒舟扶着她在桌边坐下,眉眼弯弯地挪揄:“大嫂,就今日好看吗?”
顾缦兮捏着帕子巧笑倩兮:“我们小妹自然是日日都好看的。”
白瑾看着自家娘子,目光温柔:“我家娘子也好看。”这一下,顾缦兮的脸瞬间娇红一片,更是惹人怜爱。
厉寒舟觉得很欣慰,大哥和大嫂的感情真好。
“呀呀呀,竟然当着我的面秀恩爱,我的小心脏啊!”白彦捂着心口,一脸受刺激的模样。
白瑾上前踹了他一脚:“你也赶紧找一个,管管你这跳脱的性子。”
“唰”,白彦将扇子打开,又摇了起来。
“我才不想被束缚呢,彦爷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绝对不会为了一棵小树苗,放弃整片森林的。”
“你就作吧,等到七老八十,看谁给你养老送终。”
白彦指了指顾缦兮的肚子:“怕啥,这不是还有我侄子吗?等到时候,我也把他当儿子养,等我老了以后所有东西都留给他,他总该会帮我养老送终吧?”
白瑾冷哼:“这是我娘子给我生的儿子,你要儿子,找人自己生去。再说了,你能给他留啥?风流债吗?”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的对话,可把在场的人笑翻了。
最后,白彦将目光对上了厉寒舟。
“小妹,你看大哥,就知道欺负我,要不等你以后生了孩子,送个给我玩玩?”
厉寒舟瘪瘪嘴,不置可否:“你以为是萝卜、白菜吗?”
还送一个给他?再说了,就算她同意,苏娆也不会同意吧?
等等!厉寒舟被自己下意识的想法给吓到了。
自己为什么要给他生孩子?摇了摇头,自嘲一笑。难不成她也入戏太深了?
就在兄妹几个吵吵闹闹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想来是翊王府下聘来了。
街道上,翊王府的下聘队伍浩浩荡荡,足足排了两条街。
街道两边的民众议论纷纷。
“哇!这翊王当真是很喜欢镇北侯府的嫡女啊!听说聘礼足足有九十九抬呢!”
“翊王殿下好英俊呐!”
“我要是能收到这样的聘礼,做梦都能笑醒。”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鞋拔子成精似的脸,倒贴有人娶就偷着乐吧!”
.......
很快,下聘队伍在苏娆的带领下,缓缓踏进镇北侯府。
厉寒舟一出来,就看着一身藏青色锦袍的苏娆眉眼含笑,气宇轩昂地走在首位。
灿然的日光打在他背上,形成一圈光晕,仿若芝兰玉树的九天上神。
厉寒舟觉得就永乐帝那个尿性,会乖乖把这些好东西拿出来送给苏娆?这她倒是想多了,为此,先帝可是下了遗旨的,朝中文武百官都知道这件事。永乐帝就是想赖,也要顾忌自己的脸面。...
一名身着青衫的儒雅书生正唱着礼单:“黄金十万两、纹银二十万两、南海夜明珠一百颗、玉石头面十套、织锦缎子一千匹、玉如意一对、金镯十对、玉镯十对.......”
男子声音温润和煦,清脆响亮,足足唱了半个时辰,期间不带停顿的,而且一眼都没看礼单,当真是好记性。
府门外本就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如此丰厚的聘礼,他们还是头次见。
这要是说出去,也算是开拓眼界了。
厉寒舟也很惊讶,没想到苏娆的实力如此雄厚。
许是知晓她心中的疑惑,一旁的白瑾出声解惑道:“听闻先帝生前帮他攒下了许多的东西,临终前百般叮嘱永乐帝,务必要善待这个九弟。
许是因为他去南陵做质子的缘故,先帝感觉愧对于他,所以才有此一出吧!”
厉寒舟觉得就永乐帝那个尿性,会乖乖把这些好东西拿出来送给苏娆?
这她倒是想多了,为此,先帝可是下了遗旨的,朝中文武百官都知道这件事。
永乐帝就是想赖,也要顾忌自己的脸面。
苏娆朝着主位上冷着脸的白震天行礼道:“岳父,礼单在此,烦请过目。”
“哼!瑾儿,收下。”
一旁的白瑾只能遵父命上前接过礼单。
“坐吧!”
按照规制,男方下聘当日是要留在女方家用过膳再回去的。
一来是为了有时间交接聘礼,二来是增进感情。
苏娆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厉寒舟旁边,白震天的胡子差点气歪。
原本按照身份,翊王是要同他一起坐在上首的,毕竟两人身份相当。
他还是没有做好准备,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他,虽然不置可否的是,翊王长得确实天人之姿。
但是好看的外表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对宁儿好。
“翊王,听说是你求娶的小女?”
“回岳父,正是。”
白震天的胡子又要翘起来了,板着脸道:“王爷慎言,按照祖制,完成大婚仪式方才算正式结亲,这句岳父未免早了些。”
苏娆笑得风光霁月:“岳父教导的是。”
说完便老神在在地喝着茶,嘿,这是不打算改了。
镇北侯的一张老脸别提多黑了,“扑哧!”厉寒舟看着执拗的两人,不禁笑出声。
“阿爹,你第一次见翊王,别太严肃了。”
“你呀你,有了夫君忘了爹。”
镇北侯忿忿不平,自家心肝居然护着一个外人,心都碎了。
镇北侯一双眸子冒着火,死死地盯着苏娆,仿佛下一秒便要将他烫出个洞来。
看着ᴊsɢ剑拔弩张的氛围,厉寒舟一把拉住苏娆的袖子就往外冲。
“祖母,阿爹,娘亲,我带他去府中逛逛,待会儿用膳的时候再过来。”
还是先离开这个战场好点,说不定待会儿要打起来。
好好的下聘变成斗殴,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苏娆看着前方的佳人,一身水晶紫色长裙,头上的金翅蝴蝶,随着她的动作,振翅跃动,好似活了过来。
又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拽紧的衣袖,唇角忍不住上扬。
待到跑出前院后,厉寒舟长出了一口气。
“呼!苏娆,我爹爹就是爱女心切。”
这男人可是以后要登上高座的,切不能让镇北侯府在他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嗯,本王知道。”
见他没有计较,她也报以微笑。
美人一笑,好似素手拨动琴弦一般,撩拨进了他心中。
“走,我带你好好参观我们镇北侯府,往这边走。”
她大手一挥,犹如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两人还没走出两步,身后传来白彦的声音。
“妹夫,等等我。”
苏娆回头:“你叫本王什么?”
“妹......妹夫啊,有什么不对吗?”
白彦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家小妹,难不成不能这么叫?
“哈哈哈”没想到苏娆竟然爽朗大笑起来。
随后朝着身后招了招手,苍晏恭敬地递上一个紫檀木盒子。
当盒子放到自己手上时,白彦还是一脸懵。
“给我的?”
“嗯。”
得到肯定后,白彦立即喜滋滋地打开盒子。
“啊啊啊!”刚一开盖,他便啊啊大叫起来,厉寒舟凑过来一看,里面是一柄扇子。
“不就是一玉石扇子吗?看把你兴奋的,没见过世面的样。”
大哥白瑾也走了过来,白了自家弟弟一眼。
白彦小心翼翼地将扇子拿起来,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你个大老粗知道什么啊?这可是白晶玉骨扇,千金难求,向来都是有价无市,我托我拍卖场的朋友留意了许久,都没找到一把。
前段时间听说这扇子在洛京城出现了一次,可很快被人买走了,没想到竟然在妹夫这里。”
有了这扇子,他就能更好地装逼了。
厉寒舟没想到这扇子竟然如此珍贵,苏娆当真是大方,珍藏之物都舍得拿出来。
看着正在把玩扇子的白彦,白瑾一个弹指神功,直嘣在他脑门上。
“见利忘义的家伙。”随后又转身满脸威慑地看着苏娆。
“你别以为收买了四弟就能过关,若是你日后对小妹不好,我白瑾第一个不答应。”
苏娆对于他的威胁置若罔闻,又朝着身后招招手,苍晏再次奉上一个长形的木匣子。
他的行为惹怒了白瑾,当即沉声道:“别想收买我,我可不像四弟。”
苏娆上前一步,将盒子打开,随后从里面拿出一柄长剑。
刷的一声利剑出鞘,宛若龙吟。
“啧啧,可惜了这龙吟宝剑,难遇知音,只能在这木盒中落尘了。”
白瑾蹭的上前一步接过宝剑,一连挽了几个剑花,随后看着霜寒的利刃,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哈哈,好剑!谢谢妹夫。”
厉寒舟瘪了瘪嘴,这改口可真够快的。
大哥,咱能多矜持一会儿吗?打脸来得也太快了吧!
白彦见状,痞痞地凑过来挪揄道:“果真是好贱,好贱,哈哈哈!”
就这样,厉寒舟的四哥哥哥直接被收买了两个。
大哥、四哥以往也没这么贪东西啊,怎么苏娆一出手就溃败了呢?
她严重怀疑他们是商量好的,要敲诈苏娆一顿,可是她没证据。
“是啊,说是年满十六的官家小姐都要参加呢。”“皇上他老人家真是幸福呢。”厉寒舟的眼睛眯了眯,哼!能不幸福吗?人家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要去伺候他这个黄土埋半截的糟老头子,想想就恶心。上一世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狗皇帝年纪大了,还是不行,并未宠幸她,只是把她关在冷宫日日折磨,可见其心理阴暗。...
适逢天气晴朗,厉寒舟带着沛儿在街上逛,想要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铺面。
等她嫁去翊王府,绝不可能甘心屈居后院。想起上一世看到的景象,她还是要早做打算的。
为了更早地把那狗皇帝拉下马,她也要助苏娆一臂之力。
造反需要的先决条件可不少,首当其冲的银子就不能少。
没有银子如何买粮草,养精兵?所以她要学着经商。
可奈何走了许久,也没看到合适的。
要么就是地段繁华的,人家压根不想出手,毕竟赚得盆满钵满,谁会傻乎乎地转出去?
要么就是地处偏僻的,一上午也没几个人打门前经过,连最基本的人流量都达不到,想来也是举步维艰,盘下来只会亏损。
沛儿想不通,自家小姐怎么突然对经商来兴致了?
“小姐,翊王府如此富庶,等您嫁过去,自然是吃穿不愁的,怎么还要如此辛苦地出来找铺子?”
人家别的王妃可都是在后院享福的,自己家小姐就喜欢累着自个儿。
厉寒舟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沛儿,翊王府的钱财是翊王府的,咱们要自己攒点体己钱,居安思危知道吗?等以后本小姐赚大钱了,定要带你走遍这大江南北,还要去别国领略一下异土人情。”
她终归是要离开翊王府的,到时候有些钱财傍身,也不会过于被动。
“嘻嘻,好,小姐到哪儿奴婢就跟到哪儿。”沛儿虽然向往小姐说的,但还是有些许不明白,不过,她一向信奉小姐说的就是对的。
“哎?小姐,你看这里贴了皇榜唉。”
顺着沛儿手指的方向,厉寒舟果真看到一张皇榜,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又要选秀了。”
“是啊,说是年满十六的官家小姐都要参加呢。”
“皇上他老人家真是幸福呢。”
厉寒舟的眼睛眯了眯,哼!能不幸福吗?人家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要去伺候他这个黄土埋半截的糟老头子,想想就恶心。
上一世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狗皇帝年纪大了,还是不行,并未宠幸她,只是把她关在冷宫日日折磨,可见其心理阴暗。
若他真的不行,那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姑娘进了宫无异于守活寡了。
其实深宫之中,美貌的女子何其多?能受恩宠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余的整日望眼欲穿,期盼皇上能到她们宫中去,和守活寡没什么区别。
大抵有很多一辈子都没见过皇帝的面,在深宫高墙内垂垂老矣罢了。
进了宫,一辈子都和家人见不了面,除非混到了极高的位份,但是难如登天。可以说,宫墙一别,便是和亲人天人永隔了。
再者,等狗皇帝两腿一蹬,无所出的妃嫔都要陪葬。
狗皇帝活了一把年纪倒是没什么,可这些选进来的秀女往往才十几二十几岁,不可谓不可惜。
更何况,这选秀本就是一项劳民伤财的行为,永乐帝貌似十分热衷于选秀,每三年都要举行一次。
这也是他这个昏君的基操了。
一个沉迷美色、一心享乐的昏君,根本没资格坐这高位,换个人坐是大势所趋。
“让开,让开,你们这些臭男人别挡着我们小姐的道。”
一个长相尖酸刻薄的丫鬟正在大街上颐指气使,仿若整条街都是她们的。
她身后跟着一位身穿嫩粉色长裙,外罩白裘衣的妙龄女子,此刻她正捏着帕子,捂住口鼻,一脸嫌弃。
厉寒舟嘴角轻扬,笑容中透出冷意:“呵,没想到遇到熟人了。”
居然在这遇到陆云,也就是上一世折磨她的云妃,当真是冤家路窄,她的鼻子还是那么敏感,闻不得一点异味呢。
陆云抬首,与厉寒舟视线相碰,拧着的眉头更紧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镇北侯府的嫡小姐啊!”
厉寒舟凉着眉眼,没开声,一旁的沛儿回怼道:“哟,小姐,谁家夹子成精了?还会说人话了?听着可真难受。”
陆云说话的时候为了声音娇柔,会故意压着嗓子,可不就成了夹子音吗?
“扑哧,哈哈,沛儿,下次别说大实话,省得人家下不来台。”
“你......你们......”陆云气得小脸通红,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拽破了。
一旁的丫鬟连忙安抚她:“小姐,莫要与这种人置气,咱们是要入宫当贵人的,与这种人当街争论会失了身份。”
“哼!”
陆云果真听进去了,帕子一甩,居然带着丫鬟走了。
她现在正准备入宫选秀,若是当街惹出了什么事,影响了名声,怕是不妥。
这厉寒舟,她日后可以慢慢收拾,不急。
厉寒舟盯着她的身影,陷入沉思。
上一世,陆云便是参加了这次选秀,一进宫便封了妃位,而且很是受宠。
照理说,她一个右将军的妹妹,不应该得到如此高的位份的。
可直到上一世的自己死后,看到陷父兄于危险的叛徒时,才恍然大悟。
那人居然是陆青,也就是陆云的亲哥哥。这也就能说得通了,毕竟为了安抚最忠诚的狗,把她妹妹捧上高位也不是不可以的。
厉寒舟明亮的眸子中闪过嗜血般的疯狂:陆青、陆云,很好,你们且等着吧,这一世,绝不会让你们那般称心如意。
“小......小姐。ᴊsɢ”
转头看到自己小姐眼神的沛儿被吓得不轻,小姐的眼神好可怕,仿佛是吸人的漩涡,要将人溺毙在其中。
厉寒舟敛了敛神色,故作轻松道:“吓着你了吧?”
沛儿稳了稳心神,昂首摇头:“不,小姐,沛儿不怕,不管小姐变成什么样,沛儿都不怕,只会心疼。”
刚才小姐的眼神,真的很让她心疼,小姐是受到什么伤害了吗?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这个丫鬟做的真够失职的。
厉寒舟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傻沛儿,我就是不喜那陆云罢了,走,今日本小姐请你去酒楼吃饭。”
听到吃的,沛儿瞬间将刚才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笑嘻嘻地露出两个酒窝:“小姐,咱们还去上一次的那家酒楼吃吧?那家的梭子蟹味道一绝。”
“好,就依你这个小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