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念双手一僵,又很快恢复自然。“去看热闹去了,叶思柔和叶婉柔干起来了。我过去瞅瞅。”“嗯,然后呢?”周时宁追问道。周时念心虚的抿了抿唇。...
村长眉宇间闪过不悦,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却被一道男声所打断。
“这么多人在知青院里干什么呢。
发生什么事了。”
三队长陈平从人群里走出来,看到村长也在,嫌恶的目光流露出来几丝,又很快的掩盖了下去。
“林老哥也在啊,这是怎么了?”
叶婉柔吃过叶思柔太多恶人先告状的亏了。
抢先的来到三队长身旁,声泪俱下的把全程描述了一遍。
“三队长你说,别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就算是不小心说错了话,也不该被这样欺负吧。
你瞧瞧他们一大家子人啊,凶神恶煞的,太可怕了。
我要向镇上知青办反映反映,给我换个大队吧。
再留在这里,不知道哪天就遭殃了。”
三队长一向看不惯村长,两人不合好久了,现在抓到了一个打击村长的机会。
那是百分百和村长站在对立面了。
“咳,林老哥啊,就为了一些妇人家的闲言碎语。
实在是没必要一家人都来欺负叶知青一个小姑娘啊。
说到底,你们两家还是亲家呢。
林老哥,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啊。
咱们大队刚申请了先进集体,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了。
那先进集体肯定是没戏了,到时候大队长责怪下来。
你我可都没好果子吃,你说是吧。”
三队长边笑边说 ,话里话外都是深意。
同时也敲打了一下叶婉柔,别抓着不放。
该松口就松口,没了先进集体,谁都落不着好。
真以为想换大队就能随便换的吗?
村长今天来的目的其实就是想把脏水都泼到叶婉柔身上。
没想到老四家的这么不中用,把事情弄成一团糟 。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时止损,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反正村里流言散的很快,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把这事忘了。
也没人敢在他们面前说。
村长这般想着,开了口。
“嗐,三队长和大家伙都误会了。
就是老四媳妇和叶知青姐妹俩生了点小气。
闹闹口角而已,自家姐妹嘛,过两天又和好了。
什么私定终身,爬床什么的,那都是气话。”
村长话语软了下来,三队长也愿意给村长这个薄面。
毕竟不和归不和,保住先进集体才是最重要的。
“村长说的对,姐妹两个的气话,哪里能当真呢。
大家以后还是多多为我们的先进集体想想吧。
咱们是一个集体,要荣一起荣。
明天还抢收呢?大家都散了吧,回家好好休息。”
三队长和村长的一番话暂时堵住了村里的悠悠众口。
至少在先进集体下来之前,不会有人在公共场合谈论此事了。
但也挡不住人家在私底下小范围的传播。
总而言之,有点脑子的也从这场闹剧里看出了一二三来。
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见解。
村长领着林家人回了家。
刚进家门就爆发了一场超大的争吵。
经过这一事,叶思柔和叶婉柔两人的名声。
彻底废了,“经典事迹”在第三小队里广为流传着。
同时周时念厚脸皮的说法,也被传了出去。
周时念和大哥回到家里,二哥周时宁等她多时了。
周时宁吃了清早饭,想着去王二叔家商讨一下箱子的制作,顺便把钱送过去。
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两三村民,在小声的谈论着周时念当众怼村长的事迹。
周时宁第一想法就是妹妹别受伤了。
上次的前车之鉴还在呢,虽然妹妹说是树枝划的。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周时宁加快了速度转动着轮椅。
回到家里发现大哥妹妹都还没回来。
就在院子里等了一会。
“二哥?你回来了,箱子做好了吗?”
周时念松开大哥的手,走到水井旁继续洗衣服。
周时安跟着周时念一起,蹲在水盆边,戳泡泡玩。
周时宁把轮椅转到周时念身边,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得柔和一些。
“念念刚刚干嘛去了。”
周时念双手一僵,又很快恢复自然。
“去看热闹去了,叶思柔和叶婉柔干起来了。
我过去瞅瞅。”
“嗯,然后呢?”周时宁追问道。
周时念心虚的抿了抿唇。
“我就是看不惯叶思柔欺负叶婉柔。
帮着点了她几句。
叶思柔骂我还瞪我。
我就轻轻地踹了她一脚,还让她给我道歉了。
二哥,叶思柔她活该,我最讨厌她哭唧唧的死样子了。”
“嗐…”周时宁叹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哥不是怪你,是担心林家会记恨上你。
村长从成年开始就在管着山沟村,在村里的人际关系不可想象。
二哥就怕哪天在回家,出门的路上,你和大哥出了什么意外。
还有那个叶思柔,她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毕竟是个有奇遇的。”
周时念听到二哥的话,停下了搓洗的动作。
片刻后,在手上擦了擦水渍,起身弯腰在周时宁耳旁说:
“二哥,要不然买几包老鼠药,药死他们算了。”
周时宁好看的眉眼第一次露出眼白,用手推了推周时念额头。
“说什么傻话?好了好了,没事的。
二哥想到办法了。
再等等,等抢收过去。
我们兄妹三人去镇上一趟,给徐爷爷寄封信。
自有人收拾他们,到时候念念还能去上学呢。”
周时宁嘴角带笑,眉宇间皆是柔情。
周时念吞咽了好几次口水,面对二哥的眼神。
她根本没办法说出她不想上学的话。
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蹲下身继续洗衣服,转移了话题。
徐爷爷应该是爷爷的老朋友吧。
之前没有听二哥提起过,想必是如果没有叶思柔图谋她家房子的事情。
二哥是不愿麻烦到那个徐爷爷的。
那得趁着徐爷爷没动手之前,让叶思柔多受点苦楚才是。
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杀人,山沟大队是公社比较重视的大队。
若是出现有人无故死亡或者消失,必定会彻查到底的。
她不敢小瞧每一个人,也没有把握做到ʝʂɠ十全十美,没有丝毫线索留下。
她自己无所谓,大不了躲深山里一辈子。
可她现在有了大哥和二哥,那她就不能冒险。
短短几天时间,她从大哥,二哥身上获得的关心与呵护,是她上一辈子的总和了。周时念羞着羞着就睡着了。再次醒来是下午四点左右。周时念到后院拔了拔杂草,将蔬菜的老叶子掰一掰。...
在没有丧尸的日子里,逗一逗男女主也是挺有趣的。
没一会儿,周时念就洗完了衣服,也晾晒了。
“二哥,往后几天会很辛苦。
咱们今天多蒸点馒头,后面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行,我去和面,中午了,做饭吧,吃完饭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明日上工,尽力而为,别再拼命干了。
咱们现在有吃的,不怕饿肚子了。”
周时念推着周时宁,兄妹两人边往厨房走边说着话。
周时安跑去后院捉蚯蚓玩去了。
提起中午饭,周时念突然想吃酸菜鱼了。
便从自己空间里往柜子空间里过渡一条鲜活的草鱼。
酸菜包,料理包没敢一同放进去。
她可没忘记二哥是识字的,酸菜包料理包上都有字。
最重要的是生产日期,1972年出现2023年生产的东西。
不得把人吓坏了。
周时念故作惊讶道:“咦,二哥那个柜子里有一条鱼唉,咱们吃鱼吧。
我来做。”
说着也不等周时宁说话,将鱼拿出来一菜刀剁掉鱼头。
开始十分麻利的收拾着,刮去鱼鳞,抠掉鱼鳃,剖开鱼腹,然后片成片状。
周时宁瞧着被一刀剁掉的鱼头,以及全神贯注片着鱼片的妹妹。
不由得垂下的眼眸,自从父母去世,他们家好久没有吃过鱼了。
就连荤腥,也不经常吃,只有在过年时才会买上那么一小块,解解馋。
好在现在有那个神奇的柜子,能让大哥妹妹吃到肉。
周时宁嘴角漾出笑,继续和着面。
上工为了节省时间,要在地里将就吃饭的,为了不引人注目。
周时宁特意多放了一点玉米面,又放了一些之前剩下来的高粱面。
准备和一盆白面,和一盆玉米高粱面。
白面的早上,晚上在家吃,玉米面留着中午在地里吃。
等有合适的借口,才能顿顿吃好的。
若不是怕引人猜忌,被人举报,惹来麻烦。
他也想让大哥妹妹吃好一点。
周时念片完鱼片,腌制一下。
走到门口,面向后院喊了一声大哥。
周时安很快就跑了过来。
“念念我来了,安安来了。”
周时念揪掉粘在大哥身上的枯叶。
“大哥帮念念烧火好不好。”
“好,安安烧火,安安会烧火。”
周时安走进厨房,坐在灶火口,熟练的引火。
周时念按照前世的手法开始放油烹饪。
周时念趁着二哥去卧室拿白面的时候,飞快的背过身去,将酸菜和料理包都挤在碗里。
再将包装扔回空间里集体销毁。
午饭做了一道酸菜鱼,炒了一盘青菜,主食是前天时候挖的蕨根沉淀下来的粉。
用水勾兑后放在锅里蒸,就成了粉皮,用蒜汁一拌,好吃很。
周时念和周时安吃得都很欢,吃的肚大腰圆,才满足的停下了筷子。
周时宁只吃了一点青菜,酸菜鱼很少动筷。
等大哥和妹妹吃完之后,周时宁才开始吃鱼。
周时念上厕所回来,路过堂屋时看到二哥在用酸菜拌粉皮吃。
周时念瞬间心底一暖,同时小脸被羞的通红。
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房间。
她霸道惯了,向来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对于吃饭是很热衷且专注的。
以至于她没注意到二哥的筷子,几乎没有落在酸菜鱼里。
周时念趴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脸。
这个习惯不好,得改。
她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了,得学会照顾两位哥哥。
短短几天时间,她从大哥,二哥身上获得的关心与呵护,是她上一辈子的总和了。
周时念羞着羞着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下午四点左右。
周时念到后院拔了拔杂草,将蔬菜的老叶子掰一掰。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七点。
晚饭简单吃点,白粥配咸菜,养胃。
翌日清晨。
在家吃过早饭 周时念推着二哥,带着大哥去了晾晒场。
等着小队长分配工作。
兄妹仨走到的时候,晾晒场已经站满了人,都是第三小队的。
叶思柔和林宏站在最前面。
应该说是林家的人站的都很往前。
周时念对于这些并不在意,找了个角落站着。
过了一小会,三队长和林元,以及另外一个负责统计谁干啥活的女同志,出现在众人面前。
村民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三队长打开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开始点名分配工作。
“各位乡亲们好,咱们今年的抢收即将开始。
希望大家脚踏实地的干活,踏踏实实的挣工分。
如果被发现有人偷奸耍滑,偷藏集体粮食,一定严惩不贷。
今年咱们第三小队负责红薯的收获。
第一天咱们争取把红薯秧子都解决掉。
女同志们负责割红薯秧子。
男同志们负责往晾晒场挑红薯秧子。
接下来,大家领一下镰刀和扁担。”
一阵鼓舞人心的发言后,众人争先恐后的往前排。
都想挑一把好用的镰刀。
周时念依旧不慌不忙的,在原地没动。
等村民们都领完再说吧。
周时念闲着无聊,用红绳和大哥翻着花绳。
正认真时,一道明讽刺耳的声音,从远处飘过来。
“吆,快看,那边是周时宁那个残废吗?”
周时念抬头望去,一身着灰色短袖黑色裤子的四方脸男性,领着一群狐朋狗友正往这边走来。
这人是隔壁邻李华,从小和二哥一起长起来的。
但是由于他家长辈一直拿他和二哥相比,导致李华怨恨上二哥。
二哥双腿被砸以后,这人没少说风凉话。
每次被二哥反讽都被回去,自讨没趣。
周时念收起红绳,让大哥自己拿着玩。
李华身旁的王鹏附和谄媚的声音越来越近。
“华哥眼神真好,可不就是那个死残废,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个残废啊,哈哈哈哈”
其余三个狗腿子也是一片笑声。
说话间,李华等人走近了些,不怀好意的对周时念挑了挑眉。
“吆,周时宁,你妹妹长的是真不错。
要不然你把妹妹嫁给我算了。
以后华哥罩着你,保证没人敢再叫你残废了,好不好,哈哈哈哈。”
李华十分浪荡的笑出了声,猥琐的目光在周时念身上来回扫荡。
李华之前是不上工的,现在还知道挣点工分,已经是改了很多了。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轮到她们拿镰刀了。统计员把分给他们兄妹仨的地方,和周时念讲了一遍,就离开了。周时念拿着镰刀,推着二哥去了地里。...
周时念恶寒不已,握紧了双拳,决定给这些人一个永世难忘的回忆。
刚刚挪动脚步,就被二哥挡住了。
周时念不解地望向二哥,周时宁摇了摇头。
“真是奇了怪了,哪户人家还有余粮?竟养了这么多匹野狗。
整天汪汪直叫,吵的人不得安宁。”
“周时宁你敢骂我是狗,反了天了,老子今天不揍死我就跟着你姓周。”
李华气急,说着就要动手。
周时念体内残暴的因子在疯狂的涌动着,快要压制不住了。
周时宁清冷的语调再次吐出口。
“李华,有段日子没见,你还是这般冲动。
忘记上次在治安局待的一个月了,还想再体验一次?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好像就已经跟着我姓周了。”
“你…”李华想起几个月前,他没有忍住打了周时宁一拳。
结果周时宁硬说身体不舒服,死活要报治安局。
害得他在治安局的禁闭室里待了一个月。
要不是家里找人说了好话,找了关系,他最少得在里面蹲一年。
一想到他那一个月过的苦日子,李华冷静了一些。
“呵,我看你就一张嘴皮子利索,不光嘴硬,还特别不害臊啊。
咱们今年是挖红薯,就你这破腿。
站都站不起来,还挑红薯秧呢。
赶紧回家躲着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就是。”王鹏接道:“别工分没挣到,还拖我们的后腿。
早点回家窝着吧,哈哈哈哈。”
“哈哈哈好好笑,一个残废还出来挣工分。
哎呀呀,不行了,停不下来了。”
“别这么说嘛,人家还有傻子哥哥,妹妹要养呢。
不挣工分,没粮食吃,饿死了咋办?”
“没粮食找华哥啊,把妹妹嫁给华哥,不就有粮食吃了吗?还不用干活挣工分。”
“有道理,有道理。”
李华听着兄弟们的对话,心底十分受用,嘴角的弧度快要咧到后脑根了。
周时宁听着这些人暗带黄色的谈论着妹妹,眼底闪过狠戾。
从轮椅下方抽出一根竹竿,轻轻一甩瞬间变得很长。
猛烈的击打在笑的最淫荡的一个人身上。
“啊~”
那人尖叫着弹跳开来,竹竿随后快速的落在其他人身上。
这一变故就连周时念都没反应过来。
周时宁下手毫不留情,对着人体最柔软的地方猛敲。
棍棍都落在他们的膝盖窝以及尾巴骨上。
“啊啊,周时宁你疯了,啊…”
“啊痛痛痛…”
“别打了,别打了…”
周时宁并没有因为他们求饶的话而停顿,每一次落下都是用尽全力。
李华等人也不是特别蠢笨之人,尖叫着往后退,离周时宁远远的。
这边的事情成功引起了三队长的注意,ʝʂɠ正往这边走呢。
周时宁收起竹竿,一节一节的往回收,再重新放回轮椅下面。
这只是他闲着无聊研发的其中之一而已。
三队长走近,看到闹事的另一方是李华,不用开口问,就知道又是李华主动招惹的周时宁。
当即呵斥出声:
“李华,你又在干什么,不是已经给你分了活吗?
还不赶紧去干。”
李华捂着被打痛的地方,颇有一些委委屈屈道:
“舅舅,是周时宁他突然打人。”
三队长瞪了一眼李华,一脚踹了过去。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不去招惹周时宁,他打你干啥?
还想去治安局喝茶是吧,赶紧给老子滚。
还有你们,整天跟着李华鬼混,能有什么出息?
都干活去,不然扣你们工分。”
李华望了一眼周时宁,又瞅了瞅三队长,愤愤不平的离开了晾晒场。
他的狗腿子们也跟在后面离开了。
三队长不好意思的对周时宁笑了笑。
“时宁啊,李华这孩子心眼不坏,就是有点争强好胜。
你也知道他是啥人?他说的话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周时宁还是愿意卖三队长一个面子的,微笑点头。
“陈叔,我知道的。”
“哎,那行,我那边还有点忙,先去了。”
三队长离开后,周时念小声问道:
“二哥,三队长是不是怕你又把李华送进去啊。”
周时宁点头,“应该是吧。”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之前捞李华出来,李家和陈家都没少费精神。
要是再来一次,李华百分之八十是弄不出来了。
可不得好好管着些。
李华之前是不上工的,现在还知道挣点工分,已经是改了很多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轮到她们拿镰刀了。
统计员把分给他们兄妹仨的地方,和周时念讲了一遍,就离开了。
周时念拿着镰刀,推着二哥去了地里。
周时念怕大哥在挑红薯去晾晒场的路上被欺负。
便主动揽了这个活,让大哥和二哥一起在地里割秧子,她来挑。
刚开始周时宁是不同意的,怕累坏了周时念。
最后在周时念的软磨硬泡下,同意了,每回不能挑太多,两趟就要休息一次。
大哥虽然智力不太好,但是干活很厉害,吃饱了,力气也变大了。
割秧子割的很快也很熟练。
周时宁割起来就有些费劲了,不仅要弯着腰割秧子,还要使劲推着轮椅往前走。
但就算再难,周时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就算再难再慢。
慢慢干,总有干完的时候。
周时念一个小姑娘在一大帮老爷们中间异常的显眼。
刚开始男人们是看戏的状态,觉得周时念来回两趟,估计就歇菜了。
可到后面他们都感觉到累了。
周时念还是精神满满,速度飞快的往返。
这激起了他们的好胜心,一回比一回挑的多,走的快。
坚持不住的咬咬牙,也得走到周时念的前面。
周时念对于他们这些莫名其妙的好胜心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只是暗戳戳地加快了一些些速度罢了。
中午休息时,周时念迅速抢占了树下的阴凉位置。
朝大哥二哥招手。
“大哥,二哥,来这,这凉快。”
周时安推着周时宁过来,两人额头上都有一层蒙蒙的汗渍,鬓边和脖子上都有汗水流下来的痕迹。
尤其是二哥,后面的衣服被汗水浸湿。
周时念对此心疼不已,却没有说出让二哥回家休息的话。
周时念瞧着大哥和二哥的互动,也笑得很灿烂,一上午的劳作疲惫,在这一瞬间全部消散于空中。只觉得人间值得。周时念又将水壶和饼子拿出来放在包袱上。等周时宁和周时安擦净了手上的泥土,分给他们两人。...
她明白就算她说出了口,二哥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还会触动二哥深埋藏于心底,那道不可碰触的心理防线。
就像是逆鳞,底线一般。
周时念打开早上随身带着,干活时放在地头的小包袱。
从里面拿出做衣服剩下来的边角料,缝了一下做成的手帕,用水壶里的水浸湿,递给周时宁。
“二哥,给,擦擦汗吧。”
“好。”
周时宁笑接过,对周时安招了招手。
“大哥,来,先给你擦。”
周时安蹲下身,将脸对着弟弟,笑得开心。
周时念瞧着大哥和二哥的互动,也笑得很灿烂,一上午的劳作疲惫,在这一瞬间全部消散于空中。
只觉得人间值得。
周时念又将水壶和饼子拿出来放在包袱上。
等周时宁和周时安擦净了手上的泥土,分给他们两人。
兄妹三人在树下吃着午饭,期间无话。
上午四个多小时的劳作,让人们都没有了闲聊的力气。
各自席地而坐,短暂地休息一下。
周时念观察了下周围,变戏法似的一个煮熟的鸡蛋,出现在手心里。
低着头弯着腰悄悄的剥掉鸡蛋皮,塞进口袋里。
鸡蛋一掰两半,分别塞进大哥,二哥嘴巴里。
周时安惊喜的瞪大双眼,差点惊叫出声。
好在周时念及时嘘了一下,阻止了周时安。
“大哥悄悄吃,不要被二蛋发现了。”
周时安听闻此言,捂着嘴巴左右转头看了一圈。
没有看到二蛋的身影,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点头。
周时念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大哥的发顶。
大哥真的好乖啊。
周时宁细细咀嚼着嘴里的鸡蛋,心里不知是何感觉。
是暖意,是欢喜,还是感动,他也分不清。
吞咽下去之后,才望向周时念。
“你的呢。”
“啊?”
周时念露出迷茫神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听清二哥话的意思时,嘿嘿一笑。
“我刚刚吃过……了。”
“撒谎。”
周时念解释的话还未说完,二哥温和中带着些许责备的话,打断了她。
周时念抬头目光和二哥目光对视,又迅速的躲开。
老实认错。
“好吧,二哥我错了,就一个了,我今天早上吃了两个了。
真吃不下了,我错了二哥。”
时间拉到今天早上,周时念做早饭时,煮了三个鸡蛋。
算好了一人一个的。
可大哥二哥不知为何,不管咋说就是不肯吃,非得让她全部吃完。
她撒了好久的娇都不行。
最终她只能吃了两个,剩下一个装口袋里了。
周时念以前很疑惑,她们家现在完全不必节省了。
二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勤俭持家,每次轮到二哥做饭时,就像是丈量好了一样,不多不少的。
放荤腥也一点点,一个人的分量差不多。
后来她就想通了,节俭的日子过惯了。
忽然得到一大批粮食,总会害怕突然失去,家里又恢复以前吃不饱的状态。
所以二哥才会在王二叔把箱子送来的第一时间,把柜子空间里的东西全部挪到箱子里。
黄金和字画依旧放柜子里。
周时宁轻叹口气,“没事,念念你还小,该多补补。
有什么要先紧着你自己,知道吗?”
“嗯,知道了二哥。”周时念手里最后一小块饼子塞进嘴里。
往二哥的方向挪了挪,不清不楚地说:
“二哥我给你按按腿吧。”
周时宁抓了抓刺痛的双腿,拒绝了。
“让大哥按吧,你歇一会。”
周时安听到弟弟提起自己,歪了歪头,坐着挪了过来。
“安安给弟弟按,念念歇歇。”
周时安在按了,周时念只好放弃了。
现在男女大防还挺严重的,哪怕是亲兄妹,还是会有些风言风语在传。
原身之前的名声不好,有一大半都是因为原身经常拉着大哥的手,出门或者去后山。
不拉不行,大哥有时候会乱跑,跑走了就经常一整天见不到人,还会被欺负。
大约歇了半个多小时,上工的人们再一次忙碌了起来。
周时念把二哥推进地里,就挑起扁担,继续在晾晒场与地里来回折返。
挑到第三回,在晾晒场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上,撞上了今天早上来找茬的李华。
李华肩上挑着前后都有20斤左右的红薯秧子,压得他呲牙咧嘴的往前走。
在看到周时念以女子之躯担起比他重两倍的红薯秧子。
震惊之余,还有一些不适感油然而生。
那个周时宁果然是惹人厌的东西。
平日里把妹妹护的像眼珠子一样。
这刚开始上工挣工分,就让周时念一个小丫头,干这么重的活。
果然是道貌岸然的家伙,虚伪至极。
李华咬住后槽牙,加快了脚步,赶上了周时念,两人并排走着。
“念念妹妹,怎么干这么重的活啊。
哎呦,我可心疼死了。
你二哥就不是个好东西,瞧瞧,给我们念念累的小脸通红。
念念,这样,你叫我一声哥,我替你挑两趟,怎么样?”
周时念走的正起劲,李华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的,枯燥的很。
让周时念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现在有人上赶着找怼,她不大吐为快,就是她不懂事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乱说什么胡话。
你瞧瞧哪个大男人和你一样,挑的这么少。
你不会是肾不行吧,肾不行的人可生不了小孩啊。
还帮我挑,你可别,我这可是足足80斤的红薯秧。
我怕累死你,个子比我高,力气比我大,就是没我挑的多。
你有什么脸在我面前狗叫的。
你还是别吱哇乱ʝʂɠ叫了,早点干完,去医院瞧瞧吧。
我看你不仅是肾不行,脑子也有问题。
早检查早放弃早躺平,混吃等死,还能早点在地下排着号。
说不定下辈子肾就不虚了。
啧啧啧,细狗离我远点。”
周时念十分嫌弃瞥了一眼李华,步伐加快,迅速拉开距离。
李华以及路上往返的其余人,都被周时念这一番长篇大论,说的云里雾里,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村里汉子们的目光在李华身上来回扫荡。
好像在说,李华不会是真肾虚吧。
他们可得注意点,别把自家闺女侄女嫁进李家守活寡了。
王婶在王娜出声后,就伸手把人拽了下来。小声的骂了几句,继续和旁边的大娘聊了起来。周时念往返了几次抱了足够的红薯秧,才坐下来一起掐嫩叶。一边掐一边和大哥,二哥聊着闲话。...
李华感受到众人肆无忌惮打量他的目光。
累红的脸颊再一次红了一个度,灼烧般的热感,让他羞怒难当。
气急败坏的丢下扁担,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还上什么工,不够丢人的。
周家兄妹的嘴怎么都这么毒。
李华径直回了家,躺了一会又猛地坐起身,捂着自己的腰子
“我不会真的肾虚吧。肾虚生不了小孩?
不行不行,得去医院看看,我才十八,我还得传宗接代呢。”
李华翻身下床,摸进自家老娘屋里偷拿几块钱,直奔镇上医院。
另一边,周时念怼了李华之后,路上安静多了。
干起活来都觉得轻松了些。
傍晚。
别家的红薯秧都割完挑完了。
周时念家的还剩下许多。
林元来到地里验收,挨家挨户按人头的分工分。
男人们大多是八分,九分,特别能干的是满工分十分。
壮年妇人家七分,八分,
老人们和十五六岁的孩子们也差不多,六分,七分,相差不过一两分。
周时念虽然每回都挑的很多,但奈何第一天干活,往返的比较慢。
又是个15岁女娃,林元只给了七个工分。
周时安倒是记了八个工分,周时宁也挣了五工分。
周时宁已经很高兴了。
兄妹三人相伴回了家。
由于他们家家庭特殊,晚上守夜的活,三队长就没有安排他们。
地里处处都是粮食,现在虽然说是民风淳朴,抓的也严。
但也有那些心思不正,偷奸耍滑之辈,会到地里偷挖两个红薯,掰几个棒子,挖集体财产的墙角。
村里便商量着安排人住在地里,瞧着粮食不被偷。
回到家,三人都累懵了,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晚饭热点馒头,煮点米粥,就着咸菜。
吃过饭后,还得去晾晒场那里,把红薯秧上还嫩着的根叶都掐下来。
用水炸一下晒干,是冬天里的菜丸子的主要材料。
由于这个时候的红薯秧子大部分都老了,很难嚼动又都是丝。
所以大队部就让村民们自己决定要不要费时间弄这个。
谁弄的就是谁的,但是不允许把红薯秧整团抱回家。
村里还是有很多家里人口多,粮食紧缺的人家,会趁着月光,拿着袋子,竹筐去找嫩叶,掐嫩杆。
好歹也是可以裹腹的粮食。
周时念家也不例外,有便宜不占,那是脑子有问题。
周时念很热衷收集一切能吃的东西,哪怕这个东西不好吃,不喜欢吃,也绝不例外。
吃完晚饭休息一小会,三兄妹挎着两个竹筐去了晾晒场。
这个时候人已经很多了,成片成片的坐着
相熟的人家坐在一起聊着旁家闲话。
热闹非常,说话声嗡嗡嗡的根本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周时念在最边缘处找了个地方,放下筐放下小马扎。
“大哥你看着些二哥,我去抱一点红薯秧。
咱们在这里掐。”
“好。”周时安回。
“注意安全,小心一点”周时宁嘱咐道。
周时念点了点头,小心地踏进人群,挤进去在秧子山半山腰里抱了一团。
“哎,周时念,大队长说了,不能抱回家。
这还要留着呕肥呢,你放下,休想侵占集体财产。”
红薯秧子一缕一缕的本就难拽,正烦着又被人吼了一声。
周时念抬头顺着声源望去。
嗯?
这人?她好像不认识?再瞧瞧。
好家伙,又是一个对头,邻居王婶家的女儿王娜,也是王鹏的妹妹。
原身和王娜的矛盾,源于一个不知被什么叼在后山山脚下,自由生长的红薯开始。
三年前,原身和王娜是闺中玩伴的关系。
两人同时发现了这颗红薯苗,一起把红薯挖了出来说好的一人一半,谁知道红薯一共长了两个大些的,三个小的。
这下分不匀了,都想要那个多出来的小红薯。
两人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就你推我一把,我翁你一下,打急眼了。
关系一度恶化,从刚开始的谁也不理谁,到现在见着对方做了啥,都得上去刺两句才行。
周时念从记忆里知道了原委,回怼了一句。
“用得着你提醒?我知道,干你的活吧。”
周时念是把握着度的,王娜和王鹏这兄妹俩虽然有些不着调。
但是王婶对他兄妹三人还是很好的,经常帮着他们说话。
还在他们缺粮的时候,借给他们粮食,把他们兄妹仨从被饿死的边缘处,拉回来了好几次。
看在王婶的面子上二哥对王鹏,她对王娜都会让一分。
周时念怼了一句,就不再理会王娜了,和王婶打声招呼,抱着红薯秧,回到大哥,二哥身边。
王婶在王娜出声后,就伸手把人拽了下来。
小声的骂了几句,继续和旁边的大娘聊了起来。
周时念往返了几次抱了足够的红薯秧,才坐下来一起掐嫩叶。
一边掐一边和大哥,二哥聊着闲话。
“周妹妹忙着呢。”
一道女声在头顶响起,周时念抬头望去。
“叶婉柔?你来干嘛?”
叶婉柔温柔一笑 在周时念另一边蹲了下来。
接着把手中东西递了过去。
“我是来谢谢你昨天替我说话的。
这是我刚刚换的十个鸡蛋,还有半袋的牛奶饼干。
希望你不要嫌弃。”
周时念眼睛越来越亮,没有一丝客气的接了过来,牢牢的攥在手里。
“哎呀,这么客气干啥。
你来到我们山沟村支援建设,那指定不能让你受委屈啊。
哈哈哈哈”
周时宁摇了摇头,继续干活。
叶婉柔见周时念接了东西,也松了口气。
东西收下就好,这样就两平了,不用担心挟恩图报了。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被算计几次了,吃一堑长一智了而已。
周时念也感觉到了叶婉柔的转变。
于是又接了一句。
“就说了几句话就换了这些东西,值了值了。
叶知青尽管宽心就是。
要不要掐点红薯叶回去吃?”
叶婉柔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吃不惯这个。
周妹妹慢慢忙,知青院还有事,我先回了。”
“哎,那行,你慢走 。”
周时念站起身,送了送叶婉柔。
等后面分粮的时候,叔想办法从大队部里多借点粮食给你们。”“谢谢陈叔,你对我们兄妹的好,我都知道,都记着呢。”场面寒暄话,周时念一向很擅长。“行,天不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
周时念重新坐下来看着手里的鸡蛋,咧嘴傻笑。
她本来是看不惯叶思柔那副鬼样子,才想着帮一帮叶婉柔。
没想到这小姑娘挺懂事的。
真是意外之喜了。
“念念,别笑了,再笑下去人就傻了,快收起来吧,惹眼。”
周时宁的声音,把周时念从开心傻笑中拉到现实。
“好嘞二哥,嘿嘿。”
东西妥善放在自己和大哥中间。
继续干活,不去看那些朝这边看来的好奇目光。
周时安倒是时不时望一望牛奶饼干,吞一口口水,再转过头去不看。
简直是把想吃饼干写在了脸上。
周时宁和周时念看到了好几次。
就将饼干拆开给大哥吃了一口,解了他的念想。
九点左右,掐红薯叶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
明天还要上工呢,熬不了太晚。
掐了一两个小时,大约有两个竹筐装平了,大概有30多斤的样子。
现在看着多,等炸了晒干之后就没多少了。
周时念把掐过的红薯秧子重新抱回去,跟着两位哥哥一同回了家。
到家匆匆洗漱之后,回房倒头就睡了。
今天一番忙碌下来,睡的又沉又香。
次日清晨,周时念从睡梦中醒来,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自在,有种酸胀的感觉。
暗暗吐槽了一句,才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就这样矫情了,真是惯的了。
起床穿好衣服,打开窗户通风。
二哥在厨房里忙碌,坐在轮椅上艰难的炒着菜。
周时念随手拿起发绳扎了个丸子头,出了门。
在厨房外面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围上围裙。
“二哥我来吧。”
“嗯,好。”周时宁把锅铲递过去。
他炒菜是有点不方便。
锅里炒着半熟的土豆丝,旁边还放着已经煸炒完油脂的肉片。
周时念将肉片倒进锅里再翻炒一下。
一小会儿就出锅了。
将饭菜端进客厅里,周时念才去刷牙洗脸。
周时宁去喊周时安起床。
早饭小米粥,白馒头,土豆丝炒肉片 。
虽然肉很少,但是油很多,吃着也很香。
吃过早饭后,周时宁把中午要吃的干粮打包好,往水壶里装上温水。
就去地里上工了。
周时安手里拿着昨天领的镰刀,跟在后面。
他们要先把昨天没有干完的活干完之后。
才能去领新ʝʂɠ的活。
周时念再次扛起扁担时,肩膀刺骨的疼痛直冲脑门。
咬了咬牙,没发出任何声音。
上午11点左右,红薯藤终被处理完,开始挖红薯了。
三队长瞧着周家三兄妹实在困难,特意给调换了一个比较好挖的地方,还缩小了面积。
三队长和周时宁说,只要今天下工之前把分给他们的红薯挖完。
每个人都可以记满工分,这是队里特意照顾的。
周时宁表达了感谢,三队长摆了摆手,去其他地方巡视了。
周时安力气大,准头却不行,容易把红薯挖烂。
周时念就接过了这个活,让大哥跟着二哥一起捡红薯,把红薯上面的泥巴掰一掰,装进袋子里。
周时宁有时候也跟着一起挖一点。
三个人干活很是默契,就是速度比旁人家慢上一些。
同样的活,一连干了四天才结束。
抢收也即将落下帷幕了。
只要把去年呕的肥,撒地里再把地翻新一下。
等着种下一季的粮食就好。
挑肥挖地的活,周家三兄妹都没有参与进去。
周时念实在受不了那个味道。
特意去找了三队长说了一下。
还好三队长比较好说话,也没开口问为什么,就直接同意了。
“大侄女,这没有工时是记不了工分的哈。
家里要是困难了,就来找叔张口,别不好意思。
你家啥情况?叔心里都明白。
等后面分粮的时候,叔想办法从大队部里多借点粮食给你们。”
“谢谢陈叔,你对我们兄妹的好,我都知道,都记着呢。”
场面寒暄话,周时念一向很擅长。
“行,天不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
回去好好休息,这几天累着了吧。”
三队长脸色有些不自然,委婉赶客,他也是第一次。
着实是家里补充油水,炖着肉呢,他再不进屋,恐怕连汤都喝不上了。
周时念鼻子很灵,再加上她一向能敏锐的感知他人的情绪。
当即就明白了三队长的想法,也不在这里磨蹭了。
“好嘞,麻烦陈叔了,我先回了。”
周时念对三队长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陈家。
三队长在周时念背过多久,就像猴一般迅速转回屋里。
周时念回到家,把结果和大哥二哥说了一下。
周时宁了然地点了点头。
“既然三队长批了假,那我们就在家里休息吧。
念念,该饿了吧,饭好了,在厨房去端一下。”
“好,这就去。”周时念就近在水井盆洗了洗手,进了厨房。
此刻的林家。
林元和刘翠兰在小声谈论着什么,边说还边望着一双儿女林金宝,林金凤。
“金宝他爹,你上次说我们要分家的事,啥时候分啊。
我可真是一天都受不了了。”
刘翠兰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声音。
林元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你小声一点,分肯定是要分的。
现在就是时间问题,再等等。”
“还等啊。”刘翠兰扒拉掉林元的手,挪动了下姿势。
“你爹娘偏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我是等不了了。
明明你才是老大,还是记分员,是最有出息的。
你说爹娘咋就偏疼老四?不疼你呢。”
林元心被击中了,沉默了好一瞬,再开口道:
“不提这个,什么偏疼不偏疼的,孩他娘你在忍忍。
你以为就我们想分家吗?那老二,老三早就有这想法了。
再等等,等他们两家去提。”
刘翠兰自知自己说中了自家爷们的心里事。
说话间语气里带着安抚之意。
“金宝他爹你也别想太多,能分最好,分不了也没啥。
你看啊,上一次老四媳妇在知青院丢人的事。
家里闹得还不够大吗。
不还是没分成功。
其实啊,归根结底还是老四两口子花言巧语的事。
只要老四两口子还在,这个家难分。
好了好了,睡觉睡觉,明天还上肥翻地呢,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