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眸光一震,愣愣地看着一身婚服的宋嘉述。真的好看,这红色极其衬他。许妍像是魔怔了一般走上前,不住地伸出手,却在将要触碰上的前一刻回了神。宋嘉述明明近在咫尺,可不知何时起成了她遥不可及的人。许妍忙后退两步,扯出一丝笑:“很适合先生,七姐试衣时也是这般好看。”宋嘉述依旧不语,目光如同定在了许妍身上一般。...
“先生放心,我只是来送婚服。”许妍苦笑着,伸手将桌上的箱子打开,“这是贵妃娘娘让司衣局为你特意缝制的,你试一下。”
宋嘉述看了眼鲜红的喜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许妍那苍白如雪的手上。
“先生?”许妍唤了一声。
宋嘉述回神,忽略掉心底那奇异的情绪:“若只是此事,公主大可让宫人送来。”
许妍闻言,心脏刺痛难忍,他这是……想赶她走吗?
她以为多日不来,谣言不再,他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不待见她。
可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
许妍将婚服呈到宋嘉述面前,解释道:“七姐那里也是我亲自去的,先生试下吧,毕竟是婚服。”
宋嘉述看着她,伸手接过婚服,转身去了后室。
不过一会儿,他便走了出来。
许妍眸光一震,愣愣地看着一身婚服的宋嘉述。
真的好看,这红色极其衬他。
许妍像是魔怔了一般走上前,不住地伸出手,却在将要触碰上的前一刻回了神。
宋嘉述明明近在咫尺,可不知何时起成了她遥不可及的人。
许妍忙后退两步,扯出一丝笑:“很适合先生,七姐试衣时也是这般好看。”
宋嘉述依旧不语,目光如同定在了许妍身上一般。
此时的许妍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先生,尺寸可还合适?若弋㦊合适,那就定下这件了?”许妍轻声问着。
宋嘉述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有劳公主。”
许妍笑道:“如此,许妍便去贵妃娘娘那儿回话了。”
话毕,她不带一丝留恋转身离去。
望着许妍离去的背影,宋嘉述只觉心口再次牵起异常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
皇宫。
回欣贵妃的话后,许妍便回了冷宫。
在床榻呆坐一个多时辰,她手握着陵游送给她的胭脂,喃喃出声。
“哥哥,你可知先生穿大红色好看极了,比七姐还要好看。虽然我不能主办他的婚事,但能见到他身着婚服我已经很高兴了。”
许妍一边说着,眼眶渐渐聚起了泪水:“希望我这条命能挺到他们大婚落幕,那之后也再无憾……”
“公主!出事了!”
忽然,阿兰满脸惊慌地跑了进来。
被她一吓,许妍手中的胭脂倏然掉落在地,碎成了两半。
许妍浑然不觉,站起身看着阿兰:“你说什么?”
“六皇子……”后面的话,阿兰怎么也说不出。
许妍看着她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瞬间瘫坐在地。
皇祠。
许妍看着孤零零躺在地上,了无声息的陵游,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哥……哥哥,你醒醒!”她眼中一片凄凉,颤声唤着。
许妍摸着陵游满是血污的脸,欲帮他擦拭干净,可眼泪却不断地落在他脸上,再难拭净。
喉间忽地翻涌起一股咸腥,她强压下几乎涌入喉口的血,看着阿兰嘶声道:“能帮我取一套哥哥干净的衣衫来吗?”
阿兰红着眼点头退去。
见她走了,许妍才将淤血吐出,尽数拢在袖中。
她噙着泪,帮陵游束完发。
等阿兰回来后,帮陵游更换衣服时,一封染血的信从他身上掉了出来。
许妍一愣,将其拾起。
“吾妹亲启”四字如银针一般刺进她的双眼中,她颤着手将信塞进怀中。
整理好陵游的衣衫后,看着恢复整洁的他,许妍眨了眨胀痛的眼睛,竟无泪可流了。
“哥哥……”她声音嘶哑的如同老妪,葱白的手覆上陵游已经僵硬冰凉的手。
许妍眼眸怔了怔,见他拳头紧握,似是抓着什么。
可任她怎么掰,陵游的手就如石头一般。
许妍眼底一热,伏在他胸口,字字泣血:“哥哥,你安心走吧,不要担心许妍,许妍已经长大了……”
她不知说了多少遍,凌游紧攥的拳这才裂开了缝。
里面是一张许妍的小像!
许妍心如刀绞,才压下去的血再次袭了上来。
她隐忍着,将血一口口吞了回去,就像吞下一把把能割开喉管的利刃一般痛苦。
许妍背起陵游,一旁阿兰帮忙扶着。
主仆两人带着陵游,迎着风雪一步步往冷宫走着。
尽管许妍身躯瘦小,气喘如垂危的病人,但她从未停下。
“哥哥,这次换许妍护着你,你不要怕,许妍带你去母妃那儿……”
许妍又咳嗽了几声,恍然间,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停下来脚步抬起头。
许妍瞳眸一怔,几丈外,一袭月白色长袄的宋嘉述直挺地站着。
银白的雪,清俊的他,无论是景还是人都一尘不染。
宋嘉述看着几乎佝偻成老人的许妍,心中莫名一颤,眼底掠过一丝心疼。
当听闻陵游战死一事后,他不由自主地就来了这里。
不想却看见这一幕,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喉间有些发涩:“公主……”
许妍第一次生了想逃离宋嘉述的念头,她红着眼,却始终没让眼泪落下。
她继续向前走着,雪落在她的长睫上。
“先生,我……我要先送哥哥走,所以就不和你说话了……”
许妍沙哑无力的声音让宋嘉述心一紧,眼睁睁地看着她艰难绕过他。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帮忙,许妍突然道:“不可!先生即将大婚,不可沾染我们这污秽血气,先生……请回吧。”
宋嘉述手僵在半空中,许妍的话一字字砸在他的心头,闷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