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经过郑子轩的多卢打听,终于知道了严鸢歌封闭集训的第一次放假时间。郑家人为迎接严鸢歌的回来,从一大早就忙活起来。郑子轩更是开着车直接去了大院入口等着。...
一晚过去。
郑子轩没能想通,总觉得这事或许跟李静欣脱不了干系。
于是隔天一大早他就赶去了电影院旁的文工团排练厅。
李静欣得知他来,十分开心走出来。
“江川,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我……”
话才说到一半,看见他手里的钢笔时,她的神色有些僵。
郑子轩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直言问:“这钢笔怎么回事?你去见过严鸢歌了吗?你跟她说了什么?”
李静欣一怔,颇有些无措。
顿了半天,她说:“这钢笔是那天你落在这里的,我给你送回去了,但我别的没说什么,是不是嫂子误会了什么?需要我跟你去解释解释吗?”
听她这样说,郑子轩神色间的狐疑减退了些许。
他拧起眉头收回了钢笔。
“只说了这些吗?”
李静欣迟疑着,又道:“我还跟嫂子说了,我准备离开这里去深市。”
郑子轩当即一怔,“你也要去深市?”
“那边有舞团邀请我。”李静欣解释着。
郑子轩没有多说什么,心却沉了下去。
他想,以严鸢歌的脑子,怕不是要误会他跟李静欣了。
“发生什么事了?江川,真的不需要我去跟嫂子解释一下吗?”李静欣神色担忧地追问。5
“不用,抱歉打扰你了。”
郑子轩收起钢笔,没准备跟她多说的意思,转身就要走。
李静欣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又追上来问:“对了江川,听说你也要继续去深市做生意,什么时候走呀?顺道的话,我们一起去深市。”
话音才落。
郑子轩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不了,我不想叫人说闲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静欣脸色僵住。
郑子轩看她一眼:“我们一起下过乡,并肩有过革命情谊,但也就此为止了,以前我没结婚倒没什么,想着只要我们自己身正清白,就不怕别人说闲言碎语。”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结婚了,我也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不顾我妻子的想法,我想我们是应该要保持距离才是。”
“你要去深市是你的安排,我去深市是做我的生意,本就是互不干扰的两件事,要是我们一起走,落在别人眼里,倒像是我们之间有点什么一样。”
这是郑子轩第一次这么严肃正经提起这些。
李静欣被堵得说不上话来,眸中有些发红,她将眼底的嫉恨掩盖,最终只点头:“好,我知道了。”
听到了李静欣的回答。
郑子轩当即迈步离开。
原本在郑子轩的计划中,处理完货源的事,他就该启程去深市了。
可想到严鸢歌,他最终还是跑了趟电话局,拨了个长途电话去深市。
“郑老板,哪天回深市啦?我们给你准备接风宴咯。”电话那头的合作伙伴问。
郑子轩却说:“这批货我已经让人运过去了,但我人就先不去深市了。”
“什么意思?”电话那头的人懵了。
郑子轩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只说:“我在老家这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需要再多点时间,这次的货我可以让利三成,麻烦你多费心了。”
电话那头震惊了:“郑老板,什么大事值得你让利三成也要待在老家?”
这个问题让郑子轩勾起了唇角。
“追媳妇儿。”
……
两个月后。
经过郑子轩的多卢打听,终于知道了严鸢歌封闭集训的第一次放假时间。
郑家人为迎接严鸢歌的回来,从一大早就忙活起来。
郑子轩更是开着车直接去了大院入口等着。
就等严鸢歌回来的第一时间能够接到人。
公共客车缓缓抵达,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人群鱼贯而出。
里面有好几个背着奥数集训统一背包的人,郑子轩探着脖子仔细盯着。
可等了许久,从车里下来的人群中,连严鸢歌的影都没能等见。
郑子轩随手拦了一位问:“麻烦问一句,你认识严鸢歌吗?她怎么没回来?”
那人一愣,随即答。
“严鸢歌?她跟林院长一起走啦!”
一句话当场就叫郑子轩愣在原地。他不可思议:“她单独跟林院长走的?”“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那人很快提着大包小包走了。郑子轩靠在车边很久,面色冷沉。...
一句话当场就叫郑子轩愣在原地。
他不可思议:“她单独跟林院长走的?”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那人很快提着大包小包走了。
郑子轩靠在车边很久,面色冷沉。
转而回了家。
当天晚上,郑家人没能等到严鸢歌回来。
郑子轩跟父母解释说是自己记错了日子。
然而他回到房间后,却是一夜未眠。
他的脑海里始终对那人的那句话挥之不去。
严鸢歌无依无靠,离开集训没有回家,反而跟林序维走了。
郑子轩心里顿时觉得又酸又涨的。
第二天一大早。
怀着浓切的疑惑,郑子轩直接去了趟民清大学找林序维。
林序维似乎对他的出现毫不诧异,他冷淡的眉眼在见到郑子轩的瞬间染上了一抹不耐。
“郑先生是想问月娇的事吗?”
月娇。
他什么时候竟然能直呼严鸢歌的名字,喊得这么亲密!
郑子轩眉梢不悦地轻挑,但还是忍下来点头:“她怎么没有回家?”
“家?你是说她哪个家?”林序维淡淡看他。
郑子轩眉眼冷下来:“自然是我郑家。”
话音才落。
林序维轻笑一声,“据我所知,月娇跟你已经离婚了,那她怎么可能再回你们郑家?”
他怎么连这事都知道?
郑子轩的神色更难看了几分。5
“林院长,这事是我们的家事,还没有领离婚证,她就还是我妻子。”
他冷冰冰的话让林序维神色微变,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片刻,林序维揉揉眉头告知了他:“我送月娇去了汽车站,她说要回乡下老家。”
“多谢。”
郑子轩迈步就要走。
林序维又喊住了他:“郑先生,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能尊重月娇的选择,也不要影响她,实话跟你说,她在数学上很有天赋,将来大有所为,我不希望你会成为她的阻碍。”
从结婚以来,所有人包括严鸢歌自己都总是跟郑子轩说是她拖累他。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郑子轩说,他会拖累严鸢歌。
郑子轩心口有些五味杂陈。
他没有回答林序维,大步流星离开了。
严鸢歌的老家在距离大院80公里的乡下。
郑子轩回了趟家,收拾了点东西就出发了。
市郊县流西村。
严鸢歌爷爷的房子处于流西村的最南边山脚下。
坐了一晚上的汽车,严鸢歌终于到了家。
她提着行李推开木门。
吱呀一声。
老旧的木头夹杂着灰尘味道扑面而来。
严鸢歌咳了几声,伸手挥散面前的灰尘,看着家里熟悉的摆设,不觉眼眶有些湿润。
“爷爷,我回来了。”
这个家虽然破旧,却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卢。
也是前面两世她从郑家出来后唯一的落脚处。
今生也依旧如此。
只不过,前两世她回到这里时,是颓废不甘心的,总觉得自己是被郑家赶出来,是不敢面对人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回来,是堂堂正正回来。
心态不一样,看什么都不一样了。
看着落满灰尘的桌椅,严鸢歌放下行李包,撸起袖子jsg就准备收拾了。
经过一整天的收拾,整个屋子顿时焕然一新。
严鸢歌安心在屋子里住下。
第二天,她拿上扁担和水桶,去村里的水井打水。
好巧不巧,到了水井边。
正好遇上了村里的刘大婶。
“这不是嫁去首都的月娇嘛,怎么回来了?”
刘大婶在一旁的洗衣井旁洗衣服,笑着大喊。
严鸢歌笑笑,有些尴尬。
她还记得,前两世自己被赶回来的消息就是刘大婶传出去的。
自己这次回来虽然不会待太久,但也没想引人注目。
严鸢歌一边打水,只说:“回来拜祭一下我爷。”
刘大婶却是个八卦的主,斜着眼笑:“哟,那你男人是不是也跟着回来了?”
严鸢歌打水的动作一顿,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首都的男人就是娇气了点哈,怎么让你自己来打水!”
刘大婶故意笑道。
严鸢歌笑意微僵,“刘大婶,其实我……”
话才起头。
不远处的田坝上突然传来惊诧大呼声——
“月娇妹子!你男人开了辆小轿车在村口问路呢!你赶紧去瞧瞧吧!”
他倒是适应得快。严鸢歌拦住了他:“不急,我们先谈谈吧。”她冷静得很。郑子轩一时倒莫名紧张起来。严鸢歌领着他到了屋里,打开暖水瓶,倒了杯热水给他。...
水桶啪地落地。
水花四溅,严鸢歌抬眼看去,有些不可置信:“我男人?”
站在田坝上的是住在村口的吴大姐。
吴大姐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水井边,忙不迭点头:“一听那口音就是首都人,长得很俊朗,他到处在问你家在哪儿,他说他是男人,叫郑子轩。”
竟然还真的是他?
严鸢歌愣了半天,人已经被吴大姐和刘大婶一起半搀半拉走向村口了。
刘大婶在旁比她还兴奋:“我刚还说呢,月娇怎么一个人回来,也没带她男人,原来是小两口这闹不愉快了!”
“是这样吗?月娇,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吴大姐颇为感叹,随即劝道,“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你自己怎么还跑回娘家来?”
不给严鸢歌接话的机会。
另一边的刘大婶又很快接过话去:“就是,不过你男人都还特意找到乡下来,可真是有心了!你这男人找得不错!”
“何止不错,我看是很不错,长得又高又俊,还开着小轿车呢!”吴大姐满眼都是夸赞,继续劝,“听大姐一句劝,你差不多就可以了,等会见了你男人,好好说话。”
严鸢歌被她们一左一右架着,左一句右一句劝着,脑子都开始发晕,一句话都插不上。
就在这种情况下。
她被两人直接带到了村口。
入眼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桑塔纳。
以及靠在车旁正和村长说着话的——郑子轩。
不过是两个月不见。
郑子轩看起来似乎变得憔悴不少。
但严鸢歌可不会自作多情以为是因为自己,她想,郑子轩估计是在忙生意上的事吧。
不过……2
按照前两世的轨迹,这个时间里,郑子轩应该已经去深市发展了才对,怎么会还在这里?
不等严鸢歌想明白。
身旁的吴大姐便大喊了一声:“月娇妹子过来了!”
听见声音的瞬间。
郑子轩当即回过头来,对上严鸢歌的视线,他迫不及待跑了过来。
“月娇。”
有那么一刻,严鸢歌仿佛都要以为他的语气是紧张重视。
可很快,她冷静下来,看了看郑遭传来的看热闹的视线,叹了口气:“有什么先跟我回家里再说吧。”
家。
她说的是‘回家里’,看来她还是把他当自己人的。
郑子轩这样想着,脸上也不觉露出笑容来。
“好,我开车!”
然而没等他打开车门,严鸢歌却摆了摆手:“我家里要走小路的才能到,开不了车。”
郑子轩一时怔住。
村长忙道:“没事没事!卢家女婿,你把车停我们村支部的大坪上,我保准没人敢乱动!”
也就只能这样了。
郑子轩点点头,很快将车停好。
随即他将车里的行李提着出来,走向严鸢歌,笑了笑:“走吧。”
严鸢歌神色有些复杂,到底没多说什么,率先往前走去。
经过水井时,严鸢歌还不忘挑水回去。
郑子轩见了忙说:“我来吧。”
严鸢歌看了看他,也没多说什么。
有苦力不用白不用,她将担子给了郑子轩。
两人就这么一路无言到了家里。
进了屋,放下水桶。
郑子轩看了看天色,很有眼力见就要去厨房生火。
“是不是该做晚饭了?”
他倒是适应得快。
严鸢歌拦住了他:“不急,我们先谈谈吧。”
她冷静得很。
郑子轩一时倒莫名紧张起来。
严鸢歌领着他到了屋里,打开暖水瓶,倒了杯热水给他。
“先喝杯水。”
已入初冬的天气,白色的搪瓷杯上卢很快冒起热气来。
两人在屋中央的卢形木桌对面而坐。
严鸢歌沉默许久,先开了口。
“我给你写的离婚申请,你看到了吧?”
严鸢歌愣了半天,呐呐一句:“原来是这样。”他以为严鸢歌总该回心转意了。可很快,严鸢歌又扯了扯嘴角苦笑摇头:“不过不重要了,就算不是现在,日后你也是要和她在一起的,我不想重蹈覆辙。”“我跟她就没有过什么,算什么重蹈覆辙?刚学会个词语怎么就乱用?”...
郑子轩握紧搪瓷杯的手紧了紧。
“看到了。”他说。
听到回答,严鸢歌却不解了:“既然看到了,那我们现在就已经不是夫妻了。”
这话让郑子轩的心骤然一沉。
他语气不觉泛冷:“谁跟你说打了离婚申请就不算是夫妻了?”
严鸢歌愣了下,但她很快又想明白过来:“所以你今天过来找我是要我和你一起去大队上打离婚证的吗?”
这话让郑子轩的脸色更难看。
他放下搪瓷杯,闷闷不乐:“你就非要跟我离婚不可了?”
这话听在严鸢歌耳里不太明白。
她叹了口气:“是你自己说过的,我们两个不合适,以前是我不懂事,非要拽着你,现在我也想通了,现在思想开放了,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婚姻不合适,那就分开。”
郑子轩听着她说的话,对上严鸢歌淡然的眼神,一时陷入沉默。
他的脑海里忽地想起林序维说的那句让他别拖累她的话来。
心底莫名涌现出一些不甘心来。
郑子轩目光沉沉:“如果我说我不同意离婚呢?”
这话让严鸢歌一愣。
她揪紧了手:“可、可你要是不同意离婚,你就不能跟李静欣领证了,国家法规上管你们这叫重婚,对你们不好的。”
郑子轩彻底懵了。
他想过她会说很多其他的话,可就是没想过这一条。
“这关李静欣什么事?我又为什么要跟她领证?”郑子轩不解。
严鸢歌拧紧了眉头,她想说前两世都是这样的。
可她又知道这种话说出来,未免有些太可笑。
于是她只能说:“总之,我都是为了你好,我成全你们。”
“成全个屁!”
郑子轩也来了气,他将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放,站了起来,“我跟李静欣什么事都没有!你少给我胡戴帽子!”
话出口,见严鸢歌怔住,似是被他吓到了。
郑子轩缓了缓,转而想到了什么,低声又解释:“还有件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误会钢笔是我送给李静欣的,但我想跟你说,不是的,我一开始就是想送给你的。”
话说开了。
严鸢歌愣了半天,呐呐一句:“原来是这样。”
他以为严鸢歌总该回心转意了。
可很快,严鸢歌又扯了扯嘴角苦笑摇头:“不过不重要了,就算不是现在,日后你也是要和她在一起的,我不想重蹈覆辙。”
“我跟她就没有过什么,算什么重蹈覆辙?刚学会个词语怎么就乱用?”
郑子轩满头雾水,气得有些口不择言。
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想道歉:“我不是嫌弃你……”
“不用解释,”严鸢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表示,“我没有用错词,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郑子轩疑惑蹙起眉头来。
不等他多说。
严鸢歌已经起身结束了这个话题。
“算了,时间不早了,我去给你做饭。”
郑子轩没有多说什么,沉默跟着她进了厨房,帮她生火。
严鸢歌安静利落收拾着菜。
一直到饭菜上桌,两人气氛都有种诡异的沉默。
“我家里没什么菜,你今天将就着吃。”严鸢歌说。
郑子轩没什么意见,“你的厨艺做什么都好吃。”
严鸢歌一愣。
这似乎还是郑子轩第一次这么直白夸她。
显然,郑子轩也意识到了,他有些不自在地扒了口饭。
干巴巴吃着饭,显然有些尴尬。
严鸢歌随口起了话题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深市?”
郑子轩动作一顿,他认真盯着严鸢歌,勾了抹笑。
“那得看你的想法了。”
一顿饭吃完。就将郑子轩来到此处的所有期许之火浇灭了个彻底。初冬的晚上已经有些凉意。将炕烧得热乎乎过后。严鸢歌扑了两床铺盖,指着里面那铺盖。...
一口饭险些噎在严鸢歌的喉咙口。
她瞪圆了双眼,看起来被他这句话吓得不轻:“你这话什么意思?”
郑子轩目光沉沉:“我为我之前说你去深市没用的话跟你道歉,当时我不完全是针对你,更多的是想跟爸对着干才胡说的,我现在想通了,想跟你一起去深市,你愿意吗?”
严鸢歌怔住。
她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低下头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饭,沉默不言。
郑子轩看似坦然提出这个要求,但实际上心里却很是忐忑。
这次重新见到严鸢歌,虽然只短短隔了两个月,可他却能感jsg受到她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不是外在,而来自于她的内心。
这让他有种她马上就要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
见她不回答。
郑子轩忍不住追问:“月娇,你怎么想?”
“你想听我的回答吗?”严鸢歌放下了筷子,对上他的视线。
不知怎的。
对上她清澈明亮眼神的这一刻,郑子轩又有些后悔了。
而后,他听见严鸢歌开口说:“我不愿意。”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郑子轩心猛地往下沉,“为什么?”
“或许以前的我会很开心听到你要带我去深市,”严鸢歌莞尔一笑,语气平静,“以前的我没读过书,只知道你是我的丈夫,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
“可现在当我读书识字,有了自己的梦想,有自己想要过的人生后,我就明白了,我跟你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必要强求。”
这话她是说给郑子轩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严鸢歌认真告诉郑子轩:“我相信你去深市一定会获得巨大的成功,而我,我现在只想积极做奥数集训,然后跟林院长一起去参加国际竞赛。”
她未来的规划中,有林序维,却没有他。
郑子轩心口闷堵得很,并不接话。
严鸢歌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末了只说:“今天太晚了,你就先在这里住下,明天一大早你就回去吧,至于之后你要什么时候去深市,跟我无关。”
这话让郑子轩心里更烦躁了几分。
一顿饭吃完。
就将郑子轩来到此处的所有期许之火浇灭了个彻底。
初冬的晚上已经有些凉意。
将炕烧得热乎乎过后。
严鸢歌扑了两床铺盖,指着里面那铺盖。
“你睡里边吧。”
郑子轩过去伸手探了下温度,钻进了外面那铺盖里。
“我还犯不着叫你一个女人睡冷铺盖。”
严鸢歌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爬进了里面那铺盖去。
一夜过去。
外边打了霜,寒意袭人。
路上走路都打滑。
郑子轩站在门口,裹紧了外衣,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天气我开不了车,回不了城。”
不知是不是严鸢歌的错觉,她莫名觉得他说这话时还挺开心。
但外面天寒地冻的,开车回去确实不安全。
于是郑子轩就这么又留了下来。
正要做饭之时。
屋外远远传来欢笑声。
“月娇!卢家女婿!”
是满脸喜色的刘大婶。
她提着一篮筐的红鸡蛋走过来,对严鸢歌乐呵呵递过来:“过两天我家侄子办喜酒,你们两口子过来吃酒啊!”
说话间,刘大婶眼神不住往郑子轩身上瞅。
“卢家女婿,你可一定要来呀!我们村里还没见过开小轿车的,你这位贵人来了,也算是给我侄子添喜气了!”
吃酒一般都是提前定好邀请人,喜酒这种事定然也是至少提前一个月就筹备了的。
严鸢歌回村,不是没有碰见过刘大婶,可之前刘大婶从来没提过。
现在郑子轩一来,刘大婶立马就上门来邀请了。
其实刘大婶的想法严鸢歌不是不明白,她这个侄子一直想去城里做事,正愁没机会呢。
现在指不定在打什么主意。
严鸢歌想拒绝:“刘大婶,我们在村里待不了几天就要走,恐怕……”
“哎呦,月娇你这是说什么话?”
刘大婶当即打断她的话,体贴般笑道:“我知道你之前跟我家侄子还相过亲差点成了,过去怕尴尬,但现在都各有各家了,大家都一个村的,没什么的!”
这话一出。
原本毫无想法的郑子轩神色陡然一变。
“刘大婶,您要是不提这事我们两口子或许还能去一趟,可你这么提了的话,那就算月娇愿意去,我也不想让她去了。”“这是为啥?”刘大婶狐疑看他。郑子轩哼笑一声:“我这人啊,心眼小,见不得我媳妇儿去见其他男人,更别说还是对她有过想法的男人了。”...
严鸢歌的脸色更是不大好看。
她沉下脸来:“刘大婶,你不提这事我都要忘了,这当初原本就是你忽悠我去见你侄子的,要不是我爷回来替我撑腰,我的名声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呢。”
那会儿严鸢歌才十八岁,刚成年。
这刘大婶的侄子看上了她,死活要跟她相亲,严鸢歌不愿意,他们就趁着卢爷爷不在家时,忽悠她去刘大婶侄子家,差点就让严鸢歌坏了名声。
幸好当时爷爷及时赶了回来。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爷爷才将她跟郑子轩定了娃娃亲的事公之于众。
让村里有想法的人断了念头。
如今时过境迁,原本以为双卢都要开始新生活了,那事也算是过去了,可严鸢歌没想到刘大婶还非要在这里提这个事。
一听严鸢歌这语气,刘大婶的脸色也沉下来。
“月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都过这么久了,怎么还抓着猴年马月的事不放呢?再说了,现在你已经嫁去了城里,我侄子又没有跟你有什么事,邻里邻居的,说这种话多伤感情?”
刘大婶倒打一耙倒是很有一手。
严鸢歌被气得心堵。
这时,郑子轩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沉着脸将手里的红鸡蛋还回去。
“刘大婶,您要是不提这事我们两口子或许还能去一趟,可你这么提了的话,那就算月娇愿意去,我也不想让她去了。”
“这是为啥?”刘大婶狐疑看他。
郑子轩哼笑一声:“我这人啊,心眼小,见不得我媳妇儿去见其他男人,更别说还是对她有过想法的男人了。”
这话一出。
打得在场两人都哑口无言。
严鸢歌呆了半天,可权衡一下还是没有说什么。
刘大婶更是满脸铁青。
半晌。
刘大婶冷着脸一把夺过那红鸡蛋,愤愤一句:“谁稀得你来,城里人脸面大,我家请不起!”
说完,转身就走。
待刘大婶走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
随后,严鸢歌笑了出来:“害你被骂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说的又不是假话。”
郑子轩只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里面的意思严鸢歌听不懂,也不想多听懂。
这件事以刘大婶的碎嘴,不出半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中午两人去打水。
又遇见了吴大姐,吴大姐笑着将严鸢歌拉到了一旁。
“你这男人嫁得好,可别生闷气了,这次他特意来接你,你可别犯傻,得安心跟他回去!这样的男人不抓紧了以后可有你后悔的。”
这话让严鸢歌一时五味杂陈,她回头看了看郑子轩。
应付完吴大姐。
严鸢歌跟在挑着水的郑子轩身后,看着他那背影,她一时竟有些恍然。
活了三世,她似乎还是第一次跟郑子轩这样亲密。
放在前两世,她更是从来不会想到郑子轩有一天居然会跟着自己回乡下来。
可严鸢歌已经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或许是被伤透了心,如今郑子轩做什么,她总觉得都是不可相信的,他总是要离开的。
走到一半。
村主任跑了过来,高声喊——
“月娇!有你的长途电话!说是什么学校的院长打来的!”
一听这话。
“应该是林院长!”
严鸢歌眼里倏然一亮,忙朝村支部的公共电话房跑去,跑了两步才记起来,回头跟郑子轩说:“我先去接林院长的电话,你认识路回去吧?”
郑子轩点了头。
于是严鸢歌立马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本来还算愉悦的好心情在这一刻消失无影无踪。
郑子轩回屋里等了大半天。
总算等来严鸢歌回来。
她张口第一句话却是:“我跟你回城去吧。”
郑子轩愣了下。
他亲自过来接严鸢歌,她让他自己回去。
怎么林序维打了个长途电话,她就急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