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顿了顿,颤声说谎:“纪岁,对不起,我没有抓到唐霏霏,你……你再帮我们一次好不好。”话落,外面传来催促。“时间到了,出来吧。”傅云深红着眼起身,走出重症病房。...
傅云深僵在原地。
界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令人窒息。
眼泪争先恐后夺眶而出,他声音哑的不像话:“什么叫求生意志薄弱……”
怎么会求生意志薄弱?
卧底六年,那种暗无天日的时光都熬了过来。
最后一夜,唐霏霏那样折磨宋星晚,她都熬了过来!
傅云深声音哽咽:“不会的,你们再尽尽力好不好?”
医生口定定看着他:“不是我们不想治,是她不想活了。”
“或者,你进去劝劝,看看情况会不会好转。”
傅云深愣了瞬,接着回过神:“我去,我现在就去。”
医生点头,带着他到洗漱室,换上无菌衣。
二十分钟后。
傅云深站在重症监护室内。
宋星晚静静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都插满了仪器的管子。
傅云深小心翼翼蹲在病床前:“纪岁,别睡了……”
“你喜欢的婚纱,我已经订好了,以后再也没有别人,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宋星晚双眼紧闭,没有任何反应。6
傅云深不知道什么能激起她的求生意志,只能什么话都说一说。
突然,他的脑子里闪过宋星晚落下前的模样。
傅云深顿了顿,颤声说谎:“纪岁,对不起,我没有抓到唐霏霏,你……你再帮我们一次好不好。”
话落,外面传来催促。
“时间到了,出来吧。”
傅云深红着眼起身,走出重症病房。
出门的瞬间,床上宋星晚的手指,猛然弹动了一下。
只是无人看见。
傅云深出门,摘下护目镜,就看见领导站在面前。
“怎么样?我听说医院下病危通知书了。”
傅云深心如刀绞,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是。”
领导深深看了他一眼:“小岁还有别的亲戚吗?有没有人能……料理后事?”
料理后事这四个字如铅,灌在傅云深的心上。
重的他无法呼吸,不能承受。
没人能接受让爱人放弃治疗的痛苦,傅云深也不例外。
他的嘴唇都在发颤:“再治治好不好,她……”
“一定能治好的,那么多那么难的时候,她都熬了过来……”
领导眉头紧皱,但最后还是妥协:“可以治,但你不能自暴自弃。”
“分部的事情多的忙不过来,你现在就给我回去休息,调整状态,上班。”
傅云深应声,跟着领导走出医院。
太久没有见过太阳,看见日光的那瞬,他甚至觉得炫目。
见他这幅模样,领导忍不住叮嘱:“你要是不管好自己,等小岁醒来,我怎么和她交代?”
“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必须给我到分部来!”
傅云深点头,麻木的往家里走。
二十分钟后,秦家。
傅云深还在上楼,就看见父亲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
傅云深愣了瞬:“爸……”
秦父面色铁青:“你还有脸叫我爸?把罪犯的女儿带回家里,让小岁的卧底身份暴露,我真是小瞧你了。”
傅云深身形晃了晃,眼眶涩的酸痛难忍:“我知道她是唐氏的逃犯,可是我没有证据……”
话音刚落,秦父高高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回过神,没有任何停留,冲进洗手间。傅云深用冷水狠狠冲了冲脸,接着拿起抹布,将房子从内到外都打扫一遍。他像是自虐般,发疯想要将那些唐霏霏的痕迹都抹除。只剩下宋星晚。...
傅云深不躲不闪。
“啪!”的一声,他冷峻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秦父满脸怒容,掌心发烫:“我怎么教你的,我怎么会教出你这种人!?”
傅云深喉间哽的发堵,久久说不出话。
他想起自己对宋星晚说的字字句句。
“你怀疑唐霏霏,你有什么证据?”
“分开这么长时间,我早就忘了你是什么人。”
“我已经查过她了,你究竟为什么揪着她不放?”
“没有感情也要照顾宋星晚,这是我的责任。”
傅云深恨不得揍自己一顿,问问自己当时究竟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秦父胸膛不断起伏着,不断深呼吸才忍下翻涌的情绪:“纪岁怎么样了?”
傅云深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咬了咬牙:“医生说,很快就会好转,您别担心。”
秦父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些许。
“那就好,不然我百年之后,该拿什么跟你容叔容姨交代……”
傅云深捏紧拳,沉默。
秦父睨他一眼,撑着扶手下楼离开。
楼梯里又安静下来。
傅云深驻足了好一会,才再次迈动脚步进门。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好像没变过。6
可傅云深却怎么看怎么陌生。
因为这里到处都是他和唐霏霏的生活轨迹。
空气里弥漫的香水味,冰箱里未吃完的菜,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是唐霏霏剩下的。
甚至他闭上眼,都是和唐霏霏在这里生活的记忆。
傅云深甚至不敢去想,那天把唐霏霏带回来时,宋星晚受伤的眼神。
那眼神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仍旧能像利刃,狠狠刺穿他的心脏。
让人痛不欲生。
他回过神,没有任何停留,冲进洗手间。
傅云深用冷水狠狠冲了冲脸,接着拿起抹布,将房子从内到外都打扫一遍。
他像是自虐般,发疯想要将那些唐霏霏的痕迹都抹除。
只剩下宋星晚。
可宋星晚只住了三天,无论怎么打扫,都无法恢复到她住时候的样子。
傅云深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回忆着宋星晚在的点点滴滴。
不知不觉,他睡了过去。
恍惚间,傅云深像是回到了在分部遇见唐霏霏的那次。
领导的脸上满是担忧:“这个唐霏霏……得想个办法,放在眼皮子底下,直到唐氏其他的逃犯全部落网。”
“南尘,你看看你家方便吗?”
傅云深眉头紧皱:“这怎么方便?纪岁会生气的。”
领导有些无奈:“你小子……说的也对,纪岁好不容易回来,还是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的生活了。”
傅云深立正站直:“是!”
下了班,他回到家。
打开门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宋星晚的微笑,和一桌子温热的饭菜。
傅云深弯起唇角,快步上前,将宋星晚拥入怀中。
可还来不及等他感受这个拥抱的温度,梦醒了。
醒来是空荡的房间和冰冷的现实。
巨大的落差感差点没把傅云深逼疯。
刚刚的梦也如摆锤般,撞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因为,那天的事实是。
领导说:“这个唐霏霏,得想个办法放在眼皮子底下。”
他自告奋勇的站起身:“我可以看着她。”
领导眉头紧皱:“纪岁是不是在你那,唐氏的逃犯还没抓完,不能暴露她卧底的身份。”
傅云深毫不在意:“没有关系,我会保护她。”
保护……
傅云深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
自始至终,害的宋星晚变成这样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傅云深,他才是害死宋星晚的凶手。
“她的供词说是唐峰威胁她,她是救纪岁。”说到这,下属深深叹了口气,“没有确凿的物证,也没有人证,再没有口供,恐怕真会让她逃脱法律的审判。”傅云深垂在身侧的拳锋捏的发白:“在哪个审讯室?”...
夜色渐沉,窗外华灯初上,人间烟火。
傅云深家里冷清的没有一丝人气。
他洗漱完,甚至都无法踏进卧室,不能直面这个被宋星晚和唐霏霏睡过的床。
只能睡在书房。
可就算是书房,也满是他和宋星晚争吵的画面。
傅云深睡不下去,干脆起身换上制服,回了分部。
分部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连夜提审唐氏的逃犯。
很多同事都和他一样,彻夜未眠,眼底下满是乌青。
有下属看见了他,惊讶的打招呼:“秦队来了!?”
傅云深颔首,眼神低哑:“唐家的案子,审到哪儿了。”
“还剩下一个唐霏霏……”下属满脸忧愁,“这个人真的是难搞,唐家的喽啰没有一个指认她。”
“她的供词说是唐峰威胁她,她是救纪岁。”
说到这,下属深深叹了口气,“没有确凿的物证,也没有人证,再没有口供,恐怕真会让她逃脱法律的审判。”
傅云深垂在身侧的拳锋捏的发白:“在哪个审讯室?”
“一号。”
得到答案,傅云深直奔一号审讯室。
审讯室内,唐霏霏坐在椅子上,淡然的玩弄着腕上的手铐。3
傅云深咬紧了牙关,按下心里的情绪后,推门而入。
唐霏霏眼里飞快闪过一抹玩味,接着又变回那个人畜无害的模样:“南尘哥哥……”
“别这么叫我。”傅云深冷声打断。
唐霏霏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南尘哥哥以前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叫吗?”
傅云深捏着笔的手紧了紧:“唐霏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不知道我该坦白什么。”唐霏霏脸上没有一丝紧张和惶恐。
“纪岁姐姐身上的伤是唐峰他们弄的,跟我可没有关系。”
说着,她故作慌张:“南尘哥哥能谋善断,一定能查清楚事实,把我救出去的吧。”
傅云深手里的笔都快要捏断,沉声警告:“就算你不说,我也能一定找到证据,把你送进监狱。”
说完,他起身摔门而出。
外面夜色深沉,傅云深看着墙上那抹闪烁的徽章,点了根烟。
烟雾明暗缠绕,像极了他心烦意乱的心。
沉思间,领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自乱阵脚。”
傅云深垂着眸,沉默不语。
“也不能怪你,别太自责。”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点了烟看着窗外。
傅云深看着指尖的猩红,声音哽咽:“如果我再快点,再早一点……是不是就能救下她?”
“谁也不想这样的。”领导干巴巴的劝慰。
傅云深摇头,眼眶通红:“但凡我早一点发现唐霏霏的犯罪证据……”
领导抽了口烟,也缄默下来。
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早知道。
等事情发生了才后悔,真的太晚了。
“拿下唐霏霏的口供,找到她犯罪的物证,这才是小岁希望的。”领导按灭烟头,走进办公室。
傅云深捏着烟的手都在颤抖。
他看着这茫茫夜色,从没感觉这样冷过……
此后,傅云深像是住在了分部,不分日夜的搜寻唐氏犯罪的证据。
一个月转瞬即逝。
傅云深终于拿下唐霏霏的口供,唐氏的案子彻底移交给当地警方,由检方向法院提出公诉。
移送唐霏霏的时候,她表情阴翳的对着傅云深说了最后一段话。
“宋星晚收到的一百万是我打的,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诬陷她。”
“但是傅云深,她是死在你的手上。”
“如果不是你带我回你家,恐怕我这辈子也不会知道,宋星晚就是卧底。”
“你带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注定了她会死。”
“我一定会杀了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宋星晚摇头,神色淡淡。傅云深敏锐的觉察到她的情绪,他滚了滚喉结,还想再说些什么。宋星晚拉住医生的白大褂,不太熟的写:“可以尽快开始复健吗?”“可以,今天把检查都做完,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开始复健。”...
傅云深冷峻的脸瞬间变的苍白。
心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好在这时,医院传来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宋星晚挺过了危险期。
坏消息是——如果她再不醒,以后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医院内,重症病房内。
傅云深小心翼翼的替宋星晚擦拭着手臂:“别睡了,再睡下去,这辈子的觉都要被你睡完了。”
宋星晚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
好像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为所动。
傅云深每次匆匆来照顾她,照顾完又急匆匆去分部执行任务。
可不管他第几次询问医生:“不是说身体在愈合吗?怎么还不醒?”
医生只能叹息和摇头。
植物人苏醒的几率最高也只有百分之10,宋星晚已经睡了半年。
身体里的钢钉都已经全部取出,可人就是不醒,他们也没有办法。
傅云深每次都满怀希望的来,再带着一身疲倦和失望离开。
他不知道,其实每次来。
宋星晚都能听见,也很想睁开眼,问傅云深:“唐家的案子怎么样了?”
但浑身上下像是被大山压住,重的人无法动弹。
每次没人和她说话时候,她都被困在梦里。6
梦里是无尽的黑夜。
时间都是轮回的,卧底这六年的留下阴影的画面交替出现。
宋星晚挣扎了好久,才从一个接一个的噩梦中爬出来。
她醒来时,距离唐氏落网已经过去一年。
窗外阳光正好,鸟语花香。
来照顾的护工推门而入,就看见宋星晚靠坐在病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护工大吃一惊:“容小姐,你醒了!”
宋星晚刚醒,脑子和动作都有些迟钝。
她转过头,深深看了眼护工,下意识张口想说话:“嗯,现在是什么时候?”
可说完才发现没有声音。
宋星晚愣了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哑了六年。
护工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找医生。
医生给宋星晚做了个全面的检查,摘下听诊器的那刻,他沉沉松了口气:“身体没什么问题,但要恢复行动,得尽快安排复健。”
宋星晚点头应下。
下一秒,门猛然被人推开。
宋星晚还没回神,就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纪岁……”
傅云深小心翼翼的环住她,手指都在发颤,生怕一用力就会伤到宋星晚。
他黑沉的眼里满是疼惜,脸上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宋星晚心口微滞,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来面对他。
纵使沉睡了一年,以前发生的事情也都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身上的伤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合,但心上的伤不会。
她敛下表情,抬手推开傅云深。
傅云深眉头紧皱着,忙问:“是不是弄疼了你?”
宋星晚摇头,神色淡淡。
傅云深敏锐的觉察到她的情绪,他滚了滚喉结,还想再说些什么。
宋星晚拉住医生的白大褂,不太熟的写:“可以尽快开始复健吗?”
“可以,今天把检查都做完,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开始复健。”
医生回答完,起身离开。
屋内只剩下傅云深和宋星晚,和一室的沉寂。
好久好久之后,傅云深才开口:“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星晚面无表情的摇头。
冷漠的态度刺的傅云深心口一疼。
他捏紧了手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又说起案子:“唐氏已经全部落网了,唐……霏霏被判十三年。”
傅云深深吸气:“纪岁,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以后都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宋星晚也不是扭捏的人,立即摇头,又道谢。“不用谢,我叫顾子昊,很高兴认识你。”顾子昊笑着伸出手,脸上满是真诚。宋星晚心里闪过一丝怪异,下意识打量他。男人西装革履,身形高大,高挺的鼻梁上带着一副无框眼镜,外貌极其出众。...
这句话具有强烈的复合暗示,宋星晚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有些搞不懂傅云深是什么意思。
是唐霏霏入狱了,所以他又来找自己?
这个念头一起,宋星晚的心口就一阵泛酸。
她是爱傅云深,但这爱早就在漫长的伤害中被消磨了。
宋星晚抬头,缓慢而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瞬间,傅云深眼里的希望碎了一地。
他急切的询问:“为什么?是因为唐霏霏吗?可我是有苦衷的……”
唐霏霏……
每提起这个名字一次,宋星晚抓着被子的手就紧一分。
她缓了又缓,才在纸上写下:“我们分手的原因是没有感情,和唐霏霏无关。因为我做下的决定导致我们分开六年,所以我不怪你对我没有感情。”
“同理,我现在……也对你没有感情,所以不想复合。”
傅云深看着纸上的字。
上面的一笔一划都像是幻化成了利刃,深深扎进他的心里。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没有感情这四个字杀伤力这么大。
傅云深甚至不敢去想,上次宋星晚听见这句话时,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白着脸,高大的身形狠狠颤了颤。
宋星晚继续写:“我听护工说了,这一年都是你在照顾我,谢谢你。”
“治疗费用是多少,我打给你。”
话里划清界限的意味明显,傅云深心口一窒。
正思虑着该怎么回绝时,手机铃声恰好响起。
傅云深立即拿出手机:“分部还有事,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接着逃也似的,离开病房。
宋星晚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复杂。
但那些复杂的情绪很快就散去,只剩下惆怅。
翌日,医院的检查的结果下来。
医生拿着片子通知宋星晚:“骨骼和肌肉都恢复的不错,今天就可以开始做复健。”
宋星晚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个极其浅淡的笑容。
她全身心投入到复健中,每次都大汗淋漓练到极限,哪怕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也不退缩。
这天,护工阿姨有事请假。
宋星晚独自做复健时,右小腿突然开始抽筋。
她下意识想要去揉捏,手却因为撑在双杠上,够不着。
这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宋星晚的小腿。
不等她拒绝,腿上抽筋的症状快速缓解。
男人快速松开手,站起身道歉:“不好意思,冒犯了。”
宋星晚也不是扭捏的人,立即摇头,又道谢。
“不用谢,我叫顾子昊,很高兴认识你。”顾子昊笑着伸出手,脸上满是真诚。
宋星晚心里闪过一丝怪异,下意识打量他。
男人西装革履,身形高大,高挺的鼻梁上带着一副无框眼镜,外貌极其出众。
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宋星晚摆了摆手,避开他想接着训练。
顾子昊看着空荡的手掌心,扬了扬眉尾,又跟上去:“实不相瞒,我每天都在那个位置看你复健,今天帮你,也是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宋星晚驻足,疑惑的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
顾子昊见她没在躲,坦白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有个妹妹,她也在这儿做复健,你能帮我开导开导她吗?”
“当然,酬劳可以随你提。”
宋星晚听着他的话,抬手想去拿纸笔。
结果刚刚抽筋的腿还没完全恢复,一松手,人就根本站不住。
顾子昊下意识扶住她。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松开她。”
宋星晚闻声望去,和门外的傅云深四目相对。
两人不欢而散。傅云深站在原地看着宋星晚的背影,心里满是怅然。后边出来的顾子昊目睹了全程,还笑着上来安慰:“秦队别灰心。”傅云深看着顾子昊,眼里氤氲着风暴:“顾总别着急,我迟早会抓住你。”...
傅云深面沉如水,快步上前来。
宋星晚目光微闪,在顾子昊的帮助下,坐回到轮椅里。
刚坐下,傅云深就走到轮椅后,推着轮椅离开:“以后别和这样的人相处。”
命令的语气让宋星晚心生不悦。
她抬手,按下轮椅的锁。
傅云深被迫驻足,僵在原地。
宋星晚拿出纸笔:“这样的人是什么人?”
傅云深顿住,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说:“我们在查他,唐家入狱之后,是他收拢了唐家的生意,现在的风头已经远远超过唐家。”
宋星晚抬眸淡淡看他一眼:“证据呢?”
傅云深脸色白了下来。
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之前宋星晚说唐霏霏有问题时,他也是这样,冷冰冰的反问:“证据呢?”
宋星晚其实不是故意勾起这些不好的回忆,只是单纯的觉得顾子昊看上去不像是唐家那种人。
而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是还没查到吗?”宋星晚又问。
傅云深其实没查到什么证据。
顾家确实最近风头无两,最近的案子也确实和顾子昊有关,只是他早早就被排除了嫌疑人的范围。
见傅云深沉默,宋星晚也不再继续问。
她解开锁,自己推着轮椅回了病房。
两人不欢而散。
傅云深站在原地看着宋星晚的背影,心里满是怅然。
后边出来的顾子昊目睹了全程,还笑着上来安慰:“秦队别灰心。”
傅云深看着顾子昊,眼里氤氲着风暴:“顾总别着急,我迟早会抓住你。”
顾子昊无所谓的笑了笑:“鄙人十分欢迎秦队来顾氏做客。”
傅云深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宋星晚正在看书,门口传来响动。
她闻声望去,傅云深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份馄饨:“刚刚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限制你和别人交朋友。”
他放下馄饨:“以前你最爱吃的那一家,快试试看味道变了没。”
宋星晚看着傅云深解开袋子,肉汤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的胃里顿时一阵翻涌,恶心的感觉挥之不去。
下一秒,宋星晚立即附身,对着床边的垃圾桶一阵干呕。
傅云深紧张的站起身,忙给她倒水:“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宋星晚忍着反胃,指着馄饨摇了摇头。
傅云深一愣,立即把馄饨端走。
再回来时,宋星晚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这次,宋星晚没等傅云深问,先一步写下原因。
“之前做卧底差点暴露,被唐烈宏丢进屠宰场,之后就再也不吃肉了。”
“谢谢你的好心,但其实你不必这样做。”
傅云深想起一年前和宋星晚同桌吃饭,她确实再没夹过荤菜。
他的心忽然被狠狠震了一下,哑声开口:“这是谁的主意?怎么会这么……”
“不重要。”
宋星晚一边舒缓胃里的恶心,一边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可她越是将这些苦难说的轻描淡写,傅云深就越是痛苦。
他难以避免的想起自己质问过宋星晚的那些话:“六年,我早就忘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说说你替唐氏洗了多少钱,又拿了多少钱。”
彼时,宋星晚听见是什么心情?
只怕是会觉得一腔深情错付,对他失望至极。
想到这,傅云深心如刀割,连眼眶都泛起涩意。
他哽咽着,终于说出那句迟到了一整年的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