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抿唇就会有的酒窝，现在抿唇已经看不见。原本白皙细嫩的指尖，因为长时间用板书，骨节上留下了一层厚茧。徐斯奕的眸色黯淡了些。不管此刻沈南儒是真的忘了自己，还是假装。...
也就是说，还有15分钟下课。
“我下课再过来。”徐斯奕留下这句话，消失在门口。
沈南儒不明所以，收回视线继续上课。
十五分钟转瞬即逝。
下课铃响起，沈南儒收起教材：“同学们，下课。”
话落，徐斯奕出现在门口：“林老师，谈谈。”
沈南儒黛眉微簇：“还没问，您是？”
徐斯奕难以克制的烦躁起来。3
认为沈南儒是故意装成不认识的侥幸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他五味杂陈的拿出证件，压低声音重新做了次自我介绍：“徐斯奕，海城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沈南儒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搂紧怀里教材：“谢警官。”
语气平淡，没有爱也没有恨。
一如她离开说的那样：“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只是也没办法再爱你。”
徐斯奕感觉心口轻轻抽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是却叫人无法忽视。
他垂眸，掩下眼里的情绪：“方便去你办公室聊聊吗？关于你的学生。”
沈南儒紧皱着眉，愣了瞬率先走向办公室。
徐斯奕缓步跟在身后，深邃的目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沈南儒瘦了不少，有些圆的脸如今瘦的只剩一个下巴尖。
之前抿唇就会有的酒窝，现在抿唇已经看不见。
原本白皙细嫩的指尖，因为长时间用板书，骨节上留下了一层厚茧。
徐斯奕的眸色黯淡了些。
不管此刻沈南儒是真的忘了自己，还是假装。
他都要抓住这个……说不定能够重新开始的机会。
两人走进办公室，沈南儒坐下，将教案摆好。
徐斯奕很自然的从隔壁办公桌上拿了张椅子坐下，接着从兜里拿出一份纸笔：“林老师，我要开始问话了，还请你把知道的都如实告诉我。”
沈南儒点头：“好。”
徐斯奕捏紧着了笔：“林老师到这教了多长时间的书？”
“两年。”
徐斯奕眉头微拧，她走了三年，却只在这里教书两年。
还有一年时间，她去了哪里？
为什么从没去监狱探望过沈执与？
种种疑问从脑海中闪过，嘴上却没问出来。
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沈南儒：“认识这个人吗？”
沈南儒接过照片，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中年男人。
“认识，是我们班上一个叫赵梅的学生家长。”
徐斯奕眼里闪过一丝细微的光：“关于这个叫赵梅的学生，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沈南儒半阖着眼，露出思索的模样。
“很乖很安静的小女孩，坐在教室的最角落里，平时让人很难注意到。”
徐斯奕记下，又问：“家庭情况呢？”
“你等等。”沈南儒说着，从抽屉里翻出学生资料，逐行寻找。
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徐斯奕胸腔内情绪涌动。
正要开口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秒钟后，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生拿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出现在门口。
“林老师，情人节快乐。”
期间，他想起一件旧事。自己和沈南儒初见时，就穿着白衬衫。当时海城公安上下几十号人出主意，最终定了件简陋的白衬衫，精心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沈南儒果然动心，甚至不顾林世汉的反对，也要和他在一起……...
情人节和玫瑰花太过于具有指向意义。
徐斯奕下意识捏紧了笔，去看沈南儒的表情。
再三确定没从她的眼里看见惊喜和别的情绪之后，他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心松开。
2月14日，海市冬季还没过。
男生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头发捏了个造型。
看起来精心打理过，唇角都被冻的发白。
他似乎是没想到，办公室内除了沈南儒还有别人，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接着又若无其事抱着玫瑰走到沈南儒面前：“林老师，送给你。”
沈南儒清亮的眸子看他一眼，很快又挪开视线：“赵老师，我不能收。”
赵海深捏着花束，强撑着扯出抹苍白的笑容：“林老师，还有外人在呢，多少给我个面子吧。”
沈南儒皱眉。
徐斯奕捏着笔的指骨发白，不悦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赵海深恍若未觉：“我听说你喜欢穿白衬衫的，今天这么冷的天，我特意换了件衬衫过来。”
“那么多人看见我拿着花过来，你拒绝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话落，办公室内只剩死寂。
徐斯奕深吸了口气，唇角抿的笔直。3
他垂着眸，等沈南儒的反应。
期间，他想起一件旧事。
自己和沈南儒初见时，就穿着白衬衫。
当时海城公安上下几十号人出主意，最终定了件简陋的白衬衫，精心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
沈南儒果然动心，甚至不顾林世汉的反对，也要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收，要么你拿走，要么我当场就丢了。”
沈南儒强硬的态度换回徐斯奕的思绪。
他眉头紧拧着打量沈南儒，却没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记得自己的神色。
徐斯奕只好又看向赵海深。
被拒绝的赵海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就在徐斯奕以为他要发难的时候，他微不可查的看了眼徐斯奕，又唤了副嘴脸。
赵海深勾起个奇怪的笑容：“林老师，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闻言，沈南儒的脸色缓和不少。
她张嘴，正要开口。
徐斯奕却率先一步张嘴：“林老师，我们去外面聊。”
沈南儒也想出去透气，想也不想的起身和徐斯奕出了门。
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赵海深阴翳的目光。
两人在破旧的校园里逛着。
徐斯奕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猜测她还在想刚刚的事情。
于是他故意转移话题：“林老师为什么会选择这里教书？”
沈南儒表情有些奇怪：“这也是谢警官要调查的事情吗？”
徐斯奕收起本子和笔：“不是，只是闲聊。”
沈南儒抬眸，对上他深邃的视线。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男人逆着光站在冰天雪地里，看不清容貌，只能模糊的听见他说：“忘了我。”
沈南儒还想细想，但脑子却像是被钝器砸过，疼痛不止。
徐斯奕见她脸色苍白，立即关切的将人扶住：“怎么了？”
沈南儒神思恍惚，恍然间只觉得眼前的人和画面的渐渐合成一体。
也终于从记忆深处挖出这个人。
她脱口而出：“谢警官，除了我爸的案子，我们还有过别的纠葛吗？”
她知道父亲的案子是徐斯奕承办，只是忘记了具体的细节。实话说，她知道徐斯奕是职责所在，但是还是忍不住心怀芥蒂。问话如实告知是自己的本分，其他就不是了。沈南儒皱眉：“谢警官，不好意思，恕我不能帮忙。”...
徐斯奕僵在原地。
他不知该作何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始终在思索着的大脑在这一刻停摆。
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推测，沈南儒究竟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故意在试探自己。
忘记一段过往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他也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单单忘记感情的片段，而记得别的事情……
见徐斯奕不回答，沈南儒苦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谢警官，应该是我记错了。”
她轻猫淡写的盖过这件事，反而说起了被赵海深打断之前，徐斯奕问的那个问题。
“赵梅是单亲家庭，妈妈前几年就死了，除了她爸赵诚，家里还有几个妹妹。”
徐斯奕情绪复杂。
几乎强行按下关于沈南儒的情绪，思考公事。
他问：“关于赵梅的母亲，你知道多少。”
沈南儒：“一点都不知道，只依稀听过是外地人。”
“外地人？”
徐斯奕剑眉拧的更深：“那你知道她葬在哪儿吗？”
沈南儒摇头：“不知道。”9
徐斯奕颔首，突然停下脚步：“林老师，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ʝƨɢ
沈南儒跟着驻足，手指却悄然攥紧。
她知道父亲的案子是徐斯奕承办，只是忘记了具体的细节。
实话说，她知道徐斯奕是职责所在，但是还是忍不住心怀芥蒂。
问话如实告知是自己的本分，其他就不是了。
沈南儒皱眉：“谢警官，不好意思，恕我不能帮忙。”
徐斯奕猜到她会是这个答案。
犹豫了瞬之后才开口。
“林老师，实不相瞒，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查一桩拐卖案。”
“拐卖的对象有妇女有儿童，而赵家村是我的第一怀疑对象。”
徐斯奕定定的看着她：“根据我的推测，赵梅的母亲或许会是二十多年前被拐卖的大学生……”
“晚风。”他哽了哽，“我不勉强，但是在这里，除了你我不知道该信任谁。”
沈南儒满脸惊愕，显然没想到赵家村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她脸色有些发白：“那……你有没有跟校长说过。”
徐斯奕脸色微沉：“没有，我跟他说，我只是来调查少年案，明天就走。”
沈南儒这才觉察到事情的严重。
她思绪几经转圜，往日那些对不上的细节一一在脑海中印证。
难怪整个村子对外来的人始终保持警惕。
难怪在她提出家访的时候被校长阻拦。
难怪来学校读书的总是男女比例这么不协调。
她忽然有些感叹，虽然自己是单亲家庭，但父亲给足她宠爱和任性的底气。
如果不是这次出来支教，她甚至不知道原来外面有这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
有这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等待着救赎。
沈南儒沉思一瞬，问：“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徐斯奕冷峻的脸霎时冰雪消融，眼底闪过笑意：“先和赵梅聊聊，问问她家里的情况，最好问清楚她母亲的墓碑在哪。”
找学生聊聊这件事对沈南儒来说并不难，当即应下：“好。”
说完，她转身就要去办。
手腕却兀的被徐斯奕拉住：“林老师，给个联系方式。”
沈南儒不解回头。
徐斯奕欲盖弥彰：“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遇见危险，可以打我电话。”
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校服穿在身上像是大了一个号，背面还被划开一个大口子，用蹩脚的针线缝起，袖子的部分和边角已经洗的发白。看的出来，她很爱惜这件衣服。赵梅有些无措：“林老师……”...
沈南儒没有多想，和徐斯奕交换了联系方式。
两人就此分开，徐斯奕佯装离开。
沈南儒独自回了教室办公室。
不料进门时，却发现校长站在自己的办公桌边，正翻看着自己的教案。
沈南儒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她率先开口打招呼：“校长。”
校长这才回过神来，扶了扶眼镜，干笑两声：“小林回来了，这教案写的不错，不愧是在国外留过学的高材生。”
沈南儒照常微笑。
校长又问：“我看你和谢警官相谈甚欢，都聊了些什么？”
沈南儒挑眉，故作思索：“他说他过来调查一桩少年案，说什么学生聚众打架，问我我们班上有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校长点头：“我们学校虽然破，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会出现的，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别的吗？”
沈南儒微愣：“什么别的？”
校长看她一脸茫然，也不再接着问。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很多关于学校的流言，我希望林老师能明证是非。”
“好。”沈南儒应声。
见她应声，校长脸上的笑意深了些：“那就好，林老师是有分寸的人，什么事情都要以自己为先，我看好你。”7
说完这句，他转身离开办公室。
沈南儒一直挂在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她看着眼前的教案，缓了又缓。
一直到下午快放学，沈南儒才去到教室，以成绩为由，将赵梅叫了出来。
教室办公室。
沈南儒打量着自己这个学生。
赵梅今年已经十二岁，身高却只有一米四。
较之同年份的孩子，足足矮了十多厘米，身形也格外瘦小。
校服穿在身上像是大了一个号，背面还被划开一个大口子，用蹩脚的针线缝起，袖子的部分和边角已经洗的发白。
看的出来，她很爱惜这件衣服。
赵梅有些无措：“林老师……”
沈南儒回神，鬼使神差抬手想去摸她遮住了双眼刘海。
赵梅一个瑟缩，躲开了她的触碰。
沈南儒的手停在半空，僵了一秒才收回来。
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知道老师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赵梅深深埋着头：“不知道……”
沈南儒环顾四周，小心翼翼扫过周围，见没人后才问：“这次考完试后，老师要召开家长会，你的家长会来吗？”
一听到家长会三个字，赵梅的头顿时埋的更深，手指都忍不住颤抖。
沈南儒牵住她的手：“这次还是你爸爸来吗？你的妈妈呢？”
赵梅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来。
沈南儒到了杯水，递给她：“老师不会凶你，喝杯水，慢慢说。”
赵梅踌躇好久，才接过水杯，轻轻贴着杯壁抿了一口。
沈南儒一直没有催促，静静等待着。
“林老师……我妈妈已经死了，我能不能不开家长会？”
沈南儒拉着她的手靠近自己，见赵梅不抗拒后，轻轻拥抱住她：“能给老师说说，为什么不想开家长会，和你妈妈的事情吗？”
或许是沈南儒的怀抱太过温暖，或许是赵梅太久没感受到过温情。
她哽咽着，说了家里的情况。
沈南儒越听越心惊，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赵海深一脸狞笑的走进来：“臭娘们，我就知道你不对劲！”
说着，他猛的上前拉开赵梅，强行按住沈南儒，将迷药灌进她的嘴里！
一边摇晃着躲避赵海深的动作，一边抬起手在桌上摸索，直到指尖触碰到个坚硬的物品。是以前沈执与送的钢笔！沈南儒用大拇指抵开笔盖，露出里面锋利的笔尖。接着趁赵海深俯身时，狠狠将笔扎进他的脖子！...
沈南儒不断挣扎，却于事无补。
赵海深力大如牛，将迷药死死抵在沈南儒嘴边，掐着她的脖子猛灌。
一罐迷药，沈南儒被灌的喝下一半。
她一阵眩晕，慌乱中按下号码为1的紧急拨号键。
赵海深见沈南儒的双眼已经开始迷茫，迫不及待的去脱她的衣服：“臭娘们，等你成了我的女人，看你还怎么装清高。”
沈南儒脑子里全是浆糊。
她强撑着想要挥开赵海深，可手却像是有千斤重，无论如何都没法抬起来。
赵梅害怕极了，慌张逃了出去。
沈南儒无力的环顾四周。
此时已经临近放学，很少会有人从教室办公室路过。
她必须自救！
沈南儒猛的闭眼，狠狠咬下舌尖。
剧烈的痛感从嘴里穿透脑颅，血腥味刺鼻，她顿时清醒了不少。
一边摇晃着躲避赵海深的动作，一边抬起手在桌上摸索，直到指尖触碰到个坚硬的物品。
是以前沈执与送的钢笔！
沈南儒用大拇指抵开笔盖，露出里面锋利的笔尖。
接着趁赵海深俯身时，狠狠将笔扎进他的脖子！
“啊！”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
赵海深动作顿住，颤手去摸脖子。
在侧面靠近大动脉的位置的附近，摸到一支冰冷的钢笔，和无比温热的液体。
他脸色发白的看了眼，满手血迹。
赵海深顿时怒从心起，“妈的，敢捅老子，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说着，就扬起手掌狠狠给了沈南儒一个耳光。
沈南儒被扇的眼冒金星，脸上一片红肿。
赵海深还想接着动手。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呵声：“住手！”
赵海深动作一顿，看向沈南儒的眼神越发愤恨。
沈南儒艰难的闻声看去，才发现是校长过来了。
不知为何，她心里升起一丝失落。
见到校长，赵海深嚣张的气焰骤熄，整个人恭敬又局促：“三叔。”
沈南儒心中一紧，第一次听见赵海深这样称呼称呼校长。
校长神色模辩的睨了他一眼：“谁让你在学校干这种龌龊事！？”
赵海深的头低了下去，沉默不语。
校长：“还不快滚出去。”
赵海深应声走了。
沈南儒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精神松懈不少。
但脑海里赵梅的话一闪而过，她又警惕起来。
校长一脸赔笑的过来，将沈南儒扶正：“林老师，不好意思啊。”
“海深这次干的事情确实犯浑，我是他叔叔，我替他向你道歉。”
沈南儒艰难坐起，恍惚的看着校长。
她思绪纷飞乱转，但是舌尖痛的发慌，嘴也无力张开，所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校长见沈南儒不语，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你也刺了他一下，算是扯平了。”
沈南儒皱眉，短短顷刻之间，对校长的印象变了又变。
校长看着她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失态。
缓了缓之后敛下神色：“校长也不是威胁你，只是我就这一个侄子，免不了会偏心一些。”
说着，他话题一转：“你把赵梅叫到办公室来，是为了说什么？”
沈南儒瞬间捏紧了指尖，忍着痛和昏厥感摇头。
“只是……叫她的家长……来开家长会……”
她咽下嘴里发腥的血液，艰难开口。
校长思索了一会，正准备开口。
后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赶紧闭嘴，转身就看见一脸戾气的徐斯奕！
他攒着袋子的手松了又紧：“你没事就好。”沈南儒说话还是有些吃力，从床头拿出手机给徐斯奕发信息。“赵梅的母亲确实是被拐卖的，赵梅说她死前一直被赵诚锁在房间里，唯一的用处就是给赵诚生孩子。”徐斯奕扫过她发来的信息：“我知道了，先不说这些，你先吃点东西。”...
徐斯奕匆匆过来，额尖上ʝƨɢ都挂着汗珠。
他扫了眼靠在椅子上的沈南儒，见她脸色苍白，衣服凌乱，霎时心如刀绞又怒火中烧。
可脸上却佯装呵斥：“林老师，原本约好下午见面，你可叫我好等。”
闻言，校长的脸色也变了又变：“林老师约了谢警官怎么不早说？”
沈南儒见到徐斯奕，才彻底松懈下来。
她再也无力在这中间周旋，终于抵不过迷药，当场晕了过去。
徐斯奕也不想和这个老狐狸废话，拦腰抱起沈南儒匆匆离开。
……
海城山区的路崎岖难行，等赶到镇上的医院时，已经快要黎明。
徐斯奕看着医护们将沈南儒推进急救室，心里的懊悔都快要把自己给淹没。
他捏紧了拳头，脸色沉的吓人。
甚至不敢去设想，要是再晚去一步，沈南儒会怎么样。
徐斯奕无力的倚靠在长椅上，医院过道的凉风吹的他心底发寒。
一直等到上午10点，急救室的灯才熄灭。
医生一走出来，徐斯奕立刻迎上去：“医生，她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她血液中含有大量三唑仑和y-羟基丁酸均，这两类都是一类精神药瓶，服用过量会导致精神紊乱，口腔里的伤口倒不是很深，只是暂时说不了话，要注意上药发炎。”
徐斯奕常年在一线，自然知道三唑仑和y-羟基丁酸均是迷药的主要成分。
只是除了迷药，他还想到一点儿别的。
徐斯奕一夜没睡，眼底满是疲惫。
他走进门，看着沈南儒躺在病房上，双臂紧闭，面无血色。
连眉头都是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徐斯奕走近，用指尖戳了戳她的酒窝。
沈南儒下意识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
徐斯奕不用推测就知道她受了什么样的苦，以至于在梦里都在抗拒别人的触碰。
他垂下手臂，指尖紧握成拳，第一次憎恨自己刚愎自用！
徐斯奕坐在病床边，一直守到中午，沈南儒才有要转醒的迹象。
他快速去医院附近，按照沈南儒的喜好买了份粥。
回来时果然发现她已经醒了，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窗外。
徐斯奕心一紧，快步上前：“晚风！”
沈南儒有些茫然的回过头，沉思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口齿有些含糊：“谢警官？”
徐斯奕顿住，说不上心里是失落还是庆幸。
他攒着袋子的手松了又紧：“你没事就好。”
沈南儒说话还是有些吃力，从床头拿出手机给徐斯奕发信息。
“赵梅的母亲确实是被拐卖的，赵梅说她死前一直被赵诚锁在房间里，唯一的用处就是给赵诚生孩子。”
徐斯奕扫过她发来的信息：“我知道了，先不说这些，你先吃点东西。”
沈南儒摇头，接着噼里啪啦的发信息。
“听赵梅说，她母亲死了之后，她的父亲赵诚经常对她动手动脚，你早一点抓到他，赵梅就能早点逃脱魔爪！”
徐斯奕剑眉紧拧，支起桌子，将粥摆好：“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们海城警方已经对赵家村布控，只要他们再有交易，我们会立即实施抓捕。”
沈南儒定定的看着他，又低下头打字：“那赵梅呢？我把她叫到办公室，我觉得她现在很危险！”
徐斯奕看着信息，眼里的犹豫挣扎转瞬即逝。
严格来说，昨天的事情已经足够打草惊蛇，继续插手赵梅的事情，可能会导致这次布控失败，他们功亏一篑，赵家村的人逍遥法外。
可沈南儒说的对，保护赵梅也很重要！
徐斯奕拿出手机，准备给队里打电话。
不料手机却先一步响起，他按下接听键，下属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谢队，出事了，赵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