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辜负了顾幻珊。姜伯陵敛眸,那股熟悉的,要将摧毁五脏六腑的痛苦又翻涌上来。正翻着,一条评论闯入眼帘,吸引了他的注意。“不会吧?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以前斐然姐在主页发了那么多甜蜜日常,我好磕他们两个的!”...
姜伯陵回到房间,房门关上的一刻,黑暗与孤寂立刻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淹没。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像前几天那样,去关注自己手机里的新消息。
直到点进了顾幻珊的聊天框,他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早就不会给他发消息了。
意识到这一点,姜伯陵的心就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又疼又空。
他闭了闭眼,正要将手机关掉。
屏幕上忽然弹出一条微博推送:“江州名媛顾幻珊车祸去世!三日后遗体被发现!”
姜伯陵看着这条推送消息许久,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微博上有关顾幻珊的死以及陆氏集团一系列变故的帖子实在太多,一天上了十几条大爆热搜。
姜伯陵翻看着底下的评论,无非是为顾幻珊惋惜,还有许多骂他渣男的。
“哪有人在老丈人刚中风就迫不及待要把公司抢过去的啊?安的什么心!”
“肯定从一开始就是骗婚的,他就是图陆家的家业,根本就不爱顾幻珊!”
“楼上说得对,他前两天还被爆出来跟别的女人在别墅里拥吻呢,出轨偷家的死渣男!”
“……”
陈诉已经告诉过他,陆氏集团股票大跌,网上的舆论环境可想而知。2
姜伯陵面无表情地翻着,心里如一滩死水。
他并不在意网友怎么评判他,他也无从反驳。
他确实,辜负了顾幻珊。
姜伯陵敛眸,那股熟悉的,要将摧毁五脏六腑的痛苦又翻涌上来。
正翻着,一条评论闯入眼帘,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会吧?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以前斐然姐在主页发了那么多甜蜜日常,我好磕他们两个的!”
这条评论已经被各路网友用唇枪舌剑攻占。
姜伯陵心下一动,点进了顾幻珊的微博。
顾幻珊的身份摆在那里,有两三百万粉丝。
她喜欢在微博上更新日常,而且十条里有九条都跟姜伯陵有关。
姜伯陵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没关心过。
她曾经跟他说:“我想留下一些痕迹,等到老了,我就翻出来和变成老头的你慢慢回味。”
那时候,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天真。
但看着顾幻珊灿烂的笑脸,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拉到怀里,交换一个缠绵甜蜜的吻。
姜伯陵将思绪从回忆里拉出来,浏览起她的主页。
最后一条微博是她出发是三天前发的,她进山之前拍了一张车里的自拍。
配文:“他前两天说想吃燕窝,虽然是随口一说,但是我悄悄记住了。问了杨校长哪里有野生燕窝可以买,今天进山去找,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其他的微博都是几百上千条评论,唯独这条微博的评论高达五十多万。
今天新增的热门评论都是在为她的离开而惋惜。
而几天前的那些“好幸福”、“真羡慕这种爱情”之类的评论,夹杂在其中,显得格外讽刺。
姜伯陵眼中一片死寂,只是目光迟迟黏在顾幻珊的照片上,无法移开。
半晌,一滴眼泪蓦然滑落,轻敲在屏幕上。
这样的顾幻珊,再也见不到了……
房门忽然敲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原本要离开的陈诉去而复返,在门外说:“江总,陆董事长病情加重了!”
太便宜他了。“姜伯陵!你这个畜生!”一道愤怒的声音在走廊炸响。一个穿着张扬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带着一脸杀气大步走到他面前,高高扬起巴掌——姜伯陵抬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眉头微微蹙起:“顾霜霜?”...
医院顶楼VIP病房。
姜伯陵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赶了过来。
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忙着给他做检查、控制病情。
而陆远道双目紧闭地躺在病床上,被许多医疗仪器包围着,情况看起来十分凶险。
“怎么回事?”姜伯陵皱着眉头问。
陆远道的主治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谁在他面前说漏嘴了,让他知道了女儿的死讯。”
“原本他虽然由中风引发了偏瘫,但是精神状态还算好,这么一刺激……唉。”
他又叹了口气。
姜伯陵的神情骤然变得凌厉,他咬牙道:“给我用最好的治疗手段,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必须让他的意识恢复清醒!”
主治医生被他眼神里的狠绝吓了一跳,连连点头附和:“您、您这么关心陆董,我们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医治的!”
姜伯陵这才敛去情绪,恢复成平时那副疏离模样。
他点点头:“有劳了。我只是担心我岳父的身体,我的妻子刚刚去世,我们家经不起更多打击了。”
主治医生擦着额头的汗连连点头:“理解,理解……”
陈诉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只有他知道,姜伯陵是要让陆远道长久地感受痛苦。3
从昔日呼风唤雨的陆董事长,一朝沦落成生活无法自理的废人,妻子无法过来探望照顾,唯一疼爱的女儿也死了。
这样的落差和痛苦,才是最折磨、最适合他的惩罚。
死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解脱而已。
太便宜他了。
“姜伯陵!你这个畜生!”一道愤怒的声音在走廊炸响。
一个穿着张扬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带着一脸杀气大步走到他面前,高高扬起巴掌——
姜伯陵抬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眉头微微蹙起:“顾霜霜?”
姜伯陵和顾霜霜一年见不着几面,只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在陆家老宅碰面。
其他时候,顾霜霜都只叫顾幻珊单独去玩。
他对顾霜霜这个女人的印象,只停留在“没脑子”这一点上。
从一开始,她就不支持顾幻珊和他在一起。
陆远道出了车祸之后,全世界都觉得姜伯陵对顾幻珊痴心一片,只有她更加反对。
从这方面来说,顾霜霜看人倒是挺准。
可惜,她一个草包千金,什么都做不了。
“放开我!”顾霜霜红着眼挣扎着,瞪向姜伯陵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恨意。
姜伯陵被那深切的恨意刺痛,脑海中蓦然闪过一双熟悉的眼。
他仓惶地避开目光,甩开她的手,将所有翻滚的情绪都压在万年不变的冷漠下。
“这里是医院,别胡闹……”
“啪!”
他的话音未落,顾霜霜又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声音在医院走廊里格外的响,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
谁都没想到,这位作天作地的顾家二小姐,竟然胆子大到敢打姜伯陵。
就连姜伯陵本人,都像是被震惊到了,偏着头一时没有反应。
“你做什么!”陈诉率先反应过来,上前要将她拉开。
顾霜霜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反手给了他一巴掌:“你不过是一条狗,也配碰我!”
“呀!延川哥哥,你没事吧?!”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蔡芷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担忧地扶住姜伯陵。
她皱着眉看向顾霜霜,将柔弱的责备拿捏得恰到好处:“你怎么能打人……啊!”
蔡芷意的脸被扇得偏向一旁,迅速红肿起来。
姜伯陵不悦的目光重新落到顾霜霜身上:“闹够了就走,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顾霜霜抹去眼中的泪,下巴仍然高高抬起,维持着自己的骄傲。她看向病房里昏迷不醒的陆远道,说:“我要将伯父带走。”...
顾霜霜甩了甩发麻的手,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蔡芷意:“死绿茶,在我面前也敢装白莲花?”
蔡芷意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顾霜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你……”
又是一声脆响,蔡芷意另一边的脸也红了。
“你什么你?你这个贱人!”顾霜霜揪着她的头发破口大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姜伯陵干的那些破事,你的账我还没开始跟你算呢!”
“够了!”姜伯陵将她一把拉开,脸色阴沉至极,“你要闹也有个限度!”
“怎么?我打了你的情人,你心疼了?”顾霜霜冷笑着瞪他,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姜伯陵眉心折痕深深,不悦地甩开了手,说道:“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发疯的地方!”
这几个巴掌仿佛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扇懵了,保镖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
顾霜霜退到一旁,厉声警告:“我再说一遍,谁都不准碰我!否则我告你们猥亵!”
原本要上前按住她的保镖闻言都顿住了脚步,面面相觑。
“这位小姐,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蔡芷意捂着脸躲在姜伯陵身后,“但是我跟延川哥哥是清白的……”6
“闭嘴!”姜伯陵蓦然扭过头,厉声呵止,“滚出去!”
蔡芷意哽了一声,不敢再说话,挪到一旁,却也没有离开。
姜伯陵不悦的目光重新落到顾霜霜身上:“闹够了就走,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顾霜霜抹去眼中的泪,下巴仍然高高抬起,维持着自己的骄傲。
她看向病房里昏迷不醒的陆远道,说:“我要将伯父带走。”
“不行!”姜伯陵想都不想就厉声回绝。
顾霜霜愤怒到极点:“凭什么不行!伯父在你这里能得到什么好的治疗?!”
姜伯陵耐心耗尽,上前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好活着。”
“呵。”顾霜霜轻蔑地冷哼了声,显然一个字都不信,“你这种人会安什么好心?”
姜伯陵不为所动,面色无波道:“随你怎么想,人,你带不走。”
顾霜霜攥紧了手,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人亲手撕碎。
“你这么做,对得起斐然吗?”她哽咽着开口,眼泪唰地落下,丝毫没有方才那副张扬跋扈的模样。
“她那么爱你,一心一意对你好,你呢?!”她猛然抬手指向蔡芷意,“你背着她在外面养女人,气倒了她的父亲,夺走了她家的公司,你让她在九泉之下都无法瞑目!”
顾霜霜越说越激动:“姜伯陵你知不知道,你在跟小三亲热的时候,你老婆在山崖下尸体都没人发现!”
女人绝望的嘶吼回荡在走廊。
姜伯陵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面色苍白如纸,更衬得那双眼漆黑无光,不似活人。
“我跟她……”姜伯陵想解释什么,话在嘴边打了个转,终究是说不出口。
连陈诉也不忍地别开眼。
“怎么?你自己也知道没法否认是吗?我让你听听她的最后一通电话!”顾霜霜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划了几下。
姜伯陵大步上前攥紧了她的手,墨瞳下掩藏着汹涌的痛苦,还有……哀求。
“别放……”姜伯陵带着哀求说。
他不怕现在拥有的一切重新被夺走,却怕面对一道通话录音。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顾幻珊打来最后一通电话时,他正在和蔡芷意翻云覆雨。
车辆驶入夜色中。姜伯陵开着车,沉默地看着前方。车厢里一片死寂,他的耳畔却回荡着顾霜霜充满怨恨的哭喊和控诉。“她那么爱你,一心一意对你好,你呢?!你让她在九泉之下都无法瞑目!”...
顾霜霜勾起嫣红的唇角,带着报复的快意,手指轻轻一按。
录音开始播放。
“什么事?”姜伯陵的声音响起。
“嗯……”随即是女人的娇喘。
在场的人神情各异地看向蔡芷意。
蔡芷意的脸色苍白至极。
“我在应酬,回去再说。”话落,电话挂断,录音结束。
顾霜霜举着手机质问姜伯陵:“这个贱人说你们是清白的,你自己听听,这就是清白?”
“她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可你呢!姜伯陵,你真恶心!”
姜伯陵眼中痛色愈浓,他深深闭上眼,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手背青筋暴起。
他喉结动了动,艰难地吐出冷硬的一句:“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来过问。”
“你!”顾霜霜一噎,气得呼吸不畅,胸脯剧烈起伏。
半晌,顾霜霜收起手机,恨恨地剜了他一眼:“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话落,她踩着高跟鞋大步离开。
经过蔡芷意身边时,顾霜霜伸手掐着她的脸,阴狠地说:“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顾幻珊给你的,我会替她,一样样地收回来!”
蔡芷意吓得脸色苍白至极,眼圈通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顾霜霜离开后,顶楼重新变得忙碌,只是所有人都沉默着,大气不敢喘。
谁也想不到这个顾二小姐这么泼辣,连姜伯陵的脸都敢打,还当众曝出录音……
只是她这么闹一番,顾家的命运可就难说了。
“江总……”陈诉见姜伯陵脸色实在太差,担忧上前。
姜伯陵摆摆手,一言不发,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
车辆驶入夜色中。
姜伯陵开着车,沉默地看着前方。
车厢里一片死寂,他的耳畔却回荡着顾霜霜充满怨恨的哭喊和控诉。
“她那么爱你,一心一意对你好,你呢?!你让她在九泉之下都无法瞑目!”
“你在跟小三亲热的时候,你老婆在山崖下尸体都没人发现!”
“她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
一句句一声声像来索命的厉鬼朝他缠绕过来,让他无法呼吸。
他根本不生顾霜霜的气。
他觉得顾霜霜说得很对。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呢?
明明姜伯陵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从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恶鬼,可当他真的成功报复了陆家人之后,他却没觉得有一丝一毫的快意。
视线渐渐模糊,脸上一片凉意。
姜伯陵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他看着指尖的湿痕,眼中浮现茫然的情绪。
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哭过了。
现在是为什么?因为顾幻珊那个女人死了吗?
他明明不爱她……明明就……不爱她啊。
姜伯陵感觉自己的魂魄也被抽走了,不过是靠一口气撑着才没有倒下。
就在这恍神的时刻。
“哔——”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两束强光直直照射姜伯陵的双眼。
他心头一凛,急打方向盘,却为时已晚。
下一瞬,一辆失控的车猛地撞了上来!
车辆瞬间被掀翻!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姜伯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这就是她当时的感觉啊……
“顾幻珊!顾幻珊!”他大喊着,慌乱地四处寻找,却再也找不到她。“顾幻珊!”姜伯陵猛地挣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入眼是一片纯白。他愣了片刻,停滞的大脑才重新转动起来。...
姜伯陵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婚礼那天,他穿着一身白西装站在走廊上。
陈诉在他面前急切地劝说:“江总,你别犯傻,只差最后一步了!娶了陆小姐就能拿到陆氏,到时候你要什么得不到?”
强烈的烦躁和排斥在他心里疯狂地滋长。
他沉默了片刻,不悦地说:“就算不娶她,陆氏迟早也会是我的。”
为什么一定要跟那个女人演戏才能为父母报仇?
陈诉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姜伯陵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却在转过走廊的时候,看见一个提着婚纱踉跄离开的背影。
姜伯陵心下一紧:“顾幻珊?”
心脏一阵刺痛,他下意识追上去,可就在他要触到那个身影的时候。
下一瞬,他站在了婚礼的台上,正牵着顾幻珊的手,要为她戴上婚戒。
在梦里,他忘了顾幻珊已经去世的事。
可当看到那张恬静精致的脸时,他却有股要落泪的冲动。
姜伯陵垂眸,将戒指一寸寸套进她的无名指。
在这个时刻,他的心里出现一股奇妙的满足感。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如果是和她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戒指套了进去,台下响起起哄的声音:“亲一个!亲一个!”
姜伯陵心头一动,将顾幻珊拥入怀中,低头欲吻——
“啪!”顾幻珊忽然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你做什么?”姜伯陵诧异地看想顾幻珊。
面前的新娘已不再是那副幸福又娇羞的小女人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冰冷的厌恶和憎恨。
姜伯陵心下一惊,就见顾幻珊轻轻开口,却没有出声。
他看见顾幻珊的唇形,奇妙地读懂了她要说的话:
「姜伯陵,你真让我恶心!」
他蓦地被刺痛,下意识要拉过她:“不,不是……”
顾幻珊猛地将她推开,提着婚纱转身跑下台。
“顾幻珊!”姜伯陵慌张地伸手去拉,却只能让指尖虚虚划过她的婚纱。
姜伯陵追着跑到台下,忽然愣住。
台下坐满了宾客,可个个都面容模糊。
只有第一排,姜父姜母的脸是清晰的,和童年记忆里的容颜一模一样。
他一眼就看见了他们。
此时的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也和曾经记忆里的模样别森*晚*整*理无二致。
汹涌的思念和泪意瞬间涌了上来,将他彻底淹没。
可就是这一瞬犹豫的工夫,顾幻珊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幻珊!顾幻珊!”
他大喊着,慌乱地四处寻找,却再也找不到她。
“顾幻珊!”姜伯陵猛地挣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入眼是一片纯白。
他愣了片刻,停滞的大脑才重新转动起来。
原来都是梦……
他终于反应过来,顾幻珊已经死了……
“延川哥哥,你终于醒了!”蔡芷意抱着一束花进来,见到他醒来喜出望外,连忙奔到床边。
姜伯陵扭头看见她,皱了皱眉,一开口声音沙哑至极:“我不是叫你滚吗?你怎么又来了?”
蔡芷意闻言浑身一僵,她默默将花摆在床头柜上,才说:“延川哥哥,你都昏迷三天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摆出最惯常的可怜神情。
姜伯陵却神情一变,抬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三天?!”
“江总!您怎么直接下床了!”陈诉匆匆进来,见状大惊,连忙搀住他。姜伯陵死死攥着陈诉的手臂,一双凤眸赤红,看得人心惊:“顾幻珊她……”他的话没说完,陈诉却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蔡芷意吃痛皱起眉,可怜兮兮地点头:“是啊,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上午了……延川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没等她话说完,姜伯陵直接拔了针,掀开被子下床。
不料脚刚沾地,浑身的痛楚都好像被瞬间唤醒。
他脚下一软,竟单膝跪了下去!
蔡芷意连忙搀住他,焦急地说:“你要什么可以跟我说,我去叫医生!”
姜伯陵感觉身体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可是都比不上心里的空带来的寒凉痛楚。
他甩开蔡芷意的手,撑着床沿艰难地站起,冷冷开口:“从现在起,我不想看到你再出现在我面前!”
蔡芷意顿时愣住,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为什么?我……我做错了什么吗……”她嗫嚅着问,神情受伤。
姜伯陵不再看她,自顾自往外走,口中喃喃:“你本来就不该出现在我们身边,要是斐然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蔡芷意面如雪色,眼中浮现强烈的不甘。
她追上去拉住姜伯陵的手:“延川哥哥,小陆姐姐已经去世了!你别这样……”
“闭嘴!”姜伯陵一把甩开她的手,将她推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姜伯陵的眼神危险至极,即使在病中,周身气势也丝毫不减:“我说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你听不懂吗!”
“我……”蔡芷意还想再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低下头离开了。
“江总!您怎么直接下床了!”陈诉匆匆进来,见状大惊,连忙搀住他。
姜伯陵死死攥着陈诉的手臂,一双凤眸赤红,看得人心惊:“顾幻珊她……”
他的话没说完,陈诉却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陈诉沉沉叹了口气,说:“夫人她已经下葬了,葬礼是顾二小姐和周氏集团的周总出面主持的,人葬在西郊陵园了。”
西郊陵园,不是他父母下葬的地方。
姜伯陵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大块,冷风灌进去,将全身血液都冻结了。
他没能赶上顾幻珊的葬礼,没能亲自送她最后一程,甚至也没能百年后和她葬在一起。
陈诉见他脸色太差,低声解释:“我们试过要阻拦,但是……姓周的他一向手段不干净,我们实在没办法。”
姜伯陵的双眼完全没有了焦距。
陈诉又叹了口气,拉着姜伯陵到病床上躺着:“事已至此,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姜伯陵像是失去了生气的人偶,一言不发地坐在床头。
外界的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水传来,听不真切。
医生很快给他做了全身检查,说:“江先生有中度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几天,幸运的是其他地方都是外伤,休养一阵子就好。”
陈诉连连点头,又问了些注意事项。
医生走后,陈诉看向姜伯陵,说道:“你就先好好休息吧,正好这几天网上的风波还没过去,这时候不出面是最好的。”
姜伯陵沉默地看着窗外,半晌,他低声说:“知道了。”
陈诉怕有什么变故,一连几天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公事也直接在病房处理。
姜伯陵这才知道,顾霜霜在葬礼那天对媒体曝光了顾幻珊生前最后一通电话的录音。
集团股价大跌,股东们怨声载道。
姜伯陵听到这些,内心毫无波动。
他的心里,已经默默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