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他们去了邻市的海边,有一群海鸥见证过他们相拥。他们穿过街头巷尾,像是蜜月夫妻一样牵手,拥吻……“温初月。”周景晨冷凝的声音乍响。温初月猛地回神,就对上他墨色的黑瞳,里面一片冰冷。“下车。”...
以后……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温初月垂眸藏起那些苦楚与茫然,将手术方案摆到他面前。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我有个手术需要你帮忙。”
周景晨翻开,长指在一处轻轻点了点:“腹腔镜手术,你自己也能做。”
温初月语气诚恳:“患者年事已高,还有其他基础疾病,加上你,成功率会更高。”
闻言,周景晨久久没说话。
沉默中,温初月惴惴难安。
直到他点头:“病例留下,手术时间让助手通知我。”
温初月这才松了口气:“谢谢!”
转眼到了手术的日子。
周景晨主刀,温初月作为一助进行配合。
手术台上二人配合极其默契。
一直到术后清查,温初月抬眸看着身旁举着双手的周景晨,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
那时的实操课上,两人是固定搭档,每每有比赛,一定是第一。
而每次完成时,周景晨脸上都会如冰雪消融一般,朝她露出笑容来。
但这次,别说笑了,除了必要的交流,周景晨甚至没多看她一眼。
“清查无误,可以出去了。”
随着护士长的声音响起,周景晨率先转身走出去。
温初月跟在他身后,视线黏在男人穿着手术衣的蓝色背影上很久,才出声。
“谢谢。”
周景晨头也没回:“不必,也不是为了你。”
温初月脚步一滞,手术成功的喜悦霎时退的一干二净。
她其实很想问周景晨:“有必要这样吗?”
但终究还是沉默。
直到张笑笑从身后拍了拍她:“主任找你了吗?听说临南发生了重大洪涝灾害,医院需要组织一支医疗救援队,你去吗?”
温初月脑中闪过周景晨冷漠的眼睛,点头:“去。”
也许看不到周景晨,她才能静下心来,做出个决定。
医疗队明天才出发。
出发之前,温初月回家看了眼父亲。
得知她要去参加救援队的事,宋父特地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
饭桌上,宋父看着明显不开心的温初月,犹豫开口:“心心,我听人说姓林的那小子回来了,还在你们医院?”
“你们两个……”
温初月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好一会儿才掩饰地挤出个笑容:“都过去了,现在就是同事。”
她咽了咽发苦的喉咙,岔开话题:“明天我就走了,您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宋父见她不愿谈,也顺着她的话应了声说起别的。
这天,温初月在父亲家里待了很久才走。
……
时间一晃而过,出发这天是个阴天。
温初月带着行李来到集合地,就见救援队的大巴早已经等在医院前坪。
她快步走上去,寻找着空位。
一抬头,身体瞬间僵住。
那个坐在后排靠窗的男人,正是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周景晨!
温初月来得晚,除了周景晨身旁,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
她站在过道上犹豫,直到司机催促:“快坐下系好安全带,要发车了!”
温初月只能选择在他身旁坐下。
周景晨靠着窗户闭眼假寐,对她的到来仿若未觉。
大巴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温初月整个人紧绷着,手臂也保持着放在身前,尽量避免碰到周景晨。
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观察。
他睡颜柔和,不似醒来时那么冷峻。
温初月怔怔望着,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他们唯一一次旅行时。
那时候,周景晨整趟旅程都紧紧牵着她的手,没放开过。
大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他们去了邻市的海边,有一群海鸥见证过他们相拥。
他们穿过街头巷尾,像是蜜月夫妻一样牵手,拥吻……
“温初月。”
周景晨冷凝的声音乍响。
温初月猛地回神,就对上他墨色的黑瞳,里面一片冰冷。
“下车。”
犹如一场大梦初醒。
温初月忍着心头胀痛,仓皇垂眸,起身恍恍惚惚地下了车。
连日暴雨,洪水引起了大塌方,入村的路被阻断,车过不去。
温初月穿着透明雨衣,跟在来接应的搜救队朝着村里走。
雨到现在也没停,满地泥泞。
她抱着物资走得艰难,突然脚底一滑——
她条件反射般想去抓前方的人。
下一秒,周景晨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侧身避开!
温初月抓了个空,眼看着要摔倒时,被人一把扶住。
带路的搜救队长沈言澈关切问:“宋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
温初月摇了摇头,视线不由得飘到周景晨身上。
他竟也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想到他刚刚的躲闪,温初月眼眶又酸又胀,直接低下了头。
耳边,却响起周景晨的漠然声线:“别拖累大家,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没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温初月。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温初月身上。
她抱着物资包的手攥紧,指骨都泛起青白。
但最后,只是迈开步子越过周景晨,闷头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难走。
四十分钟后,医疗队终于到达灾民临时安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