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严鸢歌这么说着，心尖却泛起细麻的苦涩。
郑子轩很快起草了一份‘结婚协议’。
签下名字后，严鸢歌也马上摁下了手印。
收好协议，郑子轩松了一大口气：“那我们就暂时以朋友相处。”
意料之外的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他也大方起来，甚至还替严鸢歌主动铺了床。
隔天。
严鸢歌照常起了大早，忙活了一家人的早饭。
对她的厨艺，郑家人向来满是夸奖。
“自从鸢歌进了咱们家，这口福不小。”
严鸢歌笑：“我也没别的本事，就能做点吃的。”
郑母边吃着，想想又压低声道：“鸢歌，你要再劝劝子轩，他爸昨儿被他这事气得一晚上没睡好。”
严鸢歌还没回话，抬眼就看见郑子轩过来。
他显然将这话听了个正着，拧着眉头冷冷道：“妈，我决定的事，你让谁劝也没用。”
说完他连早饭都没吃，直接转身就走。
屋里气氛顿时僵住。
严鸢歌将手在身上围裙擦了擦，勉强笑笑：“妈，子轩不会考虑我的意见的。”
见状，郑母也说不下去，反而想着儿子儿媳的关系问题，深深叹了口气。
吃过早饭，严鸢歌换上厂服去上工。
自从结婚后，郑家就给严鸢歌安排了份工作——在纺织厂做女工。
但严鸢歌知道，这厂子半个月后就要倒闭了。
第一世厂子倒闭她没能找到新工，但不放在心上，觉得有郑子轩在养家不怕，结果郑子轩没多久就丢下她走了。
第二世时，她还是没醒悟，失业后就光顾着纠缠郑子轩了，导致郑子轩提前走了。
而现在严鸢歌准备为自己筹谋。
于是下工回家路上，她努力去找新厂子的工作，但别人一听她字都不识一个，很快拒绝，甚至还有人嘲讽。
“扫盲都扫了几十年了，怎么还有不识字的?”
嘲讽让严鸢歌面色一白。
她又想到了前世郑子轩的轻视，心口一痛。
一无所获回到家。
收拾家里时，严鸢歌看见了郑子轩堆在房间角落里的课本。
前两世，她总是敬畏这些书本，但想想，两世为人，她吃的不还是没读书的苦?
晚上，郑子轩回来后。
严鸢歌就找上他，指着那堆书小声问：“子轩，我能不能借你那些书看看呀?”
从严鸢歌口中听到‘书’这个字，郑子轩新奇地瞅她一眼。
“可以，”郑子轩随口同意，又露出狐疑神色，“你看得懂吗?”
严鸢歌知道他看不起自己，也坦白摇头：“看不懂，随便看看。”
郑子轩也是随口一说，没放在心上。
“拿去看吧，别弄坏了。”
“不会的。”
郑子轩走后，严鸢歌翻开扉页，目光倏地顿了下。
虽然她认得的字少，可‘郑子轩’三个字她是认识的。
然而这本书上的名字，却不是郑子轩的。
严鸢歌对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对，读出来。
“李静欣。”
霎时，她脸色变了。
这是前世郑子轩在深市那个女人的名字。
严鸢歌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许久，但最终苦笑一声，开始看书。
是或不是，对她来说，还重要吗?
郑子轩回来时，撞见严鸢歌居然真的在看书。
他心底觉得稀奇，悄无声息走到严鸢歌身后，这才看见她不知道从哪翻出了小截铅笔，正认真在旧报纸上写字，只字一个个都歪七扭八的。
看了一会儿，郑子轩忍不住纠正：“写字笔顺错了。”
严鸢歌被吓了一跳，脸顿时红了，就要把纸本藏起来。
“看好，是这样写。”
郑子轩却从她手里抽过铅笔，一笔一划写给她看。
没想到郑子轩会教自己，严鸢歌愣住了。
半晌，她才磕磕绊绊地点头：“知、知道了，谢谢。”
郑子轩看她又写了一遍，才转身上炕睡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郑子轩早出晚归。
严鸢歌知道他是在找货源，解决货源后，他就会直接去深市了。
很快，两人应该就会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这天。
郑子轩回来得早，见他闲着，严鸢歌才鼓起勇气上前：“子轩，这个方程式的解法你可以教我一下吗?”
听她口中说出‘方程式’这个词来。
郑子轩又一次惊住了，上次她才字都不识几个，现在居然就知道方程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