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与其这样折磨,还不如让江太太好好离开。”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半响,迟宴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医生再次沉声开口:“江总,现在就看你这边的决定,是继续靠药物维持,还是放弃治疗。”...
迟宴泽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医生直视着男人疲惫的双眼,一字一句解释:“现在江太太就是一个活死人,没有知觉,没有意识,只是用呼吸器和药物吊着一口气。”
“江总,与其这样折磨,还不如让江太太好好离开。”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半响,迟宴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医生再次沉声开口:“江总,现在就看你这边的决定,是继续靠药物维持,还是放弃治疗。”
迟宴泽再度沉默,周易在一旁没有做声。
他了解自己的总裁,越是平静的时候,代表内心越是纠结。
终于,在大家都以为迟宴泽要选择放弃时,他开口了。
“维持治疗。”
他不想失去周柠琅,非常不想,一万个不想。
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哪怕只是留下她的躯体,他也要留下她。
只要周柠琅还活着,他就觉得他们之间还会有可能。
医生在听到迟宴泽的回答后,立马转身进了抢救室。6
抢救室的灯又再次亮了起来。
迟宴泽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
一向冷静的大脑,里面不断回荡着医生的那句话,没人知道他有多紧张。
过了一会,他才感觉到身后站着的特助。
“仓库外的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打好招呼了吗?”
周易上前一步回答:“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只要谁敢乱说出去,律师函将会送到他们的手上。”
迟宴泽背靠在椅子上,手抚上眉心:“医院这边,封锁消息,不要走漏一点风声。”
周易点头应下,然后下去处理了。
迟宴泽转头盯着抢救室的灯,内心充满希翼。
简单包扎了一下的江亦颜走了过来,她看着迟宴泽眼里的担心,内心嫉妒的因子作祟。
但面上还得装作难过的样子。
“哥哥,我听说景姐姐还在抢救,颜颜简单包扎了一下,就过来了。”
迟宴泽回头瞥了一眼,是江亦颜,这个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
江亦颜手臂上缠着纱布,隐隐还有血渍渗出。
可迟宴泽却是一脸平静的凝望着,眼里没有之前万分之一的疼惜。
因为这样鲜红的血,他在周柠琅那里看到了更多,更多。
想到这,迟宴泽收回了目光,垂下了眼眸。
“受伤了就回去吧。”
话还是关心的模样,但语气却像变了一个人。
江亦颜怔在原地,她一步一步走上前:“颜颜想陪着哥哥。”
迟宴泽却不动声色的躲过了女人的触碰:“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看着落空的掌心,江亦颜只能竭力忍住内心的情绪。
她装作懂事的样子:“好,那颜颜就先回去了,相信景姐姐一定会醒过来的。”
迟宴泽看着江亦颜的背影,眼神变得复杂。
天色渐明,朝阳落在脸上,有些刺眼。
迟宴泽抬头挡住阳光,站起身,抬头看向抢救室的灯。
下一秒,灯灭了。
医生推着周柠琅出来,然后又马上转入了重症监护室。
这之后,医生才摘下口罩,对着迟宴泽沉重的说道:“能做的我们都做了,但是药物毕竟不能百分百维持江太太的生命气息,具体能撑多久,就看江太太自己了。”
这一次,迟宴泽没有发火。漠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朝着重症监护室走去。众人也歇了口气:“这位大佬终于走了。”重症监护室外。迟宴泽手放在玻璃上,视线直直地看着里面浑身插满仪器的周柠琅。...
这一次,迟宴泽没有发火。
漠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朝着重症监护室走去。
众人也歇了口气:“这位大佬终于走了。”
重症监护室外。
迟宴泽手放在玻璃上,视线直直地看着里面浑身插满仪器的周柠琅。
她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整个脑袋都缠满了纱布。
迟宴泽的眉头渐渐皱起,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痛,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终于,到了探视时间。
迟宴泽蹲在床边,握着周柠琅冰凉的手说:“只要你醒过来,我保证再也不会惹你生气,再也不会不相信你。”
结婚前,他许诺会照江周柠琅一辈子,疼爱这个女人一辈子,可是后来,他却并没有做到。
他施压打压她的公司,明知道那是父母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却将她一步一步逼到了绝路。
还污蔑和别人有染,失望不是一次两次就可以造成的,而是一次又一次积累的。
所以,才会导致,周柠琅连怀孕的消息都不愿意告诉自己吧……6
迟宴泽眼尾泛红:“等你醒来,只要你醒来,我们可以再要一个孩子,我们会好好的把孩子抚养长大,好不好,只要你醒来。”
“妍甯,对不起……欠你的可能这辈子都不能还清,希望你还能给我机会,如果……不给……也没有关系。”
只要你能够好好活着,其他的迟宴泽已经都不在乎了。
现实里失去过一次,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即使明知是梦,迟宴泽也要周柠琅活!
迟宴泽不停地揉搓女人柔软的小手,舍不得离开一步。
护士走了过来:“先生,探视时间已过,还请您离开。”
迟宴泽这才茫然的走了出去。
周易处理完之前迟宴泽交代的事情,走了过来,轻声道:“江总,您都熬了一晚上了,先回去吧,太太这边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迟宴泽闭了闭眼:“联系国内外的权威专家,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周柠琅重新醒过来。”
周易愣了一下,之前医生的话他也听到了。
周柠琅这个情况,还能怎么好转,可,他也不好说什么。
下一刻,他回:“好的,江总。”
迟宴泽回到明山别墅。
刚走进房间,就看到周柠琅给自己买的睡衣,整齐的叠放在床上。
思绪一下子回到以前。
周柠琅给迟宴泽放好洗澡水,拿着睡衣走过来:“浩凌,这是我给你新买的睡衣,是情侣款哦。”
迟宴泽眉头微皱,言语里带着嫌弃:“我不需要。”
他的大多衣服都是定做的,颜色也是以暗色为主,像这么与众不同的睡衣,他是从没有穿过的,所以也就自然很讨厌周柠琅做这些。
现在想想,那时候,周柠琅应该是很失落的吧。
这一次,迟宴泽洗完澡后,真的穿上了她买的情侣款睡衣。
躺在床上,可是却怎么都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周柠琅浑身似血躺在冰冷的地上的模样。
拿过手机一看,里面有很多的未接来电和信息,他却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来自周柠琅的最后一条信息。
“往事归零,爱恨随意。”
回复完周柠琅的短信,迟宴泽就关掉了手机。她拿着床头柜上的那张合照,神情温柔地阖上了眼睛。黑夜中,周柠琅蹙眉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愣,渐渐地,眼神变得复杂。四周静谧了片刻。...
迟宴泽敲打着屏幕,几秒后形成了一句话。
“旧事重提,情意难收。”
回复完周柠琅的短信,迟宴泽就关掉了手机。
她拿着床头柜上的那张合照,神情温柔地阖上了眼睛。
黑夜中,周柠琅蹙眉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愣,渐渐地,眼神变得复杂。
四周静谧了片刻。
她才走上前,将被子轻轻盖在男人的身上,可试了好多次,手都无法碰到被子。
最后,她无力的笑了笑。
片刻后,一脸平静的走了出去。
迟宴泽心里一惊,像是有感应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惊叫出声:“别走!”
他睁开双眼,眼前漆黑一片,只有一束清冷的月光。
眼角还残留着一丝惶然,手下意识的往旁边一伸,什么都没有。
顿时,思绪回笼,眸光逐渐变得暗淡。
他刚刚梦到周柠琅满脸失望的离开,没有回头。
迟宴泽伸手拿过仍在一旁的手机,打开,发现没有医院的电话进来。
心里稍稍安定些许。3
只是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直到天明。
突然,手机在安静的房间咋响。
迟宴泽的目光落在那备注“家里”两个字上,第一次,没有立马接起。
可是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扰得人心乱如麻。
迟宴泽眉头微蹙,接起:“喂?”
“阿言,颜颜发病了,如今还高烧不退,你快来看看吧。”江母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说着。
迟宴泽的眉头却蹙得更深了:“生病了就找医生,找我有什么用。”
江母显然没有料到迟宴泽的这样的回答,哽噎了一下,随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对颜颜来说有多重要,每次只要你来了,颜颜才会有坚强的意志熬过去。”
是啊,他知道江亦颜有多需要自己,却不知道周柠琅也是需要自己的。
所以,周柠琅才会在心灰意冷后,那么坦然的跳下去吧。
见电话那头还是沉默,江母又再度开口:“阿言,你在听吗?”
迟宴泽回过神来,喉间发出深沉的声音:“先请医生,我等会过来。”
话落,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忙音,江母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眼下她的心思都放在了江亦颜的身上,也想不了其他。
“医生来了吗?不是叫你们去催了吗?”
她紧张兮兮的望着床上瘦弱可怜的人儿,眼里都是心疼。
而装昏迷的江亦颜,刚才迟宴泽电话里绝情的句句都听到了,此刻,她放在被褥里的手掌紧紧扭着床单,要不是江母守在跟前,她会愤怒地想要摔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没了力气,可能是安眠药起了作用,竟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迟宴泽挂了电话之后,并没有马上出发。
而是去了公司,虽然昨天的事情,他都封锁了消息,但是肯定也会有想要钻空子的人。
迟宴泽恢复了那张冷脸,对身边的特助下达着今天的第一个工作任务。
“解除对‘欣华’的打压,对外宣称是我们的子公司。”
“可……”特助面露难色。
迟宴泽神情一凝:“有什么问题吗?”
周易开口:“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欣安’内部动荡,副总李德华已经霸占了总裁的位置。”
“李德华?”迟宴泽眼神微微眯起,在脑海里搜索着这号人物。
周易及时递上手中的资料:“李德华,‘欣安’的元老,但是一直都是副总……”
迟宴泽眼神变冷:“那就让他从哪里来,滚到哪里去!”
二十分钟后。江母看着迟宴泽终于出现,就像看到了救兵。她上前抓着他的手:“医生说了,颜颜这是自己不愿意醒,如今只能靠我们将她唤醒。”迟宴泽始终是平静的表情,点了点头,上了楼。...
特助心中了然,转身走了。
办公室外外,周易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总裁这是为了弥补夫人,可眼下夫人浑身插满仪器管,比死了还难受。
就连这个外人看在眼里都于心不忍,但是身为局中人,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随后,摇了摇头,抱着文件走了出去。
迟宴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
“妍甯,这是我能弥补你的唯一一件事了。”
之前对‘欣安’的打压是为了让周柠琅安心呆在自己身边,可没想到事与愿违,两人的矛盾也就从那一刻开始爆发。
如今,他明白了‘欣安’对周柠琅来说的意义,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会保住这个小公司。
打火机在手中翻转,不一会,火光咋现,他抽出一根香烟,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有点燃。
只因为,曾经周柠琅说过:“浩凌,抽烟伤身,你别抽了,好不好。”
“好。”迟宴泽默默将烟放回口袋。
独自站了很久,直到桌上的手机再次响起,迟宴泽才收回思绪。6
“阿言,你来了吗?”
迟宴泽却答非所问:“还在昏迷吗?”
说到这儿,江母也是满面愁容:“医生来看过了,高烧39度,现在还在昏迷中。”
“我知道了,我现在过来。”迟宴泽沉声应着,然后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自己重新设置的手机屏保,眼神温柔:“这一次,我会好好跟家里说清楚,等你醒来之后,再也不会受委屈。”
说完这句话,迟宴泽拿上车钥匙,朝着车库走去。
二十分钟后。
江母看着迟宴泽终于出现,就像看到了救兵。
她上前抓着他的手:“医生说了,颜颜这是自己不愿意醒,如今只能靠我们将她唤醒。”
迟宴泽始终是平静的表情,点了点头,上了楼。
江母没有跟上前,但心也安定了下来。
来到江亦颜的房间,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温柔又心疼的抚摸着江亦颜的额头。
而是坐在床边的椅子,语气深沉的像是在叙述事情。
“颜颜,我知道你听得见。”
只这一句,江亦颜就心慌地攥紧了拳头。
没错,她早就醒了,只是一直都在等迟宴泽过来,除了用这个方法,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个男人来看自己。
她害怕失去他,想要得到哥哥的唯一宠爱。
所以才走了这步险棋。
她屏住呼吸,等着迟宴泽像以往一样轻柔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可是,等来的却是一道又一道深沉而冰冷的声音。
“颜颜,我查到了你去过景老的房间,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我之所以没有点名,是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这些年,是我对你太过纵容,才会让你产生错觉,以为我们之前是爱情。”
“但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只是把你当妹妹,永远都是,就算没有周柠琅,你也只能是我妹妹!”
说完这些,迟宴泽站起身。
转身之前,他最后说了一句:“以后好好照江自己,哥哥不会再来看你了。”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青涩的小姑娘,迟宴泽好像看到了周柠琅曾经的模样。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透过自己好像在望着某人时,小护士再度开口了。“先生,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听到这句,江亦颜猛地睁开眼睛。
她大喊:“哥哥,不要丢下颜颜!”
迟宴泽脚步一顿,语气冷淡:“她比你更需要我。”
话落,便大步离开。
江亦颜放声大哭,听到动静的江母,立马跑到房间。
她看着迈着大步的儿子径直从自己身旁离开,眼神冰冷的就像完全在看一个陌生人。
江母疑惑地将江亦颜抱在怀里,安抚着:“怎么了,颜颜,是阿言欺负你了吗?妈替你出头。”
江亦颜哭得抽泣:“哥哥,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哥哥最疼爱颜颜了。”江母安慰着。
江亦颜摇了摇头:“几天前,我和景姐姐都遭到绑架了,哥哥赶了过来,那时候景姐姐已经被人玷污了,哥哥先救了我,景姐姐就从窗台跳了下去。”
江母不可置信的听着:“颜颜,你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妈妈,有没有受伤?”
江亦颜却摇了摇头:“我没有,只是景姐姐受伤了,哥哥说以后不会再来看我了,他肯定误会是我害得景姐姐了,妈妈,我该怎么办。”
她情绪激动,嘴里还不停咳嗽着。
江母眸光闪过一片寒光:“不会的不会的,妈不会让你哥哥还留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在身边的,这件事妈会给你做主,你放心。”
渐渐地,江亦颜的抽泣的声音变小了。
但是她的目的达到了,她要的就是让江母知道这件事之后,向迟宴泽施压,让他放弃那个肮脏的女人。
安抚好江亦颜之后,江母走了出去。
不论江亦颜说的是真是假,她都得要去找迟宴泽。
“绝不能让一个肮脏的女人还留在江家,挂着江太太的头衔!”
与此同时,迟宴泽来到了医院。
因为没有在指定的探视时间,他只能站在玻璃窗前远远的看着。
这时,有个小护士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还没到探视时间,你怎么就过来了?”
这个小护士才刚分来医院的实习生,所以不知道迟宴泽的身份,这才敢主动打招呼。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青涩的小姑娘,迟宴泽好像看到了周柠琅曾经的模样。
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透过自己好像在望着某人时,小护士再度开口了。
“先生,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迟宴泽收回思绪,回了回神:“我没事,她今天还好吗?”
这个‘她’,小护士明白是指重症监护室里那个可怜的女人。
小护士叹了口气:“哎,其实我觉得挺可怜的,病人脑电波都没了,这在我们医学里称为脑死亡,其实和死了没有区别。”
“与其靠仪器勉强撑着一口气,还不如早早放弃,这样病人也解脱。”
小护士说着说着,就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怔了一下。
正当她要继续开口时,迟宴泽却面带怒气径直从她身边走了。
幸好这时有同事过来提醒小护士:“你当心说错话,惹这位总裁不高兴,麻烦就大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老师告诉过我,不能欺骗病人。”
同事看着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无奈的摇了摇头。
规定的探视时间到了,迟宴泽穿上无菌服,走了进去……
他声音低沉,说出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年纪最长的许老冷哼一声,讥讽道:“江总都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撂担子不干了。”迟宴泽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到会议桌的主位上坐下。...
周柠琅的呼吸几不可闻,迟宴泽缓缓的蹲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周柠琅,我后悔了。”
“你能不能睁开眼,看看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声音微哑,透着几分无奈和悲伤。
床上的人双眼紧闭,睫毛贴在眼底的皮肤上,如果不是仪器上的不断变换的线条,很难不让人怀疑躺在床上的女人是否还有呼吸。
十分钟后,迟宴泽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他迅速调整好情绪,悲伤的表情消失殆尽。
“喂。”
“江总,公司出事了,咱们国外的那批项目被不知名的人给拦截了。”
迟宴泽黑眸眯起:“什么时候发现的?”
周易在电话那边焦急说道:“这个项目一直都进展得很好,突然,下午三点,国外的代理人发来邮件终止合同。”
“现在,公司的股东听到消息,正在会议室闹着呢,我实在拦不住了,江总你看……”
整个病房压抑着让人窒息的安静。
迟宴泽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站起来,撇了一眼在床上的周柠琅。
只一眼,他就顿住了脚步。
是错觉吗?
刚才周柠琅的眼皮动了?
仔细又盯了几秒,病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变化,迟宴泽面容瞬间变得失落。
“江总?”周易没收到上司的回应,小心翼翼地继续开口:“您要不要?来公司一趟?这个项目您准备了半年多,又是扩展海外项目的第一个业务……”
迟宴泽不甘心地又盯了床上的人几眼,才沉声回:“嗯。”
挂了电话,迟宴泽转身朝门外走去。
一直到坐在车上,他都还在想之前的那幕。
要是周柠琅真的醒了,自己错过了,该怎么办?
想到这,迟宴泽不觉地加大了油门,想着解决完公司的事情,就立马再赶来医院。
到了公司,会议室刚结束完一场唇枪舌战。
地上散落不少材料,周易面色担忧的看着自己总裁铁青的脸色。
迟宴泽扫视了一周,目光落在几个元老的股东身上,深沉开口:“抱歉,来迟了一会,看来各位叔伯并没有商量出一个解决方案。”
他声音低沉,说出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
年纪最长的许老冷哼一声,讥讽道:“江总都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撂担子不干了。”
迟宴泽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到会议桌的主位上坐下。
双腿交叠,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迟宴泽淡淡瞥了许老一眼:“这件事,就不劳许老费心了。”
他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扫视了一眼:“许老年纪大了,与时代脱轨了,可能不知道是网络时代,年轻人的天下,很多事都可以线上解决。”
此话一出,刚才还叫嚣着要闹,要让迟宴泽因为失去一个海外项目就逼他引咎辞职的股东,都默不作声了。
会议室寂寞了几分钟。
见状,迟宴泽朝特助使去颜色,周易心领神会地重新捡起地上的资料,依次分发到各股东的面前。
会议持续了三个小时。
散会前,迟宴泽合上手中的资料,冷冷开口:“各位,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你们都是陪着华兴打江山的人,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们没有出现在公司的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