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阮庆添脸上瞬间挂着讨好谄媚的笑容,“我可算把你等到了。”“公司开会,久等了。”顾时宴道,在沙发对面坐下,气场强大压迫。“没……没等多久。”阮庆添睁着眼睛说瞎话,有意找补,“我……我也刚过来,公司挺忙的。”...
顾氏集团来了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举止投足间带着专属于上流社会的尊贵。
而仔细看去,却能发现他面上极力隐藏的精明。
“阮总,不好意思,顾总还在开会。”秘书尊敬的道。
阮庆添摆摆手,“无事,我可以等等他,顾总事情多,可以理解。”
“好的,我带您去休息室。”秘书把阮庆添带到了贵宾休息室,倒了杯热水,借口有事要忙便离开了。
阮庆添端正的坐在真皮沙发上,打量着眼前这一切。
这还是他第二次来到顾氏集团,第一次是跟顾时宴商谈阮顾两家的婚事。
三年前的偶然,让他找到了当年错抱的女儿。在得知是顾时宴救回来时,他找到了顾老爷子,透漏出阮夏对顾时宴的感激,更有意让顾老爷子见到了阮夏。
虽然他不怎么看得上这个在山村长大的女儿,但不可否认,她长得很好,样貌绝对称得上明艳动人。
哪怕在上流社会打滚的他,也没见过比她长得M.L.Z.L.更好的。
而不出他所料,顾老爷子一眼相中,并且强行逼迫顾时宴结婚。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日在顾氏集团的压迫感以及顾时宴说过的话。
“我给阮家注资,也可以给想要的项目。除此之外,不要奢求太多。”
那时他极其狼狈的答应下来。
顾时宴说到做到,在他把阮夏送到顾家后,阮氏得到了大笔资金,并且拿到了不少平时谈不下来的项目。
至于自己那位便宜女儿,他也没再关心过。
本来以为阮氏跟顾氏的合作如往年那样也会照常续约,没想到顾氏突然通知,让他亲自过来。
阮庆添有些摸不着底,不知道顾时宴什么意思。
难道想跟他升级合约?
想到这里,阮庆添心里不由得期待了些。
现在阮氏集团已经在商业界站稳了脚跟,要是能够跟顾氏集团合作加深,以后就没有其他公司能够跟阮氏抗衡了。
而他,阮庆添,差不多可以一手遮天!
阮庆添喜滋滋的策划美好的未来,也没意识到时间过去了多久。
直到他坐的腰酸背痛,整个人疲惫不堪,才想起来看时间。
已经整整四个小时了!
顾时宴还没有出现。
阮庆添等不及,起身询问秘书,“顾总还没开完会吗?”
“不好意思,顾总临时召集公司高层会议,您可能还要等一会儿。如果您有急事可以明天再过来,我帮您提前预约。”秘书用官话回答。
“不用了,我再等等吧。”阮庆添讪讪坐回去。
已经等了这么久,他要是离开,估计明天又要等。
上次他也等了这么长时间。
他想着,顾氏集团产业再多,顾时宴也不至于每次都这么忙,更何况他早就预约了时间。
外面的脚步声交替响起,员工们忙碌匆急,没人知道他还等在这里。
又过了一个小时,阮庆添无力的叹了口气。
忽的,休息室门被打开。
林甚率先进来,面色严肃。
阮庆添紧忙站起身,正要打招呼,“林助理……”
话还没说出口,顾时宴沉着脸进来。
“顾总。”阮庆添脸上瞬间挂着讨好谄媚的笑容,“我可算把你等到了。”
“公司开会,久等了。”顾时宴道,在沙发对面坐下,气场强大压迫。
“没……没等多久。”阮庆添睁着眼睛说瞎话,有意找补,“我……我也刚过来,公司挺忙的。”
顾时宴颔首,看了林甚一眼。
林甚当即拿出两份合同,还有一份房产证。
阮庆添看出来是荣景园的别墅。
“顾总,这是?”
“我跟令千金离婚了。”顾时宴缓声道,“别墅是给她的。”
“离、离婚?!”阮庆添如天打雷劈,震惊的合不拢嘴。
他们竟然离婚了!
“顾总,我知道阮夏脾气不好,性格也不行。如果她做了错事惹您心烦,我替她道歉。你们都在一起三年了,怎么能说离就离呢?”阮庆添下意识把错处推到阮夏身上。
“我跟她没在一起过。”顾时宴沉声纠正。
阮庆添心里怒骂阮夏不知好歹,面上却佯装严父。
“阮夏在乡下被养坏了,为人处世不懂得分寸,又小家子气。不懂事不说,还不知道尊重长辈,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个女儿。顾总,您再给她一次机会,我保证会好好教训她,以后让她温顺乖巧的待在顾家。”
一向默不作声的林甚听着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为了跟顾家攀上关系,把女儿贬的一无是处。
顾时宴脸色沉沉,“我没见过你的女儿,但我想,她应该不是你说的这样。”
值吗?思至此处,他对于她没了任何探究,那两百五十块钱,也不过是当一场玩笑。他抬手,将资料扔进了碎纸机。不过片刻就已经碎成了渣。...
“不,顾总,我了解自己的女儿。”阮庆添连声说着,还是继续贬低阮夏,“她养成这个样子,也怪我没早点把她找到。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结婚三年了,我还是想请您再给她一次机会。”
真没想到阮夏这么没用,连个男人都守不住,还得他亲自来求情。
早知道就让她在乡下自生自灭了。
阮庆添现在恨不得把阮夏扔回去!
比起这个在农村长大的陌生女儿,他更喜欢自己疼爱宠大的阮遇昭,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乖巧懂事。
他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阮遇昭,以后这偌大的阮氏集团,肯定也是要留给她。
至于阮夏,能够给阮遇昭铺路,已经是她的福气了。
“顾总,我们阮顾两家都合作这么久了,可不能因为她影响咱们的交易。”阮庆添的势利眼彻底暴露出来。
顾时宴瞳仁幽沉,面色淬了冰水的寒。
阮庆添察觉到周围温度的突然降低,周身一凉,也不敢再开口了。
“我跟阮夏离婚不会影响到阮顾两家的合作。”顾时宴语气沉沉,他把合同推到阮庆添手边,“这是公司未来五年的合约,也算对阮家的补偿。”
“顾总,我们之间的情义怎么能用五年来衡量啊?这三年来阮夏给您惹了不少麻烦,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婿。”阮庆添腆着脸笑道。
林甚实在看不下去了,“阮总,如果五年合约到期,你想要继续合作,也可以续约。”
“我知道,只是到那个时候,我跟顾总的感情不就淡了吗?说不定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阮庆添再次说着,那双精明的眼睛转动着,算盘摆在了明面上。
如果能趁着顾时宴心有愧疚,签订永久合约的话,阮氏的发展一定能摇帆直上。
顾时宴脸色倏地黑了下来。
“阮总,如果您再不签字,可能连五年的合约都没有。”林甚语气不善的点明。
“怎么会?我相信顾总……”阮庆添笑着看向顾时宴,触碰到凛人的寒意,他霎时住嘴。
顾时宴敲了两下文件,语气冷的能滴出冰,“五年合约外加荣景园的别墅,不满意可以现在就离开了。”
阮庆添脸色一白,紧忙拿起笔签字,“满意满意,顾总给的都满意。”
他放下笔,试图再次讨好顾时宴。
“顾总……”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迎上来的林甚挡住了,“阮总,我们总裁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请您不要纠缠。”
阮庆添顿时心生惧意,忙不迭带着合同离开了。
顾时宴浑身笼罩着低沉的郁气,强大的压迫力让人不敢呼吸。
林甚递上一叠资料,“顾总,这是您要的阮小姐的资料。”
顾时宴捏了捏眉心,连眼都没抬。
有这么个势利眼的父亲,阮夏还真是倒霉。
不过好在她还算懂事,这三年来从未对他有过任何纠缠打搅。
为了顾家的合作忍了三年。
值吗?
思至此处,他对于她没了任何探究,那两百五十块钱,也不过是当一场玩笑。
他抬手,将资料扔进了碎纸机。
不过片刻就已经碎成了渣。
……
阮夏是在咨询所接到了阮庆添问罪的电话,勒令她必须回家。
想来阮家那边已经知道离婚的事了。
阮夏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那就回去吧,这段没有亲情存在的关系也该做个了断。
她回了公寓一趟,把这三年来阮家送的东西收拾打包,一同带去阮家。
刚进门。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阮夏脸颊瞬间鼓起红肿的印记,她眼眸轻淡沉静,不起一丝波澜。
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方楠怒不成器的斥责,“不争气的东西!连个男人都哄不住,谁让你离婚的?谁给你的胆子?我把你接回来就是让你为所欲为的?现在去找顾时宴复婚。”
阮庆添气的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瞪着阮夏,“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应该让你死在医院。”
“在把我送到顾家前,你们应该知道顾时宴有孩子。”阮夏淡淡开口,目光轻描淡写从两人脸上扫过。
果然捕捉到闪躲与心虚。
阮夏肯定了这个猜想。
不舍得让阮遇昭嫁进顾家受委屈,所以推她进去。
“有孩子怎么了?你应该庆幸顾时宴有个孩子,你才能嫁进去,要不然就你乡下人的身份,能高攀上顾家?阮夏,我们这是为你着想。”方楠振振有词,甚至丝毫不感到愧疚。
她甚至都没把阮夏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爸爸,妈妈,别这么说姐姐。”娇弱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只见一袭鹅黄色连衣裙的阮遇昭快步走来,娇美的小脸尽是内疚与抱歉。
“要不是我抢了姐姐这么多年的生活,她也不会在乡下苦熬。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氤氲着泪珠,欲落不落。
仿佛阮夏是什么豺狼虎豹,会一口把阮遇昭吃掉似的。阮遇昭咬唇,话里落着叹息:“可姐姐毕竟受了那么多苦,她才是你们的女儿。”娇娇弱弱的声音又透着内疚,让任何人都不忍心怪罪。...
“错抱是她的报应!跟你没关系,昭昭,你身体不好,离她远点。”方楠把阮遇昭拉到身后,而后脸色难看的瞪了阮夏一眼。
仿佛阮夏是什么豺狼虎豹,会一口把阮遇昭吃掉似的。
阮遇昭咬唇,话里落着叹息:“可姐姐毕竟受了那么多苦,她才是你们的女儿。”
娇娇弱弱的声音又透着内疚,让任何人都不忍心怪罪。
更何况阮庆添跟方楠从来没把抱错这事放在心上。
他们甚至还庆幸过抱到阮家的是阮遇昭,要不然她这么娇弱的身体,要是放在乡下该怎么活着?
“你不用费心演戏,在他们心里你才是亲生女儿。”阮夏掀眸,语气清淡。
阮遇昭眸光细微的闪了闪,小脸却是霎时白了,“姐姐,我没有演戏。我是真的心疼你,要是当初我们没有被抱错,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在乡下的那些年里,你应该受了很多苦吧。”
“受苦?”阮夏认真想了想,“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没有这三年在顾家受的苦多。”
她极有指向性的话让阮庆添脸色沉了沉,“你这是怪我把你送到顾家?”
“阮先生觉得我不该怪吗?”阮夏不答反问。
阮庆添怒了,冷笑着:“要不是我把你带回来,你以为就凭着你自己能嫁入顾家?阮夏,你扪心自问,在顾家这三年,顾时宴除了有个儿子,他可曾亏待过你?”
“爸爸别生气,姐姐不是有意这么说的。她可能就是觉得当年被抱错很委屈,心里觉得不舒服。”阮遇昭上前替阮庆添顺气,解释道。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阮庆添更生气了,“她有什么委屈的?”
阮夏蓦地笑了,“阮遇昭,你句句不离当年被抱错的事,是真的觉得亏欠我,还是想刺激我?”
自阮遇昭开口,话语里看似内疚,实则都在贬低着她作为“乡下人”的身份,再加上有意强调两人的生活差距。
若是普通人早就生气了,可能会怒骂,甚至动手,正好如了阮遇昭的意。
但不好意思,她是阮夏,从小钻研心理学的人。
“我没有。”阮遇昭弱弱地低下头,言语哽咽着,“姐姐,你别这么想我,我会难过的。”
话音未落,方楠当即心疼地护住她,温声安慰着。
“昭昭,你别在意她怎么想。她算什么东西?没有资格跟你比。”
一个在乡下长大的人怎么能跟她娇养的女儿相提并论?
能够把阮夏认回阮家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姐姐怎么说也是妈妈真正的女儿,妈妈这么说,姐姐会伤心的吧。”阮遇昭更加内疚,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了阮夏一眼,眸中闪过嘲讽与炫耀。
“要不是我的身体不好,应该搬出去的。我不是你们的女儿,一直住在这里会让别人说闲话,姐姐心里也不好受。要不然,姐姐应该也不会跟姐夫离婚吧。顾阮两家的合作怎么能被我一个人影响呢。”
她这话说得善解人意,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给阮夏腾位置。
而阮夏呢,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偷偷跟顾时宴离婚了,丝毫没把自己当成阮家人。
对比之下,阮庆添的怒气更深了几分。
“你这个混账东西,我就不该把你带回家!昭昭都知道为阮家着想,你呢?顾时宴只不过有了个儿子,你就急着离婚。我看你不是对顾时宴有意见,你是看不惯我们对昭昭好!”
方楠也怒气冲冲,恨不得再给阮夏几巴掌。
“我自问对你不薄,自从把你带回来后,昭昭有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了一份。你还想怎么样?平日里你闹就够了,现在连离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们商量,不知道你在乡下怎么长这么大?真是没有教养!”
阮夏觉得好笑。
说来说去,倒成她的错了。
还真是会颠倒黑白。
她抬了抬眼,目光平淡地看着阮遇昭,语气更是清淡得不像话。
“阮遇昭,我对心理学有点研究,所以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你以示弱的方式表示自己不是阮小姐,应该搬出去。而三年以来都没有行动,说明你没打算搬出去,而是想让人疼惜,从而刺激我。”
阮遇昭没想到自己的算计竟然被阮夏毫不保留的看出来,脸上闪过一瞬慌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我不……”
“你想说,你不是这个意思。”阮夏打断她的话,唇角溢着浅浅的讽笑,“你只是内疚,一想到你过了二十多年的优渥生活,就觉得对不起我,是吗?”
“你,你要跟我们断绝关系?”方楠惊呼出声,难以置信。阮夏是疯了吗?能够攀上阮家是她几辈子都企望不及。现在她竟然提出要断绝关系!...
“是,是啊。”阮遇昭轻轻开口,眼神闪烁。
阮夏没说话,目光淡淡,含笑看着她。
阮遇昭不由得心虚,有意躲开她的视线。
“昭昭一向善良,整日愧疚,哪里跟你似的狼心狗肺。阮夏,如果还想做阮家的女儿,现在去找顾时宴复婚,否则你别怪我不顾父女之情。”阮庆添道貌岸然道。
仿佛能够做阮家的女儿是莫大的荣誉。
“父女之情?”阮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们有吗?”
“你,你这个逆女!我看你是找打!”阮庆添怒极,扬手向阮夏挥起巴掌。
“阮先生。”阮夏一动不动,没有丝毫要躲的意思。
她微抬眸,一闪而过的冷意生生让阮庆添顿住了。
“我可以告你故意伤人。”她淡声道。
神色以及语气平淡极了,像是在说句平常的话。
阮庆添笑出了声,语气阴冷,“我管教自己的女儿,谁敢动我?”
“我不是你的女儿,是阮家的棋子。”阮夏缓缓拿出了早就收拾好的东西,当着三人的面倒到地上。
各种廉价的首饰与化妆品,这些都是三年来方楠买给她的,声称为了弥补两人的母女之情。
只有阮夏知道,要不是为了给顾家做做样子,估计这些她都不会给。
当初她刚醒来,记忆一片空白,手足无措的时候被告知找到了家人。她本以为会是温馨和睦的家庭,没想到竟然被阮庆添送到了顾家。
他们明明知道顾时宴有一个儿子,却瞒着她,让她生生受了三年的冷遇。
现在离婚了,为了阮氏集团以后的发展,竟然还想着让她去求复婚。
可笑至极!他们还真是恬不知耻!
方楠面上有些心虚,阮遇昭唇角不由得溢出了笑意,眼中尽是得意与算计。
而只有阮庆添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给我的东西都在这里,我无福消受,便拿过来了。”阮夏缓声道,神色微凉,“这三年我一直住在顾家,未曾用过阮家分毫。”
“如此更方便划分了,从今往后我不再是阮小姐,你们全当我不曾来过。我们两不相欠。”
她声音清冷如浸过冰的泉水,透着一片凉意。
姣好精致的面容是疏离与冷漠。
“你,你要跟我们断绝关系?”方楠惊呼出声,难以置信。
阮夏是疯了吗?
能够攀上阮家是她几辈子都企望不及。
现在她竟然提出要断绝关系!
她哪里来的脸?
“姐姐,你别冲动。”阮遇昭上前拉住阮夏的胳膊,好声好气的哄着,“爸爸跟妈妈只是一时在气头上,你要是断绝了关系,以后怎么生活?还要再回乡下吗?”
“对啊,回乡下,那个你从来没见过的家。”阮夏讽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一直乡下生活。
就算她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根据她对现在自己的了解,以前的生活可能比阮家还要好点,不然家里也不会供养她主攻心理学。
毕竟心理学领域很烧钱。
不过能够让他们这样认为也好,少了很多麻烦。
“爸爸,您舍得让姐姐回去受苦吗?”阮遇昭眼泪汪汪的看向阮庆添,“您劝劝姐姐。”
“昭昭,别管她,她想走就走。就她这没教养的性格,也就能在乡下窝囊活着。”方楠把阮遇昭拉走,看着阮夏的眼中难掩厌恶。
“妈妈……”
阮遇昭还想说话,被阮庆添打断。
“你给我滚!要跟阮家断绝关系是吗?阮夏,你给我记着,以后我阮庆添没你这个女儿!”
“荣幸之至。”阮夏微微一笑,缓缓转身。
她迎着光,脊背挺直,坚定不屈。
阮庆添脸色铁青,眼睛猩红的可怕。
“爸爸。”阮遇昭搂住阮庆添,小脸上尽是泪痕,“您别生气,姐姐走了,您还有我呢,我不会离开的。”
“姐姐不懂事顶撞了您,我相信她以后会想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阮庆添怒哼,冷声道,“我没有这样的女儿!以后她别想踏进阮家一步。”
阮遇昭柔声劝慰着,眼里闪过得逞与算计。
终于把阮夏赶走了!以后阮家只有她一个女儿。
跟她抢东西的人都必须离开!
刚走出阮家,季若初兴冲冲迎了上来。
看到她红肿的脸颊,当即怒骂阮庆添,“这是阮庆添那个混蛋打的?他们也太不要脸了吧!老东西!”
“没事,已经断绝关系了。”阮夏笑了笑。
“肯定很疼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该死的老东西!”季若初心疼的不行,小心翼翼的吹了两下。
“已经不疼了,不用去医院。”阮夏道。
季若初气愤的骂了一阵子,忽而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对了,你的家人,找上门来了。”
“这次来找你的是你的二哥跟三哥,二哥陆之尧,非常有名的书画家,继承了你养母的衣钵,国内外闻名。三哥陆祈年,是顶流大明星,又帅脾气又好,有很多迷妹呢。大哥经商,在S国叱咤风云,不是他们找上门我还真不知道,你的背景这么强硬!”在路上,季若初一边介绍,一边啧啧赞叹。...
“家人?”阮夏怔愣一瞬,皱起了眉头。
“你之前养母家里的哥哥,三年前你失踪后,他们一直在找你,不过你住在顾家,他们没查到。你现在又用Echo的身份出现,他们听说后调查到了,就联系上我了。”季若初解释道。
“你这一失忆,什么都忘干净了,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你也没跟我提过家人的事情。”
说着,她语气有着可以察觉的失落。
但很快,季若初收回了情绪,毕竟当初的她跟现在的她差距太大。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他们在咖啡店等着你呢,先去见见吧。也许会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
“好。”阮夏点头,不知是对她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到疑惑还是对她的过去的迷茫,她心中总有种怅然若失感。
“这次来找你的是你的二哥跟三哥,二哥陆之尧,非常有名的书画家,继承了你养母的衣钵,国内外闻名。三哥陆祈年,是顶流大明星,又帅脾气又好,有很多迷妹呢。大哥经商,在S国叱咤风云,不是他们找上门我还真不知道,你的背景这么强硬!”
在路上,季若初一边介绍,一边啧啧赞叹。
“家人……”
阮夏轻声道,恍惚间看向窗外,想要从空白的记忆里拼凑出二哥跟三哥的样子。
马路上车辆行驶交错,两旁树木飞快倒退。
稀疏的日光透过车窗映照在阮夏脸上,好看的不像话。
她浓密的长睫微微颤动,在眼睑处落了一片扇形阴影,姣好的脸蛋,冷白的皮肤,修长白皙的天鹅颈,若隐若现的锁骨,每处部位无一不完美的让人惊叹。
“若初,你说,我养母是什么样的人?”阮夏从恍惚中回过神,迷茫而又好奇。
养母喜欢她吗?
还是跟阮家一样,把她当成垫脚石。
“伯母可是震惊国内外的书画大师临溪,听说脾气可好了,待人和善真诚。她的人就像笔下的书画一样,坦坦荡荡。夏夏,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临溪大师可是我的偶像!女神一样的存在!竟然是你养母!”季若初激动不已,言语之间尽是敬佩。
说完,又非常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我听说的,你之前从来没有跟我说家里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
阮夏抿唇不语。
从来没有说过吗?
她以前,是这样的性格吗?
好奇怪,为什么她口中的自己那么的陌生。
……
刚进入咖啡厅,阮夏就被扯入了宽广的怀抱,耳边是男子带有磁性又惊喜的声音。
“小四,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力气大的阮夏几乎喘不过气来。
“祈年,快松手。”
身旁的陆之尧惊呼一声,迅速把陆祈年的手掰开,“你不知道她一向很讨厌身体接触的吗?你也不怕她揍你!”
这句话,不是担心阮夏,倒是担心陆祁年的。
听完,陆祁年脸色瞬间一白,那张几乎妖孽到极致的脸庞竟然出现了几分害怕?
“小四,太久没见你,太激动了,忘记你不喜欢肢体接触了。”
“没事。”
阮夏嘴上这样说,但是心中更迷茫了。
她以前很抵制肢体接触吗?
呃……
小插曲过后,阮夏和季若初并排坐下。
她开始打量面前的二人,才发觉他们长得有多出众。
首先是方才抱着她的男人,样貌是言语无法形容的俊美,好看的不像话,几乎比顶流女明星还要更胜一筹。尤其是那双丹凤眼多情风流,怪不得季若初说他迷妹无数。
缓而,她目光又落在另一位男人身上。
他英俊的脸上带着浅笑,看向阮夏的目光透着温柔,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暖与阳光。
五官俊朗却又柔和,举手投足间渗着温文尔雅,宛如书中所说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让阮夏不由得想到沐浴在和煦日光下的潺潺泉水。
“不好意思,我因为意外失去了记忆,并不记得你们是谁了,听若初说,你们是我的哥哥。”阮夏语气礼貌,却带着几分疏离和天性的凉意。
“小四,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连我们都忘记了,我们一起生活了……”陆祈年急急开口,眼中皆是受伤。
被陆之尧按住,他不急不慢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照片,递给阮夏,温声道,“这些都是我们儿时一起拍的照片。”
“这个是妈妈,这是大哥,这是我,你二哥,这是你三哥,而旁边的女孩子,就是你。”
阮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当年妈妈把你带回家后,给你取名为陆以夏,咱们在国外一起生活了将近十五年,五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回国了。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三年前,你却突然失去了音信。小四,我们找了你三年,这三年里你杳无音讯,妈妈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陆之尧面上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声音似乎因为情绪的起伏隐隐打战:“我们现在终于找到你了。”...
照片上,中间站着的,是一名温雅淡然的书香女人,大概有四十多岁。她搂着一个女孩,看起来约莫十几岁,能够很清楚地看得出来,轮廓与她几乎无差。
而身旁则散落着站着三个小男孩。
冷峻无话从小就严谨至极的大哥,温暖如春风明媚的二哥,还有做着鬼脸扯她辫子的三哥。
简简单单的照片中,充满了温馨与爱。
这就是她以前的生活吗?
阮夏心里隐隐的发酸。
明明这么幸福,她居然自私地全部都忘掉了。
“当年妈妈把你带回家后,给你取名为陆以夏,咱们在国外一起生活了将近十五年,五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回国了。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三年前,你却突然失去了音信。小四,我们找了你三年,这三年里你杳无音讯,妈妈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
陆之尧面上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声音似乎因为情绪的起伏隐隐打战:“我们现在终于找到你了。”
这三年来,他们几乎把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甚至连所有的孤儿院都翻了底朝天,却什么也没找到,她像人间蒸发一样,没留下一点痕迹。
得知Echo再现的消息,他们就飞快地联络了季若初,赶了过来。
还好,还好他们的小四完好无损地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大哥在国外照顾妈妈,虽然没过来,但是他也很想你。”陆祈年不自觉红了眼眶,“小四,你跟我们回去吧。不管你怎么样,我们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治疗你,你早晚可以恢复记忆的。”
一听到陆祈年要带阮夏回去,沉浸在帅哥美颜中的季若初蓦地急了,立刻牢牢搂住阮夏。
“不行,夏夏不能走。”
陆祈年顿时不高兴,瞪她,“小四是我们的妹妹,理所应当跟我们回去。再说了,她现在失去了记忆,留在这里我们不放心。”
“我暂时还不能跟你们回去。”阮夏轻轻搅拌着咖啡,顿了顿声,“咨询所还有我的患者。”
她必须搞清楚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失去记忆,想知道,到底是谁,伤害了舒鸢。
更想知道,之前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对对对,咨询室还有患者呢。”季若初当即接嘴。
陆祈年脱口而出,急不择言:“小四,你自己都这样了,怎么还关心患者。”
“祈年。”陆之尧提醒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小四最重视心理师的职业了,不允许任何人置喙。
陆祈年讪讪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说得不太合适,有意找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毕竟是我亲自接手的患者,我要对他们负责。”阮夏浅浅啜了一口咖啡,淳厚的苦味在舌头逐渐蔓延。
真苦啊!
都三年了,她还是不太习惯喝咖啡。
阮夏撕开糖包,倒在了咖啡里。
白皙好看的手指捏着咖啡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
一系列举动落入陆之尧眼中,他不由得感叹:“你真的变了,跟以前很不一样。”
“嗯?”阮夏手顿了顿,询问,“哪里不一样?”
“你变得更有人情味了。”陆祈年多情的丹凤眼微微挑起,透着无尽的风流。
人情味?
阮夏反复在脑海里思忖这三个字,实在想象不到还能被人用它来形容自己。
以前的她很冷漠吗?
她努力回想,却找不到一丝丝记忆。
空白的如同未经墨迹沾染的纸张,让她恐慌而又无力。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阮夏轻轻询问,声音轻淡却又掺和着无奈的叹息。
“你以前的性子可冷淡了,也不愿意说话。刚被妈妈带回家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
一说起以前的阮夏,陆祈年瞬间来劲了。
嘴巴一张一闭,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
“有次我趁你不注意把你抱了起来,结果被你揍了一顿,现在胳膊还有疤呢。”陆祈年告状似的卷起了袖子,举到阮夏眼前。
指着手肘处不太能看出来的疤痕愤愤,“你看看,多大的疤。”
阮夏:……
的确是很大的疤。
陆祈年看出阮夏的无奈,顿时委屈得不行,捂着心口难受。
“我的妹妹们要是看到,肯定要心疼死了。”
阮夏轻咳一声,“那我替以前的陆以夏向你道歉。”
“祈年,不要瞎说。”陆之尧不悦地警告唤了声,又提醒道,“别太过分了,小心小四秋后算账。”
警告完后,急切的目光投向了阮夏。
“小四,你这三年去哪儿了?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你的一点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