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昭半躺在房内的软榻上小憩,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扰了他的好眠。“外面怎么如此聒噪?”秋风恭敬的拱手,声音公式化:“是有人下聘礼。”“下聘礼?”宁怀昭撩了撩眼皮子,那双湖蓝色的眼睛像是水面一样平静,带着清冷的距离感。...
“这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样,细皮嫩肉的。”
“哈哈哈,让我试试这娇小姐的滋味,一……”
话音戛然而止,前面正宽衣解带的男人被划了脖子,血流如注。
他倒下后,露出了一张白净软嫩的小脸。
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手中的弯刀还在滴着血。
她微微偏头,冲着另一个男人笑了起来,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不要动哦,会死的。”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踹开,一队亲兵涌进来。
带队的是威远侯迟瑞的亲卫萧瑟,长剑横在男人脖子上,看向迟挽月,语气恭敬:“郡主。”
迟挽月坐在床边,低着头,拿着帕子仔细的擦着弯刀上的血,声音娇气,语气随意,可说的话让人头皮发麻。
“你说我是先砍了你的手臂还是先剜了你的眼睛?”
闻言,男人吓得腿软发抖,噗通跪在地上,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不……不关我的事,是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将你掳走夺了你的清白……”
迟挽月的手一顿,抬眼看向萧瑟。
他会意,甩开一幅画像。
“是他吗?”
男人连忙点头:“是他,都是他干的,我是无辜的。”
闻言,迟挽月眼里淬了一层彻骨的恨。
还真是裴彦那个狗东西!
爹不答应他们的婚事,裴彦竟用这么下作的法子。
亏她前世傻乎乎的以为这个男人对她一往情深。
重生一次,她一定将那些欺她辱她的人全都踩在脚下,让他们跪在她面前摇尾乞怜!
迟挽月站起身,抬脚朝着外面走去,语气轻飘飘的:“杀了吧。”
后面的男人鬼哭狼嚎的求饶,看见迟挽月顿住了脚步,眼里燃起了希望。
女孩转头看向他,笑的又娇又软,却宛如恶魔:“对了,将他们二人的头颅砍下来,贴上喜字,送给裴彦。”
“是,郡主。”
萧瑟听见迟挽月让他贴上喜字,就想起来了那百十箱的聘礼,有些迟疑的开口:“郡主,聘礼已经备好了,但是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迟挽月点头:“当然。”
“可是侯爷若是知道了……”
迟挽月顿住脚步,倏然转身看向他,言笑晏晏,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威胁意味拉满:“若是让我爹知道了,他提前下山,耽误了他礼佛修功德,那你就去出家积德行善,如何啊?”
萧瑟的神色愈发恭敬,拱手低头表忠心:“属下定守口如瓶。”
“嗯,孺子可教,走吧,别耽误了我的大喜事。”
娇软的声音里夹杂着雀跃的欢喜,却让萧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
长京街道铺了十里红妆,吹吹打打十分热闹,旁边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
“真气派啊,这是哪家公子要去下聘?”
“错了,这是威远侯府的小郡主,八成是要给那裴小郎君下聘。”
“什么?哪有女子给男子下聘的?也不知道裴小郎君积了什么福,如此得小郡主青睐,往后这仕途可是不愁喽。”
一个小小的侍郎攀上了高枝,大家的语气又酸又嘲。
迟挽月坐在轿子里,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看着面前熟悉的景色,语气里带了怀念:“长京还是跟以前一样热闹。”
闻言,云雀看向她,笑道:“郡主若是喜欢,咱们便经常出来,日子还长着呢。”
迟挽月托着腮帮子靠在小窗上,抬眼看向云雀:“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所托非人,死了以后被人扔去山间喂野狗。”
“呸呸呸,郡主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若是真有人欺负郡主,侯爷他们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迟挽月挑眉,眼睛里淬入冷意,连语气里都碾入了狠戾:“说的对,应该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云雀头一次看见她这样,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迟挽月敛了戾气,脸上重新带了笑:“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不提那些晦气东西。”
“云雀,发些碎银子,让百姓也沾沾喜气。”
“是。”
云雀和其他侍女分发碎银子下去,听着百姓感恩戴德,不由咋舌。
若是知道郡主去给谁提亲,他们恐怕连喜钱都不敢接。
百姓们一路跟着侯府的队伍,只为抢些碎银子,直到到了晋王府前,才变了脸色,纷纷后退。
“这不是晋王府吗?小郡主怎么来这儿了?”
“谁跟他亲近,必死无疑,皇上都将他们母子关入冷宫,不敢靠近,那可是九五之尊。”
“他连自己的母妃都克死了,若是小郡主……哎,可惜了。”
“他回来了吗?这十年他被流放青州城,皇上可不准他入京啊。”
迟挽月下了轿,看着周围退的远远的百姓,眼里闪过一抹凉意。
世人厌他弃他又如何?她来爱他护他就够了!
晋王府内。
宁怀昭半躺在房内的软榻上小憩,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扰了他的好眠。
“外面怎么如此聒噪?”
秋风恭敬的拱手,声音公式化:“是有人下聘礼。”
“下聘礼?”
宁怀昭撩了撩眼皮子,那双湖蓝色的眼睛像是水面一样平静,带着清冷的距离感。
晋王府坐落在长京最西侧,原本仅有的几户人家也因为害怕和他碰上匆匆搬走。
所以晋王府总是安静的像是没有人烟,附近更不会出现办喜事的情况。
如今冷不丁的听见秋风这么说,宁怀昭倒是起了吃瓜的兴趣:“说来听听。”
秋风的脸上明显的出现了一抹为难,声音犹疑:“是威远侯府的小郡主给……”
顿了顿,秋风对上宁怀昭的眼睛,紧张的低下头,一鼓作气的开口:“给您下聘。”
房间里安静的针落可闻,秋风头皮发紧,一声也不敢吭。
宁怀昭忽然轻呵了一声,眼里转出片片菲薄光影,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凛冽杀意:“本王倒是要看看那小郡主长了几颗脑袋。”
长袍翻飞,宁怀昭站起身走了出去。
迟挽月站在晋王府门口,朝里头张望,心里紧张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