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下午,夕阳下映射处无限的美好就连这个小镇也不例外,李文长躲在厕所里听着自己的心脏在急促的跳动,他一直在回想细节,是不是每一步都提前想到了。
花应该没问题,早些时候买了许多的玫瑰花扎好裹起来放在一个包里了,想到这里李文长又有些想念蒋思思了,虽然也不是很熟,但是就是她利用各种犀利的言辞,歹毒的话把李文长推到现在这一步的。
李文长想,他们应该应该到其他宗门了,如果他就此成功了,晚上和陆芊芊在沿河的边上散步,送陆芊芊回家,完了马上自己也飞奔回去,打开玉牌对着那头的蒋思思喊谢谢。但是他又觉得那个玉牌对面的人永远不会在理他了,是永远的。
今晚的衣服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李文长特意去捯饬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修了一下面部,让人看起来不那么颓废窝囊,眼神也自然而然的犀利了一点点。
至于表白时要说的话,他去找镇上的先生请教了许多。挑选了他自己认为最感人的几句给背了下来,大致是这样的:
好多年了,我们文学阁的同僚们大概是要分开了,也许这一去,大家分道扬镳,以后也都聚不到一起了,想起来这些我会有点难过,很高兴我能站在这里致辞,就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本来这些致辞是给所有同僚的,但是我还是只想说给一个人听。
我只是要跟陆芊芊说,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们在一起把,拜托了。
李文长长须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得意。
这时赵勇找到李文长,你的脸怎么了?看着都扭曲了。
没事没事。李文长慌张的说,他刚刚走神了,都不知道赵勇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什么,好丢人啊!
给你衣服,一会致辞的时候换上。赵勇把一个包给了他,陆芊芊说到时候穿的正式一点。
好,知道了,李文长接过包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套黑色的礼服,尺码也刚好复合,李文长以前也很想要一套这样精致的礼服,不过奶奶没答应,可是陆芊芊怎么会找到他想要这种礼服,还知道他的尺码?
李文长忽然激动的无法言表,巨大的幸福幻想席卷而来。
他急忙从怀里翻出传音玉牌,想跟蒋思思联系,告诉蒋思思,战争还没开始就已经收到了捷报,胜利的凯歌也已经奏响!
他往玉牌注入灵力,过了许久也没人回应。
李文长等了一会,然后把玉牌又装进了怀里,他想,他的另外一个选择真的消失了,他被放弃了,他以后只能安心享受他和陆芊芊的二人世界了,也许他和陆芊芊非常有爱的生活也不错。
他又开心了起来。
李文长换了礼服平复了心情又鼓起勇气,走进了饭馆里老板给准备的小包间,李文长进来的时候感觉气氛怪怪的,也说不上来哪里怪,这让他很不舒服,李文长看了一眼旁边还有一个和他穿着一样衣服的同僚,他好奇的上前询问,你也致辞?
不致辞,我就来当陪衬的,群众演员嘛,有赏钱,不白干。
李文长忽然很不解,朝着陆芊芊那边看去,陆芊芊看见李文长也很吃惊,总是垂着的眼眸瞪大了,李文长不以为然,还以为是连陆芊芊自己都没想到这身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会非常的合身。
一会你站在那个位置致辞。赵勇指了指胡姬舞台旁边的角落,别挡着中间,我弄来了留影石来放文学阁的影像。
嗯!李文长很紧张。他就等着时机一到就大声的说,陆芊芊,我喜欢你!
蒋思思不是说要堵上男人的一切么?李文长觉得自己有这觉悟。
李文长站在一边幻想着,忽然他发现不对,怎么和他穿一样衣服的同僚不止一个?陆芊芊给大部分人都准备了衣服?还有一部分和他穿一样衣服的人朝他走来,李文长很奇怪的问到,你们来干什么?
当群演啊。
李文长呆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好像也忽然意识到什么,飞快地跑下太,看着留影石,那根本不是什么文学阁的影像,他看到了一排字,陆芊芊我喜欢你!
台下的同僚们在疯狂起哄。
李文长预感到有什么不对!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文长第一次感受到了心里拔凉拔凉的,寒意透过了骨肉直击心底的某处,他好像失败了,他的幻想也破灭了。李文长觉得自己要石化了,他忽然想到那束花颠婆了一路了,会不会只剩下花杆了?
今天本该是我们的聚会,不过我要借这个机会,赵勇大喊!我们马上要分开了,我不想后悔,我想和陆芊芊说的话,投影上都有,我怎么也要赌一把,不然将来分开了,见不到面,我喜欢的人不知道我喜欢她,她喜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岂不是很悲剧!
好!好!好样的!同僚们还在起哄,都直接叫好了。
女主角呢?!女主角在哪??!上台说两句啊!上台!上台!
李文长现在异常的安静,就像一只在安静睡觉的猫,呆呆的树立在哪里,现在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可以打破这份安静。
我也喜欢赵勇的。陆芊芊用很细微的声音说。
安静被打破了,是轰鸣,是天雷滚滚的咆哮,是战马的嘶吼长鸣。
嘿嘿,真像个傻吊。李文长对自己说,辛酸一路冲到鼻子里。李文长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他没力气了,所有人都咋拥簇着陆芊芊和赵勇起哄,李文长站到了一边,靠在墙上,他什么都不是。
哦不我是傻子,被玩了。
这时候,包间里的门被打开了,有人推开了房门。
人总是需要拯救的,就像阳光里天使低下头,抚摸着你身上的伤口,拯救你的灵魂,让你得到救赎和荣耀,李文长等了好久好久,在这一刻,门开了,天使降临了,在他最无助的时候。
那个走进来的天使目光炙热,扫视了一圈。
所有人看清她后都沉默了下来,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有人闯进他们的包房,其次,这炙热的目光压倒了所有人。
太耀眼了。就像她就是来出风头的。
李文长!我们时间不够了,还要继续参加聚会么?蒋思思的声音非常冰冷,每个人都能听清蒋思思在讲什么。
李文长也懵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想要躲避,蒋思思和平时也不一样,今天的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冰冷的让人窒息,也没有笑。
那个赵勇存心搞你啊!师弟.不过时间紧,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走啦!要扬眉挺胸!傻愣着干什么?
李文长还是很懵,不过他知道,此时此刻对着这个女孩干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于是摆开了架子朝外走去,蒋思思则跟在他身后无比的服从,李文长此刻忽然就非常的有面子了。
但是李文长也不觉得有多高兴,他想陆芊芊现在正在看着他的背影,像是在看一个什么很奇怪的东西,他让赵勇得意不起来,可是他也什么都没得到。
一切就像大梦般消失了。
门口停着一架飞辇,蒋思思为他把脚蹬拿了下来,那是一架非常气派的飞辇,飞辇都很贵,正常的修士门平常都是御剑,家里条件好些的修士可能会有一匹妖兽坐骑。
你正常点,要从容,优雅。他们都跟出来了,都看着你呢,要摆出一架飞辇而已,算什么东西,我家里有几十架的表情啊!
那是什么样的表情?李文长思索着。
他坐了进去,蒋思思也跟着上来了,灵气翻涌,飞辇就像野马一样朝着天空的深处疾驰而去。
我可没想到自己能碰上这种事情,李文长很小声的说,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在和家长交代错误。
什么事?当场被暗恋的女孩隔着空气朝着心脏来了一刀?还是被打脸打的咣咣响?然后一个飞踢踹飞在角落里?
是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开着飞辇的漂亮女孩接走。
当然的啊,我可没接过什么人。
李文长想着,这世界上能开飞辇的漂亮女孩肯定不止你一个,不过看在你刚刚帮我的份上,他没有说出这话来,就让这个女孩继续膨胀把,也不是很讨厌。
你们干嘛对我那么好?李文长问。
可不是我们对你那么好,是我对你好!圣地可不管你那么多,长老现在可还在驿站傻傻的等你消息呢。你也不用太怎么样,就当我还你一个人情,那天你给我买酥吃不是么。
你哪里弄来的飞辇。
蒋思思弄了一下头发也不紧不慢的说,你知道谦辞拍卖行么。
知道,这附近最大的拍卖行了,龙头企业了算是。
他们家和我家有业务,找他们借来玩的。
借飞辇?!那么贵重的东西。
啊哈哈不用担心,不会有问题的。蒋思思又把那邪恶的笑挂在了脸上。
飞辇停下,两个人也没什么事做,就找了一个地方坐着聊天,喂!我问你啊,经过那么惨烈的人生挫折,你倒是想好了没有,不如从了我们把,反正你现在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陆芊芊反正也不喜欢你,也答应了别人的告白,你什么都没有了。
你别老是这样说好不好?她也不是故意的。
切!耍你的事情能没她一份?算了,你不想说就不提了,反正这里也没你喜欢的人了,也没人喜欢你了。
李文长抓着头,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招我?就因为我爸妈?你们这样也太不公平了把,你们是不是要给我什么任务,可是我这啥也干不了啊,能不能和我说清楚,要是我死了,我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蒋思思笑了一下,这一抹笑容更邪恶了,大大的邪恶,你除了会耍一下你的那把大剑,控制大剑的也控制的还好些以外,你还会什么?能给你什么任务?
是啊,我也知道啊,所以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所以我想问清楚啊,我又没什么才能,又不是什么天骄,你们为什么那么想招我。
我只能告诉你,你对我们很重要!蒋思思一脸严肃,脸上的坏笑也不在了,招收你也不是长老决议的,是圣主。至于圣主为什么那么看好你。。。。来,乖叫声姐姐,叫姐姐就告诉你。
姐姐。李文长吐字非常清晰。
嗯,乖啦。蒋思思得意的拍了拍李文长的头,可是我也不知道圣主为什么非要招你。
李文长看着蒋思思说不出话来。
蒋思思摆了摆手,可是哪有什么不好呢?我们是历史悠久的圣地,又不是什么骗子。
李文长的脏话已经要说出口了,可是忽然想到什么,话一出口,变成了。行,行行行我答应,不答应怎么办呢?我今天在同僚面前大出风头,他们会怎么想我呢?我也不知道,要是不答应你门,我怎么回去呢?我也不知道。
他忽然觉得很难过,就像空气稀薄了,怎么喘气都喘不过来。
李文长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又什么价值,或者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只要现在他说,不,我不答应,蒋思思会不会突然消失,变成天空落下的花瓣或者散落的树叶?就像是藏在他心里很久的陆芊芊一样,她消失的时候,她拉着别人的手,笑得很灿烂。
蒋思思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伤心,就连脸上都写着我很伤心,忽然,蒋思思伸出手去抓着李文长的脖子说,你现在就像一只在流浪的时候和大部队走丢了的狗哎,好可怜。。
干嘛?
蒋思思笑了笑,看你那可怜的模样,想安慰你一下呗。
不管怎么说,我答应了,什么时候动身去圣地?
你答应我没用,要用给你的玉牌联系长老,只有你自己联系长老一切才会生效。蒋思思回答说。
生效?什么生效?
你从来都不知道你的那个选择啊?你联系完长老,那个隐藏的选项就被激活了,蒋思思忽然换了口气,就像信上写的一样,我们总是说,人生,总是又另外一个选择,只是看你想不想选。
李文长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了玉牌,注入灵气,很快对方就有了应答。
李文长吞吞吐吐的说到,长老,我准备好加入远东圣地了。
你同意了么?!长老的语气听来有点激动。
对。
这是个奇怪的夜晚,人生中的前半段,他的生活平淡如水,悄无声息。但是从现在开始,他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