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纸张在王若隽面上留下了一条细长的血痕。影影绰绰的痛意在面上盘旋不去直至心头。他一页一页翻下来,看到最后面色已然沉到了谷底。白若雨生出了几分想逃的恐慌,可她不能。...
王若隽失魂看着司妤瑟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落在她鼻下的手颤抖不止。
“为什么?妤瑟为什么会死?!”
他想起刚才在死亡证明上瞟到的死因。
那上面写的是肾衰竭。
可是怎么会?
王若隽眼眶酸胀的厉害,滚烫的眼泪顺着面颊划过,他只觉得肺部的空气被人抽空。
“妤瑟不是换过肾,已经没事了?”
“这么多年她都健健康康的,怎么还会死!”
哪怕现实摆在面前,王若隽仍无法相信。
明明他前不久还把她抱在怀里!
她还没有嫁给他,还没有当他的老婆,她怎么就死了呢?
无人察觉,他这话脱口,站在不远处的白若雨面色跟着一变。
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上,肉眼可见的闪过一丝惊慌。
下一瞬,就听司母沙哑着嗓子厉声反驳:“我家瑟瑟从没有用过任何人的肾!”
这话一出,宛若平地一声惊雷,炸的王若隽面上血色全无。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白若雨,眉头拧作一团:“当年是你口口声声跟我说你给妤瑟捐了个肾,你一直在骗我?!”
白若雨骇然一惊,唇上血色尽褪:“我,我捐了的,肯定是他们气你帮我圆梦,他们在骗你!”
“司小姐是你最爱的人,若隽,我怎么忍心看你为她痛苦!我那颗肾是为你才给出去的,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你怎么能质疑我对你的爱!”
王若隽不蠢,司家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
他锁着白若雨的眸子步步紧逼,猩红的眸子含着水雾,无端让人背脊发凉。
白若雨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不住的后退:“若隽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都要死了,我骗你干什么?”2
比起她那苍白又无力的解释,司父早有预料一般,将手里三年前司妤瑟住院时的病历单扔到王若隽身上。
“长了眼睛就自己看!我家瑟瑟从来不欠任何人!她能活,和白若雨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尖锐的纸张在王若隽面上留下了一条细长的血痕。
影影绰绰的痛意在面上盘旋不去直至心头。
他一页一页翻下来,看到最后面色已然沉到了谷底。
白若雨生出了几分想逃的恐慌,可她不能。
忍耐了六年,她为的就是今天,她怎么能逃!
逃了,她就前功尽弃了!
“若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能解释的。”
“解释?”
王若隽残忍抬头打断她,眸中冷光凛冽刺人。
“白若雨,你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今天这场婚礼!是不是也只是你的一场骗局!”
“不是!”
白若雨彻底慌了神,滚烫的泪溢出眼角。
她崩溃上前拉住王若隽的手,可嘴边的话还没吐出口,便被王若隽狠狠抬手甩了出去。
“啊!”
她踩到婚纱崴脚摔在地上,狼狈至极。
围观宾客却面面相觑,无一人敢上前帮扶。
那个只差一步就要跟她交换婚戒的男人,此刻连多看她一眼都好像会作呕。
白若雨心脏一坠,浑身血液冰凉。
王若隽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从没有哪一刻这么后悔过。
看着棺材里安静的仿若只是睡着的司妤瑟,泪水滑进嘴里,他心痛的无以复加。
“妤瑟,妤瑟我错了,我不该信白若雨的话,更不该和你解除婚约惹你伤心,妤瑟,妤瑟我们结婚,我答应你的,婚礼,婚礼还没给你……”
他紧紧咬着牙关步步走近棺材,司母却嫌恶拦在他面前。
“滚开!你个杀人凶手!瑟瑟那么信任你!如果不是你变心瑟瑟根本就不会死!我绝不会让瑟瑟和你再扯上关系!你不配!”
司母看王若隽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
王若隽心头钝钝生疼,撕扯一般。
还不等他说话,司父拿着一本熟悉的日记本翻开其中一页拍在他胸口,一字一顿的开口:“我家瑟瑟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王家小子,你凭什么置身事外!好好看看,你的罪行!”
王若隽颤着手指拿起那本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隐隐有种预感——
本子上的东西或许会让他坠入地狱,痛不欲生。
他沉沉吐出口气,按捺住退缩的念头,鼓起勇气看过去。
本子上,入眼的便是司妤瑟那娟秀的小楷——
‘轰!’
脑子在这一瞬炸裂开来。
王若隽的瞳孔肉眼可见的放大,他不敢置信反反复复阅读着那短短几行字,口鼻间的吐纳呼吸尽数紊乱。
怎么会!
司妤瑟也是攻略者!
这是她活着的唯一希望了!她松手,她就得死!她不要死!白若雨举着戒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他的五指愈发用力:“若隽,你看在我陪了你六年的份上,你就当怜悯怜悯我,你给我戴上戒指就好了,你答应我了的。”“松开!”...
王若隽满身的力气,在这一瞬好像被抽空。
这篇日记的最后一句,跟古代给犯人凌迟的冷刃一样,一刀一刀剜着他的皮肉,撕心裂肺的痛,却不致死。
所以……害死妤瑟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他!
妤瑟那么信任他,甘愿把活下去的希望寄存在他身上,可他却让她输得一败涂地!
痛!好痛!
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握住,痛的王若隽拧眉皱脸,喉间腥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妤瑟对不起!”
王若隽痛苦的看着棺材里不谙世事恬静又美好的那张脸,眼泪不住落下砸在心头,悔恨之意如江河一眼望不到头。
“妤瑟你醒醒,你再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这就宣布我和白若雨的婚礼取消,我的婚礼只给你,你醒来,你来当我的新娘子好不好妤瑟?”
透着眼泪看着男人模糊的背影,白若雨再绷不住,五指握拳,面上扭曲着爬满了不甘和悲戚。
“若隽,你不能出尔反尔!你答应了我的!我只要一场婚礼就好!”
可她的不甘,换来的只有王若隽头都不曾回过的背影。
王若隽失了魂一样,他眼底再看不见任何人,听不见任何声音。
白若雨一口银牙近乎咬碎。
六年!3
她在王若隽身上花费了整整六年的光阴,她努力那么久,她只是想活,成为人上人,光鲜亮丽好好的活。
被系统找上,她也不是自愿的,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白若雨含泪冲到花童身前抢过戒指,抓着眼底破碎的光,卑微拉住王若隽小心翼翼的央着他。
“不用太复杂的,若隽你给我戴上戒指就好!我们互换个戒指我就放你离开,我保证,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缠着你,好不好?”
她咬牙吞着泪,尽全力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王若隽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眸冷意冻的人心悸:“松开,妤瑟会生气。”
“我不要!”
这是她活着的唯一希望了!她松手,她就得死!她不要死!
白若雨举着戒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他的五指愈发用力:“若隽,你看在我陪了你六年的份上,你就当怜悯怜悯我,你给我戴上戒指就好了,你答应我了的。”
“松开!”
王若隽红着眼,忍无可忍将白若雨的手甩开。
那闪着亮光的戒指就这么从她手里飞出去,等白若雨回过神来时,戒指早没了踪迹。
“不!不要!”
白若雨眼底的光彻底破灭。
她崩溃冲进人群里,疯了一样不停的在地上翻找,什么形象尊严再不要了。
王若隽冷眼看着她,气血翻涌,心痛如刀绞。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就非得是我?白若雨,如果不是你插入我和妤瑟的生活,这一切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他艰难吐词,白若雨却听不进去半个字。
“戒指呢?戒指……戒指!”
她反反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可是没有,哪儿都没有!
滚烫的眼泪砸在手背上,白若雨死死掐着掌心,心如死灰。
为什么!明明只差一步!只要交换了戒指这一切都会结束!为什么司家人偏要在这个时候来!
这是她活命的机会啊!
“该死的司妤瑟!你早不死晚不死,为什么非得这个时候死!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白若雨歇斯底里冲到棺材前,恨不能将司妤瑟千刀万剐。
才抬起的手却被王若隽一把抓住。
男人眸光凌厉渗人:“白若雨!我不会再娶你,你好自为之!”
与此同时,白若雨脑子里响起冰冷无情的机械声——
【宿主攻略失败,即将被抹杀。】
“保镖都是拿钱干活的废物?还有喘气的就给我把她拖下去!”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这好好的婚礼,怎么就闹成了这样。白若雨不肯走,她倔强的拉着王若隽的裤脚哭的失声。...
“不!我不想死!”
白若雨的天榻了。
她六年的努力,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可她不甘!这要她怎么接受!
白若雨狼狈的爬到王若隽脚边,红着眼抓住他的裤脚一再祈求。
“王若隽,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没了司妤瑟,我也能陪在你身边,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若隽,我求求你,我想活着!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我求你!”
“活?”王若隽精准捕捉到白若雨嘴里的关键,眉眼陡然一冷:“你怎么活?你不是说你只有最后一个月的时间?这场婚礼不是在原你的梦?”
白若雨被他盯得背脊发凉,哆嗦着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是,她撒了谎,一个欺骗所有人的弥天大谎。
系统给她的任务,是让王若隽心甘情愿给她一场婚礼,只要互换戒指她的任务就算完成。
可她贪心了……
六年前看到王若隽的那一刻,她一眼就对这个男人动了心。
他对司妤瑟的温柔体贴细心谨慎都是她可望而不可求的,那时候她就暗暗下定决心,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可是现在,她自食恶果……她拿生命做赌注,输的体无完肤。6
“很好!”
王若隽弯下身一点一点掰开白若雨的手,反手扯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阴冷猩红的眸仿若掺了血。
“你不杀妤瑟,妤瑟却因你而死,白若雨,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活?”
他残忍咧嘴,将白若雨扔垃圾一样扔到脚边,眼底再无半分温情。
“保镖都是拿钱干活的废物?还有喘气的就给我把她拖下去!”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好好的婚礼,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白若雨不肯走,她倔强的拉着王若隽的裤脚哭的失声。
那些保镖却不敢耽搁,硬生生将她拖了下去。
没了新娘的婚礼,自然再算不得婚礼。
可王若隽不在乎,哪怕耳边议论不断,眸光不善,他的眼里只有那棺材里百合花上的司妤瑟。
“妤瑟,你醒来好不好?我没想让你输……”
他颤着手想将司妤瑟抱起来,却被司父司母齐齐拦住。
司母怨恨的瞪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杀人凶手!离我女儿远点!”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四个字,王若隽的心揪的生疼。
他想说他不是,可话到嘴边,竟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司父悲恸看着棺材里的女儿,一瞬之间仿若老了十多岁:“瑟瑟,看完了,我们走,爸爸妈妈带你回家。”
王若隽眸子一僵,忙拦在两人跟前:“不能!不能带妤瑟走!叔叔阿姨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能没有妤瑟,求你们,求你们把妤瑟留给我!”
“你做梦!”
司母推着棺材往门口的方向走,王若隽理智在这一刻彻底被焚烧殆尽。
他抠着棺材的一角不管不顾就要爬进去把司妤瑟抱出来。
司父眉眼一跳,拽着他的衣角红了眼:“王若隽!你想干什么!”
王若隽却置若罔闻,他固执的抱起司妤瑟。
下一瞬,教堂门口忽然来了大片人。
为首的男人一身制服,滔天的怒意带着将人烧成灰烬的狠厉决绝——
“谁敢动我姐!”
“没问题!”司明安此次前来,带了不少部队里的下属。得了他的令,乌压压一片人动作极快。王若隽很快就被人架起,远离了棺材。“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放开!”...
中气十足的警告,震慑住了所有看热闹的宾客。
“明安!”司母看着来人,泪眼纵横:“一定不能让你姐姐被他抢走!明安,得护住姐姐!”
来人正是司妤瑟的弟弟司明安。
接到姐姐死讯的时候,他正在部队出完任务回来,看到司母发的信息,他一刻都没敢耽搁。
那是最疼爱他的姐姐,是他发誓要保护的姐姐!
谁敢欺负他姐姐,他要那人偿命!
视线落到爬棺材的王若隽身上,司明安含着戾气的眼眸陡然一沉,喉咙微滚,带着十足的怒意:“去几个人把他拦着!”
“没问题!”
司明安此次前来,带了不少部队里的下属。
得了他的令,乌压压一片人动作极快。
王若隽很快就被人架起,远离了棺材。
“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放开!”
他挣扎着,可无论他怎么动都不过是蜉蝣撼树,他再身强体壮,也不可能会是部队里壮汉的对手。
王若隽彻底慌了神,他只能看向司明安:“放开我!司明安你姐姐有多爱我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也要阻止她嫁给我……”
‘砰!’
狠狠一拳干净利落,带着狠厉的拳风。
王若隽话都没说完便被打歪了脑袋。
脑子瞬间充血空白。
司明安却打红了一眼,一拳又一拳。
“你也好意思说我姐姐爱你?王若隽,你哪里来的脸!我现在只要一想起我曾经把你当做姐夫我就觉得恶心!”
“你辜负了我姐一片真心,你这种人简直死不足惜!这辈子只要有我在,我就不可能再让你接近我姐半步!哪怕是尸体!”
一字一句,司明安毫不留情的在王若隽心口捅着刀子。
王若隽的脸全白了,鼻间唇间被打出来的血迹被这抹白衬托着,愈发的触目惊心。
如果不是司母怕闹出人命死命拦着,王若隽今天怕是没有活路。
“你个人渣!”
司明安厌恶的收手,胸口起伏格外剧烈。
“知道我姐爱你你还敢负她!真有你的!从今往后看着我绕着点走!不然,我要你赔命!”
司明安这话绝非玩笑。
王若隽直观的感受到了他眼底的杀意,如果不是杀人犯法,司明安绝对不会手软。
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一早知道妤瑟也是攻略者,他绝不可能让妤瑟失败!
司明安多看王若隽一眼心中的火气就更深一分。
他烦躁的一脚踹翻了脚边的花篮,朝架着王若隽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几人会意,忙去帮着推棺材。
王若隽脑袋嗡鸣,两眼发黑,满嘴的血腥刺激着他的味蕾。
他想上前去拦着,他想告诉所有人他不能失去司妤瑟。
司明安却故意挡在他身前,嫌恶的呸了一口:“身为男人,王若隽你真让我恶心!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渣,我一定不会让你接近我姐!”
王若隽眼睁睁看着棺材被推走,心口骤然一痛,四肢百骸都脱了力。
曾经在商场叱咤风云的男人,这一刻无助的像个孩子:“我错了……司妤瑟,你别不要我,我求你,你别不要我……”
然,回答他的,只有满场宾客的唏嘘声。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司妤瑟,再也不会朝他伸手笑了……
司母哭了七天,眼睛都哭坏了。此刻靠着车窗看着外头的艳阳,她酸涩捂着心口不住的落泪:“老天也觉得我的瑟瑟可怜,知道瑟瑟怕雷,你们瞧瞧这天气多好……”“是,我姐那么好的人,谁不喜欢。”...
七天时间,转瞬即逝。
司明安在家里一手操持了司妤瑟的葬礼。
这期间,王若隽来过许多次,都被司明安打了回去。
今天,是下葬的日子。
怕司妤瑟被无关紧要的人打扰,司家人特意给司家墓园雇佣了两个保镖。
从墓园回来的时候,天边的日头格外的明媚。
司母哭了七天,眼睛都哭坏了。
此刻靠着车窗看着外头的艳阳,她酸涩捂着心口不住的落泪:“老天也觉得我的瑟瑟可怜,知道瑟瑟怕雷,你们瞧瞧这天气多好……”
“是,我姐那么好的人,谁不喜欢。”
司明安不善言辞,可他眼眶却红的吓人。
一连七天,他几乎没有合过眼。
手中的手机忽然轻响,打断了他的话。
司明安晚.晚.吖低头给手机解锁,就见战友给自己发了张图。
图上是个和司妤瑟长相七八分相似的女孩儿,只是她此刻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双目紧闭,满脸病气。
司母眼神不好,瞄到那女孩儿的脸,喉咙哽咽:“你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你姐姐?”
“不是。”
司明安递了张纸给司母,出口的声音还带着嘶哑。
“这女孩儿是我和我战友出任务的时候,在部队附近救下的一个植物人女孩儿,查不到名字找不到家人,一直在部队医院睡着,我们出钱给她续命。”
看着那张与女儿极为相似的脸,司母悲恸摇头:“都是可怜人……”
司明安心头一痛,敛下眸子里的痛意,抿唇不言……
医院里。
白若雨因为攻略失败再度住进了医院。
没了系统的帮衬,她的身体急转直下,肉眼可见的消瘦脱发,曾经那副美丽的容貌再不复存在。
盯着半空的药瓶,白若雨自嘲的勾出笑。
这会儿,她的命和这药瓶没什么两样,什么时候滴到了底,她这条命也算是走到了头。
她心里恨,特别特别的恨!
王若隽的话还在她脑子里盘旋。
王若隽说她凭什么活,那他自己呢?他就配好好的活吗?
咬牙扯掉手背上的针管,白若雨拖着破败的身子出了医院。
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谁都别想好过!
在王氏集团停车场堵下王若隽,她带着必死的绝望,趁其不备拉开他的车门坐了进去。
狭小的车厢里,王若隽呼吸有一瞬的窒息,心间那股影影绰绰的疼继而被放大。
他红了眼冷声质问:“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和你说说心里话。”
白若雨撩起耳边的头发,亦如第一次见他时那样,笑得温婉动人。
王若隽却嫌恶的把脸别过去,喉咙发紧。
“怎么?想来恶心我?还是你觉得我能对你有多少感情?在我面前卖弄几下我就能救你?白若雨,死了这条心吧。”
“一开始救你不过是觉得你可怜,如果一早知道你的出现会害死妤瑟,我这辈子一定不会多看你半眼,因为你,我失去了挚爱,你得赔命的。”
面上的笑意出现一丝皲裂,白若雨装不下去,自暴自弃的讥笑了一声。
“得了吧王若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司妤瑟有多深情,还挚爱,干嘛给自己标榜的多伟大似得,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
如果活着再见不到妤瑟,那死了呢?这几天,他无数次在生死间挣扎,可白若雨那句‘她死前该有多恨你’彻底将他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妤瑟会恨他吗?妤瑟不是最爱他的吗?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给妤瑟解释……...
“滚下去。”
王若隽被刺到痛处,眸底血色氤氲,车厢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白若雨却丝毫不在意:“你敢说你没对我动过心?王若隽,承认吧,你心里有我,不然,你怎么会在你和司妤瑟的婚礼当天抛弃司妤瑟?”
“你伤她一次又一次,你猜,她死前该有多恨你?”
“你给我滚下去!”
王若隽额角青筋尽数暴起,眼底有什么溢出来,滚烫。
白若雨依旧是那副随心所欲的态度:“你让我滚就滚?好歹我也追了你六年,那可是女孩子最好的六年啊,全浪费在你身上了,你不该回馈我些什么?”
“如果没有你疯魔纠缠我的那六年!我和妤瑟将会在今后有无数个六年!你现在居然还敢跟我提这件事!”
王若隽忍无可忍,下车将白若雨拖下来,无尽的痛苦几乎把他淹没。
悔恨之意折磨的人痛不欲生。
白若雨坐在地上,浑然不在意,癫狂的笑声回荡在停车场的每一个角落。
王若隽却疼的近乎窒息。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王若隽弃了车子,崩溃的走着,再回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顶楼。
盛司的风刮在身上,竟也有这么痛的时候,楼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水马龙。
“妤瑟……”
王若隽红着眼踩上天台,他不知道该怎么赎罪。
他欠妤瑟的实在太多。
“妤瑟,我想你了……”
王若隽想司妤瑟,特别特别想,想见她,想抱抱她,想亲亲她,想听她一声声叫他的名字,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些也会变成痴心妄想。
他痴痴盯着脚下,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如果活着再见不到妤瑟,那死了呢?
这几天,他无数次在生死间挣扎,可白若雨那句‘她死前该有多恨你’彻底将他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妤瑟会恨他吗?妤瑟不是最爱他的吗?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给妤瑟解释……
他绝望的往前一步,自暴自弃的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恨就恨吧,大不了去另一个世界跟她赔罪,妤瑟最爱他,她一定会原谅他……
这么想着,王若隽的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手机响了。
铃声一遍一遍在他心间走过。
王若隽拿出手机按了接听,耳边风声不止,电话里,是陌生的男声——
“王先生您好,这边是礼物代发社,司小姐半年前在我们这里制定了一款视频,今天是发送日,麻烦您查收。”
电话自动挂断,与此同时他的邮箱收到了一条视频。
妤瑟……
王若隽身子一僵,眸中亮光稀碎。
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喉间呼吸被尽数剥夺。
好半天,他才颤着手点开。
画面里,是司妤瑟娇羞驼红的小脸——
“我猜这时候我们应该已经结了婚在度蜜月了吧,王先生,这可是我以王太太的身份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以后还会有更多个,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一直快乐哦!”
视频下方,署名为:最最爱你的王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