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隐一,见过王爷。”周行暮没有说话,围着她走了一圈,而后坐回了案桌之后。周京燃瞧着他那老长老长的双腿,交叠在一块,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说话。“你去和徐侧妃交待一番,不该做的别做。吏部尚书虽然老了,可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兄长。安分守已才能活命。”...
翌日。
周京燃醒来正在院子中洗漱,便听到一阵嬉闹之声朝着她靠近,她放下擦脸的帕子,看向来人。
三个女人,还带着侍女,想必就是各位妾室了。
周京燃笑脸相迎本想等着来人先开口。
一位身穿一袭淡黄色的裙子的女子,向周京燃走了几步。周京燃瞧着她这身布料甚是好看,走起路来还会有些莹莹之光,她也不懂是什么料子,只觉得极美。
她由衷开口夸赞道:“大妹子,你这身衣料倒很是好看!”
妾室白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噎住了。
周京燃又瞧了眼身后穿着淡粉色和淡蓝色裙子的两位大妹子,也是毫不吝啬自已的赞赏。
“粉衣妹妹的那个珠珠链子也很是别致!”
“蓝衣妹子的这鞋子和发簪瞧着甚是精巧!”
一通夸奖下来,三人都被夸懵了,哪还想得起自已是受两位侧夫人派遣来给这位隐一大人一份忠告的?
一刻钟后,四人围坐在周京燃小院子的木桌旁,喝着周京燃给煮的果茶,聊得甚是‘愉快’。
只是这三人也太爱哭了。
妾室秦夫人拿着锦缎制成,绣着梅花的小帕子擦着眼眶周围的泪水,抽咽着问道:“隐一.....隐一姐姐,您说您在隐卫营这么辛苦,您是怎么熬过来的呀?!”
许夫人听了也是满脸的心疼,“姐姐,您如此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儿家,怎么能吃得了那个苦哟!”
白夫人直接说不出话了,只抽咽个不停。
周京燃瞧着三人这样子,觉得不能厚此薄彼,便抚了抚这个的背,又拍了拍这个肩,再去揉了揉这个的脸。
待她们平复下来,她又接着吹。
“我也是恨极了!我那夫君和儿子都死在山匪的手下,我一介弱女子,总得学些本事儿才能为我那可爱的孩子和夫君报仇雪恨!!为了报仇,那些苦算得了什么?!”
三人又哭作一团。
“姐姐您可太苦了!您长得这么美,怎么能这么悲惨......”
"姐姐别怕,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姐姐!呜呜呜......”
周京燃又是好生安抚了一番,还留了她们用午膳,她把隐二他们的一桌子菜全端来了。
隐二找上门去,瞧见那三个算是‘主子’的夫人和周京燃围坐一桌吃得正和乐呢。
他一口老血涌上心头又生生的压了回去,只能去厨房找老张让他再做上一桌。
三位夫人和周京燃用完膳,又互相商议着过两日又来找她玩,会给她带礼物,这才一步三头的走了。
周京燃站在院中笑意盈盈的朝她们摆了好一阵手!
三人来到徐侧妃院中回想起周京燃的经历就止不住的流泪。
白夫人擦着泪道:“侧妃娘娘,那隐之姐姐是个身世可怜的寡妇,她从隐卫营里拼了命杀出来就是为了习得一身本事儿,好为自已的夫君和幼子报仇雪恨!”
徐侧妃诧异道:“寡妇?”
徐侧妃略微放心了些,眼神一转就说道:“我也是为咱们着想,王爷从未来过后院,你们也是清楚的,如今来了一个长得美艳的隐卫,我也是着急的。
今日得了她的底细,日后啊,咱们也可放心些。”
三人这才放下心来各自回自已院子了。
瞧着三人出了院子,徐侧妃才朝身旁的朝露问道:“你说那现在的隐一,真如她们所说是自已拼杀上来的吗?怕不是王爷瞧中她的美貌故意安了个隐卫的身份带在身边吧?”
朝露躬身回道:“侧妃娘娘多虑了,王爷年纪轻轻,偌大权柄在手,可不是那等沉迷于美色之人!那隐卫营想必也是及苛刻的,咱们可不能随意去探查而惹的王爷不快啊!”
徐侧妃点点头,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松快了些,“你说的也有道理,那隐一敢把这些事儿说出来,想必都是真的,我们也不必废那个心思再去查!
任她生的再美,王爷想必也不会瞧上一个寡妇。想办法拢住王爷的心,这才是要紧事儿,那三个蠢货,也不必放在心上。”
朝露点点头,“娘娘说的是。”
“再去确认确认她的身份真假,小心些,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朝露迟疑了一息,道:“是。”
——————
夜色沉了下来。
周京燃躺在自已榻上。
她知晓自已身边一直有人盯梢的,就那几兄弟换着来,所以她得时不时出院子晃一圈,好让盯梢的人跟着她走远些,如此一来地藏宫的属下才好放东西进来。
今日盯梢的人,听声音是隐六。
她都替他们累得慌,在周行暮和她这儿轮着干活,事儿可真多,真是忙碌。
隐六瞧着周京燃睡下,又去打小报告了,“王爷,今日那三位夫人听徐侧妃的话,上门想找隐一麻烦。隐一和她们聊了一阵,还留了她们用午膳,她们到是姐姐妹妹的互相称呼起来了。”
周行暮眉心一跳,问道:“她说了什么?”
隐六回道:“她只说了在隐卫营辛苦,和她自已的经历,其他的都没说。倒是知道轻重。”
周行暮叹了口气,道:“把她叫来。”
...........
片刻之后周京燃在书房外敲门,“王爷。”
周行暮道:“进来。”
周京燃进了书房,瞧见周行暮竟然是站着的,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她算是女子里比较高的了,如今生生被压了一头,到觉得有些不适。
“属下隐一,见过王爷。”
周行暮没有说话,围着她走了一圈,而后坐回了案桌之后。
周京燃瞧着他那老长老长的双腿,交叠在一块,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说话。
“你去和徐侧妃交待一番,不该做的别做。吏部尚书虽然老了,可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兄长。安分守已才能活命。”
周京燃蹙着眉听完,问道:“王爷这是想让属下去恐吓一番,好让让她们视属下为眼中钉吗?”
周行暮:..........??
周京燃又问道:“这是为何?是什么考验吗?”
周行暮无奈的闭了闭眼,“去办就是了。”
周京燃豁然顿悟,道:“属下明白了!属下只需要听吩咐办事儿就成,不可质疑王爷的决定。属下这就去好好威胁她一番!属下告退!”
周行暮:................
徐侧妃哪里摸得准她的心思,她方才那杀气一出,倒是让自已确定了她真是个隐卫,可如今这笑意盈盈又是什么?“恩....这是篱落香,隐一大人若是喜欢,本侧妃给你拿一些。”闻言,周京燃更高兴了,“那就多谢侧妃娘娘了。”...
周行暮实在难懂这个新来的隐卫。
“隐二!”
隐二从屋外树丛里蹿了出来,进了书房,躬身道:“王爷。”
周行暮寻思了一阵,蹙着眉问道:“她说话一直.....她不通人情吗?”
隐二认真的道:“一直如此,想来是和夫君长年住在山上,没有和旁人相处过的原因吧。”
周行暮摆摆手,“下去吧。”
隐二差点没憋住笑意,急急忙忙的就赶紧退了出来,他可是把周京燃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的。
周京燃那脑子是真的有些问题,她不傻,对人的情绪心思也看得很透,可就是想不到更深的地方。✘ᒑ
她才被徐侧妃试图欺负过,王爷叫她过去说那番话,就是为了给她的地位加上一层保障,让那些后院的人不再去扰她,质疑她。
她只需道谢就成。
瞧瞧她说了什么?
王爷都懒得多和她说话了。
——————
周京燃来到徐侧妃的披香阁,瞧着里头还有烛光,直接喊道:“属下隐一,求见徐侧妃。”
过了片刻,一个粗使侍女前来开门,周京燃走了进去,侍女朝露等在屋外。
朝露躬身道:“隐一大人,侧妃娘娘有请。”
周京燃点点头进了屋,好一阵说不出什么香的香味,女孩子屋里竟然这样香吗?装点得也煞是好看。
徐侧妃瞧着周京燃身穿玄色隐卫服,那张妖媚的脸露出些迷茫的神情,打断道:“你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周京燃收回了目光,眸中露出些许杀意,整个人好似变回了地藏宫的周京燃。
徐侧妃被她那眼神吓了一跳,稳住心神又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儿?”
周京燃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那上挑的眼尾使得她看起来更是如一只冷肃嗜血的狐妖一般。
“王爷遣属下来和侧妃说一声,您的祖父虽已年老,可是怎么也轮不到您兄长,不该做的事儿就不要做。安分守已才能活下去。”
徐侧妃听着这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冷汗霎时浸湿了里衣。
“本侧妃知道了。你下去吧。”
周京燃收回杀气,又眉欢眼笑的问道:“侧妃娘娘屋里为何这么香?真好闻。”
周京燃本来就是带着任务前来的,事儿已办妥,自然得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徐侧妃哪里摸得准她的心思,她方才那杀气一出,倒是让自已确定了她真是个隐卫,可如今这笑意盈盈又是什么?
“恩....这是篱落香,隐一大人若是喜欢,本侧妃给你拿一些。”
闻言,周京燃更高兴了,“那就多谢侧妃娘娘了。”
徐侧妃:..............
“朝露去给隐一大人拿一些。”
“是。”
片刻之后周京燃收获了一整盒的篱落香,她又问道:“敢问侧妃娘娘,如此放在屋里就成吗?就会和您这儿一样香吗?”
徐侧妃噎了一下,又舒了口气,道:“朝露,教教隐一大人,再给她拿个香炉。”
待周京燃回到自已屋子时,她手里多了两个漂亮的香炉,那朝露说是什么金珐琅青花缠枝小香炉和镂空九转顶炉。
她不懂那一串串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东西还挺漂亮的。
她摸索着床榻之下的缝隙,摸到几颗小凸起,和一张纸,她拿了出来,是压制无活的药和一封信。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送来信件。
乔南兮说地藏宫一切都好,也在京师买下了很多铺子,京师里如今有两三百位地藏宫的人。小十负责和她联络,小九在她入了周行暮隐卫营的第三个月也进去了,如今也快杀出来。
她随手服下一颗药,又用信纸连着炭火烧了一壶茶。
而后学着朝露的教的方法选了一个小的香炉点上。
真香。
————————
次日午膳。
周京燃照旧和那几个兄弟做一桌吃饭,周京燃还给他们带了茶水。
“你们连日轮流盯着我辛苦了,给你们带壶茶。”
隐三:...................
隐五:...................
隐六:...................
隐十:...................
周京燃招呼道:“喝啊!很好喝的!你们不是知道我知道吗?干嘛这个表情?”
隐五放下碗筷道:“我们的确知道你知道,可是你不能.....就那么说出来。说出来大家都很尴尬。”
隐十道:“对,很尴尬。”
周京燃点点头,“哦,你们会不好意思,对吧?那不说了快吃吧!快吃吧!”
几兄弟:.................
_____________
用过膳周京燃正躺在自已从厨房烧火处捡来的躺椅上。
萧管家带着何六给她送水果来。
“你到是会偷闲!去哪儿拿的椅....破烂?”
萧管家走近一瞧才看到这椅子被乱七八糟的布和木头绑在一起,想必修得很艰难。
周京燃起身接过水果,笑道:“多谢萧叔,敢问府里可有存药的地方?”
萧管家问:“你为何问这儿?”
周京燃是觉得时机到了,她一身医术全在脑子里,可是只见过本子上的药长什么样,甚至都没闻过,也就只有一手银针能成事儿,药方到是可以随时从脑子里找出来。
想必那药房也会离鬼鸠的消息近一些吧?
如今和老萧也相处熟了,想必要几本医术怕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儿,再加上她过目不忘的本事,隐二多少也知道。
那她总能‘自学成才’吧?
周京燃朝萧管家笑得甚是坦荡,“萧叔您不知道吧?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儿!当初在隐卫营习武就因此才学的快,如今闲着也是闲着,总想着能学些什么才好为王爷办事儿不是?想来想去也只有医术最为实用!您说是吧?”
萧管家很是赞同,“年纪轻轻,武学又学的好,如今更是好学!前途不可限量啊!”
周京燃道:“我就知道萧叔最好了!那您可否帮我寻几本医书来?再给我拿些药材?每样一点点就成,我好学学辨认草药!只是此事是否需要禀告王爷?”
萧管家拂尘一挥,朝何六道:“你去和药方的老邢说一声,隐一日后可以去学学辨认草药。”
“是!”
萧管家又朝周京燃正色道:“此等小事儿咱家还是可以做主的,医书咱家去给你寻,药房老邢也是有好些医书的。只一点,在药房要守着规矩,不能碰的别碰。”
周京燃自是连连点头无有不应的。
萧管家又闻到她屋子里飘出来的阵阵香味。
横着眉问道:“哪儿来的这香?”
周京燃把昨日的事儿给萧管家讲述了一遍。
萧管家也只能暗暗称奇,哪有人上门威胁于人还能带着东西回来了?
萧管家叮嘱道:“这后宅之中的阴私事儿不少,多少后宅女子都被这些香料害过,轻则小产不能生子,重则危及性命。你可不要大意了。”
周京燃笑着摇了摇萧管家的手臂,“萧叔说的话,我记下了!一定小心!”
隐二随着周行暮走了过来,萧管家早已备好了马车。周行暮瞥了一眼周京燃道:“跟在马车旁。随我入宫。”周京燃到是听木云说了有这个规矩,可是瞧着周行暮上了马车,隐二坐到了马车辕座上,还是觉得这些人真的规矩多。周京燃双手交叠放在腰间跟在周行暮的马车旁走着。周行暮时不时从风吹起的帘子瞧她一眼,觉得她那规矩仪态到是没有错处。...
周京燃来到摄政王府的药房院子已然三日了,这三日别说鬼鸠的消息了,就连那药房里边都没进去过。
那老邢实在不好相处,只拿了药材让周京燃在院子里自已辨认,不让自已进药房一步,倒是给了一整摞的医书。
周京燃合上最后一本医书,双脚一摊,觉得甚是无趣。这些医书都很浅薄,哪有周大夫写的好?
如今,这些药材倒是可以辨认个清楚了。
只是周大夫书中所写的那些毒方,药方之类的东西,倒是不曾有机会配出来闻过。
实在是那老邢这些药材在院子里瞧可以,但凡要带出这个院子都得给钱啊!周京燃虽有钱可是也不能凭空拿出来用吧?
那剩下的十几两也买不了几样啊!
周京燃觉得自已陷入了困局。
“隐一!王爷找!”
周京燃瞧着从院子外飞身进来的隐三,弯了弯唇角,“这就来!!”
赚钱的机会来了!
———————
周行暮书房,墨晔阁。
“属下隐一!见过王爷!”
书房里竟然有两个人!还有一个老头。
周行暮道:“最近在学医?”
周京燃点点头,“回禀王爷,是的。属下正在潜心习读医书。”
周行暮合上面前的信件,道:“过目不忘?学到什么程度了?”
周京燃思索了片刻,回道:“属下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儿,医书上的各种方子倒是全记下了。只是还不曾有机会实践过。”
说完她就拿起手里的银针偷偷给自已扎了几针,改了脉象,她怕忽然被把脉。那老者身上有药香,想必就是摄政王府的府医祁大夫。
周行暮轻抿了一口茶,说道:“老祁,问问。”
祁大夫站起来,面色也是瞧不出什么表情,好似就是来走个过场,对周京燃这个所谓的‘过目不忘’一点儿也不曾放在心上。
他沉声道:“若是受了严重刀伤,伤口产生炎症,持续发热该如何下药?”
周京燃面无表情的背了出来:“黄芪一两,黄芩三钱、制半夏半两、炙甘草二两、生姜一两,再加舞菁花一两,下猛药,方可退热。”
祁大夫眼眸一亮又问道:“为何要加舞菁花?”
周京燃道:“舞菁花虽有毒,药性极烈,可既然持续发热,那便是拖不得了。只得先下猛药降下高热,而后再解毒。”
周京燃又回答了几个问题。
祁大夫高兴的朝周行暮拱手道:“王爷,这女娃可放在老夫身边!老夫倒是可教她!”
周行暮把茶盏挪去一边,冷声道:“老祁你先回去,此事儿日后再说。”
祁大夫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想到周行暮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便还是忍住了话头,躬身退了出去。
周京燃瞧着周行暮半晌不说话,只得先开口,“不知王爷叫属下来可是有要事儿需要属下去办?”
周行暮道:“今夜扮做侍女,和隐二随我入宫。”
说完还扔了一个人皮面具在案桌上,抬了抬下巴点了点,道:“拿回去带上,戌时三刻在府门等候。”
周京燃高兴的上前拿起人皮面具收了起来,道:“多谢王爷,属下告退!”
***
离戌时三刻还有半个时辰,周京燃瞧见木云送了一身侍女的衣裳来,还有几根寻常的发簪。
木云福身道:“木云见过隐一大人,王爷派奴婢来为隐一大人上妆。”
周京燃道:“快来,快来,我正想着要去哪儿找衣裳呢。这人皮面具我也不会弄。”
木云笑道:“王爷都会安排妥当的,大人不必忧心。”
过了两刻钟,周京燃瞧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女子,觉得很是神奇。
“这人皮面具粘上去还真像自已长的一样!”
木云道:“这药水只能持续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药水就会逐渐失效,可也不会直接掉下来,只是会很好撕下来。王爷还叮嘱了,您需要学学侍女的仪态。现下还有两刻钟时间,奴婢教教您吧。”
周京燃对这些礼仪的东西也不明白,今日正好学学。
“好。”
————————
戌时三刻一到,周京燃准时的站在了府门口。
隐二随着周行暮走了过来,萧管家早已备好了马车。
周行暮瞥了一眼周京燃道:“跟在马车旁。随我入宫。”
周京燃到是听木云说了有这个规矩,可是瞧着周行暮上了马车,隐二坐到了马车辕座上,还是觉得这些人真的规矩多。
周京燃双手交叠放在腰间跟在周行暮的马车旁走着。周行暮时不时从风吹起的帘子瞧她一眼,觉得她那规矩仪态到是没有错处。
周京燃足足走了两刻钟才瞧见宫门的影子,那宫门守卫瞧见摄政王府马车的标识便直接放行了。
周京燃又跟着马车走了好一会儿那马车才停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现下终于轮到大伙一起走了。
她和隐二跟在周行暮身后进了举行宴会的大殿,周行暮的位置就在皇上下首左边第一,木云倒是提过一嘴,说是以左为尊,想必比这位置更尊贵的也只有上方的雕着龙看不出什么木材的椅子了。
周京燃根本没听他们聊了些什么,只跟着朝皇帝磕了头,就开始四处打量了起来。
那周行暮倒是只坐着不磕头的。
头一次来这宫中送人头,都没有烛火,一片乌漆麻黑啥也瞧不见,如今殿内烛火通明,这些物什装饰瞧着到真是值钱。
周京燃站在周行暮身后只能瞧见他的后脑勺,他和皇帝说些乱七八糟的她也听不明白,隐二倒是时而带着笑意时而又一脸严肃,周京燃觉得听不懂也有听不懂的好处,隐二面上都快抽筋了。
可是瞧着皇上的面色也是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她倒是知道想必就是周行暮气到人家了。
周京燃站了不知道多久,忽而周行暮面前跪了一个小侍女,端着一盏酒在周行暮面前,只是那手抖得都要把酒撒完了。
周行暮没动,轻咳了一声,周京燃也没动。
周行暮又咳了一声,隐二伸手扯了周京燃一下,周京燃回来起来他的交代,连忙朝周行暮身旁跪了下去,接过小侍女的酒盏,用帕子小心的擦干净,闻了一下,才递给周行暮。
周行暮接过酒盏低声问道:“可有闻出什么药?”
周京燃也低声道:“属下没闻出来。”
周行暮端着酒盏的手就那么僵住了。
上首的晟帝还在步步紧逼,“摄政王是不喜欢朕赐下的佳酿吗?”
周行暮举起酒盏一饮而尽,笑到:“此酒甚至香醇,不愧是皇上赐下的佳酿!臣在此谢过。”
场面又热闹了起来。
周行暮低声呵斥道:“不是过目不忘吗?为何闻不出来?”
周京燃真诚的回答道:“属下只在书上瞧过,还没来急自已配置闻过。那药房的老邢要价太高,属下买不起药材!”
周行暮:……………………
又过了两刻钟,周京燃在后头瞧见周行暮那耳尖就那么变得通红,而后他就站起了身只说什么不胜酒力之类的一堆话,就带着她和隐二出宫了。
周京燃在马车旁走了半晌。
“上马车来。”周行暮那声音不同于寻常的暗哑。
隐二下了马车给周京燃让出上马车的位置,只是那眼神很是不善。
那晟帝真是什么招都要使出来了,他叫隐一割了周公公头颅,晟帝不敢轻易要了他的性命,倒是只会用这种下作的法子。………………一刻钟之后,周京燃带着老祁来到了周行暮的院子,她这是第一次来到周行暮的屋子,她觉得没有徐侧妃那儿香,却也是很好闻的味道,装饰不太好看,暗沉沉的,只是这些小摆件瞧着倒甚是精美。...
周京燃躬身进了马车,在离周行暮远远的地方坐下来。
而后她忽然愣了一下。
她觉得周行暮那双顶好看的眼睛现下怎么瞧着怎么这么红呢?
“王爷,您眼睛很红。”
周行暮冷哼了一声,撩开袖子伸出手腕朝她递了过去。
“闻不出来,总能把脉吧?”
周京燃又道:“王爷,您嗓子哑了。”
说完不等周行暮回答就把自已的手搭在了周行暮的手腕上。
过了片刻周京燃认真道:“哟!媚骨丝。剧毒。”
周行暮:………………..
“何解?”
周京燃更认真了,“说无解。可是也好解。您找两个夫人或者侧妃欢好几番就成。要不然就会下身充血爆裂而亡,还会七窍流血。”
周行暮:..............
隐二插嘴问道:“为何要两个?”
周京燃认真解释道:“因为要好几番,一个夫人是承受不住的。”
周行暮:................
那媚骨丝发作的极快,周行暮只得用内力堪堪压制住一点,整个人已然燥热无比,眼尾更是红得吓人。
周京燃暗戳戳的把屁股挪远了些。
周行暮瞧着她的动作,冷笑一声,“本王没后妃吗?坐这么远是何意?本王难道还会对一个寡妇下手不成?!”
周京燃周京燃又挪了挪,道:“我怕您兽性大发,认不清人。到时候会后悔对一个寡妇下手。属下都是为了您。”
隐二怒斥道:“隐一你放肆!怎可对王爷如此说话?!”
周行暮:...................
周京燃面无表情道:“王爷恕罪,是属下放肆了。”
又过了片刻,隐二道:“王府到了,王爷。”
隐二话音一落,周京燃下一瞬已然站在了马车旁边,双手交叠放在腰腹,很是规矩。
周行暮长舒了一口气,道:“扶本王下去。再去叫老祁来。”
“是!”
“是!”
周京燃转身就跑去找老祁了。
隐二上前扶周行暮下了马车。
周行暮克制得艰难,浑身都在冒着汗,那眼眸更是黑沉一片,他终于知晓了这毒到底有多厉害。
那晟帝真是什么招都要使出来了,他叫隐一割了周公公头颅,晟帝不敢轻易要了他的性命,倒是只会用这种下作的法子。
………………
一刻钟之后,周京燃带着老祁来到了周行暮的院子,她这是第一次来到周行暮的屋子,她觉得没有徐侧妃那儿香,却也是很好闻的味道,装饰不太好看,暗沉沉的,只是这些小摆件瞧着倒甚是精美。
周京燃的悠闲样子和隐二与老祁焦急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周行暮想不注意到她都难。
老祁皱着眉头道:“王爷,这是媚骨丝,药效发作极快,这毒已入肺腑,如今只能找夫人来了,您看看是选哪一位?”
周行暮脑子已然被这毒弄成了一团浆糊,只抬了抬下巴点着周京燃,笑得很是散漫不羁。
“就她吧,她说要找两位,怕人承受不住,可是她内力深厚,想必是能承受得住的。”
周京燃正对着周行暮的摆件暗暗估算价格呢,什么都没听见。
而后就瞧见对面三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后退一步,防备道:“瞧着我干嘛?”
老祁叹了口气道:“王爷要你给他解毒。”
隐二点了点头。
周京燃诧异着怒斥道:“我是个寡妇!我深爱我的夫君!我怎可委身于旁人?!就算贵为王爷也是不成的!”
周京燃话音一落隐二就提着老祁飞身出了屋子,又快速的把门给关上了。
周行暮盯着周京燃,目光很是意味深长,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周行暮没有靠得太近,只道:“把人皮面具撕了。”
周京燃没动,脑海里在思索着这事儿得怎么办?
周行暮上前一步,一手扣住她的肩,一手撕了她的人皮面具,而后整个人喘得更厉害了。
周京燃就那么看着看他,眸色没有一丝变化,凛然而清澈。
周行暮看向她的眼眸,愣了一瞬,忽而觉得自已一定是因为这药而疯魔了……
一个人的眸色怎会同时出现一种令人敬畏的上位者睥睨天下之感,却又纯澈如新生呢?
可是周行暮的脑子已然混乱不堪了,他根本来不及去细细琢磨。
只觉得这小寡妇这妖媚的脸勾人的厉害,那红润的唇更是...诱人。
他直接低头凑了上去,周京燃正欲退开,就被他扣住了脖颈,继续覆上了她的唇。
周京燃觉得这感觉有些新奇,就这等事儿在地藏宫是必学的,那些各种姿势的画册子也瞧了不少,地藏宫进行刺杀或暗杀,总会用到女子爬床的招数。
如今自已体验了一次那本子上画的动作,也就温温软软的,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只是在周行暮的唇凑到她耳边时,她心底悸了一下,有了些更奇妙的感觉。
这周行暮中了药,很是猴急,直接就把周京燃抱着放在了旁边的案桌上。
周京燃被他抬起了一只腿放到了他的腰上,而后她想到,的确是有这个动作。
周行暮觉得心烦意乱,身下这人怎么哪哪都能如此......让人爱不释手。
周京燃本想继续略微体验了一下,可是这人在自已身上胡乱演示也就罢了,竟然开始撩她裙子。
她觉得很不习惯。
随后一掌劈晕了他。
她把人猛的推开,周行暮直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得震天响。
她慢悠悠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衫,低头睨了地上的周行暮一眼。
外头的隐卫都因为周行暮那句要她解毒的话,所以都离得很远。
她把人提到床榻上,直接拿出匕首割开了他的手腕,找了个花瓶给他接上。又给他往命门上扎了几针。
她知道这毒怎么解,可是王府里给的医书里边可没写!
她得想想怎么编。
—————————
翌日一早,周行暮醒了过来。
屋子里坐着周京燃,老祁和隐二。
周京燃已然换成平日里的玄色隐卫服。
周行暮脸色惨白,连唇色都白了,他想坐起身,才起到一半就头晕目眩摔了下去。
隐二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王爷,您的毒解了。”
周京燃立马单膝跪地,“请王爷恕罪,属下行了险招,致使王爷虚弱,请王爷责罚!”
周行暮觉得后脑很痛,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一个包。
“本王后脑为何会受伤?”
周京燃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道:“昨夜王爷欲图对属下行那欢好之事儿,可属下心中只有夫君,此事是万万做不得的,情急之下这才打晕了王爷,又没扶住您,这才使您摔到了后脑。”
周行暮:..................
他因为这俏寡妇生的好,昨夜再加上中了媚骨丝,头脑一热说了让她解毒,行为放荡了些,他是认的。
可是他脑子没坏,现下还清楚的记得昨夜两人双唇相触碰之时她可是没动的,就连在那案桌之上她也是没动的。
再说他虽没碰过女人,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他还得他吻上她耳垂之时,她那略微战栗的身子。
所以说,何来的情急?自已明明是控制着慢悠悠的来,而后就被一掌劈晕了。
“隐一姐姐你在吗?”周京燃起身打开屋门就瞧见,那三个夫人笑得小脸泛红。周京燃道:“三位夫人可是有事?”白夫人道:“隐一姐姐,咱们好几日没来瞧你了,前日来,隐四大人说是您在药房呢。这不,今日我们又来了。”...
隐二和老祁听完周京燃的话都控制不住的看向了周行暮。
周行暮无力的捏了捏眉心,“如何解的毒?为何本王如此虚弱。”
老祁解释道:“隐一直接给您放了血,给您命门下了针,所以您会虚弱一些,老朽已为您把过脉,调养几天就能康复。
隐一的法子,她和老朽解释了一番,虽是兵行险招,可却是有自已独到的见解,也因她是初学医术,所以才胆子这么大。老朽是万万不敢在命门下针的。”
隐二现在看周京燃的眼神多了一丝敬佩,这女人竟然直接打了王爷!
周行暮瞧着周京燃那白皙纤长的脖颈,忽而想到了什么。
“隐一留下,你们俩下去吧。”
两人又看了周京燃一眼,各有所思的退出了屋子。
周京燃还在地上跪着呢。
周行暮道:“你手上没有茧。身上没有疤。”
语气不是疑问,这是又怀疑她身份了。
周京燃面色不变,恭敬道:“属下从不留疤,可能是体质特殊的原因。再加上属下夫君对属下爱护有加,属下都没下过地,手上自是没有茧的。”
说完又补充道:“王爷记得?”
毕竟昨夜他可是四处乱摸的。
周行暮听着她那张娇嫩的红唇说着她夫君,觉得头更疼了。
只摆了摆手,“下去吧。”
周京燃又问道:“王爷,属下虽行了险招,可也是救了王爷了,此次可有赏钱?”
周行暮:.................
“去领三十两,再和老邢说,你可以拿药自已调配着学,可是得在老祁的监督下。”
周京燃觉得这活计,真是个好活计,竟然这么能赚钱。
周京燃高兴道:“多谢王爷!那属下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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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燃找账房郑先生领了三十两,还在路上遇到了萧管家和何六。
“萧叔好啊!何六你也好啊!”
何六拱手道:“见过隐一大人。”
萧管家笑着问道:“领赏银了?嘴角都咧到耳后了!”
周京燃神秘莫测的上前低声说道:“王爷赏了我三十两银子,还说老邢的药材可以给我练手,但是要祁大夫监督着。”
萧管家叮嘱道:“老邢那人一根筋,在医道之上和老祁不相上下,可就是太固执了,王爷才让他管理药房。如今王爷开了口,那自然极好的。你可要记得王爷对你的好啊。”
周京燃连连点头,面色沉痛道:“王爷于我的再造之恩,我是誓死难报了,如今也只有为我夫君和孩儿报仇一事儿一直插在我的心口,只要我得机会去报那血海深仇,我一定为王爷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死个屁!
萧管家瞧着她那难过的样子,安慰道:“别想那些伤心事儿!如今这日子不是很好吗?”
说完又冲何六道:“你去和老邢交待一声,别让她再为难隐一丫头。”
何六道:“是!”
周京燃道:“多谢萧叔!那我先回去歇歇,昨夜我可是又受委屈,又累了一夜。”
周京燃也没说什么委屈,只摆摆手就先走了,她困得厉害。
萧管家到是放在了心上,只想着去打听打听瞧瞧谁让她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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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燃本想直接去睡了,可是正好到午膳时间了,那就顺路去和那几兄弟吃顿晚膳。
隐二觉得自已昨夜做的不地道,竟然给周京燃盛了晚饭。
周京燃接过碗,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日后王爷要是再中媚毒,我会把你和王爷关在一起。只要我想关你,你绝对跑不出来。”
隐二脸色煞白,连连求饶,“别啊,隐一大人!昨夜是我不对,您可万万不能这么干啊!咱们都是兄弟!”
隐六给了隐二一拐子,“咋成兄弟了?”
隐二哪有心情管他,又朝周京燃道:“隐一大人,咱们有话好好说!”
周京燃扒了一口饭,悠悠道:“这三日的肉菜都归我。”
隐二把一桌正在夹肉的筷子都扒开,把肉全部放周京燃面前。
宣布道:“我们吃三日素菜,这些肉都是隐一大人的。”
“凭什么?!”
“就是!咱们天天轮着盯她,都这么累了!”
“就是!.....”
隐二怒斥道:“都闭嘴!隐一大人最厉害,就听她的!”
隐四道:“许久不见隐一练武了!待会咱们比比!我就不信我这么用功练武会还打不过她!”
众人都等着周京燃说话。
周京燃吃完最后一块肉,道:“行吧。”
...........
一刻钟后。
周京燃和他们站在了练武场上,隐四气势汹汹的站到了周京燃对面,正欲出手。
周京燃抬手道:“等会儿,我先打个嗝。”
众人:...............
待周京燃打完嗝,隐四又再次气势汹汹的动起手来了。
他那动作,在周京燃眼里慢得不行,偏偏银针只拔了一根,连内力威压都放不出来。
周京燃勉强和他对了三招,最后一拳直接把他脸打肿了,倒在地上半晌起不来。
周京燃道:“你们就不能再练练?”
说完转身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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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一刻。
周京燃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抬眸朝窗外看去,已然黄昏了。简直是睡了个天昏地暗,始终二十二了,要是再年轻几岁,她可以很长时间不睡觉的。
“隐一姐姐你在吗?”
周京燃起身打开屋门就瞧见,那三个夫人笑得小脸泛红。
周京燃道:“三位夫人可是有事?”
白夫人道:“隐一姐姐,咱们好几日没来瞧你了,前日来,隐四大人说是您在药房呢。这不,今日我们又来了。”
秦夫人道:“姐姐,咱们可是带了礼物来的!”
许夫人点点头,“我还亲自做了小糕饼,咱们一块儿吃!”
周京燃笑道:“那进来搬椅子吧!还有我那躺椅!”
三位夫人的丫鬟福身行完礼这才进屋搬动椅子桌子,放置来院中。
秦夫人刚坐下,就从身后侍女的手里拿过了两匹料子,“姐姐,这只是普通的锦缎,太贵重的我也买不起,可是这颜色是极好看的,我瞧着也配得上您,您可拿去做两身衣裳!”
周京燃觉得这淡淡的蓝灰色的确很漂亮,也是有若隐若现的光泽,只可惜她也不能穿。
她遗憾道:“可我是隐卫唉!我都没机会穿这些衣裳!”
秦夫人笑着递给她,道:“那也无妨!您可做些帕子,荷包之类的,也是好看的。”
周京燃道:“你说的有理!那我就收下啦!多谢秦夫人!”
秦夫人娇斥道:“叫什么秦夫人如此生分!您可叫我秦妹妹!”
周京燃笑道:“那就多谢秦妹妹了!”
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本王竟不知你们都开始互称姐妹了。”
周京燃转头看去就瞧见周行暮和隐二站在拐角之处。
周行暮悠悠的开口道:“出发。”周京燃随着隐卫一起上马,隐六没抢到马,默默的坐到了马车辕座上拿起了辔绳。萧管家又道:“望王爷平安归来。”周行暮在马车内道:“恩,萧叔守好王府。”...
三位夫人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行礼,齐声道:“妾身白氏(秦氏)(许氏)见过王爷。”
周京燃也起身道:“见过王爷。”
周行暮没说话,走了几步进了院中,那几个小侍女瞧着这小院子都挤得站不下了,连忙躬身退出了院子,隐二压根就没进来,他很清楚塞不下。
周行暮仔细的瞅了瞅周京燃方才坐着的躺椅,觉得自已的双眼受到了伤害,自已这堂堂摄政王府竟然有这么破旧的东西。
“这东西哪儿来的?”
周京燃回头瞧见他指着自已的躺椅,回道:“回禀王爷,是属下从厨房烧火处捡来的,修修还能用,也不用多花钱。还很坚实。”
周行暮想找个地方坐下,可是瞧着这快散架的躺椅,和那被刀砍得处处是凹陷的椅子,他实在坐不下去。
“你们三个先下去。”
三位夫人道过谢,福了福身子,急匆匆的就出了院子,白夫人和许夫人还不忘回头把给周京燃的礼物塞给她才跑。
周京燃抱着满怀的礼物笑眯眯的朝她们的背影道:“谢谢妹妹们!记得再来玩啊!”
周行暮:................
周京燃又朝周行暮道:“王爷请坐!属下先把礼物给放进屋!”
周行暮选了一个最不破的椅子坐下。
周京燃放下礼物,走出屋子之时还顺手拿了三个粗陶杯。
“隐二你也来坐。”
隐二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多谢隐一大人相邀,属下站着就好。”
周京燃才想着这茬,她是个隐卫,还在人家宅子里呢,她也是坐不得的。
她直接拿了一个杯子往身后的水缸打了一杯水放到周行暮面前。
“王爷见谅,来不及煮茶了,您先喝口水。”
周行暮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他幼时在外逃命也没这么不讲究。
他抬了抬手,始终没勇气喝下那杯水。
周京燃毫不在意,又问道:“王爷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儿需要属下去办?”
周行暮扔出一个人皮面具,道:“半个时辰后随本王出发前往幽州。带上人皮面具。”
周京燃躬身道:“是!”
周行暮沉默了片刻,起身走了。
周京燃昨日就没来得及去翻看床榻底下了。
她拿出一封信件,和一小块地图。
这地图是‘张翠云的家’的位置,还有‘张翠云家’的布局,各种东西放在哪儿,和附近居民家的位置。
乔南兮说那一块都已安排妥当,可放心前往。
地藏宫小九已杀到周行暮隐卫营一等营地,再过些日子就会进入摄政王府,好配合周京燃行事儿。
她不记得这个小九,地藏宫里的很多人她都不记得,封楼郁当时的内门弟子足有五十多人,很多人都比她小好几岁,那个排名都是按照进门时间而定。
但是越朝前面的习武时间更长,所以前边的都是厉害的。
多一个人进来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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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一到,周京燃准时等在了王府门口。
还是一辆华贵的马车。
隐二,隐三,隐四,隐五,隐六站在马车旁,旁边是五匹马。
周京燃走过去和他们站成一溜。
“此次出去干嘛?”
隐二道:“杀人。”
说完递给了周京燃一封信件。
周京燃打开瞧了瞧,晟帝派周行暮前往幽州,参加幽州王艾服之年寿辰。
周京燃进府之时也瞧了些他们之间的纠葛。
幽州王是晟帝的胞弟,是因在朝中势力过大,被晟帝寻了错处贬出京的,可是谁能想到幽州直接出了金矿呢?幽州王虽是被贬可那积年的势力也不可小觑,更是因着那个金矿,幽州王已然不把晟帝放在眼里了。
晟帝知道他有金矿,可派去幽州探查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那幽州更是如铁桶一般,已然成了一个国中小国了。
幽州王早已把手又伸回了京都,可晟帝在明处,幽州王在暗处,晟帝不敢贸然对幽州王直接出手。
周行暮起势之前两人那是的的确确势同水火,可如今两人倒是达成合作要对周行暮出手了。
众人齐声道:“王爷!”
周京燃收起信件,也随着行了一礼!
周行暮直接上了马车,萧管家甩着拂尘站在门口一脸的担忧,何六端着送给幽州王的贺礼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马车随后站到了萧管家身旁。
周行暮悠悠的开口道:“出发。”
周京燃随着隐卫一起上马,隐六没抢到马,默默的坐到了马车辕座上拿起了辔绳。
萧管家又道:“望王爷平安归来。”
周行暮在马车内道:“恩,萧叔守好王府。”
萧管家又朝着周京燃嘱咐道:“隐一,小心护着王爷。”
周京燃点点头。
“寂儿!寂儿!你此次出门几时归来?可又是那等凶险之事儿?”裴夫人被赵嬷嬷搀扶着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周行暮掀开帘子安抚道:“母亲放心,下月中就回来了。”
裴夫人又瞧了瞧他马车之后的隐卫,瞧见周京燃,又忍着怒气朝周行暮道:“你要小心这个女人!长得漂亮的最会骗人了!她一定.......”
周行暮叹了口气,打断道:“母亲,她武功最高。”
裴夫人立时换上了笑脸朝周京燃道:“你可要护好我儿子。有劳了。”
周京燃:..............
“裴夫人请放心,属下一定护好王爷。”
周京燃说完又朝着裴夫人身旁的赵嬷嬷点了点算是打个招呼。
赵嬷嬷的笑了笑了。
周行暮又道:“母亲回去吧,我们得出发了。”
裴夫人这才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路。
他们走出了三丈远还听到裴夫人喊道:“你生的美!心也一定好!一定要护着我儿子啊!”
周京燃:............
她无奈大声回道:“属下遵命!”
喊完之后深深的长舒了一口气。
隐二瞧着她的表情打趣道:“习惯就好了,裴夫人人不坏,对你苛责了些也是因为王爷妹妹的缘故,这是她的心病,你也是知道的。”
周京燃道:“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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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京都,走了一个时辰,周京燃就听见附近多了至少三千的隐卫。
看来这次的确是要杀很多人的。
周京燃朝隐二问道:“咱们王爷总共有多少隐卫?”
隐二道:“如今已有万数。”
周京燃道:“那得花不少钱吧?”
隐二皱着眉嫌弃道:“咱们王爷有钱!”
周京燃道:“这我倒是瞧出来了,后宅里那些夫人都穿的闪闪亮亮的,瞧着就很是贵气。”
隐二道:“你要是好好做事儿,王爷赏赐可是很丰厚的!”
周京燃诧异道:“三十两就很丰厚了吗?”
隐二也诧异道:“什么三十两?你的赏银只有三十两?”
周京燃道:“是啊!”
隐二安慰道:“想必你是新来的,就会少些。”
周京燃又问:“那你有多少?”
隐二一脸的高深莫测死不开口了。
周京燃:.........合着就我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