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毒一解第一个要灭口的人就是她!曲沐珂封住了她的穴道,又拿块破布堵住了她的嘴,扔到了墙角,然后又躺下半靠着墙小憩,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吵嚷着,王妃身边的李嬷嬷姿势怪异地带着人走了进来,见曲沐珂悠然自得,完全不像是要死了丈夫即将给丈夫陪葬的样子,眉头狠狠皱起,...
曲沐珂接着道:“牧时瑾确实是醒了,但是他的身体却没有好转的迹象,侯夫人这么疼你,怎么会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这么迫不及待地来了摄政王府,还说要把你我换回来,直到牧时瑾彻底活不下去了,才又趁乱接你回去,”
“你们自相矛盾,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嗤——”曲沐珂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对她的嘴硬十分不屑。
季玉死死地攥着手心,“曲沐珂,你都要死了,还管这么多做什么?”
曲沐珂身形如鬼魅一闪,就拦在了季玉的前面,她眼睫微垂,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
“我让你走了吗?”
曲沐珂抬眸,一步步上前,将季玉往回逼,“既然我都要死了,你又来干什么?”
“曲沐珂,你让开!”季玉色厉内荏地说道。
“今天这毒是你的手笔吧,谋害摄政王世子是什么罪名,不用我告诉你吧?侯夫人这么在意你,一定也为你谋好了退路,想不到堂堂一等侯府,竟也成了旁人的走狗,不过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呢?”
季玉浑身一僵,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背后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曲沐珂,你胡说什么?!你闭嘴,不许再说了!”
季玉大吼,但是袖下颤抖不已的手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曲沐珂丝毫不惧,凑到她耳边,呼吸打在季玉白皙的脖颈上,令季玉颤栗不已,但是她嘴里吐出的几个字才更让季玉处于崩溃的边缘,
“能使唤得动侯府,又不怕摄政王的报复……不会是皇室吧?”
季玉心头的恐惧无限放大,曲沐珂怎么会知道?
但是此刻她还在强装镇定,“你在胡说什么,摄政王是大燕的左膀右臂,皇室的人怎么可能会害王爷的儿子?”
“这可不好说,”曲沐珂幽幽地看了季玉一眼,
“你和牧时瑾自幼定下婚约,不也设计替嫁还让他戴着绿帽子下黄泉吗?”
曲沐珂的声音如同索人命的魔音,贯穿在季玉耳边。
“你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牧时瑾喝掉那壶茶吧,毒下在茶碗上,随肌肤侵入,正常人接触不会有大碍,时间长了就会自动排出体外,但是牧时瑾的身体原本就沉疴已久,根本受不住再进一步的毒性催发,只要一点点,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毒,这法子,都是你们背后的那位提供的吧?”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位高权重的皇室成员呢?”
季玉眼前阵阵发黑,指着曲沐珂,
“曲沐珂,攀诬皇室,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曲沐珂轻笑一声,“我很快就要给牧时瑾陪葬了,还怕什么?”
啧,真不禁吓,这么容易就被诈出来了。
“不对,既然我都要死了,怎么能不拉个垫背的呢?季玉,你说你自己送上门来,究竟是自大呢,还是愚蠢呢?”
“你做了什么?!”季玉惊叫。
曲沐珂摊手,“没什么,就是给你下了点毒而已。”
季玉胸口起伏,呼吸间心脏传来阵阵针扎似的剧痛,疼得她整张脸皱在一起,血色尽数褪去,冷汗大颗大颗地往下冒,最后蜷缩在地上,连呻吟都发不出来声音。
曲沐珂蹲下,擒住季玉的下巴,眼中冷意森然,“牧时瑾中的什么毒,解药在哪?”
季玉冷汗直冒,咬着牙道:“我不知道……”
曲沐珂冷冷一笑,“这毒可是我压箱底的慢性毒药,服用者会心脏剧痛,如果没有解药,一年后会心悸而死,你说出来,我就给你一个月的解药,如何?”
季玉脸色惨白,却死死咬着牙。
她不能给,她若是给了,就坐实了云安侯府谋害世子的罪名,皇上为了撇清,一定会把自己云安侯府推出去,到时候云安侯府就完了!
不,她绝对不能给!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曲沐珂,你会遭报应的!”
曲沐珂没想到季玉的智商竟然在这个时候上线了,难道她的毒药还有促进智商的作用?
原本皇室参与这件事只是她的猜测,现在倒是八九不离十了。
皇家的水可真深啊!
曲沐珂微微叹了口气,“真的没有?”
季玉神色狰狞,“没有!”
曲沐珂拍拍手站起来,“没有就没有吧,随你。”
季玉身子蜷缩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要她稍微一动,心脏就会传来剧痛,令她几欲昏厥。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冬青和明夏的声音,
怪不得季玉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原来是在外面望风呢,
难为她这么小心,却挖坑把自己埋了。
季玉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这声音在现在的她耳中不外乎是天籁,她鬓角完全被汗浸湿,试图和站在那里愁眉不展的曲沐珂打商量。
“曲沐珂,就算你杀了我又如何,牧时瑾也活不过今夜,你还是要陪葬。不如这样,你给我解药,我帮你重获自由,如何?”
曲沐珂嘴角泛着冷笑,“不如何。”
季玉的为人她还能不清楚?
只怕毒一解第一个要灭口的人就是她!
曲沐珂封住了她的穴道,又拿块破布堵住了她的嘴,扔到了墙角,然后又躺下半靠着墙小憩,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吵嚷着,王妃身边的李嬷嬷姿势怪异地带着人走了进来,见曲沐珂悠然自得,完全不像是要死了丈夫即将给丈夫陪葬的样子,眉头狠狠皱起,
“世子妃,王妃请你去给世子治病,跟老奴走吧。”
曲沐珂眼都没睁开,“王爷和王妃不是都不信我吗,怎么又请我去治病?我一个闺阁女子,能治什么病?”
这还要从前厅的事情说起,牧时瑾被送去书房后午宴就散了,结果一个小丫鬟收拾前厅的时候发现,曲沐珂让煮的那条金鱼竟然翻肚皮死了,而且肚子中间乌黑,明显就是中毒死的。
小丫鬟连忙把这件事报给了摄政王和王妃,恰巧周院正也在,就询问了金鱼的由来,解释后周院正就说既然曲沐珂能识得毒,说不定能有些不一样的见解,反正牧时瑾最坏的结果也就这样了,不差这一试,于是摄政王和王妃就派人来请她了。
李嬷嬷道:“这也是王爷的意思,世子妃不要为难老奴。”
曲沐珂掀了掀眼皮子,懒洋洋道:“那麻烦嬷嬷回去告诉王爷,我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谁把我关进来的,就亲自来请我出去,要是来硬的,我一生气,给世子治错了,伤心的可就不是我一个人了。”
李嬷嬷带来的几个人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令关世子妃的是王爷和王妃,难道要王爷和王妃亲自来请吗?!
曲沐珂心中叹了口气,这万恶的封建势力啊。“王爷放心。”曲沐珂进去后,摄政王揉了揉眉心。王妃道:“时辰不早了,王爷明日还要上朝,既然世子妃已经来了,王爷不如先回去休息,这有妾身守着就是。”...
李嬷嬷鼻子都气歪了。
她以为她是谁,配叫王爷和王妃来这种地方请她?
李嬷嬷向前迈了一步,却不小心扯到了腰,疼得“哎呦”一声,很快又色厉内荏地说道:“王妃好心好意派老奴来请,世子妃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曲沐珂:“不好意思,我不爱喝酒。”
丑拒。
“世子妃到底想怎样?若是世子熬不过去,别说世子妃,就是云安侯府都讨不到好处!”
曲沐珂闻言才有了些反应,她坐正了身子,眸光戏谑地看着李嬷嬷,
“无所谓,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个死,侯府有我爹撑着呢,我都要死了,还管孝不孝顺的?”
李嬷嬷胸口起伏,“好,世子妃既然不愿,也别怪奴婢没提醒你!”
曲沐珂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嘲讽。
这么几个人就想来把她打发了,当她是软柿子好欺负呢?
李嬷嬷走后,曲沐珂慢悠悠地把季玉拖了出来,拔出塞在她嘴里的破布。
季玉疼得脸都皱在一起了,恶狠狠道:
“让摄政王亲自来请你,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搞不清形势,果然是个被宠坏了的草包。
曲沐珂眼底玩味,“我知不知死活就不用你操心了,不过我倒是可以知道你的死活,你想不想知道?”
季玉汗得身上都被汗浸湿,额间的碎发搭在脸上,说话几乎是吼出的气音,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把解药给我!”
曲沐珂:“没有解药,我骗你的。”
“曲沐珂!”
这个贱人,就是见不得她好,故意害她!
季玉气得一抽一抽的,感觉心脏抽疼得更厉害了。
外面传来吵嚷声,曲沐珂又重新堵住了季玉的嘴,理了理衣服。
刚理好,门就被推开,摄政王和王妃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看见被堵住嘴脸色惨白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的季玉,王妃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但是眼下并不是她开口教训曲沐珂的时候。
“说话。”摄政王道。
众人不明所以。
就见王妃调整了一下表情,轻声道:“世子妃,白天的时候是我错怪你了,现在来给世子妃赔个不是。”
摄政王看着曲沐珂,“满意了?”
曲沐珂点头,“满意。”
她可没指望让摄政王亲自给她道歉,能来已经很不错了,说明摄政王实实在在是重视牧时瑾这个儿子的。
“世子妃满意了,就赶紧去救世子吧。”王妃殷切道。
“可以,不过我还有几个条件。”
“说吧。”
“第一,我医治世子的时候不能再有人打断我,就像今天白天一样。”
王妃神色一僵。
曲沐珂接着道:“第二,替嫁之事非我所愿,欺瞒摄政王府的也不是我,但是不管怎样木已成舟,摄政王府休不了我,也没法和离,就要给我足够的体面。”
“第三,诊金一万两。”
“一万两!你凭什么?”王妃冷笑道。
曲沐珂看了王妃一眼,轻飘飘道:“就凭别的大夫解不了这毒,我能解。还是说世子的命,在王妃这里值不了一万两?”
摄政王眼神犀利地看着她,“若你治不好呢?”
“王爷!”王妃惊道,“她这是狮子大开口!”
摄政王瞥了她一眼,“你眼下还有别的办法?韫儿是本王的儿子,就算他不成器,本王也不可能让他白白枉死!”
“王爷英明。”季玉笑眯眯道。
“我若治不好,不仅我,整个云安侯府都任凭王爷处置!”
季玉没晕,听到这话险些心梗。
她当她是谁,竟然敢拿云安侯府当筹码!
片刻,摄政王转身,道:“你的条件本王答应了,世子妃,出来吧。”
到了书房,被簇拥了一路的曲沐珂无奈扶额,“王爷,你能不能不让这么多人跟着我,人太多会影响我发挥的。”
见曲沐珂完好无损地走进来,慕娴气得跺脚,“父王,你还真相信她能救大哥啊!”
曲沐珂看了慕娴一眼,“世子还在里面躺着,六小姐要在这与我争吵吗?”
“你!”
慕娴还要说什么,就看到自家母妃在后面微微摇头,神色冰冷,不甘地闭上了嘴。
摄政王道:“周院正留下,世子妃,你若是敢耍什么花招,本王要整个云安侯府全族陪葬!”
曲沐珂心中叹了口气,这万恶的封建势力啊。
“王爷放心。”
曲沐珂进去后,摄政王揉了揉眉心。
王妃道:“时辰不早了,王爷明日还要上朝,既然世子妃已经来了,王爷不如先回去休息,这有妾身守着就是。”
柳侧妃也附和。
摄政王抬手,“不必了,你们先回去吧,本王在此守着韫儿,明日早朝告假便是。”
“王爷……”
摄政王疲惫地摆了摆手,“时辰不早了,都散了吧。”
“父王,”慕时年出列,“儿子想在此陪父王守着大哥。”
摄政王皱了皱眉,正欲说什么,王妃道:“王爷,就让年儿留下吧,这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罢了,你就留下吧,其他人都回去。”
“是。”
慕时年敛眸,掩饰下心中的小心思,他留在这,其实是想看看她……
看着慕时年,柳侧妃压下心头的不甘,世子今年二十岁,二公子只比世子小一岁,她的焕儿却只有十五岁,又是庶出,这世子之位怕是……
难啊!
外面众人各怀鬼胎,内室,曲沐珂看向床上昏迷着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的牧时瑾,
生活不易,神医叹气。
曲沐珂上前去给牧时瑾把脉,路过周院正的时候,周院正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一个小姑娘,能有多高超的医术?若非他亲眼见到那死了的金鱼,打死她他也不会让一个小姑娘在这胡闹!
曲沐珂才不理他,在现代的时候不服她的人就多了,尤其是在看到她的年龄之后,不过他们服不服,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欣慰的是牧时瑾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一些,周院正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
见周院正也在打量她,曲沐珂也不在意,从怀里摸出刚写好的方子递了过去。
周院正狐疑接下,看过之后,却是狠狠吸了一口凉气!
“这简直就是胡闹!”
“这上面都是剧毒之物,用药如此之猛,稍有差池,世子的身体根本扛不住!”
曲沐珂反问道:“你有别的法子?”
周院正不说话了,若是有其他的法子,他也不至于愁成这个样子了。
“方子我已经开了,用或不用,你们自己决定,大不了就是个死呗。”
曲沐珂摊手。
“你!”周院正胡子一抖一抖的,心肝都在颤。
这方子虽然大胆,但是用药却极为精妙,
一念生,一念死。
非死即生。
他从未见过这样大胆的手法。
若是平时,他定要和她好好探讨一番,但是如今……
见他愣着,曲沐珂道:“周院正出去跟王爷商讨把,我要给世子施针了。”
周院正梗了梗脖子,道:“王爷让老臣看着世子。”
他才不会说自己是因为好奇她的医术才要留下来的。
“随你。”曲沐珂耸了耸肩。
在周院正的目光中,她收了针,走到周院正面前,伸手抽回药方,利落地转身。周院正察觉到她要走,忙问道:“世子妃,你去哪?”“抓药。”曲沐珂转身出门。“老朽和世子妃一起!”他还想请教请教这针法呢!...
万事俱备,曲沐珂拿出银针,闭上眼睛检索了一番,开始施针。
在以毒攻毒之前,她必须得施针稳住牧时瑾的心脉。
银针在烛火上快速过了几下,一根根落在牧时瑾胸口,曲沐珂似乎都不需要去找穴位所在,手起针落,快若残影,仿佛她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她也完全不担心周院正会偷师,因为他根本就学不会。
起先她每下一针,周院正都会认真看着,若有所思,后面她越来越快,她余光看到周院正已经开始老眼昏花了。
待最后一根针落下,曲沐珂手指一弹,针尾齐齐震颤,发出了浅浅的嗡鸣声。
“这,这是……”周院正不可置信地揉了揉浑浊的眼睛,
“老朽行医几十年,竟从来没见过如此精妙的针法!”
上前摸了摸牧时瑾的脉,周院正一脸惊喜,
“世子的精元,竟然在重新汇聚!”
先前他费了那么多功夫,也只是阻挡了世子的精元溃散,吊着他一条命罢了,世子妃这一通针下去,原本溃散的精元竟然在重聚!
如果说曲沐珂方才的方子让周院正觉得她确实有两把刷子,那么现在周院正看曲沐珂已经是两眼放光了。
曲沐珂:“……”
在周院正的目光中,她收了针,走到周院正面前,伸手抽回药方,利落地转身。
周院正察觉到她要走,忙问道:“世子妃,你去哪?”
“抓药。”曲沐珂转身出门。
“老朽和世子妃一起!”他还想请教请教这针法呢!
曲沐珂嘴角带着一丝戏谑,“周院正方才不是还说我这是胡闹,怕王爷怪罪下来吗?”
周院正一囧,七十多岁的人了,站在原地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直接以毒攻毒,胜算肯定是渺茫,但要是加上这针法,那可就大多了!
“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了。”
曲沐珂一笑,“我开玩笑的,周院正。”
“啊?”周院正一时没跟上。
“没事,”曲沐珂摇头,“一会儿王爷若是问起,实话说就行。”
“玄锦,”曲沐珂唤道,“请王爷进来。”
玄锦落地,迟疑了一刻,颔首。
摄政王很快就进来了,周院正忙行礼。
曲沐珂有些不习惯,正欲行礼,摄政王一摆手,“不必了。”
“如何?”
周院正呈上药方,欲言又止。
“这是世子妃开的药方。”
摄政王拧着眉,“有话就说。”
曲沐珂道:“王爷不用为难周院正,我开的方子比较大胆,周院正不太敢用。”
慕时年看到方子,惊呼一声,
“附子!附子不是剧毒吗?”
上面不仅写了附子,还要二两!
这究竟是救人还是杀人?!
摄政王锐利的目光扫向周院正和曲沐珂。
周院正虎躯一震,正欲说话,曲沐珂平静的声音传来,“方子是我开的,王爷若是质疑,不用便是。”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有些胶着。
“你可知你是在跟谁说话?”摄政王语气危险。
曲沐珂不卑不亢,“我是大夫,自然是跟病人的家属说话。”
周院正忙道:“王爷,世子妃这方子虽然凶险,但用量极好。”
周院正只说了这一句,但在摄政王面前,这一句也就够了。
“有多少把握?”半晌,摄政王问。
“唔,今日之前是十成,现在嘛……五成。”
五成?
慕时年闻言一怔,“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
曲沐珂白了他一眼,“二公子,看到屋里的漏刻没有?”
“什么?”被她叫到,慕时年心肝一颤,不明所以。
曲沐珂凉凉道:“看到了吧,多等一刻,牧时瑾就多危险一分,等过了子时,他就彻底无力回天了,到时候就是一成的把握都没有了,我也不需要费这个心了,只需要躺好等你们埋就行。”
“哦,对了,记得多烧点纸钱,免得我和世子在下面没钱花。”
摄政王:“……”
慕时年:“……”
周院正:“……”
都到下面了还想着多要点钱花?
眼下距离子时也就两个时辰了,这是在说他们没早去请她?
摄政王揉了揉眉心,摆手,
“抓药吧。”
“王爷?”周院正惊诧。
“你还有更好的法子?”摄政王一眼瞥过去,周院正立刻噤声了。
“如果还是……那也是韫儿的命。”
这句话是看着曲沐珂说的,曲沐珂一下子就听出了话外音。
这是牧时瑾的命,更是她的命。
牧时瑾死,她死;牧时瑾活;她才能活。
曲沐珂面上不显,心里早就骂了几百遍这无情的封建制度。
摄政王一声令下,院子里又忙碌了起来。
目送曲沐珂的背影进屋,慕时年终于忍不住问:“溪……她真的能救回大哥吗?”
摄政王双眸微眯,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扫向慕时年,语气晦暗不明,
“年儿,有些事情已成定局,就不会也不能再更改,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清楚。”
慕时年脸色一白,心脏鲜血淋漓。
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大嫂了……
大半夜的要抓药肯定是不方便,但是摄政王是谁?
暗卫亲自出门,不到半个时辰就抓来了全部的药,煎药的时候,曲沐珂耳尖地听到暗卫在向摄政王汇报着什么,
“王爷,属下等抓药的时候不小心惊动了城防局的守卫,城防局正好是小宋大人值班,小宋大人问过属下之后就放行了。”
夜间宵禁后不允许走街串巷,惊动城防卫,此事可大可小。
摄政王摆了摆手,“事急从权。”
“是。”
药很快端过来,玄锦扶着牧时瑾坐起来,端了药碗喂过去,只是药刚进口,就从嘴角又流了下来。
喂不进去。
周院正道:“要不让世子妃来喂?”
曲沐珂:“我?”
“正是,既然勺子喂不进去,世子妃不如换一种方式?”周院正朝她眨眼。
曲沐珂想了想,点头,“好吧。”
她从玄锦手里接过药碗,然后一只手捏住了牧时瑾的下颌,迫使他张嘴,干脆利落地把药灌了进去,然后合上,
转身,放下药碗,
“好了。”
喉咙里一下子被灌了不少液体,牧时瑾本能地被呛到,咳嗽了起来,不过确实都喝进去了。
摄政王:“……”
玄锦:“……”
周院正:“……”
让你换方式,没让你换这么粗暴的方式!
可怜的世子……下巴上都有指印了,也不知道世子妃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儿!
触及周院正的目光,曲沐珂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周院正,你不会是想让我用嘴喂他吧?”
周院正一张老脸都红了,“这,这不是话本里的经典桥段吗……”
曲沐珂:“……”
曲沐珂打了个哈欠,一脸嫌弃地说道:“周院正,我这是毒药,喝了会死人的。”
“你也是医者,怎么能信话本里的东西呢?以后还是少看点吧……”
周院正:“……”
要不是摄政王还在,他一定要据理力争,看个话本怎么了?
谁说老年人就不能看话本了?!
他活跃个气氛不行吗?
曲沐珂突然歪头看向摄政王,真诚发问:
“王爷,周院正一直都是这么为老不尊的吗?”
摄政王:“……”
周院正:“……”
“你还是叫我世子妃吧,怪瘆人的。”牧时瑾叫娘子的时候桃花眼会微微眯起,语气又不正经,纨绔的气质一览无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是一对柔情缱绻的新婚夫妻。要不是这厮长得足够帅,曲沐珂都能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正想着,床上的牧时瑾突然歪头,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众人一惊。
曲沐珂连忙去给他把脉,这一把脉,彻底松了一口气。
周院正也过来把脉,大喜过望,
“恭喜王爷,世子已经脱离危险了,世子妃用药如神!”
原本压抑的气氛几乎是一瞬间就松快了下来。
摄政王脸上也动容了,看着曲沐珂,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曲沐珂缓解了这尴尬,她打了个哈欠,
“王爷,时候不早了,世子我守着,你们都回去吧,王爷您正值壮年,周院正年纪大了,可熬不了夜。”
摄政王闻言摆手,“给周院正安排一间客房,世子妃今夜就留在这,其他人散了吧。”
“是。”
人都走了,曲沐珂又让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翻身到床里面睡了。
她不仅睡得香,还占据了很大地方。
牧时瑾从有意识开始,就一直感觉有东西在拱他,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就是睁不开眼睛,也没法反抗,只能由着那东西拱着。
就是拱着拱着,突然一痛,牧时瑾猛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床。
眼前的景物还有些模糊,他迷茫地看了看屋顶,这是哪?
他记得家宴上,他的茶水里被人下了毒,王妃逼世子妃在证明自己,他正欲给她撑个腰,结果心口一痛,就人事不知了。
他已经死了吗?
牧时瑾摔下去的动静不小,玄锦本来就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听见动静就立马进来看,然后就看见了,
躺在地上不知今夕何夕的世子和……帐幔里露出来的被踢到床边上已经掉下去一半了的被子。
“世子!”
看到牧时瑾摔在地上的这一幕,玄锦心都提起来了,立刻别开脸,去把牧时瑾扶起来。
牧时瑾看到玄锦,意识这才回笼了,
“我……”他动了动嘴,总感觉下颌那里有两块地方有些胀痛,声音干涩沙哑,
“我没死?”
玄锦扶着牧时瑾到桌子前坐下,给他倒了茶水,然后把他昏迷后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玄锦担忧地问道:“世子感觉如何了?”
牧时瑾喝了水,清了清嗓子,道:“好多了。”
触及床上的若隐若现的身影,他道:“你先下去吧。”
“是。”玄锦闪身退了出去。
牧时瑾走到床边,撩起床帘坐下,看着曲沐珂毫无形象的睡颜,心里仿佛有一种异样的情绪生根发芽。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光影投射到他身上,在床上落下一片阴影。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就在手指要触及曲沐珂眼下的乌青时,
曲沐珂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手比脑子更快,擒住了牧时瑾的手腕,就要狠狠一拧!
“嗷!”
“你谋杀亲夫啊!”
曲沐珂被他这大嗓门弄得彻底清醒了,眼底的防备与警觉散去了大半,擒住他手腕的手立即松开了,眉间睡意惺忪,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要把他手拧断的人根本不是她。
看着她的动作,牧时瑾想起了方才玄锦说的她给他喂药,啊不,灌药的动作,
嘶——
现在下巴还疼着呢!
曲沐珂蹙眉,她睡觉时有人靠近就会条件反射地自我防护,
“无意识自我防护,不能怪我。”
“那怪我了?”
他挨揍了,还是他的错?
曲沐珂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道:“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牧时瑾咬牙,这女人,一大早就气他!
她掐他把他挤下床的事还没找她算账呢!
不过看着曲沐珂眼底的乌青,牧时瑾就算有气,也撒不出来了。
“我再给你把个脉。”
片刻,曲沐珂打了个哈欠,像个长辈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欣慰。
“毒清了不少,眼下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剩下的以后慢慢排就行,那毒把你体内的顽毒激发了出来,你也算是因祸得福。”
“不过不管怎样,我总算不用陪葬了。”
牧时瑾看着睡眼惺忪的女孩,伸手将人揽进怀里,捉住她谋害他的手泄愤般揉搓,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拖娘子的福,我也不用下葬了。”
曲沐珂的手一会儿就被揉红了,挣扎着去拍他的手,推他,
“你还是叫我世子妃吧,怪瘆人的。”
牧时瑾叫娘子的时候桃花眼会微微眯起,语气又不正经,纨绔的气质一览无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是一对柔情缱绻的新婚夫妻。
要不是这厮长得足够帅,曲沐珂都能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牧时瑾的双臂又收紧了几分,把曲沐珂一整个箍住。
曲沐珂不习惯有人离她太近,拧着眉嫌弃道,
“放开。”
“不放。”牧时瑾见她嫌弃他的靠近,反骨当即就上来了,不仅紧紧把人箍住,还把下巴搁到了她的肩膀上。
“放开!”曲沐珂声音又冷了几分。
“不放,就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样?”
或许是解了毒有精神了,说出来的话都比昨天更欠揍了。
曲沐珂卸了力,幽幽道:“你见过砂锅大的铁拳头吗?”
牧时瑾:“?”
片刻后,牧时瑾坐在离曲沐珂一尺远的凳子上,一脸控诉地一边看着她,一边揉着肚子。
疼死了!
曲沐珂神色慵懒,伸个懒腰下床,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莺归和雁归捧着脸盆和洗漱用具进来,看到牧时瑾确实完完整整地坐在那,差点喜极而泣,要不是捧着不少东西,铁定得给曲沐珂磕几个。
曲沐珂没忍住,搓了两下胳膊。
牧时瑾皱眉:“你这什么表情?”
“咦。”曲沐珂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你这两个丫鬟看我的眼神也忒渗人了,再看下去,我都要以为我是她们的再生父母了。”
感动得如同要拜见再生父母一般的莺归和雁归:“……”
莺归和雁归正要下跪,闻言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
“呵呵……”
牧时瑾笑了。
那一瞬间,清晨的阳光仿佛在他脸上活了起来。
曲沐珂抬手捂住眼睛。
呔!
没事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她的钛合金狗眼,都要被闪瞎了!
再看莺归和雁归,已经红着脸低下了头。
曲沐珂:“……”妖孽啊。
看着两个丫鬟还愣在原地,曲沐珂叹了口气,没有自己的人,确实不太方便。
原主在云安侯府就是季玉的丫鬟一般的存在,是没有丫鬟的,陪嫁的也都是云安侯夫人给季玉安排的人,她也不敢用,还是得赶紧拿到诊金,买几个人才行。
宁静的早晨,从早饭结束。
曲沐珂吃着饭,听了一整顿牧时瑾在旁边挑三拣四。
“这包子馅不是我爱吃的,下次别做了。”
“还有这粥,火候一点也不好。”
“这菜,放这么多盐,齁死了!”
曲沐珂捏着筷子,额头青筋一点点凸起,最终忍无可忍,
“吃饭堵不住你的嘴?”
不过莺归和雁归虽然挺容易脸红的,但是看牧时瑾的眼神倒更像是在照顾小孩子一样,牧时瑾……就是个不听话的熊孩子!曲沐珂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挥去。莺归和雁归并不知道她的想法,看着她表情变化,有些不明所以。...
她吃着明明一点问题都没有!
牧时瑾不服气嚷嚷,“你管我?”
曲沐珂“砰”地一声放下筷子,揉了揉砂锅大的铁拳头,指节发出“咯吱”的响声。
牧时瑾:“……”
莺归脸色一白,“奴婢该死,蕴玉轩方才才开门,早饭应该是大厨房送的,奴婢这就端下去给您重做一份。”
牧时瑾眉开眼笑,“还不快去。”
曲沐珂一个眼神扫过去,“你刚解毒,不能吃太多。”
莺归立刻站直了,“奴婢不做了。”
牧时瑾:“……”
这时,一个小丫鬟过来,“世子,世子妃,王爷问你们起了没,若是起了,就请世子去前面见他。”
“马后炮!”牧时瑾愤愤咬了一大口包子,含糊不清道。
曲沐珂手指屈起,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催促,
“快点。”
“哦。”牧时瑾看了她一眼,放下了包子。
莺归和雁归对视一眼,心中好笑,世子这样,还真像那啥,妻管严呢。
“昨晚我离开柴房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回蕴玉轩的路上,曲沐珂问两个丫鬟。
“世子妃,”雁归如实说道:“昨日世子妃从柴房出来后,侯府里的人就来把季姨娘带回去了,来的还是您的兄长,季大少爷。”
一边说,雁归还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神色。
听到“季大少爷”,曲沐珂恍惚了一下。
云安侯季惟庸妻妾不少,但是孩子很少,只得了三个女儿,儿子更是只有一个,还是个外室子,也就是原主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季云朔。
原主对这个大哥的印象并不深,只依稀记得大哥对她不太好,每次遇到都是板着脸对她,反而对季玉和颜悦色,还会变着法儿的哄季玉开心。
“然后呢?王妃是怎么松口的?”
“本来王妃是不同意的,但是王爷那会儿正担心世子,季大少爷正好撞到了王爷枪口上,王爷直接让人把他们都撵出去了。”
雁归撇嘴,这季大少爷脑子还真是不怎么样,哪有放着自己的亲妹妹不管,只顾嫡母的女儿的。
世子妃差点陪葬呢,也没见他来看一眼。
“确实脑子不太好,不过云安侯府的人脑子都不太好,可能是一脉相承。”曲沐珂语气思索。
雁归瞄了曲沐珂一眼,确定曲沐珂没有生气后,说话也大胆了些,
“可是世子妃你不也是云安侯府的人吗?”
曲沐珂道:“我变异了。”
莺归和雁归俱是嘴角抽抽,齐齐憋笑。
经过交谈,曲沐珂也发现了,莺归和雁归确实是两个很好的帮手,莺归心细沉稳,雁归嘴利敢说话,长得也是赏心悦目的。
结合牧时瑾对她们的表现,曲沐珂心里突然窜出来了一个想法,这俩该不会是他的通房丫头吧?
听说古代的大户人家都会这样,成亲之前,先放几个通房丫头伺候着,牧时瑾该不会也……
不过莺归和雁归虽然挺容易脸红的,但是看牧时瑾的眼神倒更像是在照顾小孩子一样,
牧时瑾……就是个不听话的熊孩子!
曲沐珂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挥去。
莺归和雁归并不知道她的想法,看着她表情变化,有些不明所以。
摄政王府很大,从前院书房走到二门整整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刚过二门,就有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世子妃,王妃让你去一趟韶光院。”
雁归皱眉,“世子妃刚从前面回来,连蕴玉轩都没回呢,什么事这么着急?”
小丫鬟思索了一下,“好像是回门的事……”
“回门?”莺归忍不住问道,“不是明日才回门吗?怎的这个时候就要回门了,你该不是听错了?”
小丫鬟摇摇头,“奴婢听得准确,确实是回门,听说还是世子妃您嫡母侯夫人亲自递的帖子,马车已经在王府外面等着了。”
“王妃请世子妃去韶光院……”小丫鬟缩了缩脖子。
曲沐珂:“带路。”
到了韶光院,曲沐珂放眼望去,屋子里的人非常齐整,王妃,柳侧妃,慕娴,慕窈,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梳着妇人髻坐在后面,一屋子谁也没说走,俨然是在等着她来呢。
曲沐珂福了福身,“听说王妃找我?”
王妃端着茶碗,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碗,眉头微皱,语气算不得多好,
“世子妃,王爷既然亲口承认了你的身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进了王府的门,就得按王府的规矩来,今日便罢,以后每日的晨昏定省,可别来迟了。”
看今日来得整整齐齐的,曲沐珂就知道她是免不了了,只好应下,
“是。”
反正她一直有早起的习惯,就当是去上班打个卡摸会儿鱼了。
“侯府里派了人来接你回门,你便跟着回去吧,免得让人说我们王府不讲人情,出嫁的女儿连回门都不行。”
“我不回。”曲沐珂在她的位置上坐下。
“你不回门?”柳侧妃疑问。
曲沐珂面色疑惑,“侧妃耳朵似乎不太好,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回门了?我记得咱们大燕的规矩出嫁女不是三日回门,今天才第二天,侯府怎么会接我回去?侧妃若是耳朵不舒服,周院正应该还没走,可以请周院正过来看看。”
柳侧妃捂着嘴笑了一声,“周院正可是太医院的院正,我哪请得动啊,不过侯夫人如此思念女儿,世子妃果真不回去看看?”
后面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也笑道:“是啊,出嫁还不到三日侯夫人就派人来接回门,竟连一日都等不了,世子妃和侯夫人当真是母女情深,咱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曲沐珂看了一眼说话那人,莺归悄悄在她耳边道:“那是崔夫人,七小姐慕窈的生母,崔夫人是商户出身,不怎么得宠。”
曲沐珂了然。
大燕亲王可有正妃一,侧妃二,余下的侍妾统称为夫人,妾室中,只有侧妃可入玉牒,可参加正式宴会,余下的说是夫人,其实就比贱妾好一点。
崔夫人长得极美,是典型的温婉江南女子,又有女儿傍身,这还不得宠,曲沐珂觉得是因为她那张嘴。
说江氏跟她母女情深,恶心谁呢?
不过一个妾室,她不搭话也没人说什么。
“礼不可废,况且今日世子才醒,我还要照顾世子,不方便回去,左右不过一日的时间,母亲不会计较的,还请王妃派人去传个话,就说我明日一定一早就回去。”曲沐珂一副乖巧的模样。
“你真的不回?这可不是旁人不让你回的。”王妃道。
“明日再回。”
曲沐珂百无聊赖,她觉得这就好像是上班前领导都要叫起来汇报每天的工作一样,无聊却又无法抗拒。
“一群庸医,竟然什么都看不出来!”季玉疼得几乎要昏过去,但是她越疼,意识就越清醒,期间为了止疼季云朔试着打晕她,但是她后劲都被砍红了就是晕不过去,只能生生受着。“娘,曲沐珂,去找曲沐珂,我好疼,去找曲沐珂……啊!”...
王妃看了看她,道:“好吧,花朝,你去回了吧,就说世子妃明日再回去。”
王妃身后的花朝应了声是,出去了。
众人又坐了一会儿,也就各自散去。
出了韶光院,雁归愤愤不平,嘴快道。
“昨天接人的时候不见他们来找世子妃,如今世子渡过难关了,他们倒是殷勤起来了!”
吐槽完看到曲沐珂看着她,心中一紧,就要跪下,“奴婢失言……”
曲沐珂扶住她,“你说的很对啊,跪什么?”
“世子妃……”雁归站定,有些惶恐,怎么说她编排的也是世子妃的娘家。
曲沐珂道:“你说的没错啊,他们就是另有所图。”
这么火急火燎地叫她回去,除了季玉毒发,还能有什么事?
“……啊?”雁归半晌才反应过来,挠挠头。
曲沐珂却已经走出去了。
雁归一脸苦瓜脸,“莺归姐姐,我到底该不该说啊?”
莺归瞟了她一眼,讳莫如深道:“你还是少说话吧。”
“为什么?”
“容易得罪人。”
“……”
回到蕴玉轩,曲沐珂嘱咐了雁归,在牧时瑾回来之前,无论谁来请都不要进来打扰她,然后就一头扎进了卧房隔间。
隔间里放着她收集的牧时瑾的毒血,还有府里目前有的一些药材,还有季玉给她的那包让她毒死牧时瑾的药。
她脑子里的芯片是她在现代的家族研究出的最新科技,有很多高科技功能,不仅有自己的数据库,还有搜索词条,词库还可以根据她的最新经历更新,这样下次在遇到相同的毒的时候,就会出现指示。
现在她有三种不认识的毒,牧时瑾的毒血,那茶碗上的毒,还有牧时瑾中了这两种毒之后吐出的混合毒。
每一样放出来,都是大手笔。
曲沐珂都把这些毒素在脑子里备份了一份,这对她研究解药也有很大的帮助。
备份完,她就开始捣鼓。
毒之一道厉害的不是制毒,而是解毒,稍有差池,就是人命,所以曲沐珂就算精通毒理,也不会主动去制作毒药,但是有人用毒药害人,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她动作太认真,甚至连牧时瑾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肚子发出了一声响,曲沐珂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抻了抻脖子,伸着懒腰出去找吃的。
一出去,就看到牧时瑾毫无形象地歪在床前的矮榻上,手里拿着本书。
京都第一霸王还喜欢看书?
曲沐珂往前一凑,就看到书封上的大字:《慕世子与我不可多说的二三事》
曲沐珂:“???”
“娘子也想看?”牧时瑾抬头,桃花眼眼尾弥漫着笑意。
曲沐珂脸色登时就变了,“说了别叫我娘子!”
牧时瑾轻哼一声,“那你还看不看?”
“看。”
片刻后,曲沐珂红着脸把书扔了出去,是囧的。
“你,你竟然看自己的……”
牧时瑾竟然在看自己的艳文!
里面的牧时瑾不仅长相俊朗,还是个极温柔极体贴之人,简直是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那写文之人十分大胆,描写之细腻,语言之香艳,曲沐珂这个现代人只看了一寥寥几页,就觉得眼睛已经被污染了。
他这个同人文原主竟然还看得津津有味!
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牧时瑾浑然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无比光荣,
“我觉得写得挺好的啊,将我的形象形容得如此贴切,要让我知道是谁写的,我还要赏他呢!”
曲沐珂:“……”
“懒得跟你多说。”
曲沐珂转身,她已经听到莺归和雁归在摆饭了。
正欲出去,牧时瑾叫住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父王让我给你的。”
曲沐珂打开一看,
竟然是一张地契?
曲沐珂又看了两遍,这确确实实就是一张地契,而且是一张药铺的地契。
回春堂,是京城最大的药铺。
“王爷给我药铺干什么?”曲沐珂微愣。
“你不是说给我解毒需要一个药房,就算是建了药房药材也要定时去采购,还是直接要个药铺方便,正好我看回春堂不错,就要过来了。怎么,不想要?”
说着佯装要把地契从她手里抽出来。
“要,怎么不要?”
她怎么说也救了牧时瑾的命,收一个药铺怎么了?
况且这个药铺还是要给牧时瑾治病用的。
曲沐珂一躲,把地契收了起来。
“药铺有了,但是小药房还是需要的,就把这个隔间整理一下吧,我看旁边就是浴房,药浴也方便。”
牧时瑾不疑有他,“你是大夫,你说了算。”
曲沐珂扔给他两张药方,“找人去抓药,上面一张是吃的药,下面的是药浴的,别弄混了。”
“好。”涉及解毒,牧时瑾也不含糊,招来玄锦让他去抓药了。
药房的事情解决了,曲沐珂心情舒畅,只要她治好了牧时瑾,就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更有利的条件,日后若是过不下去了死遁,她也不会愁钱花了!
蕴玉轩一片和谐,云安侯府却是一片狼藉。
自季玉被接回去以后,毒就一直发作,疼得她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打滚,嘶吼声吓得院子里伺候的丫鬟都两股战战,不敢近前。
云安侯甚至拿了自己的帖子去宫里请太医,但就是束手无策,甚至没一个人看出季玉中了什么毒。
江氏看着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疼成这样,心就像被狠狠揪住,
“一群庸医,竟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季玉疼得几乎要昏过去,但是她越疼,意识就越清醒,期间为了止疼季云朔试着打晕她,但是她后劲都被砍红了就是晕不过去,只能生生受着。
“娘,曲沐珂,去找曲沐珂,我好疼,去找曲沐珂……啊!”
江氏心如刀绞,朝着丫鬟们吼道:“去摄政王府的人回来没有,曲沐珂回来没有?!”
去王妃接人的正是冬青,冬青上前,摇头,
“三小姐她不愿意回来。”
“不愿意?玉儿都这样了,她怎么会不愿意回来?她不回来玉儿怎么办?!”
江氏眼眶发红,因为一夜没合眼眼下乌青,眼珠凸出,面色憔悴,猛一发火好像个青面鬼一样,吓得冬青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季云朔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回事?三妹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冬青委屈不已,“奴婢等连三小姐的面都没见着,还是摄政王妃身边的花朝过会儿出来告诉我们,三小姐说出嫁女三日回门是规矩,她既然已经出嫁了就得守规矩,明日再回来……”
“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她给自己的姐姐下毒,玉儿都疼成这个样子了,她还敢在王府赖着不回来,早知她是这么个白眼狼,我怎么也不会把她接回来!”江氏恶狠狠道。
季云朔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