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擦肩而过几波人，酒味和烟味交杂在一起。霍暖暖推开包厢门，里面彩灯流转，碎光斑驳。人三两成群，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很快有人注意到门被推开，接连看过来。...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高档会所门口。
车钥匙给了侍应生之后，霍暖暖带着钟歆婷上楼。
这才知道，高中班级搞了个同学聚会，一大群人吃了饭之后浩浩荡荡地又定了个包厢。
霍暖暖要接钟歆婷，就没有去饭局。
一路上，两人擦肩而过几波人，酒味和烟味交杂在一起。
霍暖暖推开包厢门，里面彩灯流转，碎光斑驳。
人三两成群，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很快有人注意到门被推开，接连看过来。
“霍暖暖，钟歆婷，终于来了啊！”
有人问：“钟歆婷不是出国进修去了吗，刚回来？”
钟歆婷看过去，认出是班长，淡笑回答：“是。”
霍暖暖见他们还有要八卦的意思，笑着挽住钟歆婷往吧台那边走，拦住话头：“开了一路车有点渴，我们先去喝一杯。”
这些高中同学里有几个也是大院的，而崔江尧更是高中里的风云人物，几乎都认识他。
半路霍暖暖压低声音凑近钟歆婷：“喝几杯我们就回去，明晟在家看孩子，不知道这事呢。”
钟歆婷笑：“你说你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爱玩。”
霍暖暖要了杯威士忌：“你可不知道，我家那小家伙闹得很，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明晟是霍暖暖的丈夫，一年前，两人生了个六斤六两的大胖小子。
钟歆婷在视频中看过宝宝，很可爱。
她和霍暖暖同岁，如今霍暖暖结婚生子，而她……
想到这，钟歆婷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冰冷的液体顺着食道而下，惹得胃部一阵痉挛。
有人喊霍暖暖过去唱首歌，她推脱不下，看向钟歆婷。
钟歆婷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去吧。”
霍暖暖便起身过去，点了首歌。
包厢里人群分散，各自聊得火热。
这样热闹的场面，钟歆婷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了。
但她一个人坐在角落，也不觉得孤单。
在霍暖暖的歌声中，钟歆婷又喝了两杯，起身推门走出去找卫生间。
其实刚到美国的时候，她经常一个人喝酒，在想起崔江尧的时候。
慢慢的，酒量就锻炼出来了。
但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那迷乱的灯光，钟歆婷竟觉得有些晕。
她扶着走廊的墙壁往前走，身后传来几个人的说笑声。
“你们看看，我把谁给请来了！”
“哎哟，这不是霍总吗！霍总能来，真是荣幸啊！”
钟歆婷脚下步子一顿，浑身都僵硬起来。
霍总？
在上海，姓霍的不止崔江尧一个，总不会那么巧吧。
钟歆婷攥紧手不想回头，可身体还是下意识地转过去看。
只见被围在中间的那个男人皮肤很白，轮廓流畅，光照下高鼻梁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薄唇微挑，垂着的指间夹着根烟。
像是察觉到这一道目光，男人抬眼看来。
钟歆婷没躲开，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在半空中碰撞。
看见她，男人嘴角的笑敛了半分。
他从人群中走出来，一步步走到钟歆婷面前。
钟歆婷直视着他，喊出了那个三年不曾喊过的称呼。
“小叔，好久不见。”
班长探出头看了一圈，锁定方向：“霍暖暖，钟歆婷，你们去哪儿？该不是刚来就要走吧。”视线一转，他看到崔江尧，顿时眼睛一亮跑近：“霍学长？这么巧你也来玩啊，要不要来我们这坐会儿？”趁着这功夫，霍暖暖试探着问钟歆婷：“要不要先走？”...
崔江尧最近很忙，一连做了几笔生意。
邀请他来的那人正是合作伙伴之一，他才来应约。
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钟歆婷。
三年过去，她的模样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崔江尧总感觉她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他看着钟歆婷，内心涌上复杂的情绪。
沉默半晌，崔江尧先开了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钟歆婷语气平淡：“今天刚回来。”
“刚回国就出来玩？”崔江尧微皱起眉。
“高中同学聚会，正好赶上。”钟歆婷淡淡一笑。
崔江尧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打开，霍暖暖走出来：“浅浅？”
她唱完歌没看到钟歆婷，便出来找。
钟歆婷应声：“暖暖，我在这。”
霍暖暖走近：“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来……”
尾音在看到崔江尧时戛然而止。
即使已经结婚生子，霍暖暖在崔江尧面前还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小叔。”她悻悻地问，“你怎么在这？”
崔江尧眉心一紧：“你接她回来的？”
霍暖暖点头。
“小远不管了？”崔江尧语气带着点严厉。
“明晟在家看着呢……”霍暖暖声音越来越低。
崔江尧伸手在她头顶敲了下：“什么事都交给明晟，让我说你什么好？”
霍暖暖吐了下舌头。
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打开。
班长探出头看了一圈，锁定方向：“霍暖暖，钟歆婷，你们去哪儿？该不是刚来就要走吧。”
视线一转，他看到崔江尧，顿时眼睛一亮跑近：“霍学长？这么巧你也来玩啊，要不要来我们这坐会儿？”
趁着这功夫，霍暖暖试探着问钟歆婷：“要不要先走？”
钟歆婷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不急。”
崔江尧闻言敛眉：“不急？那你们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哎呀小叔。”霍暖暖上前打圆场，“浅浅好不容易才回来，我想着带她放松一下，我保证我们一会儿就回家！”
说完，霍暖暖拉着钟歆婷就溜进了包厢。
坐回沙发，她舒出口气：“浅浅，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小叔，你……没事吧？”
“没事。”钟歆婷扯出抹淡笑，“我现在真的已经放下他了。”
“那就好。”霍暖暖见她面色无异，拍了拍胸口。
没一会儿，班长回来了。
出乎意料的事，崔江尧竟然跟着他身后。
看见崔江尧，包厢里顿时一阵热闹。
霍暖暖靠在沙发上：“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我小叔都这么受欢迎。”
钟歆婷没回应，拿起酒杯晃了晃。
白皙纤细的手指和酒杯中烈酒形成鲜明对比。
聊了一会儿，就有人说干喝酒没劲，要玩点游戏。
很俗套的玩法，桌子中间放个酒瓶，转停之后，瓶口对着谁谁就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要是答不上来或者做不到，就喝三杯。
第一轮，瓶口对准一个男人，选了真心话。
有人问他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喜欢谁谁谁，他一点也没含糊，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
年少时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到底随着时间流逝，变成了一件可以任人讨论的饭后谈资。
起哄声快把天花板掀开，钟歆婷看了眼坐在一边的崔江尧。
他一身高定黑色西装，坐在这群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钟歆婷转开眼。
游戏又进行了好几轮，有男有女，有真心话有大冒险，无聊的游戏也玩的不亦乐乎。
新的一轮，酒瓶在桌上旋转。
几秒后，钟歆婷看着指向自己的瓶口愣了下。
大家起哄：“钟歆婷，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其实大家都挺想让钟歆婷选真心话的。
因为他们都太好奇当初上学时，钟歆婷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然而想了半秒，钟歆婷轻笑着回答：“我选大冒险。”
众人失落，将大冒险的牌递给她。
钟歆婷抽出一张，反转过来。
“亲吻在场一名异性的脸颊。”
男人停下拢火点烟的动作，抬眼。毕竟是大了几届的学长，这群人不敢闹得太过分。班长过去问：“霍学长，你挑一个还是喝酒？”他们都以为崔江尧会直接喝酒，但……...
看清内容，包厢里一阵沸腾。
钟歆婷比几年前长得更漂亮了，男PanPan生们都隐隐露出期待的神情。
这时，有人笑说：“钟歆婷，我看不如你就选霍鸣裕吧！”
其他人附和：“是啊，霍鸣裕到现在都还是单身，钟歆婷也是单身吧？”
霍鸣裕高中时喜欢钟歆婷，在场谁不知道？
坐在一边被起哄的霍鸣裕耳朵都红了。
崔江尧从进包厢就没看钟歆婷一眼，直到此刻才掀了下眼皮。
钟歆婷却是笑了笑，直接给自己倒了三杯酒。
不拖泥带水，不含糊，干脆利落地喝完。
见状，众人唏嘘：“钟歆婷你真是不给面子啊。”
钟歆婷捋了下散落的发丝，还是笑着的：“那我再自罚三杯？”
“别别别，本来定好就是三杯，我们可不欺负你。”
这轮就这么过去。
钟歆婷重新坐回沙发，不经意抬眼，正对上崔江尧的目光。
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眸中似乎都很平静。
钟歆婷先别开了眼。
刚才喝的有些急，胃被刺激得有些疼，她便靠着霍暖暖缓了会儿。
霍暖暖低声问：“真不用回去？”
“不用。”钟歆婷轻轻摇头。
下一轮开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
啤酒瓶滚了一遭又一遭，终于，瓶口对准了崔江尧。
男人停下拢火点烟的动作，抬眼。
毕竟是大了几届的学长，这群人不敢闹得太过分。
班长过去问：“霍学长，你挑一个还是喝酒？”
他们都以为崔江尧会直接喝酒，但……
“真心话吧。”
在场几个还是单身的女人蠢蠢欲动起来。
商量了半天，她们问：“霍学长，你有喜欢的人吗？”
安静在包厢里蔓延，时间似乎都被拉长。
一会儿后，崔江尧淡淡开口。
“没有。”
这答案让有心思的那几个女人眼睛一亮。
霍暖暖却有些怔，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身侧的人。
然而钟歆婷丝毫没有反应，正自顾自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是真的对崔江尧不在乎了。
霍暖暖松了口气，注意力跟着游戏转移。
钟歆婷捏着酒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回答，在她意料之中。
从前都没有承认过的事情，如今崔江尧自然也不会承认。
游戏还在继续，钟歆婷的胃却越来越难受。
她凑近霍暖暖：“我去趟卫生间。”
说完便起身推门出去。
黑暗中，崔江尧看着钟歆婷的背影，眸光微动。
正是初春，水落在手上格外地冰。
钟歆婷捧了点水泼在脸上，一片沁凉。
她抬眼看向镜子，自己脸色微红，水珠挂在眼睫上要落不落。
盯了几秒，钟歆婷伸手覆在额头上。
竟一片滚烫。
怎么就发起烧了？
钟歆婷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药店。
紧接着给霍暖暖发了条消息，才往外走。
从会所走出去，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不大，钟歆婷索性淋着雨走去药店。
可还没走几步，头顶的雨就被突然出现的伞隔开，紧接着手被人攥住。
钟歆婷回头望去，就见崔江尧站在身后：“你又要去哪儿？”
可现在，她竟然和霍暖暖一样，对他的态度就像对亲小叔一般。周遭一片寂静。这时，找不到两人的霍暖暖从会所里跑出来。刚走近，她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的气氛。...
钟歆婷怔了片刻，抽回了手，往后退了些距离。
“有点醉，想去买醒酒药。”
她没说自己发烧的事情，如果让崔江尧知道，他一定会拉着自己去医院。
而光是说喝醉，崔江尧都已经皱起了眉。
“知道难受了？”
钟歆婷垂下眼睫，避开了他的目光。
声音又低又轻：“嗯，下次不会喝这么多了，小叔。”
她乖巧的语气却让崔江尧眉心更紧。
以前，钟歆婷为了一遍遍向他强调两人没有血缘关系，总是故意和他对着来。
可现在，她竟然和霍暖暖一样，对他的态度就像对亲小叔一般。
周遭一片寂静。
这时，找不到两人的霍暖暖从会所里跑出来。
刚走近，她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的气氛。
霍暖暖连忙打破沉默去拉钟歆婷：“浅浅，我送你回家吧。”
但还没来得及动，就被崔江尧厉声喊住。
“你们俩都喝酒了，还想开车？”
霍暖暖怔了怔，低下头瘪瘪嘴：“我忘了……”
崔江尧拿过车钥匙：“我送你们。”
话落，他看向钟歆婷。
他以为她会拒绝。
可钟歆婷乖巧地点了点头：“麻烦小叔了。”
崔江尧身形一顿，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正要往外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霍鸣裕跑过来，停在钟歆婷面前：“你要回去了吗？我没喝酒，可以送你。”
都是成年人，彼此心里在想什么简直一清二楚。
钟歆婷淡淡笑了下：“不麻烦你了，有小叔送我们。”
“啊……好。”霍鸣裕挠了挠后脑勺，低下头，突然变得结巴起来，“那……钟歆婷，我们能加个微信吗？”
之前在包厢里就让他尴尬了一次，此时钟歆婷也不好再拒绝：“好啊。”
说着，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将二维码递到了霍鸣裕面前。
霍鸣裕手忙脚乱地去扫，眼底的笑却都掩盖不住。
钟歆婷当场便通过好友申请，然后和他挥了挥手：“那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好，再见。”霍鸣裕连连点头。
崔江尧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
霍暖暖的家和钟歆婷的新公寓是两个方向，崔江尧先送了霍暖暖回去，才又折返去送钟歆婷。
车子里只剩下两人时，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一路上，钟歆婷都盯着车窗外。
崔江尧时不时看她一眼，但也什么都没有说。
二十分钟后，车在钟歆婷新公寓楼下停住。
崔江尧从后备箱里把钟歆婷的行李箱搬了出来。
钟歆婷接过：“谢谢，今天又麻烦小叔了。”
语气礼貌却并不客气疏离。
崔江尧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最后只是说：“以后少喝点酒。”
钟歆婷扯出点笑：“知道了，小叔。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话落，她转过身便走进了楼里。
而崔江尧看着她的背影，心底莫名浮上烦躁的情绪。
新公寓里的所有东西都是霍暖暖细心安置的。
钟歆婷看着，觉得很暖心，但新房子的冰冷和陌生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别扭。
放下行李箱，钟歆婷去洗了澡。
没来得及买药，她想着或许睡一觉就会好。
不想刚躺到床上，手机就突然震动了一下。
钟歆婷拿起，只见微信跳出了一条提示——
“崔江尧”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钟歆婷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失神了很久才渐渐回神。但刚起身，她的头就传来一阵阵刺痛。伸手去摸额头，还是滚烫的。钟歆婷强撑着走到窗边打开窗，雨后空气清冽，但她胸口却闷堵得不行。...
看着微信最新出现的消息框，钟歆婷有些失神。
本就醉意的脑袋里只剩下了崔江尧三个字。
刚到纽约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梦。
梦见她和崔江尧的初遇，梦见她对他表白，梦见她失声质问，他却无动于衷。
每次醒来，她的脸上都布满了泪痕。
放弃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段爱恋从十岁扎根，十六岁发芽，二十岁长成一棵苗，二十三的时候早已根深蒂固。
想连根拔起，就如同抽筋剥骨一般痛苦。
这一晚，钟歆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她做了个梦，梦到了十三岁的那一天。
那天，黎父黎母因为应酬所以没有回家，而保姆请了假。
钟歆婷其实已经会照顾自己，独自待在家里完全没有问题。
可偏偏晚上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暴雨。
一声响彻天际的雷声之后，家里瞬间一片漆黑。
钟歆婷什么都不怕，唯独害怕黑。
她抱着自己缩在墙角，窗外雷电不断，明明灭灭。
就在钟歆婷嚎啕大哭的时候，被狂风拍打的窗户突然被敲了两下。
她小心翼翼紧张地探头去看，只见被雨淋湿了全身的崔江尧竟然站在外面。
“浅浅，把锁打开。”
看见他，钟歆婷不安害怕的情绪顿时消散了一半。
崔江尧刚从窗户跳进来，她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小叔……”
崔江尧本来顾忌自己身上又湿又冷，想推开钟歆婷。
可看见小姑娘哭成那个样子，只能蹲下身揉着她的头安慰：“没事了，小叔这不是来了。”
钟歆婷永远记得，在十三岁黑暗的雨夜里，浑身湿冷的崔江尧却给了她最温暖的怀抱。
……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钟歆婷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失神了很久才渐渐回神。
但刚起身，她的头就传来一阵阵刺痛。
伸手去摸额头，还是滚烫的。
钟歆婷强撑着走到窗边打开窗，雨后空气清冽，但她胸口却闷堵得不行。
这烧没退下去，看来要去趟医院看一看了。
到医院时，大厅里没什么人。
钟歆婷挂了号之后便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等着叫号。
她脑袋发昏，没精打采地倚靠着椅背眯了会儿眼。
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手机响了，是黎母打来的。
钟歆婷接起：“妈。”
“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了都不和家里讲一声？”黎母有些生气。
“落地的时候太晚了，我想着今天回家的。”钟歆婷解释。
黎母的语气这才缓和一点：“我让吴妈做些你喜欢吃的菜，下午就回来听见没有？”
“下午我有事。”钟歆婷揉了揉眉心。
黎母还想再说几句的时候，电子屏上出现了钟歆婷的名字。
“妈我先不说了，晚上一定回去。”她说完挂断电话，起身往看诊室走去。
刚走到门口，里面传来医生的声音：“去药房拿药，按时吃就行了。”
紧接着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好，谢谢医生。”
听见这个声音，钟歆婷一怔。
她停在原地，眼看着两道身影并肩从看诊室里走出来。
下一秒，四目相对。
钟歆婷对崔江尧和秦音微微一笑。
“好巧，小叔，秦小姐。”
走进客厅，果然看见霍夫人和崔江尧。黎母起身迎过来，埋怨道：“你这孩子，让你早点回来，怎么这么晚？”与此同时，崔江尧也抬眼看来。钟歆婷不露痕迹地移开视线，含糊道：“不小心睡着了。”...
对于偶遇崔江尧带秦音来看病这件事，钟歆婷的心底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她白着一张脸，却单纯只是因为发烧带来的不舒服。
崔江尧盯着她看，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恰逢诊室里的护士又叫了遍号，钟歆婷应了声，就越过两人走了进去。
就那样擦肩而过。
然而等钟歆婷看过医生，开完药出来，抬眼便看见门边的高大身影。
崔江尧声音低沉：“发烧了？”
钟歆婷嗯了声：“估计是昨天淋了雨，医生说吃点药就没事了。”
崔江尧微蹙起眉：“你……”
话没说完，被钟歆婷打断。
她指了指电梯口等着的秦音：“小叔，别让秦小姐等太久，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转身要离开。
刚迈出一步，手腕却被抓住。
“你烧还没有退，等会怎么回去？”崔江尧双眸深邃。
钟歆婷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也没挣脱，只是抬头看崔江尧。
直到他自己松开。
钟歆婷才笑了笑：“小叔放心，我打车回去。”
话落她再没给崔江尧开口的机会，抬步径直走远。
看着钟歆婷的背影，崔江尧的眼眸黯了黯。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他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另一边，钟歆婷拿完药便回了家。
在吃了药之后躺了一下午，傍晚时摸着额头没那么烫，才起身往黎家赶。
到老宅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看到院子里多出的那辆车牌号为1108的车时，钟歆婷怔了怔。
走进客厅，果然看见霍夫人和崔江尧。
黎母起身迎过来，埋怨道：“你这孩子，让你早点回来，怎么这么晚？”
与此同时，崔江尧也抬眼看来。
钟歆婷不露痕迹地移开视线，含糊道：“不小心睡着了。”
黎母又说了她两句，就招呼着吴妈开饭。
餐桌上，两家人有一阵没一阵地聊起来。
崔江尧就坐在钟歆婷对面，偶尔对上视线，她也不躲避。
聊着聊着，霍夫人突然问：“浅浅，你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呀？”
钟歆婷礼貌地笑着回答：“没有合适的。”
黎母跟着叹了口气：“浅浅啊，你现在也不小了，该找个对象恋爱结婚了。”
“妈，找男朋友又不是去菜市场买菜，哪能说找就找到。”钟歆婷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霍夫人却看向她，笑着说：“浅浅，我认识几个小辈都还挺优秀的，你要不要先和他们认识接触一下？”
崔江尧闻言瞧了钟歆婷一眼，却正好和她的视线撞到一起。
四目相对片刻，钟歆婷先收回目光：“小叔都还没结婚，我不急。”
崔江尧一顿。
他放下水杯，语气很淡：“我一个人过习惯了。”
闻言，霍夫人却不高兴了：“什么叫习惯了？你早到该结婚的年纪了，一直拖拖拖的，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话落，她还不愿意就这么放过，拉过钟歆婷问：“浅浅，你说说你小叔是不是也该结婚了？！”
钟歆婷愣了下：“我……”
哪怕只作为小辈，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崔江尧看着钟歆婷迟疑的模样，鬼事神差问：“说说看，你怎么想？”
钟歆婷看了他一眼，下一秒轻轻一笑。
“小叔和秦小姐情投意合，结婚的话……现在就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