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漆黑,天空无月无星。顾长盛坐在营账中,头一次神色如此沉寂:“萼梅,唯兄到底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萼梅看着营账外严密把守的士兵,眉头也微微皱起:“说来话长。”...
夜幕漆黑,天空无月无星。
顾长盛坐在营账中,头一次神色如此沉寂:“萼梅,唯兄到底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萼梅看着营账外严密把守的士兵,眉头也微微皱起:“说来话长。”
关于安含然的身份,出门的时候老太傅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心里隐隐约约也是知道一些的。
但是主子们的事情她也不好妄加揣测,只是她能确定安含然现在看来是不会有危险的。
“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顾长盛想起刚才陆淮看安含然的眼神,心里就隐隐有些不舒服。
可以看出来,他们其实是早就认识的,甚至关系不一般。
他是纨绔了些,心大了些,却绝对不是蠢。
萼梅看了一眼顾长盛,最终只说了一句话:“他们是故人,不一般的故人。”
顾长盛眼神一暗,果然,正如他想的那样,那个人是安含然的过往。
“咳咳咳——”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剧烈咳嗽了两声,打断了顾长盛的思绪。
他侧头看过去,是方才安含然救下的那个被打的少年。
见他好像醒了,顾长盛才走上前,语气不冷不热:“算你小子命好,死不掉。”
那少年脸色有些病态的白,好在是身体结实,没有什么大问题。
少年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多……多谢这位义士相救。”
顾长盛伸手止住:“不用,不是我救了你,你不用谢我。”
正说话间,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然后营账的帘子被掀开,却是安含然走了进来。
顾长盛脸色瞬间闪过一丝惊喜:“诶,唯……唯兄,你怎么来了?那人有没有为难你?”
安含然摇摇头,看见床上坐着的少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兄弟身体可好些了?”
那少年顿了顿,像是认出了她来:“恩公,多谢恩公相救。”
安含然摆摆手,上前坐在他床边:“你叫什么名字?也是被他们抓上来的吗?”
少年点点头:“我叫崖生,我是个孤儿,三个月前在街边乞讨的时候被人抓到这里的。”
安含然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年,心里不由得有些疼惜,十几岁的孩子,无家可归,受尽颠沛流离之苦,还被抓到这里受这样的苦。
想来当初师父说得对,黎民之苦,各有悲痛,不亲眼见一见这满目疮痍,不能切身领会。
她本以为,这些年昭国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可是富国之下,满是疮痍,苦得还是百姓。
“别担心,这些天,好好在此养病,我会保护你的。”安含然在床边倒了一杯明水递给他。
只是话音刚落,一旁的顾长盛便有些沉不住气了:“你能保护自己就不错了,唯兄,此地征集了这么民夫,不知道有什么阴谋,我们尽早脱身,去找我爹才是上策!”
阴谋自然是有的,但是此事要牵扯的人不少,想要善了恐怕不易。
只是提起宁国侯,安含然忽然愣了一下。
此事发生在扬州城郊,宁国侯虽然已经不理朝政多年,但是从前她在位的时候,针对扬州城的各种疫情灾害,宁国侯每次是递折子最勤快的那个。
可是如今这件事情还波及到了宁国侯的私产,他未必就全然不知情。
现在想来,宁国侯不过是要查个庄子,实在是没有必要派顾长盛亲自前来。
若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宁国侯已经暗地里知道了这件事情,是故意让顾长盛,或者是借用她齐国候府的声势来查这件事情。
更有可能的是,宁国侯也许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跟明浅有关,所以才这般不动声色。
安含然越想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顾二公子,侯爷让你去庄子之前,可有跟你说过什么?”
闻言,顾长盛想了想:“我爹说人心丧乱,想要天下大治,要从根上查起,庄子出了问题,就要从庄子上抓起。”
此话分明别有深意。
安含然眼神一沉:“侯爷果然是个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