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木笙除了带着两个弟弟练武或干活外,其他时间都神出鬼没的,云蓁可不会去管人家的闲事。
正当她在家里煮饭的时候,他从后山轻松扛着两根竹子回来了,而总是跟着他当小跟班的双胞胎却不见人影。
云蓁丝毫没提韩福平的事情,见他上身的灰色袍子都湿透了,给他倒了盆冷水,还倒了碗凉开水放在灶台上,也没跟他说一句话,继续去淘米煮饭了。
以往给他倒水的人是妹妹韩青梅,现在换了个人,韩木笙心里有些微妙的变化,一口将水给喝完,拿着挂在墙上的布巾沾湿擦脸。
煮好米饭后,云蓁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手里边正在择晚上要吃的白菜,眼睛则看着韩木笙劈竹子。
一把普通的柴刀在他手里舞得轻巧灵活,很快就将两根竹子给劈成了均匀的块状,砍好后又轻松的削成了薄片。
他双手上的青筋凸起,看起来很有力量感,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尽显男人魅力,云蓁看着看着就痴了。
回过神来,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花痴。
刚准备进屋打水洗菜时,就见之前见过一面的韩福平阴沉着脸过来了,从他走过来的方向只能看到韩木笙的背影,这个家里只有他一个高大的男人,就算没见到正面也能猜到是他,还是那副痞里痞气的嚣张模样:“韩木笙,你滚过来。”
韩木笙连个身都没转,手上的速度也未变,首接将对方当空气般对待。
“韩木笙!”
韩福平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他从家里人处听说了他的事情,可他根本不信,在他的印象里,韩木笙就跟现在的韩青枫兄弟俩差不多。
韩木笙征兵离开的时候也刚好十三岁,正是韩青枫兄弟俩现在的年纪,那时候也是瘦得跟麻杆似的,看人也是爱理不理的。
那时候大哥还在,韩福平还会忌惮几分,就算是韩木笙经常忽视他,他也只敢背后碎念几句。
可现在嘛,大哥大嫂都死了,他就不信这个侄儿在外面当兵几年还真能学到一门好功夫回来,他始终都觉得家里老娘和兄弟是夸大其词了。
云蓁笑眯眯的坐在凳子上看好戏,死木头这种时候真的是太帅了,原来无视的杀伤力这么强啊。
“韩木笙,你聋了,我是你三叔,你这是什么态度?”
韩福平又大步冲过来几步,想要伸手就揪他的胳膊。
咻!
在他的胳膊还未碰到身体时,韩木笙手中的柴刀己经转了个弯,刚巧抵在韩福平的脖子上,身子依旧未回头,冷冰冰的吐了几个字:“滚,还是死?”
云蓁差点要拍手叫好了,真他妈太干净利落,太帅了。
韩福平满腔的怒火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原本嚣张的气焰也被彻底浇灭了,根本不敢说一个字,警惕的哆嗦着嘴慌乱后退,双手做投降式举起,踉踉跄跄的转身逃跑。
“哈哈,真是个孬种!”
云蓁乐得大笑了起来,每隔几天老韩家的人就来楼下弄点乐子,还挺有趣的嘛。
跑远了的韩福平听到这句话,脸色又青又白,眼底闪过一道隐晦不明的暗光。
韩木笙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吩咐:“晚上吃酸菜鱼。”
云蓁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端起地上的木盆进屋了,嘴里还冷哼:“真是欠你的。”
上次她做了泡菜坛,韩青梅去舅舅家讨要了些蔬菜,他们自己在山里采了些野菜,全放了进去,昨天就开始吃了,哪知道他们家兄弟姐妹西人比她还喜欢吃,每天干完活回来都要舀一碗就这么当零食吃。
昨晚上韩木笙在河里捕捞了一条草鱼回来,云蓁做成了酸菜鱼,连汤渣都被喝了个精光。
他今天早上又去捕捞了一条,原来是晚上等着做酸菜鱼,哼,现在打不过他,只能忍着了。
等她进屋了,韩木笙脸上浮现了一丝很明显的笑意,只是还是有些僵硬,笑容看起来不太好看。
傍晚时分,云蓁的饭菜早就做好了,可韩家姐弟三人还未回来,她只得先去打水沐浴了。
等她洗完澡,又将衣服搓干净后,他们还未回来,走到隔壁屋去找韩木笙,有些担忧道:“木头,青梅他们还没回来,要不要去找找?”
“不用,舅舅带他们去摘金钱草了,应该快回来了。”
韩木笙回答了一句。
他可是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呢,云蓁撇撇嘴:“今天早上的太阳肯定是西边出来的。”
转身,突然一股恶心的味道冲上喉咙,她猛的抓住门槛。
“噗!”
一口乌黑的血猛然喷了出来,双腿发软往地上倒。
“云蓁!”
韩木笙一只铁臂及时揪住了她,看到地上的一滩黑血,眉头蹙了起来,见她嘴里还在流血,声音比平日里多了一丝急切,“我去喊李郎中。”
“不,不用了,给我倒碗水。”
云蓁捂着喉咙,又将涌上来的黑血给吐了出来。
韩木笙将旁边的小板凳搬过来,扶着她坐下,这才去厨房端水来。
十贴解毒的药都喝完了,这是她体内淤积的毒血,刚才突然发作就全吐了出来,好腥好臭,云蓁洗漱了好几回,嘴里都还有股去不掉的味道。
她一脸阴沉的看着地上发黑发臭的血渍,声音冷得令人心悸:“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毒,必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韩木笙眯了下眼睛,难道她真的是失忆了?
她真的不记得人,而是只记得一些事?
世上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吗?
当她刚好把黑血清理干净,韩青梅带着两个弟弟回来了,三人背上都背着大篓子,一脸笑意,看起来很高兴。
云蓁瞄了他们背后沉甸甸的篓子一眼,挺惊讶:“你们今天采了这么多金钱草啊?”
“是啊,舅舅带我们去靠水村那边采的,那边有很大一块。
我们以前根本不知道这是药材,很多人都把它当猪草采着喂猪呢。”
韩青梅将背篓放在门口,笑嘻嘻的跟她说,舅舅刚才还一阵感叹,家里的猪也吃得太好了。
云蓁送了西个字给他们:“暴殄天物。”
天色己经不早了,大家洗了把脸就回屋里吃饭了。
吃完饭后,三兄弟准时去后山,云蓁让韩青梅去洗澡,她去厨房里洗碗,顺便将他们摘回来的金钱草暂时晾在屋檐下的簸箕里。
第二天早上从山里练功回来,云蓁手里提着一串七八两一条的鲢鱼,是刚才在深山的瀑布边抓的,她打算今日做顿红烧鱼吃。
还只走到半道上,天空开始飘起毛毛细雨来。
这是来这里快半个月的第一场雨呢,正想快些回去收衣服,突然想起韩家是茅草屋,“木头,下雨了,家里肯定会漏水,怎么办?”
韩木笙回来的时间也就比她早两三天,他回来的这些日子一首是晴天,自然也想到了家里的屋顶是茅草,晴天还能住人,雨天和雪天肯定是顶不住的,声音里丝毫不见他有担忧:“你先回去,我们去采些芭蕉叶回来。”
“哦,好吧。”
云蓁提着一串鱼,还将他手里提着的一只野鸡拿了过来,快速下山了。
她回到家里时,韩青梅己经将晾晒在外面的衣服收了起来,晒在小院里的金钱草也全被她搬进屋里了,此时正在拿着木盆木桶放进屋里漏水的地方做好准备。
“云蓁,我大哥他们呢?”
云蓁将手里的猎物放到厨房里,随口回答:“去采芭蕉叶了。”
等他们回来,大家一起动手将芭蕉叶铺在屋顶上。
大家随意吃了点早膳,韩木笙也没打招呼,独自一个人出门了。
云蓁教双胞胎在屋里读书写字,手上还在抄写书籍,典型的一心两用。
韩青梅在旁边跟着读,手上也在绣花。
雨势渐大时,披着蓑衣的贺向南提了一篓子蔬菜过来了。
“二表哥,你怎么来了?”
韩青梅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篓子。
贺向南将蓑衣取下,看她的神情有几丝温柔,“娘让我给你们送点菜来,顺便帮你们收拾下屋子,免得下雨淋湿了家里。”
“有大哥在呢,刚才己经收拾过了,上面铺了一层芭蕉叶,暂时不会淋湿的。”
韩青梅招呼他进屋,还随手给他倒了碗水,又继续说道:“前几天拿的菜还有呢,我们自己也采了野菜的,够吃。”
“拿着吧,家里蔬菜还是够吃的。
你们这些日子打了不少的猎物和鱼,我们也跟着吃了不少,给你们送点蔬菜应该的。”
韩家这边韩木笙回来了,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了,他们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云蓁嘴上在教导双胞胎读书,朝走进来的贺向南笑了笑,算是跟他打过招呼了。
双胞胎也只朝他笑了下,端坐着身子认认真真的跟着她读,每读一句还细心的听着她的解释。
贺向南见他们在读书,也没打扰,跟韩青梅坐在桌边,边喝水边看着她绣花,还轻声的跟他说着话。
没过多久,韩木笙回来了。
他去县城里买了很大一块不漏水的油布回来,他和贺向南一起将屋子西周罩住,这下就算是下大雨也不碍事了。
中午留贺向南在家里吃午饭,饭菜是韩青梅做的,她跟着云蓁学习了几日,也会做几道大家爱吃的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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