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怜程经年正版小说第11章
他直接去寻了厂长。“沈雪怜呢？”程经年黑沉的脸色将厂长吓得不轻，但厂长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摁灭手里的烟头，冷哼：“程营长，我倒是想问问你，沈雪怜现在丢下这个烂摊子给我算是怎么回事？”“什么意思？”程经年不解。...
将那短短的几句话仔细看了好几遍。
程经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指尖带着些许颤抖，过了片刻才将其收起，眸色凝重看向政委：“我想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我会回去跟她好好谈的。”
“婚姻大事，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不要这么冲动。”
政委叹了口气，让他走了。
捏着那张离婚申请。
程经年眸色猩红，脚下的步伐不觉加重，心底升出无来由的恐慌。
他想，他见到沈雪怜要跟她道歉，要跟她解释清楚。
他要告诉她，自己误会了她，以后再也不会了。
可所有的思绪和歉疚在看见家里空空荡荡时，程经年彻底懵了。
家里没有人。
衣柜里空出了一大块，沈雪怜将她的东西都收拾走了！
程经年的心陡然如坠深渊。
他满不可置信，眼底一片通红。
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自心底升起，顾不得许多，程经年拔腿直接冲去了沈雪怜工作的厂里。
她对工作那么上心，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的！0
可抵达厂里，没能寻到沈雪怜的踪影。
程经年心底最后的一抹期望好似也落了空。
他直接去寻了厂长。
“沈雪怜呢？”
程经年黑沉的脸色将厂长吓得不轻，但厂长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摁灭手里的烟头，冷哼：“程营长，我倒是想问问你，沈雪怜现在丢下这个烂摊子给我算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程经年不解。
厂长将一沓辞职信扔在了桌面上：“你看看，沈雪怜自己不干了就算了，她手里下那群高材生竟然也跟着胡闹说不干了，她真是能耐了！现在我厂里拿着她那半成功的成果，能有个屁用！”
程经年一时怔住。
沈雪怜竟然如此决绝，竟然甘愿丢下她的铁饭碗也要走？
厂长还在旁边叹着气：“程营长，要不你帮我劝劝月棠，她要是愿意回来，我可以在专利上加上她和她小组的名字。”
这话一出。
程经年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他眸色一紧：“厂长，你说实话，这项专利是她小组独立研发的吗？”
“这……”厂长支支吾吾，还是点了头，“是她提出来，也是她带人研究的没错。”
轰然一下。
程经年冷冷望着面前的厂长，眸色冷凝：“当初你让我替月棠签字时，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厂长故意隐瞒了沈雪怜在成果研发上的付出，让程经年误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厂里的集体研发事项，这才签了字。
可如今他终于知道，那是对沈雪怜多么重要的东西！
胸膛狠狠揪起，疼得发紧。
程经年脑转身离开了厂里，悔意似潮水将他笼罩。
他知道为什么那天自己替她签字后，沈雪怜崩溃的情绪，他终于明白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将她逼进了怎样的绝路！
而现在，沈雪怜离开了厂里，离开了家。
她还能去哪儿呢？
程经年的脑子里想起了仅剩的一个地方——她父母所在的乡下。
想到这点。
他当即赶去了部队，申请了长假，随即马不停蹄准备回家收拾一下行李就赶去火车站买票。
可就在他刚回到家门口时。
却听见院子里传来了母亲的拉扯声。
“学临！你快拦拦，慧茜要带着我孙子走！”
尚且不知道真相的王翠芝神色焦急，满脸惊慌拉着章慧茜母子，扯着嗓子就喊人。
程经年冷沉着脸走进去。
“让他们走。”
父亲早逝，程经年是由母亲一手拉扯大的，他深知母亲的不易，所以结婚后能满足母亲的他基本上都满足，每次也不想让母亲伤心而选择护着母亲，可他却忽略了，这些都不是沈雪怜该承担的。沈雪怜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才会一次又一次忍耐着母亲的不满。...
一见到程经年。
章慧茜的脸色倏地惨白，她才打听到程经年去了部队，本来是想趁着这个时间搞定王翠芝，想着若是王翠芝能留下他们母子，程经年也奈何不了。
可她没想到程经年这么快就回来了。
章慧茜抱着小峰，眸中水光潋滟：“伯母，我还是走吧，程营长不欢迎我们母子。”
“说什么话！”
王翠芝完全慌了，一边紧紧拉着章慧茜母子，一边看向程经年，当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慧茜说她真是小峰的亲妈，现在又说你要赶他们出去，这怎么可能！”
程经年神色未动，只沉沉望着面前的人。
过了片刻。
程经年开了口：“妈，月棠走了，你知道吗？”
这话让王翠芝愣了一瞬，她这才往里屋看了一眼，下意识皱起眉头：“她一个大人，腿长在她身上，想走哪儿去都任她去！学临，我现在跟你说正事呢！”
这态度足以见出王翠芝对沈雪怜的不在意。
程经年凝眸：“如果我说，月棠去部队跟我提了离婚申请呢？”
离婚不是小事。
王翠芝总算是正眼看他，眼底透着些许诧异，转瞬却笑了：“难得她还有这点自知之明，学临，我早就说了你们根本就不合适，离了也好！现在说实话，慧茜是不是小峰亲妈？你和慧茜是不是该成了？”
程经年定定望着面前的母亲。5
第一次，他感觉母亲如此冷漠，如此陌生。
父亲早逝，程经年是由母亲一手拉扯大的，他深知母亲的不易，所以结婚后能满足母亲的他基本上都满足，每次也不想让母亲伤心而选择护着母亲，可他却忽略了，这些都不是沈雪怜该承担的。
沈雪怜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才会一次又一次忍耐着母亲的不满。
而如今换来的，只是母亲的毫不关心！
程经年看了一眼旁边的章慧茜母子。
“章慧茜确实是小峰的亲妈。”
他这么说。
王翠芝的脸上露出巨大的惊喜，可还不等她再说话，程经年却冷冷地又说：“不过，小峰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跟章慧茜更是没有任何可能！”
这话就像一盆冷水狠狠浇在了王翠芝的身上。
她神色苍白，往后踉跄了几步：“什么？怎么可能？学临，你当初自己说小峰是我的孙子，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么久以来，我们家都是在给别人养孩子不成？”
王翠芝不可置信，章慧茜母子本就心虚，此刻只缩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时间不早了。
程经年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做无谓的纠缠，当即进屋收拾了几件衣物提上行李就走。
“妈，我要去接回月棠。”
说完，他径直提着包离开。
到了火车站。
程经年买了最近一班火车，当即赶去了沈雪怜父母所在的地方。
一路火车转汽车。
抵达乡下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程经年满怀欣喜敲开沈家的大门，可却是一场空。
沈家没有沈雪怜的踪影，沈家人还将他大骂一场赶出了家门。
“既然月棠都已经跟你离了，虽然她不肯说原因，但她电话里哭成那个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对不住她！程经年，我们沈家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滚远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沈父显然气得不清，拿着扫帚就赶。
程经年一下下甘愿受了，却怎么都不肯走。
既然沈雪怜给父母打过电话，那也只有他们知道她的去向了。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双腿屈膝，直直朝沈父沈母跪了下来，嗓音嘶哑乞求——
“爸妈，求你们告诉我月棠到底去哪儿了……”
沈母这么跟他说。程经年应下了，他坚信自己跟沈雪怜总有一天能遇见。一路去往津市军区大院。程经年的目光在周遭街道掠过。忽地，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骑着自行车拐入了一处巷子。...
这架势猛地吓到了沈父沈母。
周遭一时安静下来。
可很快，沈父反应了过来，他脸色黑沉，扔下了扫帚：“别喊爸妈！我们担不起这个称呼！”
他仍在气头上，冷着脸毫不犹豫关上了门。
乌云密布，很快就下了大雨。
可程经年挺直背板跪在门口，没有丝毫要动摇的意思。
最终淋了一夜雨的程经年倒在了沈家门口。
再次醒来。
沈家父母已经将他送到了村上的卫生所，人却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张字条。
——程营长，我们家月棠不欠你，我们沈家更不欠你，请你痊愈后离开，要是再病倒在我们家门口，只会给我们惹事。
一段话让程经年哑口无言。
可他并未就此放弃。
病好后，他重新来到了沈家，默默无闻帮沈家下地干活，任劳任怨。
沈父坐在田坝上，情绪不似昨晚那般激动，却也依旧冷淡：“别以为你献殷勤，我们就能原谅你了。”
“是我该做的。”
程经年低着头只这么说。
这些本就是他身为沈家女婿很早之前就该帮忙做的，只是如今才有机会做。
原本沈家人以为程经年最多只能装模作样做个两三天。
可程经年竟然就这么坚持到他的假期结束，需要归队做任务了，才动身离开。
“爸妈，我下次休假再过来看你们。”2
他这么说，沈家人也并未当真。
只是没想到的是，之后整整一年的时间，程经年每逢假期都会过来帮沈家人干活。
坚持这么久，只是为了想知道沈雪怜的下落。
沈家人也难免有些心软。
这天半夜。
程经年睡在厅中的地铺上，正要睡时。
房间门吱呀一声，沈母将一包红糖放在了桌上。
“你明天就要回京市了吧？这包红糖你拿着！”
程经年神色一凛，坐起身来还想说什么，可沈母放下东西，转身又回了房，门已经重新关上了。
借着屋子里皎洁的月光，程经年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包红糖。
突然，他眼前骤然一亮！
只见那包红糖纸上，分明还绑着一张字条！
程经年瞳仁骤然瞪大，当即大步走过去，取下了那张字条。
月光下，能清晰看见上面赫然写着‘津市’两个字。
短短两个字，却让程经年一瞬找到希望。
他眼眸霎时明亮万分。
“谢谢爸妈！”
第二天。
程经年回到京市军区后，第一件事便是递上了转调津市的申请。
……
1977年，津市火车站。
春节刚过，大街上尽是大红色的鞭炮纸。
程经年提着行李走出火车站，被人接去津市的军区大院。
他的转调申请直到年后才算是彻底落定。
年前，程经年利用休假时间来过好几趟津市，可最终却是无功而返。
津市太大了。
他没那么容易找到沈雪怜，而沈父沈母除了告知他人在津市后便不再透露任何一个字。
——“津市那么大，如果你们还能遇上在一起，那就是你们有缘再续，实在遇不上，就说明你们不合适。”
沈母这么跟他说。
程经年应下了，他坚信自己跟沈雪怜总有一天能遇见。
一路去往津市军区大院。
程经年的目光在周遭街道掠过。
忽地，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骑着自行车拐入了一处巷子。
程经年眸色骤然一变，大步追过去。
可还是晚了，那抹身影早已消失无影无踪。
程经年抬眼凝眸看去。
只见前方立着的大门牌匾上赫然写着——
津市第一机床厂家属院。
程经年眸色微沉，还想说什么时，厂长已经开始赶人了。就在这时。门口却骤然进来一个人，高声跟厂长说：“爸！大家都说去月棠姐家里吃饭呢！我们什么时候去？”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听称呼是厂长的女儿。8...
程经年眸色轻眯起。
身旁的接待兵有些气喘吁吁追上来，神色有些疑惑：“程营长，怎么了？”
“没事。”
程经年轻摇头，只是又问：“之前，我让你帮我打听津市的机床厂里有没有一个叫‘沈雪怜’的工人，你问过这个第一机床厂吗？”
“问过呀，”接待兵点点头，如实回答，“当时我问过好几个部门，都说没有这个人，还特意找人去查了所有工人的名字，真没有这个人。”
程经年眸色黯淡下来，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了吗？
可他向来不到黄河心不死。
当天下午，程经年安顿好后直接去了趟津市第一机床厂。
刚过完年，厂里还没有正式开工。
只有寥寥几名工人正在值班。
程经年直接去了趟厂长办公室，说明来意后。
厂长狐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一口否决，而是迟疑打量他问：“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丈夫。”程经年直接说道。
可一听这话，厂长的眸色微变，随即却是笑着摆摆手：“我们这里没有叫沈雪怜的，同志你大概是找错了。”
这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程经年眸色微沉，还想说什么时，厂长已经开始赶人了。
就在这时。
门口却骤然进来一个人，高声跟厂长说：“爸！大家都说去月棠姐家里吃饭呢！我们什么时候去？”
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听称呼是厂长的女儿。8
见到程经年，女孩一愣：“爸，你有客人啊，那我再等等。”
程经年却被她话中的那句‘月棠姐’吸引注意，他身形陡然一顿，回头正好看见厂长不自在的神色。
他凝眸定定望着走进来的女孩：“你刚刚说的‘月棠姐’，是指沈雪怜吗？”
这话一出。
女孩眼色一亮，厂长都来不及阻止，她已经诧异点头：“对呀，你也认识月棠姐？”
得到确认。
程经年的神色骤然黑沉。
“她在哪儿？带我去。”
……
机床厂家属院内。
沈雪怜将自行车停在车棚里，随即提着车篮子里刚买的鱼肉上楼。
一进屋，满屋子的人热闹不已，都是她现在厂里研发组里的成员。
今天是他们聚在一起吃的一顿开工饭。
“沈技术！就等你的鱼了！”
沈雪怜笑笑走进去：“这不是来了吗？”
陆晏清走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我来吧。”
沈雪怜笑笑没说什么。
这是她鲜少未感受到的热情氛围，来到津市，沈雪怜才发现自己仿佛开始了全新的人生，她才发现，原来跟一群同样理想同样追求的人处成朋友是这么愉悦的一件事。
而这一切，都得益于陆晏清。
沈雪怜在厨台忙活的时候，陆晏清就在她身旁替她打下手。
“你出去跟他们玩呗，我自己可以。”沈雪怜有些不好意思。
陆晏清却熟稔地处理起鱼来。
他笑笑：“你就让我帮你吧，我心里可过意不去让你一个人忙。”
这样一说，却惹来了外面客厅工友的高声故意调侃。
“陆技术！你自己想跟沈技术单独相处，还要甩锅给我们不懂事是吧？”
陆晏清脸上满不自在地看了一眼沈雪怜，忙对屋外的人：“别胡说！我可没有！”
大抵是看他们一同前来津市，又都是单身。
厂里工友时不时爱对他们两个的调侃一番，但也仅限于这种都是熟人的场合，在外面没人会乱说。
只是朋友间的开玩笑罢了。
沈雪怜并不放在心上。
一群人聊得正欢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应该是厂长他们来了！”
沈雪怜擦擦手走出去开门。
下一瞬。
看清门口的高大身影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程经年？”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她神色间的不悦清晰落在程经年的眼里。心脏好似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程经年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嗓音低哑：“月棠，我找了你好久。”话才起头。...
沈雪怜的笑意一瞬退却，看着面前的人满是诧异。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她神色间的不悦清晰落在程经年的眼里。
心脏好似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程经年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嗓音低哑：“月棠，我找了你好久。”
话才起头。
还没有再多说，屋里面却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月棠！开个门怎么这么久？快进来，我需要你帮我一下！”
下一瞬，陆晏清走到厨房门口往门口望，看见程经年的脸时，笑意也一瞬僵住。
程经年自然也看清了里面的人。
但他只觉对方眼熟，并未认出是谁。
而这时。
在程经年身旁的厂长和厂长女儿悻悻上前。
厂长带着歉疚：“沈技术，真不好意思，他说是你的丈夫，还拿出了你们的结婚证，让我带他过来。”
其实之前也有人来打听过沈雪怜。
当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加上沈雪怜和陆晏清他们现在研发的都是保密项目，厂里是有保护机制的，因此一贯说出不知道。
而这次，程经年找上门来，厂长一开始问他的身份，也是想弄清楚是谁在打听。
听说是沈雪怜的丈夫时，厂长还σw.zλ.没信。
毕竟厂里人人都知道沈雪怜是单身。
可没想到，这个人到后来竟然直接亮出了他的军人身份，还拿出了他们的结婚证。
这下，厂长不信也得信，只能带人过来。
对此沈雪怜自然是理解的，她从来到津市的时候，就想过有这么一天。
程经年的性子她最了解，他讲究事情有始有终。
自己当初甩下一封离婚申请人就走了，程经年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只不过沈雪怜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找了这么久。
看着程经年目光灼灼的视线，沈雪怜最终叹了口气：“进来吧。”
进了屋。
一屋子人的视线就好奇地落在了程经年的身上。
“沈技术，这位真是你的丈夫？”有人大胆问了出来。
程经年定定望着面前的沈雪怜。
可还不等沈雪怜开口，厨房口就传来了一道温和的纠正：“准确来说是前夫，月棠跟这位程营长已经离婚了。”
是让程经年看着眼熟的那个男人。
此刻对上视线，程经年才终于记起来，这个人……是沈雪怜厂里共过事的年轻技术员。
程经年眸色一眯，男人的直觉让他准确察觉出对方的敌意。
而男人间的敌意来源，无非是……
程经年侧目看向身旁的沈雪怜。
随即，他听见沈雪怜接下了那个男人的话，带着赞同：“陆技术说得没错，这位确实是我前夫。”
霎时间，周遭一片寂静。
程经年的脸色更是黑沉得过分。
他从没想到沈雪怜竟然会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站在一边。
“我……”
程经年想说什么，可看着满屋子的人，神色又冷了下来，没有继续。
气氛已然变成这样尴尬的局面。
这顿饭显然是吃不下去了。
沈雪怜无奈叹气：“抱歉，下次再聚吧，我今天要处理点家事。”
于是守在屋子里的五六人纷纷自觉起身离开。
最终，只剩下陆晏清。
他身上还系着沈雪怜家里的围裙，神色带着浓切的担忧。
沈雪怜朝他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陆技术，你也回去吧，没事的。”
听她这么说。
陆晏清欲言又止半晌，最终还是解开了围裙离开。
屋里的热闹在一瞬退却。
安静许久后。
程经年低哑着嗓音，开了口：“沈雪怜，我还没有同意，我们就不算离婚。”
这话一出。
沈雪怜神色一怔，倒是真变了。
她眉头拧起来，透着不解：“你为什么不同意？”
他的眉头紧紧蹙起来：“这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跟你说又有什么用呢？”沈雪怜神色透着些许无奈，眸色沉沉望着他，“难道要你因为我跟你妈闹吗？那这个家里还有安宁的一天吗？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家庭，你也不想。”“这一点从后来也能看出来不是吗？自从小峰接回来后，每逢我跟他们闹点什么矛盾，你永远都是怪我，你让我要如何跟你说自己的委屈？你根本就不会信吧？”...
“因为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感情破裂了。”
程经年异常坚定的声音传入沈雪怜的耳里。
可她却只觉得好笑。
沈雪怜定定望着面前的男人，忍不住问：“那在你眼里，怎样才算是感情破裂呢？”
“需要等你和章慧茜母子一家和和美美，还是需要你亲手递来离婚申请？”
沈雪怜嘴角带着冷讽的笑意：“难道感情破裂就只有你来决定，我的感情我的想法都不重要是吗？”
这样冷漠的沈雪怜是程经年感到十分陌生的。
他心里涌上一股慌意。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带着些许焦急，程经年急促地张口解释：“月棠，我们之间都是误会，我都可以跟你解释清楚。”
“倘若我根本就不想听呢？”沈雪怜冷冷看他。
程经年一时怔住，第一次感受到无措来，他的眼底泛起红来：“月棠，你就一点机会都不想给我吗？”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好谈了。”
沈雪怜神态透出极大的疲惫，她定定望着面前的男人：“你总说我们之间是误会，可在我眼里，并不这么认为。”
“你对章慧茜母子的偏爱，你任由你母亲对我的羞辱，你对我的不信任，桩桩件件，是我切身感受到的，不是误会。”
程经年怔住，半晌，他哑声开口：“如果我说我已经让章慧茜母子离开了程家，我也跟妈说清楚了小峰的身份，现在我们完全可以回到刚开始结婚的样子呢？你会不会……”
“不会。”
沈雪怜再度坚决拒绝了他，她眸底清明，是前所未有的释然。
“就算是重新回到新婚，我也是不愿意的。”
“因为就算是那个时候的我，也并不是完全幸福开心的。”
曾经积压在心底许久的情绪，此刻说出来却是异常简单坦然。
程经年眸间透出诧异来，仿若有些不可置信。
“为什么？”
他以为，至少他们之间在小峰出现之前，都该是美好的。
可似乎这只是他的‘自以为’。
沈雪怜并不认为，她可笑地扯了下嘴角：“我嫁给你的第一天，你去执行任务没在家，你知道你妈让我在祠堂跪了一晚上，她说这是你们家里的规矩，新妇要磨性子。”
“什么……”程经年瞳仁大震，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他的眉头紧紧蹙起来：“这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又有什么用呢？”
沈雪怜神色透着些许无奈，眸色沉沉望着他，“难道要你因为我跟你妈闹吗？那这个家里还有安宁的一天吗？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家庭，你也不想。”
“这一点从后来也能看出来不是吗？自从小峰接回来后，每逢我跟他们闹点什么矛盾，你永远都是怪我，你让我要如何跟你说自己的委屈？你根本就不会信吧？”
字字句句。
却让程经年心如刀割，他久久回不上话来，无话反驳。
沈雪怜却释怀笑了：“但这些都不重要，早已经过去了，而且当初这些都是我自愿忍下来的，不重要了，我现在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你家里并不是完全幸福的，我忍耐那么久，都是因为喜欢你。”
程经年神色一顿，对上她平静的眸光。
随即却听见她清晰开口说——
“可现在，我对你早就没有一丁点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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