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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别来无恙男女主角为皇叔别来无恙,是所写的一本原创新作,目前正在快看连载。全书主要讲述提供皇叔别来无恙小说全文阅读。
主角:慕朝颜萧浔衍 更新:2024-01-10 09: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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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别来无恙男女主角为皇叔别来无恙,是所写的一本原创新作,目前正在快看连载。全书主要讲述提供皇叔别来无恙小说全文阅读。
皇叔别来无恙免费第11章
春意给主子端来安神汤。慕朝颜惯来是抗拒喝药的,但是今儿一而再的生气劳神,不喝汤药,晚上怕是要睡不安稳,于是咬着牙将黑黢黢的药汁一饮而尽。漱了口舌头还是发木:“真是苦!”“是药哪儿有不苦的。”春意心里担忧着,又说,“太夫人一贯偏心二房,奴婢担心太夫人一味偏信了她们的说辞,认定四姑娘无辜,回头想尽办法来为难您,强逼您去跟四姑娘做什么好姐妹!”...
慕朝颜对秦王只有恨,就算他婚前把女人塞满了后院,她也不在乎!
所以她也无所谓当这个“隐忍的贴心人”,去引得其他几房的好感,何况,这两人的丑事多的人会帮她传遍京城,皇帝只会厌恶二人给皇室抹黑,怎么可能答应给她提位份。
“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就算各位婶婶和姊妹不求,我也不会不管的!都起来吧!”
听她这样说,女眷们全都松了口气。
她们都知道皇帝疼宠她,有她去皇帝那儿求情,总归是能成事儿的。
“还是郡主懂事,识大体!”
“就是便宜了这贱蹄子,明明是她的错!白白牵连了咱们!”
“造了什么孽,竟与她做了亲戚!真是恶心!”
……
慕容时音目光阴翳,隐隐又有癫狂的得意。
慕朝颜,你不是喜欢秦王喜欢的紧么?
还没成婚,就亲眼看着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睡的滋味怎么样?
恨吧!
恨到半夜吐血才好!
这些都是你这贱货自找的!
只要看到你痛苦难受,我就无比高兴!
***
回到长音居。
春意给主子端来安神汤。
慕朝颜惯来是抗拒喝药的,但是今儿一而再的生气劳神,不喝汤药,晚上怕是要睡不安稳,于是咬着牙将黑黢黢的药汁一饮而尽。
漱了口舌头还是发木:“真是苦!”
“是药哪儿有不苦的。”春意心里担忧着,又说,“太夫人一贯偏心二房,奴婢担心太夫人一味偏信了她们的说辞,认定四姑娘无辜,回头想尽办法来为难您,强逼您去跟四姑娘做什么好姐妹!”
吵吵闹闹了一整日,慕朝颜心累,脑子里也闷闷的不适。
掐了掐眉心,徐声道:“阿父手握二十万军权,不得才以将我留在京中为质,虽说知道陛下定然不会亏待了我,太后也会宠着我,可做父母的总会觉得亏欠我许多,恨不能将天上月摘给我。”
“若知道我在自家府里还受人委屈,必定大怒,即刻下令分府别居。说到底,我们大房挣来的荣耀,庇护的是慕容氏满门!”
春意懂了:“真若分了府,爷儿们的前程、姑娘公子们的嫁娶,谁也别想再沾大房的光!太夫人既偏心二房,就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慕朝颜点头:“太夫人知道我阿父爆裂的性子,也晓得我在他心里的分量,是不敢强压着我去原谅慕容时音的。不过,必然也是少不了夹缠的。”
春意皱了皱眉:“不若称病,去寺里住一阵子吧!”
慕朝颜想了想,倒也是个好主意:“恩,你简单收拾些东西,我们明儿一早就出发。”
“好!”春意应下了:“时辰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慕朝颜看着铜镜,倒影出正在铺床收拾的几个女使的面孔,总有那么一双耳朵机灵过了头,全程竖在那儿偷听!
春意摆了摆手:“都出去,这里由我伺候这就行了。”
其他几个立马听话的出去了,桃夭磨磨蹭蹭的凑到了慕朝颜身边来:“姑娘,是不是奴婢做错什么了,您最近都不叫奴婢来您身边伺候了。”
慕朝颜可没有忘记,前世砸断她双腿的是慕容时音,而害她连人带马车滚下悬崖的,就是桃夭!
她微笑看着眼前容貌秀丽的丫头,森森眸光被烛火的光亮覆盖,看着依然温暖:“叫你替我看着院子里的人,觉着委屈了?”
桃夭瘪了瘪嘴:“主子不叫奴婢近身来伺候,她们都说奴婢不顶用,是要马上就要被打发出去了,都不肯听奴婢的。”
慕朝颜愁眉冷笑:“二房掌中馈久了,一个个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主子!明儿我去训她们,你只管当好差事。”复又叹了口气,“连我最弹盖的妹妹都这样算计谋害我,我还能信谁呢!”
桃夭目光一闪,嘴上却最是忠心:“主子别难过,奴婢一定会护着您的!”
慕朝颜从妆台上拿了支玉簪给她戴上:“你是自小跟着我的,我信你才把院子交给你来看顾,别叫我失望!去吧!”
桃夭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触手生凉,必然不是便宜货!
回头又瞧了眼春意,见她脸上有嫉妒之色,立马得意起来。
“唉!主子看重奴婢,信任奴婢,奴婢一定替主子守好这院子。”
稍间的门被带上。
慕朝颜的面色渐渐沉下,起身走进净房。
春意收起脸上的妒色,隔着门扉狠狠瞪了一眼。
主子善良宽容,月月有厚赏,哪想竟还养出这么个吃里扒外的贱蹄子!
替主子宽下繁复华服,见着娇嫩身子上又添许多暧昧痕迹,又惊又忧,可她什么都不敢问,因为她知道,若非不得以,主子也不必这样委屈自己!
慕朝颜泡在温水里,心跟着水面的涌动起起伏伏。
为了退婚,她极力隐忍恨意,同那些毒蛇做戏,甚至把自己的初次也献了出去,却最终还是没能达成目的。
心里承受不住,终究是滚落了泪珠。
主仆从净房出来。
惊觉屋子里灯火都被熄灭了!
主子还没入寝,没哪个奴婢敢擅自进来熄灯,一定是不速之客怕灯火照出他的影子,所以把烛火都灭了!
而她的床头放着一槲夜明珠,散发着浅浅的光影,隐约照出高挑身影。
是男人!
难不成是秦王和二房在宫里害她未成,还想估计重施?
心口猛地一沉,冷汗顿时湿了背脊。
但转念一想。
对方必然能听到她就在隔壁净房沐浴,若真是来毁她的,早弄出动静引奴仆闯进来撞见她赤身裸体和“奸夫”深夜私会了!
慕朝颜强压下几乎窜出嗓子眼儿的心跳,朝着里头问道:“是谁?”
屏风后传出男子清淡却极具威慑力的声音:“过来。”
有借口的跑了,没借口的卯足了劲儿在想借口。这时候新来没多久的刘太医眼神一闪,背起了药箱,一边捋着他唇上两撇小胡子,一边匆匆往外走:“我早年里得过天花,不怕那玩意儿,我去照看郡主!”其他人全都松了口气。...
是萧浔衍!
慕朝颜立马认出了他的声音!
这大混账帮忙只帮了一半便消失不见,害她付出一切还是落得一场空,居然还敢出现!
慕朝颜红了眼,没好气的低吼:“三更半夜,你来我房里做什么!”
“临安,点灯。”
“不许点!”
赤裸裸的威胁,慕朝颜气得心口痛,可她知道院子里有多少双监视她的眼线,灯一亮,男人的影子照出来,她的名声可就真的完了!
她气冲冲要进去骂人,春意赶忙从木揓上取了件半臂氅衣披在主子寝衣外头。
一绕过屏风,慕朝颜立马闻见一股血腥气。
然后就见萧浔衍半躺半靠在她床上,主仆俩都穿着夜行衣,临安正拿她的衣裳用力按在萧浔衍的肋骨处,显然是在止血!
而他的血,已经将她那件粉白绣石榴花的衣裳染得血红。
在慕朝颜的印象里,萧浔衍永远都是冷淡且运筹帷幄的矜贵模样,有点被他这副惨白到随时快要死的样子吓到了,也忘记了要生气:“你、你怎么受伤了?”
失血过多的萧浔衍脸色白得几乎要透明过去,说话间的功夫,连气息都微弱了许多:“止血,缝合。”
慕朝颜听到他的命令,立马去找了药出来。
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听话和怕他,心里又一阵恼火,没好气得把药丢给临安。
“这是阿父给我的军中用药,你给他敷上!但是这里没有银针,没有止血棉纱布,更没有缝合线!我早多年没碰过医术了。赶紧回你的宣王府,自己叫太医。”
临安一边给主子上药,一边解释道:“皇爷是执行陛下交代的秘密任务才受的伤。”
既然是皇帝交代的秘密任务,她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就不好多问。
慕朝颜也没想问,只蹙眉看着他给萧浔衍上药。
但是伤口太深,血流个不停,药倒上去立马被血水吞没、淌走,根本无法附着在伤口上。
她意识到,萧浔衍的伤可能比她以为的要重得多!
“他伤成这样,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太医!”
临安急得冷汗直流:“我们与对方近距离交过手,难保是不是已经被人怀疑上。万一暴露,对方一定会趁皇爷重伤,派杀手倾巢而出来刺杀!所以属下只能来求郡主帮忙了。”
而他家爷跟这位,总归是“有来有往”的关系,否则他也不敢带着主子躲上门来。
慕朝颜不由蹙眉。
虽然说救了这冷血无情的混账,他也不一定会回报自己,可是人命关天,而且太后对这个继子也是有很深感情的,所以慕朝颜做不到见死不救,嘴硬着说不救不帮,但还是开始想办法了。
要请得来太医,太医得守口如瓶,就萧浔衍现在这幅样,估计三两日里不一定能离开,还得防着自己院子里的眼睛窥探过来……可不容易啊!
“郡主!皇爷昏过去了!”
临安怕她真的不管,心里多少知道这位厌恶的是谁,于是擅自透露了些给她知道:“郡主!我家皇爷在查秦王!”
慕朝颜一怔:“大混账在查小毒蛇?”
临安震惊:“……”
但还是非常用力的点了头。
慕朝颜眼睛一亮。
能捅秦王刀子的,那都是朋友!
想起办法来,脑子都转得格外快,立马吩咐了春意道:“出去喊,就说本郡发了天花!让人马上去太医院请太医。院子封起来,奴仆全都赶回住处,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得靠近主屋!”
***
大晚上的,太医院接到一张棘手的帖子。
“晋国公府小郡主发了天花,哪位太医去伺候?”
通报的小厮扬着手里的帖子,站在门口等着太医们回应。
里头的太医全都一愣,面面相觑。
天花可是恶疾啊!
当年先太子发了天花,整个太医院都侍奉在东宫,最后先太子没留住,太医院里的太医也因为感染而死了好几个!
这种人九死一生的事儿,谁愿意去啊!
于是纷纷开始找借口。
“皇后娘娘这几日头风发作,老朽要去椒房殿请平安脉了。”
“我有慧嫔娘娘的胎要顾。”
“我得去照看十七爷的身子,先走了。”
有借口的跑了,没借口的卯足了劲儿在想借口。
这时候新来没多久的刘太医眼神一闪,背起了药箱,一边捋着他唇上两撇小胡子,一边匆匆往外走:“我早年里得过天花,不怕那玩意儿,我去照看郡主!”
其他人全都松了口气。
马车在深夜的大街上跑出了铁骑驰骋的速度,一路顺畅,直接在晋国公府内外院交界的垂花门处停了下来。
刘太医下车的时候直呼“好家伙”,两撇小胡子差点飞了!
临安看到匆匆进来内院的太医,暗叫不好:“郡主!那是秦王的人!”
活过一世的慕朝颜却十分笃定:“他是,他也不是。总之,他是不会出卖萧浔衍的。”
临安听得糊涂,但见她这么肯定,就没再多说什么。
刘太医见着伤重的萧浔衍躺在郡主闺阁里,愣了一下。
但他没有多问,立马先塞了颗保命的药丸进他嘴里,然后写了个方子递给临安:“去隆东巷找个叫吴心的人,他会给你把这些药都配齐。”
临安接了方子,下意识看向慕朝颜。
慕朝颜点头:“我这儿眼线太多,治伤的药不能在这儿熬,药渣若是叫人发现,秦王立马会怀疑过来。你直接叫他熬好了再拿回来。”
临安应下了,立马翻窗出去,无声无息消失在夜色里。
太医拿剪子把萧浔衍的衣裳剪开。
慕朝颜在一旁掌着灯,终于看清了萧浔衍的伤口,腰处被划开了好大一个口子,隐隐可见森森白骨,皮肉翻卷、狰狞红肿,鲜血还在向外渗,更可怕的是,还有一支断箭扎在心口的位置!
心口微微一抖。
这么重的伤,要是换个人,怕是早就熬不住了吧?
好在这一箭虽然贯穿了他的身体,但是没有伤到内脏。
刘太医十分利落地将箭头从皮肉间拔出。
唰!
鲜血喷溅。
萧浔衍于昏迷中闷哼了一声,然后猛然睁眼。
慕朝颜对上他饱满戒备和杀意的厉眸,吓的一哆嗦,就怕他突然暴起,给她头拧掉。
好在下一秒,他支撑不住再次晕了过去。
然而警惕心高的男人,即便是晕过去了,也要把身边的人死死攥在手心里!
慕朝颜看着自己被攥的生疼的手腕,就无语了:“我收留你,给你找太医,你居然还敢防备我?”
刘太医看这一大一小扣住一起的两只手,似乎有点震惊,憋了会儿,闷声道:“您就让皇爷握着吧,这样他可能会比较有安全感。”
慕朝颜:“……?”
但无论她怎么掰,就是掰不开那只铁手。无奈,只能放弃。“他什么时候能醒?”刘太医虽刚进太医院没两年,但是医术十分了得,下针、止血、上药、缝合,一气呵成。一边净手,一边回道:“皇爷失血太多,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后半夜怕是还会起高热,若是能熬得过这一日一夜,便能无事,否则……”...
慕朝颜:“……?”
什么鬼的安全感!
他俩虽然一同在太后膝下养了几年,但早就不熟了好吗?
萧浔衍没把她当家人、更没把她当朋友,否则,她求他帮个忙,还得用身子去交换吗?
但无论她怎么掰,就是掰不开那只铁手。
无奈,只能放弃。
“他什么时候能醒?”
刘太医虽刚进太医院没两年,但是医术十分了得,下针、止血、上药、缝合,一气呵成。
一边净手,一边回道:“皇爷失血太多,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后半夜怕是还会起高热,若是能熬得过这一日一夜,便能无事,否则……”
慕朝颜不免心惊。
尽管这混账不做人,可她到底也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尤其不希望他死在秦王那条毒蛇的手里!
回头看了眼床上苍白的男人,“萧浔衍,你可别死了!”
“你要是死了,你们查的案子搞不好就落在秦王自己人的手里,那他可就得意了!”
天快要亮的时候,萧浔衍果然烧了起来。
慕朝颜第一时间发现,因为她被握着的手腕都像是被开水烫着了一般。
好在发天花的人也会不断高热,所以刘太医进进出出,并没有没惹人起疑。
刚给他擦了一遍身子降温,汤药正好熬好送了进来。
但是萧浔衍咬紧了牙关,汤药全都顺着嘴角淌了下去,半点进不去嘴里。
刘太医急道:“汤药喂不进去,这烧可怎么退得下来!”
慕朝颜拍他滚烫的脸颊:“萧浔衍,别咬着牙,快把嘴张开!”
烧糊涂的人,紧绷着周身,没有任何反应。
刘太医犹豫了一下,一把将药碗塞到了慕朝颜手里:“要不然您……您试试用嘴给皇爷渡进去。”
慕朝颜一怔:“我?”
刘太医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子,一丝一毫不敢乱看,含糊着字眼道:“您跟皇爷交情深一些……我怕我们来喂,皇爷要是迷迷糊糊醒过来,会把我们当变态,回头一把碎了喉管我们的喉管。”
他想着,秦王宫宴的时候在慕容时音的床上忙碌,郡主身上这么新鲜的痕迹肯定不是他弄的,而九皇爷却能这么信任地躲进郡主闺房,连昏迷都要抓着她的手,两人的感情一定不简单……
由推论可猜测:郡主身上的痕迹,就是九皇爷弄的!
那么嘴对嘴喂个药,自然是不为难的。
慕朝颜听出他语气里的暧昧,心下尴尬,又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换了热水进来的春意瞧见主子的衣领微微偏过了一些,脖子上的咬痕露了出来,顿时倒抽了一口气,忙上前去帮主子把衣领往上拉了拉。
然后凶巴巴瞪着刘太医威胁:“你看错了,你要是敢、敢胡说出去,我拿刀子扎你!”
刘太医一脸正气地用力点头:“恩,一定是我晚上没睡,眼瓢了。”
慕朝颜端着药碗,顿时觉得烫手的要命:“……”好想直接扣混账脸上!
春意看主子恨不得吃了皇爷的样子,咬了咬牙,刚想说“奴婢来”,结果被刘太医一把给薅了出去。
“你干嘛!”
“你是郡主心腹,就得跟男主人保持距离,除非你想给皇爷当通房。”
“您可别胡说!”
春意吓得连连摆手,又怔了一下,开口想否认九皇爷不是什么男主人,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否认了好像更不好,一时纠结又暴躁。
明明她家主子那么尊贵,怎么就让个王八蛋逼到这个尴尬的境地了!
死秦王,狗东西,诅咒你喝水噎死!骑马摔死!被乱箭射死!
慕朝颜看着那俩就这么关门出去,又惊又无语。
伸手用力掐了昏睡着的男人一把:“大混账!都是你害我丢脸!”
见他似乎蹙了蹙眉。
还以为他要醒了。
结果低头一看,原来是她掐着他胳膊上的伤口了。
“……”
萧浔衍一动不动地躺着,缠在伤口上的棉纱布上渗出丝丝血迹,俊朗的面孔上浮着病态的潮红,拂去了高高在上的清冷矜贵,不再是那副不可攀折的模样,显露出几分脆弱。
慕朝颜虽气恼他,可看着他这样,到底也心软了下来。
最重要的是,他要真的是被秦王的人所伤,回头还能轻易放过秦王么?
萧浔衍得皇帝疼宠,大权在握,多这么个人一起对付秦王,对自己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啊!
思及此,她不带犹豫的含了口汤药在嘴里,俯身堵上他的唇。
可萧浔衍咬紧着牙关,饶是她用力吹,还是没办法喂进去。
她用手指去撬。
但是昏睡里的人呈防备状态,不论她怎么用力,他咬紧的齿就是纹丝不动。
慕朝颜很无奈地叹气,用力扯他嘴角。
“你配合点啊!”
“再不张嘴喝药,你就要烧死了!”
“秦王把你害成这样,你难道就不想报复他吗?”
指腹下的薄唇凉凉的、很软,慕朝颜突然想起昨日在梅坞时他用舌尖抵撬自己唇齿的样子,明明自己也咬得很紧,却能被他轻易撬开,长驱直入……
慕朝颜脸上一热,但也又有了主意,咬了咬牙,再次低头下头去。
撬了。
但,还是撬不开!
气得她用力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大混账,你倒是张嘴啊!”
决定就做最后一次尝试的时候,竟然真的被她一抵就抵开了!
慕朝颜眼睛一亮,赶忙含了口汤药,给他一点点渡进去……
一碗汤药慢慢喂下去,慕朝颜舌头都被苦麻了,而萧浔衍苍白的唇却有了微微红肿的痕迹。
慕朝颜看得都快要臊死了。
“果然是下流胚子!”
“奴婢不困……”慕朝颜肃了表情:“你也不听话了?快去!”春意不好再拂了主子的疼爱,乖乖出去躺着了。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慕朝颜靠着床便围栏坐着,回忆着前世的这个时间段的事,猜测着萧浔衍到底在查哪桩案子。...
刘太医是外男,诊断完、开了药,就得离开。
临安都守在暗处,盯住院子里眼线,以防有人偷偷摸过来窥视。
只慕朝颜和春意守着伤患。
汤药一碗又一碗喝下去。
温水一遍又一遍的擦着身子。
主仆俩一日一夜没能阖眼,总算到第二日入夜后终于将他的体温给控制住了。
萧浔衍中间醒过两次,每次都是睁开眼几息的功夫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下去。
刘太医又来给他行了一次针:“虽然还烧着,但明显没有早晨那会儿严重了。只要人能醒过来,就没事了。”
说完,刮辣这两撇小胡子走了。
慕朝颜松了口气。
甩了甩依然被他死死攥住的手腕:“再这么干坐下去,我的腰都快要断了!”
春意给主子揉着后腰,小声道:“姑娘,要不然……您就在皇爷身侧将就着躺一会儿吧!”
虽然两人再深入的事都做过了,但慕朝颜宁肯靠着床头的雕花围栏继续坐着,也不要跟这个冷血无情只会占便宜的大混账躺一张床上睡觉!
“外头有临安盯着,你这两日也没好好休息,去外头软塌上躺一会儿。”
春意也确实累坏了,但是主子没睡,她怎么能睡?
“奴婢不困……”
慕朝颜肃了表情:“你也不听话了?快去!”
春意不好再拂了主子的疼爱,乖乖出去躺着了。
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
慕朝颜靠着床便围栏坐着,回忆着前世的这个时间段的事,猜测着萧浔衍到底在查哪桩案子。
微弱烛火被钻进来的夜风吹得晃晃悠悠,困意点点缠了上来……
***
天花是恶疾,需要隔离。
防疫属的人更是把长音居和刘太医暂住的院子团团围住,就怕里头的人偷偷溜出来,再染给其他人。
所以府上的其他人,就只能远远看着。
四夫人瞧着刘太医进进出出,皱眉嘟囔道:“怎么一会儿进一会儿出的,难道是病危了?还能好得了吗?进宫给慕容时音提位份的事办不下来了可怎么办!”
慕朝颜与宫里关系密切,有她做皇室和慕容家的桥梁,家里爷儿们的晋升才能比别人家更快、更顺当,她要是留不住,受影响的可是整个慕容家啊!
且太夫人也担心回头长子那儿交代不过去,听着四夫人的话,眼皮子一阵乱跳,皱眉呵斥道:“住口!郡主一定会好起来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你自己那点儿事!”
四夫人被这么一吼可不乐意了,掐着嗓子道:“要不是慕容时音跟秦王苟且,败坏家里女眷的名声,我何至于这么着急要叫郡主进宫去求陛下!偷人偷到堂姐夫头上的小贱人不骂,倒来骂我?偏心也没您偏的这么离谱的!”
太夫人担心慕朝颜挺不过去,心里烦着,懒得跟她计较:“现在一切以黎儿身子为重,其他事我会处理!”
四夫人瞧着她那点儿担心,只觉得虚伪,尖锐道:“母亲一向都是以二房为重,心里什么时候有过郡主?其实您和二房一样,这会儿巴不得郡主赶紧死了才好吧!只有她死了,您最宠爱的小贱货才有机会上位当秦王妃啊!”
太夫人知道自己偏心,被四夫人这么当众叫嚷出来,总归不舒服:“老四家的!你太放肆了!”
卢氏赶忙上前给婆母顺着心口,大声指责道:“四弟妹!你说话不要这么没良心,母亲何时亏待过府里的任何一个人!你儿子一介白身,看中人家侯府的女郎,婚事还是母亲亲自去给你们求来的!”
四夫人从来就不是乐意听指责的人,泼辣叫骂起来:“都是你养出来的贱货惹出的这些祸事,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卢氏的语气可比谁都委屈:“音儿是给人陷害的!”
四夫人嗤声:“可拉倒吧!参与的人都在陛下面前招供了!怎么着,你是想说陛下判了冤案吗?”
这话卢氏哪里敢接,恨得脸色发青。
四夫人瞧她吃瘪,心里痛快,继续阴阳怪气道:“叫我说,郡主的这天花发的蹊跷!搞不好就是你们这些人故意让她染上的,好在小贱货爬床成功之后,取而代之当上秦王正妃!”
卢氏眼皮子一跳!
昨日出了秽乱宫闱的事儿,偏偏还是被人抓着了证据的,今儿慕朝颜就发了天花……外头人必要故意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污蔑她们二房!
回头长房回京听了流言若是信了,一定会闹着要分家,那她们二房可要怎么借着国公府的威名和荣耀给自己某好处?
心下不由大惊大怒:“四弟妹!你不要血口喷人!”
四夫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啊!可惜你们机关算尽,陛下却认定慕容时音下贱,只配当个低贱的侍妾!郡主要是真留不住了,你们二房就等着被打进天牢吧!”
说罢,朝着慕容时音“啐”了一声,“娼货!”,拉着女儿甩脸就走了。
卢氏气得仰倒。
而慕容时音,没有争辩解释,只是装得一脸忧心地看着紧闭的院门,阳光打落的梧桐树枝叶的影子落在她半张脸上,随着风的拂动,晃晃悠悠,在她眼底形成了汹涌的阴狠与快意!
当初先太子染上天花,整个太医院都侍奉在身侧,全力救治,结果还不是死了!
慕朝颜人贱命也贱,更别想活下来!
去死吧!
一定要烂了脸,带着满身天花留下的疤痕去死!
就算是下到地狱里,你也别想拿你那张脸去出风头!
永远都别想!
***
更漏滴答。
慢慢熬到了巳时。
微微隙开的窗户滤进一缕明净阳光,正好落在慕朝颜的眼眸上,把她给照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睁了睁睡眼,还是觉着困得厉害。
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结果一翻身,刚打算闭上的眼就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瞳眸,苍白俊俏的面孔近在咫尺,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睡眠不足,她有些懵。
什么情况?
这谁啊?
长得还怪好看!
为什么会睡在我身边?
我是不是在做梦?
“看够了没有?”
沙哑且虚弱的声音灌进耳朵里,慕朝颜猛地惊醒过来。
这不是做梦!
吓得她卷起被子就朝后躲。
但她忘了自己只挨着床边睡的,身子往后一挪,“碰”地一声,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床前的地坪上。
“……啊……唔……好痛!”慕朝颜摔的龇牙咧嘴,什么困意都没了,也想起来躺身边的男人是谁了,“萧浔衍!你吓我做什么!”
秦王母子算计作践他,这混账也想把她当奴婢了吗?但这种人实在冷血无情,自己不听话,搞不好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跑出去!为了自己的名声,只能气呼呼地认命,上前给他把身上的中衣先脱下来。已经入了冬,萧浔衍身上却有些薄汗,脱下来的衣服是潮湿的。...
“本王没让你躺上来。”
慕朝颜也糊里糊涂的,明明坐在床边的,什么时候躺下去的?
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还没退的一圈红痕,凑到他眼前晃:“还不都是你一直攥着我的手不放,我只能坐在这儿!还得照顾你擦身吃药,累得我腰都快要断了,躺、躺会儿怎么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就是我的床!”
萧浔衍睇了眼她被腰带竖起的一盈细腰,挑了挑眉:“没那么容易断。”
慕朝颜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那些被他颠簸的画面也一下子冲出了脑海,顿时气得脸都红了:“萧浔衍!你个臭流氓!”
萧浔衍“恩”了一声,十分顺口地就吩咐了:“口渴,倒水。”
“我又不是你宣王府的奴婢!”
慕朝颜可没忘记他占完自己便宜,没帮忙的事!
还给他倒水?
不给他一拳都算是她心地善良了!
起身喊了春意:“叫刘太医过来!”
春意“唉”了一声,赶紧去了。
刘太医一手拎着药箱,一手刮辣着两道小胡子,很快就过来了。
给萧浔衍把了脉,严肃的脸色总算放松下来:“脉象已经平稳下来,没什么大碍了。皇爷身体底子强健,好好将养上半个月,伤口定能愈合,但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切记不可动武,也不可太过劳累。如此,这上才能真的养好。”
萧浔衍点了点头。
“有劳。”
“皇爷客气,那下官先告退了。”
春意瞧太医这就要退出去,奇怪道:“不检查一下伤口吗?”
慕朝颜摇头解释道:“纱布上的血液渗出没有比昨晚加重,不必打开检查。这样紧紧勒着伤口,也是在压迫止血。如果伤口没有明显不适,三日后再打开检查换药。”
春意笑眯眯说:“还是姑娘聪明!”
萧浔衍嘲讽地看了她一眼:“也只剩那么点东西了。”
慕朝颜表情微微一滞,却没有反驳。
因为她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真的失败透了!
幼年时的琴棋书画、骑射,太后都让她跟着皇子公主们一起学,就连她想学医术,太后也安排了最好的太医来教授,可到最后,却没有一样拔尖儿的!
可起初的时候,她学那些都是用了心的……
学医很苦,但她想学好了去帮助别人,积攒功德,换家人在战场上平安,所以咬着牙一直坚持了下来,直到有一天慕容时音跑来叫她把脉。
“也没多大不舒服,只是有些乏力,姐姐给开个方子吧!我相信姐姐的医术!”
慕朝颜给她摸了脉,确实只是小问题,便开了药。
谁知慕容时音吃完之后竟然吐血不止。
那一刻,所有人都跳出来指责她,骂她“把人命当儿戏”,“夸你只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你真以为你能有多厉害吗”……
那次留给她的阴影太深,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医术。
前世时她以为真的是自己开错了药方,其实根本就是慕容时音怕她变得优秀,会压过她的风头,在故意设局害她罢了!
之后的琴棋书画、骑射,都是一样的,慕容时音但凡知道她在什么方面学出点成绩,就会用各种办法毁掉她对那样东西的热情!
然后踩着平庸的她处处出风头,彰显自己的才情,好显得她比太后亲手教养的郡主更加优秀出挑,享尽所有人的夸赞,风光无限!
是她的蠢,让她信错了人,把好好的人生活成了一场灾难!
怪不得旁人嘲讽她!
“那些我都会拾起来,好好学的。”
萧浔衍只是掀了掀眼皮,摆明是不信她这一心只有情情爱爱的蠢货会有什么改变。
不会牵动伤口的左手微微一抬:“更衣!”
春意“唉”了一声,忙拿了件男子的中衣上前。
萧浔衍冷飕飕的目光扫过来。
春意吓得人都傻了:“奴婢……奴婢去看看汤药熬好了没……”
说完,哆哆嗦嗦把中衣放进主子手里,哆哆嗦嗦开门出去,又哆哆嗦嗦把门关上了。
慕朝颜:“……”说好的忠仆呢?
萧浔衍看了她一眼:“杵着做什么!想冻死本王吗?”
慕朝颜抿唇:“……”
秦王母子算计作践他,这混账也想把她当奴婢了吗?
但这种人实在冷血无情,自己不听话,搞不好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跑出去!
为了自己的名声,只能气呼呼地认命,上前给他把身上的中衣先脱下来。
已经入了冬,萧浔衍身上却有些薄汗,脱下来的衣服是潮湿的。
慕朝颜多少学过医,知道其实这是重伤下的虚汗。
便叫春意取了热水进来,拧了帕子给他把上半身擦了一遍。
看着他身上遍布着的新旧交错的狰狞伤痕,慕朝颜顿住了动作,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
“怎么?”
“不知我父母兄弟身上,是否也是这样,都是伤痕。”
萧浔衍不以为意:“既做了武将,就做好了马革裹尸的结局。”
她摇头:“不,不对!”
萧浔衍挑眉。
她语气铮铮:“没有人活着是为了死,否则,这样重的伤,你为何会撑得下来?为了你皇爷的位置,还是为了那人人惧怕奉承的权势?”
萧浔衍没有血色的唇一勾:“或许吧!你不就很需要本王的帮助?”
那样揶揄而轻佻的眼神,可把慕朝颜气急了,抄起个软枕就往他身上丢:“你这个大混账!”
软枕正好砸中萧浔衍的伤口,痛得他脸色一变,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慕朝颜难堪至极,眼泪盈满了眼眶。
泪光里,眼前人棱角分明俊俏的面容被扭曲,成了啃噬她心脏的妖魔。
“为了活,为了搞死他萧元熠,我什么都能豁出去,你想羞辱我,大可现在就叫人去满大街地喊,告诉所有人我是如何自甘下贱!可你又算什么?还不是个只会占便宜的混账!”
倔强的眼泪还是滚落了下来,烫痛了自尊。
她抬手用力抹去,冷声嗤笑:“你大可放心在这儿养伤,我既答应了救你,就不会反悔!绝不会学尊贵的九皇爷您,心安理得享受下贱之人的委身,冷眼旁观看笑话,还能高高在上的给人难堪!”
慕朝颜转身,摔门想走。
屋顶传来临安的提示:“有人偷偷开进过来了!”
春意忙大步出去,对着外头呵斥道:“回去!没事不许来主屋!”
紧接着是桃夭娇滴滴的声音:“你能待着,凭什么我不能来!”又试探道,“姑娘在和谁争吵?我怎么听到有男子的声音,刘太医不是刚出去了吗?谁在里面?”
春意大怒:“你放肆!这话是你个奴婢该说出口的吗?赶紧离开,回头要是染上了天花,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关心主子,你发什么火啊!”桃夭却并不走,伸长了个脖子朝着主屋里窥探,“赶紧让开,我要亲眼看到主子才放心!”
慕朝颜有点尴尬,但还是柔顺下来,眨巴着泪眼伸手轻轻拉了拉萧浔衍的衣袖:“你、你伤害没好,我扶你去靠着!”萧浔衍冷哼,抬起了一只胳膊起来。慕朝颜心骂他得寸进尺,但还是乖乖去扶了他去床上靠在软枕上舒适地坐着。...
慕朝颜终究做不到萧浔衍的冷血无情,任由他受伤的事传到秦王耳朵里去。也无法真的豁出去,让人知道她私藏男人!
跨出稍间的脚步还是退了回去,用力摔上了门:“本郡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得与你个奴婢事事禀报!外头的人想爬我头上,连你个贱婢也想爬我头上!还敢窥探本郡,非给你这双招子挖了不可!”
桃夭不意她竟发了这么大的火,吓得赶紧逃了。
慕朝颜知道桃夭一定还会躲在附近继续偷窥,出不去,只能让自己跌坐在窗口的软榻上,掩面低泣。
萧浔衍看着半透明屏风映出的纤细身影,低着细弱的颈,像是被雨水胡乱拍打的娇花。
本以为她哭两声就好了。
没想到哭声慢慢大起来,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
他这般能止小儿夜哭的角色,显然没有处理过这样的状况,不由皱起眉。
“不许哭。”
慕朝颜不理他,继续哭。
萧浔衍下床走了过去,捏住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再哭把你头拧下来!”
慕朝颜瑟缩了一下,但是实在太生气,红着湿漉漉的眼睛瞪他,然后哭得更伤心了:“你拧!你现在拧!不拧你不是人!”
萧浔衍:“……”
临安趴是屋顶,透过揭开的瓦砾看了眼自家主子,又看了眼要哭倒长城的小姑娘,似乎理出了些头绪,扒拉着瓦片小心翼翼开口:“郡主生皇爷的气,是因为皇爷没出面帮您吗?”
慕朝颜想起前世的凄惨,这一世还是破事不断,同蛇蝎虚与委蛇那么久,连自己的身子都付出去了,结果还是不能如愿,越想越委屈,越哭越伤心。
再听临安说起那桩叫她恶心至极的婚事,更是气得浑身颤抖:“你也想羞辱我!”
“不!不是!”临安见她眼尾迷红的可怜模样,心口一跳,连连摆手,“属下是想说,您可能误会了,皇爷是在审禁军参将的时候接了陛下口谕,不得不出宫去查案,但临走前还是交代了靳大人去帮您的。皇爷没有光占便宜,不帮……”
察觉到一道锋利眼芒刮过,临安背脊一绷:“难道靳大人也被事情绊住了,没能出现吗?”
慕朝颜眼泪窒住,愣愣地看向萧浔衍:“是你让靳伯虞来帮我的?”
这么说,是自己误会他了?
呼吸抽抽了两下,她呐呐着说:“他没告诉我,我不知道。”
临安忙打圆场:“那可能是靳大人以为您知道就没说。”
慕朝颜有点尴尬,但还是柔顺下来,眨巴着泪眼伸手轻轻拉了拉萧浔衍的衣袖:“你、你伤害没好,我扶你去靠着!”
萧浔衍冷哼,抬起了一只胳膊起来。
慕朝颜心骂他得寸进尺,但还是乖乖去扶了他去床上靠在软枕上舒适地坐着。
想想心里又十分委屈:“可是伯虞来有什么用,陛下面前有些话你说得,伯虞说不得。陛下听得进你的,未必听得进旁人的。”
“陛下没允你们退婚?”
“只罚了柳氏降位。”
萧浔衍颇怪异地扫她一眼:“怎么突然长脑子了?”
慕朝颜扎心了:“他和二房早就勾结在一起了!这些算计,都是他的授命的,目的是想贬我为妾。”
临安听得咋舌。
像慕朝颜这种背后实力雄厚的未婚妻,秦王脑子遭雷亲了,居然想着毁了她?
想什么呢?
还贬妻为妾!
疯了吧?
萧浔衍冷笑:“秦王到时打了一手好算盘,还想着用正妃之位多娶一门贵女,多一份助力。”
慕朝颜切齿道:“不是,他是在给他的心上人腾位置。”
萧浔衍一贯平淡的脸上浮现诧异,随即嗤笑了一声:“毒蛇也能有心,倒是奇闻了。”又扫了她一眼,“他觉着你不配正妃之位,倒也正常。”
慕朝颜咬着唇,虽然不服气,但是也没法反驳。
除了优越的家世,凭她前世一无是处还识人不清的本事,拿什么做王府的高门主母?
想了想,小声道:“我父母兄弟在边关镇守,二房的爷儿也在,我怕他们背后下黑手,能麻烦你给我阿父悄悄递个消息吗?”
前世慕朝颜死的时候父母还安好,但三兄、五兄还有五房的四堂兄都战死了,怕是里面猫腻不少!
她原想着去信提醒父母,但是又怕自己的信件被劫,便想着等开春他们回来的时候在亲口告诉他们。
若是能早些提醒到,她也好放心些。
萧浔衍浓墨的眸底闪过厉色,晋国公是朝之重臣,自然是不能叫他被宵小所伤的:“我会给晋国公去信,让他小心二房的人。”
慕朝颜脸上露出欢喜,讨好地倒了杯温水给他:“谢谢。”
微微一顿。
“要抵扣这次救命之恩吗?”又小声追加了一句,“退婚的事,你也没能帮到底。”
萧浔衍接了水杯,慢慢呷了两口,却没说话。
临安指了指小翘几的药碗,然后扣上了瓦片,重新隐匿起来。
慕朝颜:“……”
念着如今自己实力不够,只能选择继续讨好这个大混账。
去端了药碗来,舀了一勺汤药喂到他嘴边。
萧浔衍抿了一下,嫌弃撇头。
“烫。”
“啊?哦……我吹吹。”
手边角几的香炉缓缓袅娜着青烟,荡开了隐隐的血腥味,空气里柔暖如春。
苏合香突然爆了一声,细微的火星子溅出来,落在了慕朝颜细嫩的手背上。
不防备被刺痛,手一抖,药碗里的汤药泼到了手上,原以为会烫红,没想到碗里的汤药根本就不烫!
“药又不烫,你怎么骗人!”
“方才不是还要谢我?”
慕朝颜没好气的把药碗塞他手里:“自己喝!”
萧浔衍一饮而尽,将空碗递给她。
慕朝颜去接碗的时候,被他一把扣住了脖颈,还没来得急反应,唇就被他堵住。
心猛地一颤,乱了秩序,脑子里全是与他纠缠放浪的画面。
想张嘴骂人,却给他趁机撬开牙关的机会,苦药无法拒绝地被渡进了慕朝颜的嘴里。
“呜呜……呜呜呜…………”
慕朝颜用力推他的肩,可男人哪怕受了重伤,力气也大得很,她根本就推不开。
这苦药渡着渡着,慢慢沾上了暧昧的滋味……
最后那一口苦药,大半进了她的嘴,小半他喝下,还有小半全都顺着两人辗转含吮的嘴角滴落在她衣衫上,湿哒哒的一片,随着胸口的剧烈起伏,说不出的淫靡。
萧浔衍曲起的指轻轻逗弄她绯红的脸蛋,对她的身子和亲昵时的股子劲儿很满意,青涩又大胆。
慕朝颜浓密的长睫微微颤动,心骂这人真是混账又闷骚!
“不好好喝药发什么疯呢!苦死了!”
“不是主动张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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