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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翠枝方柳生》小说文笔对于细节的描写令人惊叹,相对于之前的作品进步确实提升了很多。下面看精彩试读!
主角:方柳生何翠枝 更新:2024-01-07 17:3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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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翠枝方柳生》小说文笔对于细节的描写令人惊叹,相对于之前的作品进步确实提升了很多。下面看精彩试读!
何翠枝方柳生小说大结局第11章
她左右为难。“咋滴,我说话不管用了?”何翠枝眼一瞪,十足凶儿。“不是不是。”方陶氏连忙摆手,然后看向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方三年:“三年,你忍着点儿,等娘消气了就好。”这破烂小叔子,她早就看不顺眼了。...
而外面,在老娘吼的瞬间,方三年就脚底抹油的蹿进厨房,麻溜端起鸡汤,朝正屋走去。
一边走一边不忘影射几个小娃娃。
“大嫂,我端给娘就行,你去看大宝他们吃饭吧,也不知道那么小的人怎么那么能吃,不怕吃撑死咯。他三叔都还饿着呢,真是不孝顺……”
活脱脱的“何翠枝”翻版。
方陶氏偷偷瞪了他一眼,可看着俩儿子吃得呼噜哗啦的,又忍不住开心了起来。
“娘,我给您送鸡汤来啦。”方三年雀跃的声音传来。
正抱着冰可乐狂饮的何翠枝,瓶盖都顾不得盖上,连忙闪身出现在屋子里。
刚坐好,方三年也恰巧推门进来。
“有屁快放,别给我吊儿郎当。”
何翠枝有些烦他身上的流里流气,心里还惦念着她的快乐水。
方三年笑嘻嘻地把鸡汤放到两人之间,伸手去掰鸡腿。
“娘,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米粥有啥味,鸡肉才香呢~
“我让你吃了吗?”何翠枝极为熟练地对着他的爪子就是一“啪”。
可惜方三年动作更快,鸡腿已经进嘴巴里了。
但他还是很懵逼,含含糊糊地说:“娘,我哥嫂子他们又不在。”
他娘这是打他上瘾了?
家里娘是老大,他可是老二。
“你爹在。”何翠枝指了指空气:“你爹可是最不耐烦你这地痞样子。”
看来,方三年和原身是真的亲近。
那“发达”的事情,他会不会也知道。
何翠枝看着瞬间老实,坐姿板正又乖巧的方三年,也不着急回房子里了。
然而还不等她套话,就见方三年狗祟祟地凑过来,声音小小。
“娘,我爹都让你财运顺了,要不等会儿你和我一起再去玩两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警惕地瞅着外面,生怕被人听到。
“玩两把?”何翠枝声音有些不对劲,但处于警惕又兴奋中的方三年哪里注意得到。
十分自然点头:“对啊,玩两把,娘你财运旺了,就专门逮着张媒婆赌,到时候她的那个银簪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赌?张媒婆?”
何翠枝声音发颤,方三本不知危险已悄然来临,还激动地点头。
“对对对,别说张媒婆,娘你到时候给我偷偷指点指点,看我不把李狗蛋儿的铜板全都赢过来,一雪前耻!”
“可惜三丫没卖掉,要我说五两银子也不少了,三丫再养几年也才多涨五两呢。”
他嘀嘀咕咕,回家时正好遇到秋李氏,听闻了老娘贪心的事儿。
“对了,娘,我没让那人牙子走。我还打听了呢,她们也要小媳妇,还和我说大嫂可以给十五两银子呢,要不是生过娃娃,还可以卖更多,可惜了!”
“不过这合起来也有二十两了……”他一边贪婪地说着,一边又往碗里伸手。
“嘭!”
“啊,娘你打我干啥?好痛好痛,别揪耳朵了,要掉了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杀猪般的凄叫从正屋响起,吓得外面正讨论的几个大人一个激灵。
全都惊恐地看向正屋。
“你个畜生玩意儿,敢坏我财运,让你掰扯老娘去赌铜板。他娘的,以往是惯着你了,不知道老娘的手段有多狠……”
方三年抱头鼠窜,何翠枝没忍住,又狠狠踢了他一脚。
怪不得原身会卖媳妇闺女,还抢二儿子家的钱。
除了她本身品行,还有这么个老鼠屎。
妈的!
何翠枝喘着粗气,愤怒得浑身发抖。
连脑子因为方三年的话,导致原身刻意隐藏的记忆爆炸式冲击,弄得发疼也顾不上。
只想狠狠地揍这赌狗儿子一顿。
方二奔听到动静,连忙推推方胡氏:“你快去看看娘。”
方陶氏也嘱托旁边的小姑子:“四甜你看着仨小的,我过去瞅瞅。”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快走到正屋的时候,看到墙根的扫帚,顺手捡了起来。
“娘,这是咋了?咋突然打三年了,他年纪还小……”方陶氏见方胡氏无措地堵着门口,方三年被打得鼻青脸肿,连忙开口。
“陶氏,给我打,打死这小畜生,敢破老娘的财运。”
何翠枝见又来了一个人,一边从喘着粗气,一边指挥。
原身饿一大家子,把自己喂得胖乎乎,才打两下,就不行了。
方陶氏可算知道胡氏为什么会无措站着了:“娘……”
她左右为难。
“咋滴,我说话不管用了?”何翠枝眼一瞪,十足凶儿。
“不是不是。”方陶氏连忙摆手,然后看向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方三年:“三年,你忍着点儿,等娘消气了就好。”
这破烂小叔子,她早就看不顺眼了。
方三年见她竟真的要打自己,也不敢缩着了,立马连爬带滚地冲ʝʂɠ到何翠枝脚旁,跪地痛哭。
“娘啊,我错了,我不知道和张媒婆赌钱会坏你财运啊,我错了……您绕过我这一回吧呜呜呜!我再也不敢喊你去赌钱了。”
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就跟死了亲娘一样难过。
“你还想自己赌?”何翠枝却毫不客气地揪起他的耳朵就是一圈。
那凶残样儿,看得方陶氏俩媳妇一个冷颤。
何翠枝看着就算这样还有些犹豫的方三年,后槽牙都磨酸了。
直接丢炸弹!
“你自己赌、你让老娘卖三丫陶氏,对她们好不了,就不坏老娘财运了?”
这世界上不能被原谅的人有很多种,赌狗却是重中之重。
一个赌狗,能让家毁人亡。
为了这个家庭,何翠枝就算什么都不干也得把方三年收拾得提赌发颤。
旁边的胡氏在何翠枝话音落下后,气得眼红牙齿打颤。
陶氏更是直接掂着扫帚冲了上去。
奶没吃完,应该会、会分二宝一点点吧~何翠枝被他这小模样弄得,差点没绷住凶厉。站起身,朝方陶氏、方胡氏还有方四甜说:“你们仨把他给我拖过来,我有事要说。”她顺手把鸡汤也端了起来,扯着方二宝去了西屋。...
“嗷嗷嗷!!!”
更凄厉的惨叫顿时响彻整个方家上空。
他媳妇和大嫂不是去娘屋子了?三年咋叫得更惨了?
方二奔怕有个好歹,急了:“四甜,你也去娘屋里看看,到底咋回事啊?”
他住的西屋和正屋隔了一个柴房,听不清正屋的声音。
方四甜本就坐立不安,“诶”了声,连忙小跑着冲向正屋。
可刚到门口,眼前的景象就让她瞪圆了眼,嘴巴张得更是能塞下一个鸡蛋。
大嫂竟然在打三哥!
那可是娘的宝贝蛋儿啊!
方四甜连忙害怕地看向何翠枝。
结果她娘正在一旁,朝二嫂猛斥:“方胡氏,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打?给我狠狠打!”
她娘不仅没恼她大嫂,还让二嫂也跟着打三哥?!
方四甜整个人都傻眼了。
等这场混打结束的时候,方陶氏和方胡氏已经气喘吁吁了。
而方三年正缩在角落里,鼻青脸肿,眼神瑟缩。
“奶?”一个小萝卜头从门口探出脑袋,小声喊了一下。
何翠枝抬头看去。
二宝连忙堆起笑:“我二叔让我看看奶。”
他小嘴叭叭,目光却忍不住落在鸡汤上。
奶没吃完,应该会、会分二宝一点点吧~
何翠枝被他这小模样弄得,差点没绷住凶厉。
站起身,朝方陶氏、方胡氏还有方四甜说:“你们仨把他给我拖过来,我有事要说。”
她顺手把鸡汤也端了起来,扯着方二宝去了西屋。
重新坐在西屋,何翠枝低眸盯着地上的方三年,冷声:“李狗蛋儿什么时候开始拉着你赌钱的?”
她一边梳理着脑中新的记忆。
从方三年开始拉着她认识张媒婆,再到赌钱,最后沦为赌狗,卖方陶氏方四甜,输得房地全无,一幕幕清晰又扎眼!
方三年没想到娘竟然真的打他!
还下这么狠的手。
他心里有了一点怕劲儿。
“半个月前开始的,娘我以后真的不敢再赌了,我错了,一定不会坏你的财运。”
何翠枝看他装乖的姿态,没有置否一个赌狗的承诺,只是又问他:“你欠赌债了吗?”
方三年瓮声瓮气:“没有、没有欠赌债!”
刚才只是说让娘去赌一下,涉及财运而已,就被揍得起不来。
要是被知道自己欠了十两银子,自己怕真的活不成了。
他面色诚恳、语气笃定!
挨了人生第一顿打的方三年,总觉得这个家里,有什么好像在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
何翠枝盯着他的眼睛,愣是没有看出来一点心虚。
刚出现的记忆告诉她,原身也是这次卖掉三丫后,被方三年拉着又去赌了一次。
也是这一次,欠了五两银子,又得知方陶氏想要改嫁,张媒婆又正好有门路,才起了卖媳妇闺女的想法。
“没有最好,要是让老娘知道你骗我,吃不了兜着走!”
她说完,站起身,把鸡汤朝方陶氏推去:“分给三个小的,你们几个一口都不准吃。”
旁边的几人从何翠枝和方三年交流开始,就一直处于震惊状态,三观被反复碾碎粘合。
听到她的声音,才陡然惊醒。
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眼前的鸡汤上。
三个小孩不懂大人的世界,看到吃的,眼睛全都亮了。
何翠枝抛下一句“把方三年这个龟孙给我看好,不准他再出去”后便离开。
二宝迫不及待,就朝他娘喊。
“娘,肉!”
他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方陶氏见正屋门关上了。
连忙把鸡汤递给方四甜:“四甜,你喂他们三个。”
婆婆对她们的气还没消,他们不能吃饭。
不过儿子能吃到也不错。
接着又朝方胡氏使了个眼色。
“弟妹,你帮我把三年抬到他屋子里去。”
此时方二奔也已经回神,见方胡氏还呆愣在原地,推了推她。
“去帮大嫂。”
他看着方三年的眼神格外凶狠。
要不是腿断了,怕是已经起来狠揍他一顿了!
三丫就是他和媳妇的命根子!
方三年以往根本不把他二哥看在眼里。
现在对上方二奔的目光,突然瑟缩了一下。
见大嫂和二嫂过来抬他,忙主动躺平。
快走快走。
二哥要杀了他!
他显然高兴早了。
因为心里存着气的两人的“抬”根本不是“抬”。
而是一人拉着一个胳膊,把他硬生生地拖回了东屋。
方三年被地磨得呲牙咧嘴,伤上加伤,痛不欲生。
等门被阖上,室内落于黑暗,他眼神歹毒地盯着房门。
“臭瘸子!死婆娘……”
方二奔这个蠢货还敢瞪他!还有俩婆娘也不是好的!
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方三年愤怒地锤了一下床板,结果又扯到伤口,疼得他破口大骂。
另一边,何翠枝躺在床上——铺着干草的破木板,无声叹了一口气。
改变几个家人的结局她也就认了。
为什么还有一个赌狗!
要不赶走方三年?
这个想法刚出现,房子突然有种离开她的动静。
吓得何翠枝立马收敛撵方三年的念头。
得找个时间去张媒婆那里走一趟,了解情况。
抹除不了问题本源,只能想办法解决。
何翠枝撇了撇嘴,下一秒她就闪身进了房子。
餐厅刚解锁,她还没好好看看呢。
西屋,大宝二宝见方陶氏回来了,连忙伸出手。
“娘,吃枣子。”
“娘,吃肉!”
方陶氏看着大宝手里完整的枣,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俩宝应该是分吃了一个枣子,单独给她留了一个。
她心里淌过一阵暖流。
方陶氏接了过来,打算明天再给俩宝吃。
至于二宝手里的肉,她吞了口口水。
“娘不饿,二宝吃吧。”
她在爷奶家吃了好大一碗粥,已经解了馋,肚子还饱饱的。
俩小子从出生就没吃过好的。
方陶氏这边一家三口温馨满满,那边的方二奔一家亦是如此。
三丫朝她娘伸出小手:“大哥给姑姑吃肉肉,二哥给大娘吃肉肉,三丫也给娘和爹吃肉肉。都、都有!”
方四甜脸悄悄红了下。
肉的滋味真的好香!
方二奔摸了摸方四甜的脑袋。
然后朝明显踌躇的方胡氏说:“吃吧,娘不在,还有你看这是什么?”
方胡氏抬头看去,就见他手心赫然躺着一枚枣子。
只是那枣子磕磕碜掺,这少一块皮那少一块肉的。
“三丫专门给我们俩还有三年留的。”方二奔说到“三年”两个字的时候明显是咬着牙说的!
方胡氏眼睛里顿时沁出眼泪花。
看着软乎乎的闺女,只恨刚才没有听娘的,率先打方三年,打得再狠点儿!
她这么乖,这么好的闺女啊!
方三年怎么忍心?
看着许李氏几人目瞪口呆,方陶氏长松了一口气。快憋死她了。娘也是,之前不都很能怼吗?这次咋不吭声了?方陶氏刚想完,怀里突然一重。...
“还有米粥,娘!”
三丫害羞地指了指自己努力喝,但还是剩了好多的粥。
方胡氏抹了一把眼泪,正要摇头。
“弟妹,喝吧,娘这是想着我们的。”
方陶氏看得通透。
要是娘真的不想让他们吃饭,不可能给仨小娃娃盛这么多米粥。
这是变相地给他们留吃的呢。
方陶氏猜测得没错,第二日一早,何翠枝见锅里干干净净果然没说什么,反而平静地又挖了一碗米,熬煮了起来。
看得方陶氏心疼极了。
何翠枝瞥了她一眼:“瞅你那抠搜样儿,有出才有进,这些不快点吃完,挡了我的大财运咋办?”
她说着,又把昨天没吃的窝窝头重新坐到篦笼里。
吃饭的地点,迁就方二奔,还是在西屋。
就连方三年闻到米粥的香味,也挣扎着爬了起来。
今天他明显老实多了,见自己碗里的米粥只有其他人的一半也不敢闹了。
呼哧呼哧地往嘴里灌。
其他几人可就没他这么平静了。
方胡氏看自己面前飘着香味的米粥,满是不安:“娘,我这几天再绣点儿帕子吧。”
她也不敢劝婆婆节省,只能想法子补贴家用。
何翠枝看了她一眼:“不用,吃你的,不许剩下一口。”
三两口把粥喝完,至于那窝窝头,实在是太拉嗓子了,她是一点都吃不下。
朝怀里摸了两下,其实是从房间里取出铜板,搁在了方ʝʂɠ胡氏跟前。
“你等会儿去把欠二叔的药钱给了,顺便把锅里剩下的那些粥给你爷奶送过去,四甜在家里看好三个娃娃,我带你们大嫂出去再碰个运气。”
她三言两语把今天的日程安排下去。
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起身回了屋子。
一旁的方三年看到铜板,手都激动地发颤。
他见方胡氏不拿,连忙探出身去拿。
一只手从斜处插了过来,抢在他前面捡走了铜板。
是方陶氏。
“弟妹,娘的财运属于舍得多,得到的也更多;你放心拿着吧,她是真的让你把钱还给二叔公。”
方陶氏白楞了一眼方三年,把铜板塞进方胡氏怀里。
说完,也匆忙喝完粥,嘱咐了俩宝在家里要乖乖。
然后亢奋地等在正屋门口。
何翠枝出来,见她在门口,顺手把麻袋给了她。
“拿好。”
方陶氏看着能装下两个人的麻袋,惊了。
娘胃口可真大啊!
五鼎芝都满足不了。
还要捡东西……
不过想想婆婆的性子,方陶氏沉默地接过麻袋。
下一秒,她脱口而出:“娘,三年刚才想抢你给方胡氏的钱。”
方三年这畜生,打一顿哪过瘾。
何翠枝冷眼扫过去。
方三年连忙摇头:“娘,我哪儿敢啊,我不敢挡你财运的,你别听大嫂胡咧咧,我就是想帮二嫂数数够不够。”
他讪笑。
何翠枝抬脚给他来了一下:“你不想让老娘把你的腿打断,就老老实实的!”
说完,她又觉得不放心。
直接把捂着屁股哀嚎的方三年撵到东屋,把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我不回来,哪儿都不许去!”
又对着方二奔他们交代了一通,何翠枝这才领着方陶氏出了门。
“咱们是去镇上,还是县城?”
何翠枝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立马扭头询问方陶氏。
“去县城吧。”大方村穷,离它远的镇上也不富有。
娘手里的那颗五鼎芝,县城才能给出高价。
虽然去县城一来一回就要半天,但值得!
何翠枝闻言,也不再墨迹。
她按着记忆走到村口。
那里正候着一辆牛车。
是大方村唯一一辆牛车。
是里正家的。
里正的大儿子在县城里做跑堂,有些门路,他家时不时就朝县城里的酒店里送些菜。
今天正好是里正家往县城去的时候。
何翠枝来的时候,已经不算晚了。
牛车上堆了四筐子菜,坐了四五个妇人,正好还有一块不大的地儿。
“柳生家的也要去县城?”
里正家的老太爷看到何翠枝,招呼了一声。
何翠枝应了声,递给他四枚铜板,带着方陶氏坐了那块空地。
“正好坐满了。”老太爷说了声,轻轻抽了牛一鞭子,赶起了路。
“哟,翠枝婶儿这是得了钱,就立马去县城潇洒呐……”
刚坐稳,何翠枝就听到一道刺耳的声音。
扭头看去,这不昨天帮秋李氏喊里正的妇人,许李氏吗!
何翠枝:“关你屁事?”
许李氏一噎:“咋不关我事?”
“那二百大文是秋家给二奔的药钱!你花儿子的救命钱,丢我们大方村的脸……”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斜楞着何翠枝,鼻孔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就是,咱大方村摊上个这么恶毒的人,真丢脸!”
“二奔她们在家里过得可真不是滋味……”
有俩媳妇也忍不住嘀嘀咕咕,嫌弃的瞥着何翠枝。
“你们可闭嘴吧!”方陶氏怒摔麻袋。
“你咋知道我娘花二奔的救命钱?你是趴我家床底看见了还是偷偷翻我家墙了?”
许李氏几人面色顿时不好。
“你这小媳妇胡咧咧啥呢?”偷摸进别人家,在村里走到哪儿都会被数道!
方陶氏才不怵他们:“你们要是没翻我家,咋说的那么有鼻子有眼?”
“谁不知道你婆婆是啥人啊?”许李氏翻白眼。
“我婆婆啥人?她是大好人!她给我们全家都喝上大米粥,你们再胡说八道,我就告诉村里人你们翻我家墙!”
看着许李氏几人目瞪口呆,方陶氏长松了一口气。
快憋死她了。
娘也是,之前不都很能怼吗?
这次咋不吭声了?
方陶氏刚想完,怀里突然一重。
“哎哟哟,老娘气得头好疼,头好疼啊……”
她有一瞬间的懵逼,看到何翠枝偷偷给她眨眼,立马明白。
“你们几个把我娘气到了,赔钱!”她利索的伸出手。
何翠枝叫唤的更惨了:“哎呦呦,我得去县城看大夫啊!”
说完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许李氏几人面面相觑,声音有点发颤:“不、不知道你们在胡扯什么。”
说完她们便背过身,准备跑路。
可方陶氏速度更快,拉扯着她们,哭天喊地起来。
“你们把我娘气过去了,还有没有天理啦……”
片刻后,方陶氏得到六枚铜板。
见何翠枝“醒”过来,立马双手奉上。
“娘,铜板!”
何翠枝拿了过来,看许李氏几人肉疼的模样,心里就跟大热天喝了一桶冷饮一样,舒坦儿!
也怪不得昨天方三年被方陶氏她们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敢情一弱,弱一窝啊。掌柜:“……成吧成吧!”方陶氏跟着何翠枝出来的时候,脚还是飘着的。...
经过这一通,这一路安稳极了。
众人一到城门口,就各自下了车,和老太爷打了声招呼就匆忙离开了。
生怕再被何翠枝沾上。
何翠枝撇了撇嘴巴,问清什么时候集合,也带着方陶氏离开了。
一进城,何翠枝看向方陶氏,问道:“朝哪儿走?”
原身没有来过县城。
而方陶氏跟着家里人逃难落户大方村的过程中,在县城待过。
方陶氏左右看了看,随即确定了一条道。
“娘,这边。”她指着南边。
药铺一般开在南市。
片刻后,看着眼前铁笔银钩勾勒出的“安方堂”,何翠枝携着方陶氏走了进去。
此时,正晌午头,铺子里没什么人。
他们一进来,就有个半大小子接待。
“两位是来看病,还是拿药?”
何翠枝:“都不是,你们这儿收药材吗?”
“收的,我这就去喊掌柜的来。”
何翠枝嗅着店内的草药气息,目光落在药柜上。
也不知道补身体的药材贵不贵。
“不知大嫂子要卖什么药?”
掌柜是个中年男人,来得很快。
待人温和有礼,没有因为何翠枝他们衣着打扮有所不同。
何翠枝在心底感叹,怪不得这药铺能开这么大。
她有些放心地把银耳从怀里拿出来。
银耳装在盒子里,掌柜刚拿到手里面色还没什么变化,可打开看清里面东西后,面色陡变。
“这、这是五鼎芝!”
何翠枝见他这样,心里一动:“是啊,我们村里的老大夫说这是五鼎芝,能卖七八十两呢。”
掌柜从震惊中抽离:“婶儿,这的确能卖不少钱,可卖不了八十两。”
“这样,我也不给你来假的,三十五两。”
“三十五两?不行不行,太少了……”何翠枝说着就要把盒子拿回来。
掌柜下意识往自己怀里搂,反应过来连忙道:“大嫂子,我们安方堂是整个县最大的药铺,其他铺子肯定开不了这么高。”
他见何翠枝毫不退缩,咬了咬牙:“这样,我再给您加五两,再送您一些补气血的药,您看怎么样?”
何翠枝心动了,“补气血?”
“大嫂子,这是您家媳妇儿吧,看她面色,再不补补,身子就撑不住了。”
何翠枝回头,方陶氏蜡黄中带着苍白的脸闯入视线。
她想着家里那几个同款小脸,心里一悸!
也不想着讨价还价了。
“你得多给我点儿补气血的药,得养好十个人的量。”
也怪不得昨天方三年被方陶氏她们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敢情一弱,弱一窝啊。
掌柜:“……成吧成吧!”
方陶氏跟着何翠枝出来的时候,脚还是飘着的。
“娘,这、这,真的卖了四十两银子?”
她的声音怪异极了,是那种兴奋到极致想要大声尖叫,却又死死压成呢喃的怪异。
何翠枝拍了拍她:“醒神了,不是真的还是假的?走,娘带你去吃好的去!”
再不吃点好的,她怕方陶氏得躺着回家。
方陶氏立马回神:“娘,我不用,家里还有吃的,这些可是四十两呢。”
花掉一个铜板,她都痛不欲生。
何翠枝翻了个白眼:“你想死了让我对不了人好,坏我运?”
她凶巴巴。
方陶氏瞬间老实了。
跟在何翠枝身后,坐到面摊旁边,肉片面上了,人还晕晕乎乎着。
“赶紧吃,吃完还得买东西。”
何翠枝说完,就夹着面条呼噜起来。
一入口,面汤鲜味就侵满口,只是面条里夹杂着麸子的涩感,破坏了整体口感。
果然,这个时代的面再细也会有麸子。
与此同时,大方村,方家。
撬开房门的方三年揉着肩膀,朝门口狠狠“tui”了一口。
他狗狗祟祟的朝西屋看了一眼,方二奔正在睡觉,方胡氏正低头绣帕子。
目光转向篱笆门,不远处,方四甜正带着仨娃娃挖野菜。
想起昨天挨打的时候,方四甜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他狠狠的又吐了一口。
然后悄声出了门。
一刻钟后ʝʂɠ,他从林子里钻出来,朝着已经摸到林子边缘的四个人轻喊。
“四甜,娘让我喊你们一起去搬粮食。”
见篮子野菜快装满了,方四甜正打算带三娃回家一趟,一抬头,就看到方三年在林子里站着。
她还没来得及疑惑方三年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就被他的话弄得心神一晃。
仨小娃娃对粮食极为敏感。
经过家里人一天的熏陶,已经知道奶走好运,很容易就碰到粮食了。
尤其是二宝,一听见三叔这样说,忙不迭抬起小短腿就往他那里冲。
“三叔,我也帮忙,二宝也可以!”
阿奶又带粮食回来了,哇哇哇,真好!
大宝稍微警惕些,他理解能力强,昨天晚上娘和他说了,三丫就是三叔撺掇奶卖的。
可是看到二宝过去了,也有些忍不住,那可是粮食啊。
而三丫懵懵懂懂,出门前方胡氏嘱咐她了,要牢牢跟着小姑姑,倒是没有什么动静。
方四甜警惕的往自家看了下,对方三年说:“我先把野菜放家里,和二嫂他们说一声。”
方三年:“说什么啊,去晚了就让人发现了,到时候粮食背不回来完,娘会打你的。快走,这破篮子就扔在这儿,谁会要?二嫂已经过去了,他们仨小的也能帮点忙,快走!”
方三年噼里啪啦一大串话,还伸出胳膊催着方四甜走,让她毫无思考的空间。
小姑娘从小被方三年欺负怕了,被他强硬一拉,低着头跟了上去。
三个小的也跟小鸡仔一样,颠颠的跟在后面。
走在前面的方三年咧嘴笑了,尤其是听到二宝小小的欢呼声,嘴角的笑泛着冷。
大嫂,要不是你昨天敢打我,还打那么狠,我也不会一个儿子都不给你留!
大方村旁边的林子不算太大,起码是大方村人熟悉的。
眼见着快出林子了,还没有见到娘他们,方四甜忍不住问:“三哥,娘他们在哪儿啊。”
方三年此时也停住了脚步,朝不远处一指。
“那不就是。”
方四甜顺手看去,就见不远处有三个人正往这边来。
一个妇人,一个瘦矮的小伙子,还有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没有一个是她娘。
“咋了,奶?”“你家篮子,野菜都装满了,咋不带回家?”方老太太重复了一遍。方胡氏脑中猛地闪过什么,她三步并作两步,连忙扯着方老太太的手。“奶,三丫,三丫!一定是三年,把三丫给带走卖了!!!”...
方四甜后退了一步。
“三哥?”
方三年哪里还顾得上她,见人来了,连忙说:“俩小子,一个小丫头,还有一个半大姑娘,说好的,二十两银子!”
他朝对方伸手。
领头的那婆子贼眉鼠眼,在方四甜还有三个小娃娃身上转了一圈。
然后朝旁边的两人使了个眼色。
已经回过来味的方四甜连忙把仨小的护在身后:“你们快跑。”
说完,见大汉已经扑过来,想也不想,一口咬上去。
“啊!”大汉痛得一声惨叫,接着就挥舞起大拳头,狠狠地砸在方四甜的身上。
小姑娘被砸得两眼发昏,也不敢松口,生怕仨小娃娃落在对方手里。
与此同时,那个小伙子已经抓到了俩宝。
只是俩宝看小姑姑被打了,一个个都挣扎了起来,人小嘴巴利,一人一口,狠狠地咬在对方手上。
大宝趁着空隙朝三丫吼:“快跑,快回家,和二娘说三叔卖我们!!!”
小三丫被吼的一激灵,跌跌撞撞地扭头一跑。
正在和方三年讨价还价的张媒婆看到这一幕,呸了一声:“两个不中用的家伙。”
她撸起袖子,就朝方三丫捉去。
片刻后,张媒婆看着昏迷在地的三个娃娃和方四甜,扭头向方三年说。
“你之前欠了十两的赌债,本来说好昨天还的,今天又过了一天,变成十一两了。”
“这个小的丫头给你五两、俩男娃子十两,大的女娃子二两,最多十七两。”
她说着,指向身边的俩人:“但我的人被几个娃子伤得这么厉害,折合起来,顶多给你三两银子。”
方三年翻了个白眼:“三两银子?那老子不卖了!”
当他是个傻子不成?
张媒婆还没有开口,她旁边那个矮小的小伙子,李狗蛋儿,张媒婆的儿子,叫唤了起来。
“那你今天要么还钱要么剁手,选一个吧!”
张媒婆狠狠地对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轮得着你说话了?”
蠢货,要这小子真对自己狠,砍手,她几十两银子就飞了。
她朝方三年冷声说:“你可想清楚了,要是不卖,整个大方村都会知道你方三年是卖妹卖侄子了!你觉得你还能在大方村留着吗?你觉得你家里的哥哥嫂子还容得下你吗?”
威胁了一通,张媒婆又给了个甜枣:“要是你把她们抵债了,还落个三两银子。再去我那儿走一遭,说不定能挣个三百两,三千两。你第一次去赌,不就用一个铜板挣了一两银子吗?你好好想想!”
随着她的话,方三年面色也逐渐激动起来。
最后好似看到了张媒婆描述的画面:“快点给我银子!”
对,他赌运不可能这么差的。
爹都给娘财运了。
还能不给他一点吗?
说不定这一次他能直接赢三千两!
到时候别说三丫几个娃娃了,他一下子娶十个小媳妇,天天给娘生孙子!
张媒婆看着走远的方三年,朝大汉他们喊道:“别愣着了,赶紧干活。”
昨天来大方村的人牙子,是她好不容易找来的。
要不是何翠枝突然反悔,她也不会饶这么一大通。
奶奶的,为了留住那人牙子,她还倒贴出去三两银子,心疼死她了。
此时,方家。
俩老人站在篱笆门前,伸头往里面瞅。
却没看见一个人。
他们对视了一眼,方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大声喊:“柳生家的、柳生家的?”
正在绣帕子的方胡氏连忙出门:“爷奶,你们咋来了?”
俩老人,也就是方老爷子和方老太太:“我们就是过来看看。”
他们那恶媳妇竟然接连两顿给他们吃米粥,还是带大白米的那种?
就只为争一口气?
相处这么多年,他们总觉得有猫腻。
“你娘呢?”
方老太太问。
“我娘出去了。”
方胡氏看俩老人脸色,隐约猜出来他们的来意。
想到娘出门前的嘱咐,安抚他们:“爷奶,我娘给的东西你们安心吃吧。没事儿。”
毕竟她公公对爷奶很不错。
婆婆要真想走财运,不可能忽视爷奶。
方老爷子和方老太太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二奔咋样了?”
“他现在很好呢,娘不仅请了二叔公,还把家里的钱全都拿出来给二奔看腿了。”方胡氏忍不住高兴道。
“那就行,那就行。我们先走了,等你娘回来我们再来。”
俩老人闻言也忍不住欣慰。
“爷奶慢走啊。”婆婆对爷奶的态度还有些模糊不清,不然方胡氏就直接把他们留下来了。
俩老人摆了摆手,慢吞吞地转身。
方老太太眼角忽然瞥到一个篮子:“诶,家里的篮子咋没拿回去?”
她又喊了一声方胡氏。
可方胡氏却呆站在原地,俩眼直勾勾地盯着东屋大开的门。
方老太太又喊了她一声,才把她喊回神。
“咋了,奶?”
“你家篮子,野菜都装满了,咋不带回家?”
方老太太重复了一遍。
方胡氏脑中猛地闪过什么,她三步并作两步,连忙扯着方老太太的手。
“奶,三丫,三丫!一定是三年,把三丫给带走卖了!!!”
“对对对,还有四甜,四甜大宝二宝呢?”
她慌得六神无主。
方老太太有些迷糊。
方老爷子历事多,很快反应过来。
“你说三年把三丫带走卖了?”老爷子声音都飙高了不少。
不等方胡氏开口,他又立马道:“我现在就去找里正,你在路上和我说清楚。”
须兒后,整个大方村陷入了混乱。
而此刻,何翠枝和方陶氏收获满满地坐上了回村的牛车。
去的时候是那几个人,回来的时候还是几人。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几个放菜的筐子,全摞到了一起,留下来的空隙堆满了何翠枝和方陶氏买的东西。
他们依旧不敢惹何翠枝,各自交流着。
而许李氏心里惦念着她那两枚铜板,见何翠枝带那么多东西,眼珠子一直往她俩身上瞟。
何翠枝快烦死她了,往方陶氏怀里又一栽。
“这头啊,还是有点难受啊!”
许李氏:“说不定就是指使媳妇说谎的报应!秋家也是偶尔才能吃得上一顿白米呢~”
她才不信何翠枝能给家里人吃大白米!
何翠枝看许李氏的眼神跟看蠢猪一样。
“你还敢来招惹我?”何翠枝说着,眼睛开始往上翻。
正是昨天的人牙婆子。不仅如此,马车行驶间,车帘被吹起,露出来的那张小脸,绝对是三丫的脸。此时,坐在车内看孩子的人牙子也发现了后面穷追不舍的何翠枝。他眼睛眯了眯。...
许李氏伸出手指头:“没事儿,你晕吧,我给你掐人中。”
掐不死这糟老婆子!
何翠枝:“进城一趟,长进不少啊!你是不是看不惯秋李氏?”
许李氏脸色猛地一变:“你胡咧咧什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见天被人嫌弃啊!”
何翠枝本来还只是怀疑,看她反应这么激烈,反而确定了猜测。
“要不是看不惯她,你会刻意提起秋家赔ʝʂɠ的药钱,打算让我发火,找秋家的茬?啧啧啧……”
她最后的三个音节像是一声声重鼓,狠狠敲在许李氏的心尖上。
见许李氏打算开口。
何翠枝才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
今天这话最好传到秋李氏耳朵里,让她俩狗咬狗才好。
“嫌弃我才好呢,要不然我还发什么大财?”
脸红脖子粗的许李氏:???
旁边表面上聊天,实际上耳朵竖得直直的众人:啥意思?
下一秒,他们的好奇心就得到了解答。
“幸好没人和我玩,否则就不能在林子里,单独捡到五鼎芝了,好几两银子呢!”
何翠枝抬手朝自家花费了两文钱车费的物资一指。
许李氏和众人“唰”的一下,朝方老太爷看去。
不,准确地说,是朝他背后看去。
何翠枝的东西就放在他旁边。
有那么一瞬,何翠枝敢说,自己绝对听到了脖子“咔吧”的声响。
银子的魅力这么大?
“别看了,里面没有五鼎芝,银子老娘也全都花了,哈哈哈哈!”
她朝许李氏笑得贱兮兮的。
“不就是走狗屎运捡了个珍贵玩意儿吗?有什么,你家还不是破破烂烂?你家里不还是没有牛车。”
许李氏看着何翠枝脸上扎眼的笑容,脸都气红了。
正好这时来了一辆马车,她伸手一指:“你有本事,有本事去赚个大马车啊!”
说完,却见何翠枝呆愣愣的盯着马车,一副傻样儿。
她顿时得意了起来。
傻眼了吧,看你还吹牛逼不!
她还想接着嘲讽两句,哪曾想,何翠枝直接跳下了牛车。
许李氏:“我就说你两句,也不至于……”跳车啊。
何翠枝没空理她,朝懵逼的方陶氏快速道:“你看着东西,回家后看到方三年给我绑起来,如果戌时(19点到21点)我没回来,带人去县衙告状,说有人拐卖孩子。”
话音落下的时候,她人已经跑了将近五十米远。
徒留懵逼的方陶氏和两眼懵乎的满车人。
等何翠枝的人影小小一个了,才有人终于反应过来,猛地一拍大腿!
“糟了!柳生家的孩子被拐了!”
“刚才那马车指不定就是拐子的车。”
牛车上,气氛顿时凝滞。
下一刻,焦灼的声音就嘈杂了起来。
“老太爷,快快快,调头调头,我们大方村的孩子被拐了。”
方老太爷年龄大了,耳朵背,刚才何翠枝别说跳下车了,连和方陶氏快速交代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此刻有人趴在他旁边大喊,猛地吓了一跳。
好半天才缓过来:“啥?掉东西了?那你下去捡吧,我不让牛走快。”
家里唯一一头牛,他心疼,从来不赶,都是任由牛慢吞吞的走。
那说话的汉子见此,狠狠叹了一口气:“你们和老太爷解释,我看能不能追上。”
说罢,直接跳下牛车朝何翠枝的方向奔去。
方陶氏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说话都不利索了。
而此时,已经有人和方老太爷继续交涉了。
还有人安抚她。
许李氏看这着他们,撇了撇嘴。
让何翠枝贱,活该孩子被拐走!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骂骂咧咧,不敢说出声。
大家都是大方村的,平时或许会有些小摩擦,可一面临大事,全都会拧成一股绳。
而此时的何翠枝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的体质如此差过。
她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马车,牙齿都在打颤。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三丫再落入窑子里。
没错,刚才朝马车那一眼。
她认出了赶马车的妇人。
正是昨天的人牙婆子。
不仅如此,马车行驶间,车帘被吹起,露出来的那张小脸,绝对是三丫的脸。
此时,坐在车内看孩子的人牙子也发现了后面穷追不舍的何翠枝。
他眼睛眯了眯。
从马车内探出头:“后面有人。”
赶车的妇人闻言,往后看了一眼,距离不算近。
可她还是凭借过人的眼力认出了何翠枝。
想起自己昨天被吓,她眼眸一闪。
“老婆子虽然不挣钱,可山里的汉子不挑。”
她这一句话出来,伙伴就明白了意思。
在马车速度越来越慢,何翠枝即将追上来的时候,猛地跳下了车。
手法极准对着何翠枝的脖子来了一手刀。
在晕倒的前一刻,何翠枝松了一大口气。
可算是赶上了。
从牛车上跳下来的汉子到这处地方时,马车连带着何翠枝的影子全都没了。
*
何翠枝在一阵嘈杂中恢复意识。
还没睁眼,她就听到“啪”的一声。
“狗丫头,再哭老子把你剁碎了!”
匕首泛着冷光,擦着三丫的小脸扎入泥土中。
还不满三岁的小丫头懵了一下,下一秒,她哭得更大声了。
壮硕的人牙汉子面色凶戾,“嗖”的一下拔出匕首,冷冰冰的贴在三丫脸上。
何翠枝目眦欲裂。
“不要!”
人牙汉子本能回头。
何翠枝连忙道:“大爷,她就是个小娃娃,啥都不懂,求您饶了她吧,我保证她不会哭闹了。”
“臭婆娘,轮得着你教爷做事?”
他颓骂了一声,转头又拿匕首朝三丫比划起来。
何翠枝急得快哭了。
她忽地想起什么。
“大爷,大爷,我这里有二两银子,您行行好,别跟孩子计较。”
“早就搜过身了,你有个屁的银子。”人牙子被她吵得不耐烦,抬脚准备堵住她的嘴。
却看何翠枝把自己的草鞋蹬掉,几颗小小的碎银子“咕噜咕噜”滚了出来。
人牙汉子眼睛立马亮了。
迅速把银子塞进怀里,又把草鞋硬塞进何翠枝嘴巴里。
“你敢和其他人说这件事,回头我就把这狗丫头弄死!”
他威胁了一通何翠枝,把三丫放到她身边,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那狗丫头哄好了?”
“别提了,要不是姜婆子看上狗丫头的脸,老子不剁碎她就算好了,还哄呢!”
“姜婆子正带着人过来,再忍忍!等这笔生意谈成了,咱哥俩好好玩一顿!”
外面的交谈声传来,何翠枝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谈生意?!!!
她目光在周围几个被绑手脚,昏迷不醒的孩子、姑娘身上扫过。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眨眼间,何翠枝手里出现一把水果刀。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觑着外面,一边飞快割着手上的绳子。
须兒后,细小的麻绳断裂声响起。
何翠枝心里一喜,一把薅出嘴里的草鞋,正要解开脚上的绳子,外面突然传来兴奋的声音。
“成了成了,快把那几个人都给我带出来,买家正在门口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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