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傅深全文第11章
从停车场出来我又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乔柔柔还在发信息,我大概瞥见了那个正在聊天的人的名字,是一串符号,非常难以辨认。我不说什么,坐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餐厅位置定好了。”我说,“咱们一会儿就过去吧。”...
我学着不去好奇他们之间的事情,但作为距离乔柔柔和傅深都很近的人,他们的小动作我依然尽收眼底。尤其乔柔柔说的那句:他很危险。我不禁怀疑,这个傅深背地里到底是如何对待乔柔柔的?让自己的妻子评价自己危险,这话如果细品,那深意可就多了。比如,傅深或许威胁过她。
从停车场出来我又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乔柔柔还在发信息,我大概瞥见了那个正在聊天的人的名字,是一串符号,非常难以辨认。
我不说什么,坐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餐厅位置定好了。”我说,“咱们一会儿就过去吧。”
“哦,行。”她点头。
餐厅距离我们逛街的地方不远,我和乔柔柔在座位上坐稳,她点了几个菜之后推给我,我说:“您安排就好。”
“没事,我请你吃,你放心点吧。”她倒挺大方,我看了眼菜单,要了一份蜗牛。
乔柔柔胃口还行,吃的不算少。
她说她做艺人的时候,实属被苛待坏了,一天天什么都不敢吃。
我笑:“每一行都不容易。”
“是啊。”她托着下巴,长睫毛垂下来,有些楚楚可怜的意思。实话实说,乔柔柔挺好看,如果仅评价这张脸的话,我会说她配得上娱乐圈顶流。可惜了,这么早退圈。
“姜医生有男朋友吗?”乔柔柔跟我闲谈。
“没。”我摇头。
“那你可要抓紧。”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开导我“女人呢,好时光就这么几年,要珍惜。”
“再说吧,我还是想先赚钱。”
“欲望没底,再说,”她摇头,“有钱也不一定就能真的快乐。”
是的,但是没钱一定更不快乐就是了。
吃了饭,乔柔柔给傅深打了个电话,问他晚上什么时候回去。我听见傅深说:“今天应该会忙到很晚。”乔柔柔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失望有点,欣喜竟然也有点。
“走吧,送我回去。”乔柔柔吩咐我,“然后你再回家。”
把乔柔柔送到秦公馆,我想着给傅深打个电话,让他通融一下,今天电话汇报不去他公司行不行。然而走到门口我愣住——那个说会忙到很晚的人,竟然出现在我家门口。
也是了,这是他的房产,他想来就来,没毛病。
“秦先生?”
“进去说。”他示意我开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
和傅深单独相处,实在让人无法放松。哪怕他看起来是客气的,绅士的,可“感觉”这个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就是让人不自在。他在屋里很自在地坐在沙发上,还顺手拧开了桌上的水。
“秦先生找我有事?”我说,“您不是和乔小姐说,今天要忙到很晚?”
“嗯。”傅深点头,“这不就是在忙?”我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接话,静观其变。傅深抬眼看我,问我:“我抽根烟,介意么?”
“您随意。”我说,“您来找我是为了?”
“她昨晚跟我说想去国外旅游,我脱不开身,所以需要你陪同。”
我心下一沉。
“可我……”我心里转了一圈,“我英语真的很差。”
“那你是简历造假?”他笑着看我,夹着烟的手指挡住了他唇角的笑意,可那一丝戏谑从他眼睛里跑了出来。不错,给我办入职手续的时候,我的简历他看过,那上面写的英语六级。
“姜医生不乖。”他笑。
我支支吾吾,“为了找工作方便。”
“你可不像是会说谎的人。”他话里有话,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对付普通人,见招拆招拼的是反应速度。但是傅深不行,他是那种你明知道他有别的意思,也要装作不懂,让自己显得很笨的人。身居高位已久的男人,不喜欢别人比自己聪明的。这一点是林硕教给我的,他的资质不比傅深差,可总是表现出矮一头的姿态。他们是亲表兄弟尚且如此,何况外人。
“那您要是信得过,我就去。”我说,“但是孩子 3个多月的时候不太稳,我觉得来回折腾孕妇容易累,我个人建议还是再等等。”
“不等了。”傅深长腿交叠,“她等不起。”
等不起?这话的含义就深了。我下意识地想到黑客论坛里那些信息,乔柔柔这半年去国外八次,到底是真为了度假,还是为了和什么人见面?
事关男人的尊严,傅深当然不会跟我解释,他转移了话题问我:“上次你问我为什么不给她找妇产科医生,现在你想通了么?”
“因为我给她做过亲子鉴定,所以算是半个知道秘密的人?对么?”
“不错,你确实很聪明。”他点头,“但姜医生,知道越多的人也越危险,这个道理你明白。”
“可我的危险是被迫的,是你硬把我拉进来的。”我有点不服气,“我最开始只是个普通打工人,朝九晚五的上班,很安稳,结果好巧不巧地遇到乔小姐……秦先生,恕我不敬,我危险也是因为您。”
“嗯。”他点头,很赞同,“但你也拿到了你应得的部分。”
确实,乔柔柔给我两百万,傅深每个月也要给我十万工资。这钱确实值得一个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但这部分,我宁可不要。”
“听这意思,姜医生是在怨我?”傅深说着把腿放下站起来,朝我走过来。
位置有点尴尬,我在电视柜旁边站着,他过来的时候,我只感觉到一股力量袭来,却没地方能躲。
天知道这一刻傅深距离我有多近。
比在他的城堡那一次还近。傅深几乎是压着我,我背后是电视,紧张的呼吸都不敢大声。
“姜医生,照顾乔柔柔顺利生产后,好处少不了你的,你放心。”
我被他困在墙和他之间,没了反抗的本事,我说:“您吩咐便是。”
“后天,林硕会送你们去机场,你的签证我已经让林硕帮你办完了,但这一次出去你自己要处处小心,倘若乔柔柔要对你做什么,你想办法让自己活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
活着,这两个字的分量,也未免太重了。
看她那个打扮和浓妆,我就知道她要去的地方肯定不单纯。“秦太太,您怀着孕呢。”我提醒,“还是要多休息。”“飞机上已经休息完了啊。”她满不在乎,“没事啦,我就去逛一逛,你跟着我就行。”我不能拒绝,就只好跟着。...
乔柔柔容不下我是早晚的事情,她现在对我好也都是流于表面。
他们这个级别的人,资源比旁人要丰富,真的想把一个人毁尸灭迹也容易得多。只是我没想到她能这么着急。
也对,只要我永远闭嘴,那她去过鉴定中心的秘密,就不会有人知道。所以她这一次出国,目的到底是什么的暂且不提,想要弄死我是首要任务。
女人心海底针,这话果然不假。
她平日里对我客客气气,背后藏着的却是最恶毒的杀意。
登机口,我和乔柔柔并排站着。行李托运,我和她手里的东西都不多。
她看起来心情不错,跟我说了很多她国外的采购计划等等。
我就安静地听,脑子里思考的都是她要如何对付我。
傅深心里清楚她要针对我,但是他没有阻拦。或者在他眼里,我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亡命徒,就算真的死在国外也无所谓。
乔柔柔的兴奋劲儿一直持续到上了飞机。
商务舱,她闭眼睡觉,我用飞机上的 wifi给粱粟发了一条信息,让他知道我要去哪里。
粱粟问:老大,你跑那么远干嘛?你爪牙遍地。
我说:牙不敢外露,只能先苟着,你听我命令就好。
他懂了,没再回我。
飞机要飞十多个小时,目的地是芝加哥。反正也没事做,我也无聊,就玩消消乐。
玩这个倒不是因为我多喜欢,而是因为这游戏开发的时候我出了一份力。
当时粱粟说,这是他朋友公司在开发的游戏,只是太难写,代码到后面卡得要死,就是推不下去。我看他可怜帮了他一把,因为这事儿他对我感恩戴德。
不过很可惜,这款游戏到最后也没上线,我能玩是因为我有源代码。
游戏玩到一半,邻座的男人问我玩的是什么,要我推荐给他。反正没事做,我就和他聊了会儿,还把游戏安装包通过蓝牙发给他。
男人说他去出差,还问我去做什么之类,留了个心,我说我陪老板娘去旅游。男人点头微笑,我亦然。
凭直觉,这个男人不简单,他看起来 40岁左右,手背上有一道疤。看样子应该是匕首或者其他锋利的武器划伤的。而且他眼里透着沧桑,想必是经历过大是大非。
我在飞机上睡了 2个小时,落地的轰鸣声把我吵醒,乔柔柔摘了眼罩,开始给自己补妆。
落地之后我跟她去取行李。她带的东西真不少,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四个行李箱。
所有行李都推到门外,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我们面前。
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乔小姐。”女人说,“秦先生安排我们过来接您。哦,这位是姜医生对吧?”
“嗯。”我点了个头,乔柔柔有些趾高气扬的架势。
“行礼帮我搬上去吧,先把我们送到酒店,然后晚餐送过来。”乔柔柔噼里啪啦吩咐完,女人脸色不是太好看,我陪了个笑脸,跟着上车。
商务车,舒适度是不错的,但我依然觉得腰疼。
不是因为我坐了 10个小时的飞机,而是因为我以前受过伤。
但这个事情知道的人很少,我也从未和别人提起过,林念都不知道。
到了酒店,乔柔柔完全不用倒时差,吃了饭换了衣服要出去玩。
看她那个打扮和浓妆,我就知道她要去的地方肯定不单纯。
“秦太太,您怀着孕呢。”我提醒,“还是要多休息。”
“飞机上已经休息完了啊。”她满不在乎,“没事啦,我就去逛一逛,你跟着我就行。”
我不能拒绝,就只好跟着。
楼下,我和商务车上的女人对视一眼,彼此的意思很容易理解——左不过是觉得乔柔柔太难伺候了。
“乔小姐,我们去哪儿?”女人问。
“送我去x路 8号,我约了人。”乔柔柔说,“到时候你们在车上等我就行。”
“但是秦先生交代,让我一直跟着您。”我说,“这……要是他问起来……”
“我要是去厕所你也跟着?”乔柔柔质问我,跟在国内的时候对我的态度判若两人“没事,他要是问,我来解释。”
我无话可说,只能听她吩咐。
后来到了 X路 8号,乔柔柔把自己的皮草披肩稍微往下拽了一点,露出傲人的事业线。
她一走,车上的女人回头看我,我也看她,然后双双叹息。
“姜医生是妇产科的?”
“不是,我是机缘巧合成了秦太太的专属医生。”我说,“您是……”
“我是秦先生在芝加哥的助理。”女人说,“我叫 Rose。”
我点头:“我叫简宁。”
她笑了一下,试探着叫了我一声:“Vivian?”
我震惊!Vivian这个名字,是三年前我整容时候填的花名。当时为了保证私密性,让林念帮我牵线,中间一共经过两个人,她、中间人、医生。
想不到,芝加哥这么大的地方,我竟然和这个中间人遇上了!
“回去吧。”她说,“你们也真是听话。”Rose突然笑了:“乔小姐您别多心,我们也是怕您出事儿,芝加哥这阵子不太平,安全第一。”“哼。”乔柔柔冷哼一声,车里气氛僵硬。回了酒店,乔柔柔洗澡卸妆,睡觉去了。...
Rose的心思比我想得深,我猜不透她,也不敢随便猜。在没搞清楚她是敌是友之前,按兵不动是最好的选择。出于安全考虑,我和她聊的都是一些无用的话题,比如口红、衣服、包,绝口不提整容的事。
大概过去了 20多分钟,rose让车上同行的男人去看看乔柔柔的情况。看得出,傅深给她的权力不小。
我问她:“不怕她生气吗?”
Rose说:“相比之下,傅深生气更可怕,当时吞并芝加哥TR的时候,我全程陪同,特别惨烈。”
芝加哥 TR是一家金融公司,当时傅深凭借这次吞并一战成名。Rose不叫傅深九爷而是直呼大名,让我有些意外。如此说来,她和傅深的关系应该相对亲近一些。
乔柔柔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有些白,白有些生气。
我猜想,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不太顺心的事情,或者是刚刚正在进行的什么事情被打断了,否则不可能发这么大的脾气。
“傅深让你们跟着我,又不是让你们看着我!”乔柔柔怒斥在场所有人,没人接话。
“秦太太,生气对孩子不好。”我提醒她,乔柔柔这才有所收敛。
“回去吧。”她说,“你们也真是听话。”
Rose突然笑了:“乔小姐您别多心,我们也是怕您出事儿,芝加哥这阵子不太平,安全第一。”
“哼。”乔柔柔冷哼一声,车里气氛僵硬。
回了酒店,乔柔柔洗澡卸妆,睡觉去了。
我和她在同个套房里。她在主卧室,我在次卧。
我把这边看到的传递给傅深,时差关系,他应该是在睡梦中,没有回我。
他给我回电的时候是深夜,天地良心,没有什么比睡觉的时候被吵醒更让人恼火了,哪怕他是我名义上的老板,我也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喂。”我说,“怎么了?”
傅深那边顿了顿:“忘了你这边是黑天。”
“没事,您说。”我按住脾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易近人。
“我也没事。”傅深的语气听起来心情很好,还带着几分猜不透的温柔,“乔柔柔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很好。”我说,“秦先生或许多虑了,她应该没有您想的那么恶毒。”
“我可没说过她恶毒。”傅深轻哼一声“她今天去了什么地方?”
“Rose没有跟您汇报?”
“我想听你说。”
傅深的声音,放在声优堆里也算是能打的,偏偏他还故意压低声音撩人,又是深夜,人的感官会被无限放大,他这一句话让我有点恍惚。如果谈的不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我甚至觉得他在勾引我。
“去了 X街 8号。”我说,“但是没让我们进去。”
“嗯。”傅深从鼻腔里答应一声,我没接话,等他的下文。可他也半天没说话,又过了会儿他跟我说:“没事了,睡吧。”
我心里骂他祖宗,毫不客气切了通话!
第二天一早,酒店送来早餐。
乔柔柔比我先起床,吃饭的时候我看她脸色还行,我问她昨天睡得如何。
“还行吧,现在孩子还小,不影响。”乔柔柔看着窗外,“姜医生以前在鉴定中心,听过不少故事吧?”
“也不算故事。”我说,“只是工作而已,就好像我们每天吃一样的菜,会腻。所以再狗血的事情对我们来说,都显得很平淡。”
“呦,那倒是见过大世面。”她托着下巴,“那姜医生,怎么看待我的?”
终于来了。问出这句话有两个目的,第一,她现在想搞死我,让我在临死前说点遗言。第二,她真的想知道我怎么看她。
我轻咳一声。
“秦太太,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总觉得您心里有事。”
“哦?”
“还有就是,您和秦先生的感情,好像也不如外界说的那么好,秦先生是不是……有别的女人?”
我问完,乔柔柔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她眼里有光闪烁。
“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她低下头,“我以为,我藏得很好。”
“女人幸福不幸福,是演不出来的。您虽然生活条件优渥,可我感觉您和秦先生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确实。”乔柔柔点头,“傅深很忙,工作应酬分走了他大部分精力,他出身好,多少女人想往上贴。”
“嗯。”
“他心思不在我身上,我其实早就知道。”乔柔柔摇头,“更可笑的是,我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来他心里的人到底是谁,简宁,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悲?”
我没劝她,先把自己的东西吃完。我敢吃,是知道她不至于蠢到在食物里下毒。但是她让我闭嘴的心始终坚定,因为我不死,她“不清白”的事就永远有人知道。这一场大戏里,我是最关键的证人。乔柔柔依旧看窗外,美人美景,挺让人心动的。...
有钱的男人女人多,这不稀奇。但大部分都是逢场作戏。到了傅深这个身份地位的男人,甚少动真感情,一来麻烦,二来分散精力。可若真就出现了这么个人,他也只能认命。人类的悲哀在于此,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但傅深确实厉害,乔柔柔的手腕和资源,想查一个人并不难,她查不到,就说明傅深有心隐藏。
“您也别伤心。”我安慰她,“您至少,已经拥有了秦先生不是吗?”
“呵!”乔柔柔冷笑,表情里皆是不屑,我没接话,照顾她吃早饭。
喝完了粥,乔柔柔依旧呆坐在椅子上,其他食物一动未动。
我没劝她,先把自己的东西吃完。我敢吃,是知道她不至于蠢到在食物里下毒。
但是她让我闭嘴的心始终坚定,因为我不死,她“不清白”的事就永远有人知道。这一场大戏里,我是最关键的证人。
乔柔柔依旧看窗外,美人美景,挺让人心动的。
“秦太太,您是心情不好么?”我问。
“姜医生,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她说。
“什么秘密?”我装傻充愣。
“你说呢?”乔柔柔转过脸看向我,“如果我确定这孩子就是傅深的,又怎么会找你做鉴定?”
“所以,您是为什么不确定,这孩子就是秦先生的?”乔柔柔愣住,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
她脑子里一定在骂我蠢,但很快她反应过来,我是在帮她隐瞒。那一瞬间她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心里或许想着,要给我留一条活路。
“姜医生,”乔柔柔换了话题,“我给你的钱真的够么?”
“够了。”我说,“但我常在秦先生身边行走,也不保证秦先生对我不怀疑。您丈夫您了解,他能把集团做成今天这样,不是等闲之辈。”
“确实,所以我是真的喜欢过他。”喜欢过,一个“过”字里包含了千言万语。
“傅深是我大学学长。”她说,“我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他。我为了嫁给他想了各种办法,我还威胁我爸爸,我说如果不让我嫁给傅深,我就出家。后来我爸爸和他爸爸谈了很久,傅深可能是被我感动,就同意了和我结婚……进了娱乐圈也是为了他能多看我几眼。可惜啊,傅深真的太忙了。”乔柔柔摇头,“我也是傻,一开始我以为他是真的忙,后来有一次,他喝多了,叫我帮他倒杯水,我很高兴,想着傅深总算是想起我来了,可他接过水杯的时候,喊的不是我的名字,简宁,你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难受吗?从小到大,我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乔柔柔说到这儿差不多声泪俱下。说真的这故事好俗。我想说句节哀,又觉得这俩字不太符合时宜,于是张了张嘴,没有讲话。
乔柔柔叹息一声,耸耸肩,把凉透了的粥端起来了喝了。
我其实好奇,傅深叫的若不是她的名字,那会叫谁?以及乔柔柔为什么不跟着这个名字继续查,说不定也能摸出个所以然来。这么多年驰骋互联网,我真的替她着急。
乔柔柔哭完去给自己化了妆,说要去商场购物。
她购物的时候还正常点,而且我这次她让我们跟着了。
乔柔柔大概是泄恨,把钱不当钱,指了指不要的,其他全都要。
我和 rose对视一眼,认命拎包。
这一天里,乔柔柔刷出去几百万,后备箱里塞满了她的战利品。为了犒劳我和 rose,她请我们两个人喝咖啡。
“多谢秦太太,但是我不爱咖啡,有点失眠。”rose是这样拒绝的。她确实不喜欢咖啡,并且拒绝一切甜食。
“高跟鞋太累了。”乔柔柔看着我,“姜医生帮我拿平底鞋过来吧。”
我点头,在随身携带的包里找到了她要换的鞋。rose瞥了她一眼,对她的行为嗤之以鼻。看得出,她非常不喜欢这个老板娘。
林念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拎着四五个包跟乔柔柔上车。
把东西放到车上后,我站在车尾按了接听。林念那货好像刚睡醒,问我在哪儿,为什么不回她的消息。
“芝加哥。”我说。
“我 X!”林念爆粗,“怎么跑那么远?!”
“工作安排。”我说,“说正事。”
“我怀疑沈清和发现了什么。”林念有些紧张,“他今天试探我,问我对你印象怎么样。”
“你怎么说?”
“我说姜医生看着很好欺负。”
“我谢谢你。”
“他说我看人不准。”林念的担忧从听筒里溢出来,“还说让我多跟你学学怎么藏锋。”
我心下一沉,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沈清和是个人精,看得出我是装蠢合情合理,但他的“藏锋”二字,恰好跟我在黑客论坛上用的ID一致,这让我无法确定,是巧合还是他真的知道了什么。
不知道是敌是友,不知道在明在暗,一种整件事脱离了我掌控的焦虑感油然而生。
我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哪一步走错了。
“没有。”我摇头。虽然上午和乔柔柔说了不少话,但我依然不确定她是否打算放过我。芝加哥我人生地不熟,危险很可能发生在看不到的地方。为了保险起见,我最好还是以退为进,按兵不动的好。“该来的总会来姜医生。”傅深应该是之前就和rose交代过,所以她给我暗号,告诉我她什么都清楚。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她压低声音继续说:“酒店,是暗杀最好的场所。其实不如出去转一转,反而更能保平安。”...
沈清和这个人,城府不比傅深浅。
本来么,聪明人喜欢和聪明人玩,聪明人和傻子玩没意思,那是自降身价。所以傅深能和沈清和成为朋友,侧面说明他们两个人旗鼓相当。
“你先别多想,我这边……”我顿了顿,我这边能不能活着回去不好说,等回去了再说。“我这边在忙,回头再说。”
“好,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阿黎,我不求别的,你好好的就行。”林念叫我“阿黎”,这是我从前的名字,也是我和她之间才知道的秘密。
挂了手机,我重新上车,乔柔柔瞥了我一眼,我就朝她笑一笑,尽量不让她动怒。
“秦太太还想去哪儿?”Rose问。
“回去,我累了,要睡觉。”乔柔柔说完摊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养神。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和 rose距离很近。
说来奇怪,这车上明明有好几个保镖,可开车的是 Rose,也不知道这工作是怎么安排的。
后来我才知道,她曾经在芝加哥载着傅深逃过了一场暗杀,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一会儿秦太太休息了,姜医生有什么安排吗?”rose问我。
“没有。”我摇头。
虽然上午和乔柔柔说了不少话,但我依然不确定她是否打算放过我。芝加哥我人生地不熟,危险很可能发生在看不到的地方。为了保险起见,我最好还是以退为进,按兵不动的好。
“该来的总会来姜医生。”傅深应该是之前就和 rose交代过,所以她给我暗号,告诉我她什么都清楚。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她压低声音继续说:“酒店,是暗杀最好的场所。其实不如出去转一转,反而更能保平安。”
“你确定?”
“确定。”她笑了,“后面那辆车已经在跟了,姜医生,是祸躲不过,知道太多的人,总是危险的。”
她说完坐直,抬高了声音问我:“姜医生,下午乔小姐休息,我带你去转转?”
“不方便吧,万一秦太太这边有安排……”我说着,乔柔柔果然抬了抬眼皮。
“没事,你尽管去。”乔柔柔有些高兴,“不用管我,我下午不用你陪。”
rose看了我一眼,心照不宣。
车停稳,乔柔柔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到酒店,我和 rose上车,后面那辆车就继续跟。
其实金蝉脱壳我会,只是这一次,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女人的体力,根本无法和男人相较。好在当时有 rose陪着我,否则我一命呜呼的可能极大。
当时rose带着我在酒店附近的商业街上转悠,她来芝加哥 8年了,对这里非常熟。
我们假意逛街,其实一直在留意跟随我们的人。
rose竟然还有闲心,问我当年为什么整容。
我说:“为了美。”
她说:“那为什么要保密?”
我无言以对,张了张嘴,她说:“你有难言之隐的话,我不问。但是姜医生,我觉得你原生的那张脸,比现在的要好看。从前那个男人喜欢,现在这个有点像未成年。”
我顿了顿没说话,果然傅深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我们逛街纯粹是为了活命。rose似乎习以为常,丝毫不觉得紧张。
“你不怕?”我问她,“你知不知道,乔柔柔是要弄死我。”
“知道啊。”她说,“所以那些人和我无冤无仇,不会针对我。”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我想问她是不是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事,话还未出口,傅深的电话打过来了。
“秦先生什么吩咐?”我问。傅深一声轻笑,我听他那边的动静,猜他大概是在抽烟。
傅深抽烟的姿势特别迷人,他学抽烟那会儿,我亲眼见着的。太聪明的人也有坏处,比如别人可能需要几根才会,他只要一口。那天是他母亲忌日,他站在墓碑前,一边抽烟一边说话,一连三根。
“我只是看看,姜医生是不是还活着。”傅深话里带着笑,我有些生气,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处境有多危险?!
“秦先生这么肯定我会死?”我嘴硬。
“我可没这么说。”傅深又笑,“乔柔柔现在在休息?”
“嗯。”我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她在酒店休息,我出来走走,现在看,已经被人盯上了。”
“哦,那你自己小心。”说完他挂断,一个尾音也没有留给我。他这是关心还是落井下石?有这么当人老板的么!
我握着手机低着头,rose问我:“秦先生电话?”
我说:“是。”
Rose笑得很浅,但话里有话:“秦先生这么关心下面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不是一直都对下面的人挺好的。”
“那可不一样。”她摇头,“他对女人从不主动。”
“别想太多。”我说,“我现在毕竟命悬一线,我要是死了,算工伤。”
和尾随我们的人正面对抗,是在商场的洗手间里。
其实根本也没对抗,对方拿着枪指着我,我只能乖乖听话。Rose当时躲在隔间里,我为了不连累她,强把她塞进去的。
拿枪指着我的人很高大,肌肉块好像焊上去的一样,估计是乔柔柔收买的亡命徒。
果然人还是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乔柔柔今早那一瞬间心软,安抚不了她泄密后代恐惧。
“你要干嘛?”我装作很慌的样子问。
“送你上路。”男人声音粗哑,讲的是中文,他让我转过去,给我眼睛上蒙了东西,带我上车。一路颠簸,车走了很远很远才停。大概是惊讶于我的淡定,男人竟然还问我有什么遗言。
“没有。”我说,“你辛苦了。”他应该是很震惊,又怕我耍花招,轻哼一声表示不屑。
再见天日就是一座废旧工厂里面了,我面前有2个人,一个男人是刚刚挟持我的那个,还有一个,年龄约莫四十多岁,桃花眼,油头,身量很高。
摸着良心说,气质不错,风度翩翩。
“你们是谁?”我问。
桃花眼笑着没回答,跟劫持我的男人说:“Ken,送她上路吧。”
恍惚间,我见男人掏出了刚刚指着我的消音手枪。
仓库外是宽阔的马路,走了很远手机才恢复通讯。最先进来的竟然是傅深的信息。他问我:还活着么?怎么好像特别盼我死一样!...
对于“死”这个事情,我是有预期的。
多年前我就想过,我死那天一定要处理好自己的遗产,捐几所学校之类的。如果我这一辈子不做什么坏事,怎么也能活到六十岁吧?
可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的银色手枪告诉我,我可能想多了。
“等下。”我说,“你们是要钱吗,钱我有。”
“一个医生,能有多少钱?”桃花眼有些看不起我。
“你知道我是医生,一定知道我现在跟着的是谁。”抓住了话柄,我乘胜追击,“我是傅深夫人的贴身医生。”
“嗯?那又如何?”桃花眼问。
“就算你们在芝加哥生活,也一定听过傅深的大名,哦或者,我说秦九爷,你们认识么?他对手下人一向很好,如果我今天出事死了,他会追究到底的!”
“哈哈!”桃花眼好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出声,“姜医生还挺幽默,傅深就算对手下人再好,怕是也没有心思管你们这种小蚂蚁,远水解不了近渴,死了这条心吧。”
这个人知道的不少,知道我是名字,知道我是医生,知道傅深对手下人很好。
那他要不然以前是傅深的人,要不然,就和傅深的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妻子怀孕了。”我在心里跟自己赌了一把,故意激他,“她怀的可是傅深的第一个孩子,当然重视。”
“呵!”男人冷笑一声,“第一个孩子?”
“对,第一个。”我说。
“你还真是天真。”桃花眼话里有话,听他这意思,不是第一个?莫非乔柔柔以前怀过?那要是爆出去,可是惊天大新闻了。“不废话了,送她上路。”桃花眼发话了,持枪的男人开了保险。
我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是个小型烟雾弹。很容易触发,效果惊人,爆发的一瞬间会呛得人眼泪直流。我手里紧握着这个小玩意儿,已经做好准备按动开关。
可也就是这时候,桃花眼的手机响了。
我很紧张,也感激这通电话来得及时。
电话那边说的是英文,隔着听筒我听不清,但那个声音我总觉得耳熟,似乎是……飞机上问我消消乐怎么玩的那个刀疤男!
桃花眼一边听一边打量我,等他挂了手机冲我冷哼一声。“算你走运!”,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持枪的男人再度蒙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见外面,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等我这边彻底没有声音之后,我才用了点功夫挣脱了捆绑。
仓库外是宽阔的马路,走了很远手机才恢复通讯。
最先进来的竟然是傅深的信息。
他问我:还活着么?
怎么好像特别盼我死一样!
嗯。我回答,您什么吩咐?
劫持你的人,长什么样?
他竟然知道我被劫持?!这一刻我真怀疑傅深是上帝,他远在国内,竟然可以对我的动向这么了如指掌?
“您一直监视我?”我发信息问他。
“这么说可不好听,姜医生,我是在保护你,Rose已经全都跟我讲了。”他回。
到酒店的时候,乔柔柔看我显然很慌张,她站起来问我:“你怎么回来了姜医生?”
“我,不应该回来?”识破了她的紧张,我心里狂笑,也难怪她在娱乐圈没有火起来,就这个脑子,确实不够成大事。
“不是,我意思……你不是和 rose一起出去的吗?她还没回来。”
“哦,她想再逛一会儿。”我说,“秦太太,我今天实在是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会儿,晚饭已经替您安排好了。”
乔柔柔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木讷地点头说好。
回了房间,我给傅深拨了个电话:“很高,深眼窝,瘦,四十多岁不到五十。”
“不错。”他评价,“有劳了姜医生。”
“不客气。”我说完听见傅深在那边一声轻笑,笑得有点让我恼火。
“怕么?”他又问。
“不怕他们,”我说,“但是怕你。”
“怕我什么?”傅深语气淡淡,“简宁,其实我比你紧张。”
“我可没看出来。”我开始顶撞他,让他知道这一回我是真的很不高兴。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生气了?”傅深问,带着试探和一点哄。
“不敢。”我说,“九爷,我只是被迫卷进来的打工人,对您而言确实贱命一条,但众生平等,若您早有准备,提前一点告诉我也好,何必让我担惊受怕?不瞒您说,我现在心跳速度还没缓过来呢。”
傅深大概没想到我能跟他抱怨这么多,电话那边鸦雀无声。
我问:“您还在听吗?”
“不会有下次了简宁。”傅深终于说话,“我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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