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云裴元齐第11章
郑武安一边刷竹筒一边流口水，他哪吃过这种面条，最好的时候，也就是用糙米做的饼，吃的嗓子疼，他都不敢想象，这得多好吃。“来，盛面了。”暂时没买碗，他们用竹筒装面条，一人一碗。郑武安谨慎地盛了几根面条，用筷子夹进嘴里，只一口，眼睛就放光。敖...
他们太累了，回家就先摊着。等休息够了，郑秋云一个翻身爬起来，郑温平和郑武安也凑过来，三个人开始兴致勃勃的数钱！敖
当数到三百文时，郑秋云满意的一挥手，“咱们可以攒钱买衣服了！”
第二天一大早，郑秋云把鱼丸和平分的钱给陈二狗。
陈二狗看到那鼓鼓的袋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自己的钱？”
郑秋云肯定道：“对，一共是三百文，我们各一百五十文，我的已经拿出来了。”
陈二狗来的时候，还觉得天太冷了，路太难走了，现在陈二狗丝毫不觉得，他现在干劲满满，还可以再卖一整天。
这可是一百五十文，这才卖了一天！一个窝窝头两文钱，这能买70多个窝窝头！
陈二狗觉得自己好好干，不可能挨饿，也不会让自己娘挨饿了。他把钱揣进自己怀里，又踏上了去卖鱼丸的路。敖
晨雾冥冥，按理说路上人该不多，但是陈二狗迎面就撞见一个人。那人提着桶，带着竿，脸上的兴奋与陈二狗如出一辙。
“赵大虎，你又去钓鱼啊？”
赵大虎停下来，挺起胸膛，应了一声。接着他语气中略带一丝炫耀和谦虚，“昨天才卖了58文，太少了，今天我再多钓些鱼。”
说罢，他用余光看陈二狗的反应。却见陈二狗一点不惊讶和羡慕。
陈二狗附和他，“确实不多，那你今天可要努力了。”
赵大虎：“……58文？”你是不是没听清。
陈二狗拍拍他的肩膀，“我可得去卖鱼丸了，昨天才赚了150文，今天我也得多卖些。”敖
他倒是走了，剩赵大虎一个人在村口愣住。他自言自语，“不是？多少？！150文！”
郑秋云今天不用跟去，她先回去补了会觉，等到太阳升起，感觉睡的很舒服了，才打算做早饭。
现在有了稳定的来源，郑秋云也敢奢侈一把。用面粉揉成团，擀成饼，再切成条。
等到郑温平把水烧的沸腾，郑秋云把面条放进去，今天早上她想吃手擀面。
郑武安一边刷竹筒一边流口水，他哪吃过这种面条，最好的时候，也就是用糙米做的饼，吃的嗓子疼，他都不敢想象，这得多好吃。
“来，盛面了。”
暂时没买碗，他们用竹筒装面条，一人一碗。郑武安谨慎地盛了几根面条，用筷子夹进嘴里，只一口，眼睛就放光。敖
“阿姊，这真好吃！”他烫的跳起来，又赶忙把面条吸溜进肚子里。
郑温平就较为沉默，眼角微微湿润，“阿姊，你待我们真好。”
吃过饭后，郑温平和郑武安刷锅，郑秋云要去县城，买一些自己现在需要的东西。
她先找木匠寻了两块木板，现在她没钱打床，但是两块木板还是买的起的，临走时还看到堆在墙角的边角料。
“阿叔，这边的料子怎么卖？”
“你给三文钱都拉走吧。”
“好。”木匠看她没法拿，让他徒弟给送过去。敖
郑秋云又假装出去逛逛，趁机在系统里买了钉子和一袋子碎片。
郑武安见她拿了许多瓷片回来，诧异道，“阿姊，这有何用？”
郑秋云跟他解释，得把碎片粘在墙上，免得以后有人翻墙偷东西。
郑温平指着门口的木板，“阿姊，这些木板又有何用？”
“你们一人选一块木板，把茅草铺在木板上，这就暂时充当你们的新床。”
郑温平招呼郑武安过来，“我搬木板，你黏那些碎片。”
“好。”敖
他俩分工明确，郑秋云想要再用那些多余的边角料弄个屏风出来。
这也不难，该有的材料都有，郑秋云也不追求美观，只要能把房间隔开，她自己有个独立的卧室就行。
郑秋云用一下午功夫，把屏风做出来了。这下子，这个房间就分开成了三部分。
一部分是堂屋，有一张桌子，几张板凳。一部分是她睡觉的地方，最后是两个孩子睡觉的地方。
郑武安看向郑秋云那边，中间用屏风挡住了，他看不到。他收回视线，小声地说，“这几天像做梦一样。”郑温平枕着胳膊，“我也是。”“兄长，你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晚上，郑武安和郑温平躺在今天新搬回来的木板上，盖着打补丁的被子，只觉得无比的幸福。乵
郑武安戳郑温平一下，“兄长，你睡了吗？”
“没有，怎么了？”
郑武安看向郑秋云那边，中间用屏风挡住了，他看不到。他收回视线，小声地说，“这几天像做梦一样。”
郑温平枕着胳膊，“我也是。”
“兄长，你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郑温平下手不重，但是郑武安还是疼的叫了一声。又怕吵醒郑秋云，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他躺在床上傻笑，“不是做梦，真好。”乵
“兄长，我看门口还有木板，明天我想借刻刀，给阿姊做个簪子。”
“好，我给你画图。”
郑秋云早就被他们吵醒了，她把被子裹紧翻个身。天渐冷，被子恐怕撑不到过冬。
一连过了几天，郑秋云又陆续给家里添置了一些物件。这个屋子从外面看平平无奇，但是里面处处透着巧思。
当两个小孩把刻好的簪子给郑秋云时，他们也攒够了买衣服的钱。姐弟三人搭着牛车，去县城里的成衣店。
郑秋云问成衣店的掌柜，“有没有适合我们三个人穿的衣服？”
掌柜正在扒拉算盘，听到声音高兴地抬头。一看这三个人的穿着，他又随意地指了指摆在门口的一堆衣服。乵
“那边，自己挑。”
郑秋云觉得那些衣服太旧了，掌柜见他们迟迟没有动作，不耐烦地催促，“你们赶紧挑，这虽说是别人穿过的，但是暖和，便宜。”
“这上面挂着的倒是新衣，但是每件都不低于一百文。”
“掌柜的，我们诚心来买衣服，你要是还这个态度，我们就去别家了。”
“我的态……”掌柜一眼看到她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立马改口，“确实有问题，您看这上面挂着的，有没有您喜欢的。只要您看中的，我给您拿下来试。”
“这件白色的拿下来给我弟弟试试，那个黑色的也要。”
白色的给郑温平试，黑色的给郑武安。乵
她自己看中了一件红色的对襟小棉袄，穿起来特别有过年的喜庆。还买了一件日常穿的素雅薄棉衣，正适合现在穿。
两个弟弟换了衣服之后，简直大变样。尤其是郑温平，俨然是个俊俏小郎君了，郑武安也冷峻劲酷。
他们买好衣服往外面走，郑武安却突然撞到一个人。
“对不住。”
郑秋云听到郑武安出声，才回头看。被撞到的男人低着头往前走，一言不发，也看不清脸。
“是你啊。”掌柜又开始阴阳怪气。
“你凑够买棉衣的钱了吗？”乵
那个男人走到柜台，费力的拿出一些铜板，郑秋云注意到，他的衣物单薄，裸露在外的脚踝有一片淤青。
脚踝白皙，微凸的骨头明显，那片淤肿像绽放在白雪上的梅花。
掌柜斜眼看那些钱，“倒是够了。”
听到这句话后，他也没什么反应，自己走到那一堆衣服旁。
这天虽冷，还不是穿棉衣的时候，他却挑一个最厚的棉衣穿上了。
他穿上棉衣，身形却不显得臃肿，反而是他身高腿长，显得这个棉衣也有了几分不同寻常。
他抬手系棉衣的带子，袖子宽大，露出雪白的胳膊和手指，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平添几分娇弱。 乵
郑秋云刚走到陈二狗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一个老妇人的哭声。她进了门，看到里面的屋子大开着门，房间里有一张床，陈二狗就躺在上面。身上的血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脸看起来像白纸一样。“秋云，你看二狗还能活吗？”这老妇人含着泪，攥住郑秋云的胳膊。...
买了衣服，郑秋云想顺路去看看陈二狗的生意怎么样，结果等他们走到东街的街尾，发现陈二狗并不在那。柕
三个人满腹疑惑，只能先回竹田村。
村口的大树下坐着一群人，他们饿的面色蜡黄，但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比较新奇，他们脸上也有些神采。
“听说陈二狗被人打了。”
“真的假的？”
“真的，一身的血，是我儿子把他抬回来的。”
“我不是听说他做生意了吗？怎么能被人打。”
他们说着话，看着郑秋云三个人提着鼓鼓囊囊的包裹，也跟郑秋云搭话。柕
“秋云，你这买的什么？”
郑秋云只想着陈二狗被人打了，脚步匆匆地去他家看看发生了什么。听到这些人的问题，也只是随意地说了一句。
“衣服。”
“哦，衣服。”
“什么，是衣服？”
郑秋云走得快，后面的人都炸开了锅。谁不知道现在衣服有多贵，郑秋云突然就买了衣服。
“她哪来的钱？”柕
“我怎么知道？”
有人问二牛，“是不是你爹赔的钱还没花完。”
二牛气急败坏，“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郑秋云刚走到陈二狗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一个老妇人的哭声。
她进了门，看到里面的屋子大开着门，房间里有一张床，陈二狗就躺在上面。身上的血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脸看起来像白纸一样。
“秋云，你看二狗还能活吗？”这老妇人含着泪，攥住郑秋云的胳膊。
“他怎么了？”柕
“他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说要给我赚钱买棉被，没几个时辰，就被人抬着回来了。”
“请大夫了吗？”
“没，没有。”
他们有病从来不请大夫，都是靠自己熬。
郑秋云让郑温平去请大夫，她寻了个借口，躲起来买了一些舒筋活血，消炎止痛的药物。
大夫诊断后告诉他们，陈二狗这是被外物所伤，多处骨折，但是没有伤及内脏，好好养着，没什么大碍。
他用木板，把陈二狗的两只胳膊和右腿给固定住。柕
郑秋这才松了口气，把自己买的药递给陈二狗的娘，跟她说这是大夫给开的，并嘱咐让陈二狗好好修养。
陈二狗是在晚上醒的，郑秋云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自认倒霉，“在我去卖鱼丸的路上，有人用麻袋把我套起来打了一顿。”
本来想赚点钱，安稳度过这个冬天的。结果现在躺在这，什么也做不了，还得让他娘照顾他。
郑秋云问，“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知道。昨天冯龙来收保护费，我交了十文钱，他嫌少，非把我盒子里的钱都拿走，我夺过来就跑了。”
“我被套着麻袋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听声音像他。”柕
郑秋云不知道冯龙是谁，脸上露出了疑惑。
陈二狗说道：“冯龙是东街的地头蛇，隔三差五的去东街收保护费。”
郑秋云问：“你想让他挨顿揍，还是想让他赔你银两？”
陈二狗现在一笑，肋骨就疼，所以他抿着嘴，“秋云，他手下还有一群人。对他们来说，咱就是蚂蚁，随时随地都能把咱们踩死。”
“怪我，我该给他保护费。”
他怕郑秋云真干什么傻事，嘱托道，“你可千万别为我强出头啊。”
郑秋云目光坚定，“那就让他既挨一顿打，也赔你医药费吧。”柕
陈二狗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跟旁边卖菜的老妪搭话，“大娘，你在这卖菜，有没有人收保护费？”老妪撇撇嘴，“怎么没有，那冯龙经常来收保护费，不给还打人嘞。”“官府也不管吗？”“咱知县大人是个好官，把冯龙关进去几回。但是冯龙出来之后，就更猖狂了，还得把告官的人打一顿。这谁还敢告，不过就是有苦难言罢了。”...
当天太晚，郑秋云第二天才去东街。她蹲守了一天，也没发生冯龙的踪迹。锖
她跟旁边卖菜的老妪搭话，“大娘，你在这卖菜，有没有人收保护费？”
老妪撇撇嘴，“怎么没有，那冯龙经常来收保护费，不给还打人嘞。”
“官府也不管吗？”
“咱知县大人是个好官，把冯龙关进去几回。但是冯龙出来之后，就更猖狂了，还得把告官的人打一顿。这谁还敢告，不过就是有苦难言罢了。”
她说着说着，又落下泪来。
隔壁卖粳米的男人插话，“要是他做的太过分，清源酒楼的掌柜也会管管他。”
郑秋云好奇，“清源酒楼的掌柜？”锖
“对，冯龙是李掌柜的小舅子，李掌柜开门做生意，不想让冯龙败坏名声。”
郑秋云也不蹲守冯龙了，她在家准备了几天，直接去找清源酒楼的掌柜。
李掌柜带着锦帽，身着狐裘，腰间一块白色的玉，拇指处也有玉扳指。见到郑秋云，他乐呵呵地问，“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郑秋云直接开门见山，“你小舅子打人的事情，你知道吗？”
他装糊涂，“姑娘何出此言？”
郑秋云也不跟他绕弯子，“那鱼丸是我做的，方子和配料也只有我这里有。既然你小舅子是东街的地头蛇，应该也清楚这鱼丸该多受欢迎了吧？”
“方子送给你。”锖
李掌柜这下不装糊涂了，“此话当真？”
“自然，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姑娘请讲。”
“方子是送给你的，但是你小舅子打了人，这事断不能就这样算了。”
“我打他一顿，不为过吧？”
“不为过。”
“他把陈二狗打一顿，陈二狗没法继续出摊，他冬天就可能会活活饿死。让你小舅子赔二十两银子，也合理吧？”锖
李掌柜倒是想了一下，又想明白了。反正不用他赔，只要他小舅子赔钱就行。
但他还是说，“姑娘这两条要求并不过分，只是我小舅子是个混不吝，他怎么能听我的。”
郑秋云笑了一下，“李掌柜可以问问你小舅子，我这鱼丸一天能卖多少钱，再想想要不要答应我的要求。”
“年关将至，这鱼丸还没到最好卖的时候。等你想明白了，再带着你小舅子来竹田村找我。”
“对了，”郑秋云提醒他，“如果李掌柜不愿意，我们自然不强求，这酒楼也不止你们一家。”
陈二狗说的对，地头蛇仗势欺人，把平头百姓当成蝼蚁，但是在地头蛇上面的人，也不过是把他们当成狗。
商人，利字当头。锖
郑秋云前脚刚回到竹田村，后脚李掌柜就带着他的小舅子来谢罪。
当那气派的马车从村口经过，好凑热闹的人就跟着过去看，他们想知道这是谁家的亲戚，怎么这么气派。
马车停在了陈二狗的家门口，凑热闹的人就议论开了。
“这是不是又来打陈二狗的？”
“肯定是！从来没听说过陈二狗有这么厉害的亲戚。”
“完了，陈二狗得死。”
李掌柜从马车上下来，那通身的富贵，让众人更加坚定，这些人是来要陈二狗的命的。锖
有些人想回家去拿棍子了，怎么着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他们不可能看着陈二狗被活活打死。
接着，就看到车上下来一个被绑着的人。
“这不是在东街收保护费的冯龙吗？”
“是啊，他怎么被绑着了。”
李掌柜抬脚走进陈二狗的家里，正好看到郑秋云也在。
“姑娘，我把我小舅子给绑来了，任你处置。”
陈二狗吓得从床上掉下来。 锖
等三床棉被缝制好了，李掌柜冒着风雪来找郑秋云。驥“你给我的配料用完了，我想问问你，这胡椒粉和蒜蓉是什么？”胡椒粉是做鱼丸必不可少的调料，蒜蓉则是一道菜里需要用到的材料，并不像胡椒粉那样迫切需要。但是李掌柜嗅到了其中的商机，免不了要问问郑秋云。...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竹田村的众人。谁能想到啊，平时欺辱他们的人，就这样垂头丧气的被绑着，如同丧家之犬。驥
他们还亲眼见到郑秋云把人打了一顿。
陈二狗对郑秋云佩服的五体投地，“秋云，这钱我不能要。是你要来的，你拿走。”
郑秋云直接说，“如果没有这样一档子事，你这冬天不少赚钱，这二十两就当是赔偿你的损失。”
陈二狗担忧道：“你怎么办？”
“你无需担心我，我自有办法。”
郑秋云确实给了掌柜制作鱼丸的方子，但是里面的配料却是不太好找，比如胡椒粉。
胡椒在这里还是药材，更不用说把它碾磨成粉。驥
郑秋云也不着急，一边做棉被，一边等掌柜再上门。
她没钱再买棉被了，只能在商城里买了布和棉花，自己缝制几床棉被，用来御寒。
寒风刺骨，郑秋云这几天都不愿意出门，但有的地方她不懂，还是得请教陈二狗他娘。
听陈二狗说，今年冻死了好几个老人，有的小孩也快撑不住了。
“秋云，如果不是官府发了救济粮，你又给我讨回了二十两的医药费，我和我娘一定熬不过这个冬天。”
他说这话的时候，寒风呼啸着刮过来，大门嘭的一声撞坏了。
外面是茫茫的白雪，都有半腿高。驥
“过完年还有农业税和人丁税，到时候还得逼死一批人。”
“我娘以前还说，如果她熬不过去，就让我……嗐，我也不会为了活下去，做那畜生都做不出来的事。”
陈二狗说不出口，郑秋云也想到了。
她以为这些事情离自己很遥远，但是当她深一脚浅一脚从陈二狗家回去时，正碰到有人把家里的离世的老人往外抬。
草席里漏出来裸着的僵硬的小腿，也是，都这个时候了，凡是可以御寒的衣物，必定要留给活着的人。
郑秋云甚至想，这家人已经算是人了。
等三床棉被缝制好了，李掌柜冒着风雪来找郑秋云。驥
“你给我的配料用完了，我想问问你，这胡椒粉和蒜蓉是什么？”
胡椒粉是做鱼丸必不可少的调料，蒜蓉则是一道菜里需要用到的材料，并不像胡椒粉那样迫切需要。但是李掌柜嗅到了其中的商机，免不了要问问郑秋云。
郑秋云放下手里的针，给他拿一筒郑武安新磨好的胡椒粉。
“这便是胡椒粉。”
李掌柜追问：“从何而来？”
郑秋云摆弄火盆里的木头，让木头换个方向继续烧，没有搭话。
李掌柜便明白了，这是不方便说。鱼丸这个东西，别的酒楼都没有。再加上鱼丸入口鲜滑，寓意好，很多书生做了几首歪诗，互相追捧，现在他的酒楼名声大噪。驥
他敏锐地捕捉到，胡椒粉和蒜蓉也是新鲜物。
“如果姑娘不方便告知，某就不追问了，敢问姑娘，这胡椒粉多少钱一筒。”
“十两。”
“十两？”
“物以稀为贵，李掌柜人脉广，想必销路不成问题？”
李掌柜猛然抬头，他光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忘了胡椒粉也可以卖给别人。
“姑娘，”他语气急切，“我弟弟有家铺子，可以帮忙卖胡椒粉。你有多少，我收多少。你看，这价钱能不能再降降。”驥
“我收你十两一筒，你卖多少钱我不管，每筒我还要收五两定金。”
李掌柜肉疼不已，却又不甘心舍弃放到嘴边的肥肉，他商量道：“能不能再降降？”
郑秋云站起来忙自己的事情，“一文不降，若是这生意让你小舅子插手了，我们更没法合作。”
“姑娘放心，我定不会让我小舅子捞到半点好处。”李掌柜也站起来准备离去，“那我便去找人写契书了。”
郑秋云送客。行至门口，李掌柜便钻进马车中。马匹彪悍，马车雅致古朴，厚厚的帘子遮住了外面的风雪。
马车开始行驶，与几个人擦肩而过，那几人神情麻木地走在雪地里，往乱葬岗的方向继续前行。瘦弱的妇人抱着怀里没了气息的孩子，眼眶干涸，流尽了眼泪。
郑秋云跟这个妇人说完话，又看向那个男人，“我要招工，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明天过来报名。”嶁言尽于此，郑秋云只求问心无愧。竹田村最近发生了两个大事，一个是安国公要携家眷回乡祭祖。一个是郑秋云招工。...
突然，一个老妇人在他们身后跑过来，一把抢过去孩子。“你们干什么，你们抱着孩子要去哪里?”嶁
瘦弱的妇人被抢了孩子，站在一旁，动也不动，嘴唇冻的发紫。旁边的男人伸手捂住头，边哭边蹲下身子。
他哽咽道，“娘，狗娃已经没气了。”
老妇人神情疯癫，“胡说，狗娃......不可能断气的，我知道，他冷，你们把我卖了吧，把我卖了换钱买个棉被。”
郑秋云不忍再看，她转身把大门紧闭，望向压抑沉闷的天空。外面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声。
少倾，郑秋云把院门打开，三步并两步往他们的方向走去，一行人十分诧异地看她。
郑秋云解下身上的棉袄披在那个瘦弱的女人身上，“我不是大夫，救不了你的孩子。这是我的棉衣，送给你了，你身子不好，也要爱惜自己。”
郑秋云跟这个妇人说完话，又看向那个男人，“我要招工，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明天过来报名。”嶁
言尽于此，郑秋云只求问心无愧。
竹田村最近发生了两个大事，一个是安国公要携家眷回乡祭祖。一个是郑秋云招工。
安国公每三年回乡祭祖一次，村民都习惯了。在安国公府众人来之前，里正会组织一群人清扫路面，给村里的牲畜洗澡。
这件事，听听也就算了，跟普通人关系不大。但是郑秋云招工，跟他们关系可就大了，听说郑秋云给开十文钱一天。
十文，相当于五个窝窝头，省着点吃，就够两个人活过这个冬天了。
虽然有人不相信郑秋云真的能开出这么高的工钱，但是走投无路的人也想来试试。
郑秋云招这些人主要是研磨胡椒粉，并没有限制年龄和性别。所以招工的事一传播出去，第二天就有很多人来报名。嶁
“秋云，我手脚麻利。”
“秋云，你看看我行不行？”
“我身强体壮，干的活多，你招我！”
郑秋云一开门，就看到门口挤了一堆人。她跟大家说，“不要着急，慢慢来，排好队，一个一个登记。”
“咱们这里有没有会写字的人，帮忙给登记一下。”
“我会写字。”有一个青年自告奋勇。
在竹田村里，会写字的人不多，郑秋云特意多看了他一眼，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模样。嶁
郑秋云以为会是那天买棉衣的男人，看起来身形不像。不知道现在这天寒地冻的，那个人能不能活下来。
“我叫孙少延，写字极好。”
见郑秋云久久不回，他又毛遂自荐一番。郑秋云笑着应了一声好。
她又让郑温平和郑武安出来帮忙，在门口摆了两张桌子，让村民排成两队，有顺序地登记这些人的信息。
一个妇人问郑秋云，“秋云，你说后山上的小球可以卖钱，是真的假的？”
郑秋云在竹田村的山上看到过胡椒树，她把之前采的胡椒拿出来给她看，“如果你家里有这样的小球，可以拿来卖。这叫胡椒，只要成分好，一斤一两银子。”
“这么贵啊！”嶁
“嗐，我要是早知道那小球那么贵，就多采点放在家里好了。”
排队的人议论纷纷，刚才问这个问题的妇人喜出望外，之前家里没柴火，她砍了许多枝叶晒干堆起来了，上面的小球也留住了，这下刚好可以拿来卖钱。
同样砍过胡椒树的人也不少，他们不忙着排队了，赶紧回家把枝叶上的小球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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