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烟闻平川小说大结局第11章
这时,只听闻平川再度开口:“今以查明,宋家谋逆一事实属子虚乌有,重新加封宋老将军忠勇侯爵位,其长子,次子封为骠骑将军,门下其余将领按着生前官位再晋一阶。”闻平川的话回响在幽州城上,却令所有人鸦雀无声。...
可纵使每个人都满腹疑问,也没人敢开口。
闻平川灭宋家满门一事,他们无人不心知肚明,生怕行差踏错牵连府中亲人。
至此,闻平川带着宋轻烟的尸身出征了。
一月后,幽州城。
闻平川成功击退敌军,保下了大齐的江山。
幽州城楼之上,闻平川看着随风飞舞的旌旗,不知在想着什么。
许久后,他回过身下令:“宋轻烟德才兼备,封为皇后,以国母之礼下葬皇陵……宋轻烟一怔,复杂的目光看向闻平川,根本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
皇宫内,苏云锦还在,身怀皇嗣,还是皇后。
他现在却要以国母之礼将自己下葬,这根本是将苏家的脸踩在脚下!
这时,只听闻平川再度开口:“今以查明,宋家谋逆一事实属子虚乌有,重新加封宋老将军忠勇侯爵位,其长子,次子封为骠骑将军,门下其余将领按着生前官位再晋一阶。”
闻平川的话回响在幽州城上,却令所有人鸦雀无声。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要宋家亡的是闻平川,如今给宋家死后荣耀的也是他。
宋轻烟听着,心觉讽刺又无用。
人都死绝了,要这些虚名有什么意义?
宋轻烟想不到。
这时,贺望尘从军中走来,跪地,头重重磕在地上:“陛下于宋家清名是好事,可陛下想要宋小姐藏于皇陵,臣觉不妥。”
“宋小姐如何死的,陛下心知肚明,你欺她,伤她,辱她,又灭宋家满门,你们之间血海深仇。我想若宋小姐在,也定不想再与陛下扯上关系。”
宋轻烟一怔,没想到竟会有人将自己心底话说出来。2
她定定看着贺望尘,也记起他是那个在大殿上提及要自己出征之人。
细细打量着,宋轻烟只觉得他有些熟悉,却想不起。
“放肆!”闻平川抽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贺望尘咽喉:“你竟然敢一再忤逆朕!?”
贺望尘跪扶在地,冰冷的寒气顺着铠甲侵入骨髓。
“臣年幼时,曾于宋家开蒙,宋家有恩于臣,臣不能眼睁睁看着宋家死后还要受骨肉分离之苦!”
剑刃锋利,顷刻间变划破了贺望尘颈间的肌肤。
武将们纷纷求情:“陛下息怒!”
“小王爷只是惦念宋家恩情,陛下万不可为此迁怒。”
闻平川胸膛剧烈起伏着,手中剑力道越来越重。
闻平川居高临下冷睨他:“那朕就再告知你一句,便是宋轻烟在,她也定然愿意葬入皇陵,她深爱朕,必不可能离开朕。”
话落,他撤回手扔下剑,转身回城。
宋轻烟跟在他身后,掩下眸子里的涩然。
“闻平川,你错了,我不愿意的。”
“很早以前,我就不愿意了。”
可惜闻平川听不见。
幽州城内,宋轻烟的尸体也已经被收入城内,封入冰棺。
为了让冰棺不化,闻平川特意命人不在屋内摆放炭火。
他一身玄甲立在冰棺前,双眸通红。
往日情深还历历在目,奈何红颜薄命……
闻平川抬手,阖上她的双眸,又诏来国师。
少倾,外面传来通报:“陛下,国师到了。”
闻平川立即敛下脸上情绪,又变回那个冷漠至极的帝王。
他转过身,看着国师:““六年前,国师为朕占卜,说有一紫薇星落于宋家,得此星者得皇位。如今朕皇位稳固,可见国师占卜术之高。”
他看向冰棺内的宋轻烟:“听闻海外有药,能活死人化白骨,朕想问你是否还有办法能救她。”
国师深深叹息:“陛下,人死如何能复生?”
闻平川握着冰棺的指骨泛白:“为何不能?朕不准她死,她怎么敢死!”
“国师即刻领一队士兵,向东出海,七日之内,务必为朕带回神药。”
国师大惊失色,抬眸对上闻平川不容置疑的眼神时,顿时噤若寒蝉,领命告退。
出门的那一刻,他拭去额头上的冷汗,迈步进了贺望尘的房间。
房间内阵法纷杂,到处都是秘秘麻麻的符咒和线。
贺望尘颈处伤痕已经包扎。
见国师来,他点头示意:“还请国师指点阵法。”
国师艰难咽了咽喉咙:“此法为上古秘法,能否成功还未可知,小王爷前途无量,为何非要执着一个死人……”
贺望尘神色坚定:“国师不必再劝,我意已绝。”
国师劝不动,只能哀叹一声:“镇南王府的恩情,待小王爷见到宋小姐后便算我还完了。”
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靠近,更别说什么亲近之物……一筹莫展之际,贺望尘忽然想起那柄长枪。“国师,兵器是否也能算作亲近之物?”国师颔首:“可。”...
古有传言,昆仑之巅的秘法能重聚死者魂魄。
只是条件极其苛刻,需要有万千怨气,再有人愿用生命交换。
故而此法鲜少能成功。
如今战场之上,怨气已有,贺望尘已愿意以生命做为交换,为宋轻烟重聚魂魄。
国师细细观摩完善阵法。
贺望尘恭敬行了一礼:“劳烦国师。”
国师不断摇头:“痴儿……”
贺望尘不为所动,思绪缓缓飘回从前。
齐朝开国之初,除了宋家封为一等忠勇公爵,谢家的恩宠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家是齐国唯一异姓王,有南境封地,军队数十万。
可随着开国皇帝逝去,朝廷实行推恩令,镇南王府渐渐衰落。
到贺望尘这一代时,谢家已经不得已将他送入京城做质子。
他自幼于宋家开蒙,与宋轻烟青梅竹马。
备受冷落的那些年,是宋家为他支起一片天地,让他无忧无虑长到10岁。
如今宋家被灭门,贺望尘如何能坐视不管。
纵使天下人都不信宋家,他都不会相信宋家会谋反。
记忆里,宋轻烟一直都是那个舞刀弄枪,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3
多少个冰冷的夜,都是她陪着他渡过……
无论何种代价,他都愿意再为她博得一线生机。
何况,贺望尘还有另一个不得不救宋轻烟的理由。
不知过了多久,国师疲惫的声音传来,打断贺望尘思绪:“小王爷,好了。”
贺望尘回过神:“劳烦国师。”
国师无力的挥了挥手:“接下来就静静等待今夜子时,用宋小姐亲近之物为引,便可开始聚魂。”
亲近之物……这属实有些为难。
宋轻烟的尸体一被收殓,就送去了闻平川的房中。
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靠近,更别说什么亲近之物……
一筹莫展之际,贺望尘忽然想起那柄长枪。
“国师,兵器是否也能算作亲近之物?”
国师颔首:“可。”
闻言,贺望尘推开窗望月。
此刻已近亥时末,时间紧迫!
贺望尘立即出门,直奔军需库。
一刻后,他拎着那柄伤痕累累的长枪回到房间,在国师的示意下放入阵眼。
顷刻之间,狂风大作。
国师衣角纷飞,双手结印,嘴里不停默念着咒语。
贺望尘的心紧紧提起,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不知过了多久,国师忽然面容痛苦,与阵前吐出一口鲜血。
于此同时,风停了。
贺望尘赶忙扶住他:“国师!?”
国师挥手推开贺望尘,“就快了。”
他咬着牙,将印结到最后。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宋轻烟!
贺望尘双眸发红,声音嘶哑:“国师,成了!我们成了!”
国师却像是老了十岁,头上仅剩的黑发也变得雪白。
他转身走出房间。
贺望尘紧紧盯住宋轻烟:“轻烟……”
宋轻烟怔怔看着他,她不是被困在闻平川身边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贺望尘这里?
她愣了好一会儿。
直至贺望尘的轻唤传来:“轻烟,轻烟,是我,贺望尘。”
贺望尘的心高悬着,生怕被闻平川发现异样。他低下头,掩住脸上的神色:“臣……”“臣只是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战场,一时之间难以入眠罢了。”闻平川面无表情:“今日朕剑指你咽喉时,不见你有任何惧意,区区战场,竟能将镇南王府的小王爷吓得夜不能寐?”...
宋轻烟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贺望尘……”
贺望尘欣喜若狂,几欲垂泪:“是我,是我……”
“是我来晚了,让宋家一家都死于非命……”
宋轻烟听着,又想起过往的那一幕幕,心口处不受控制的涌上强烈的痛意,几乎快要撕裂灵魂。
原来再释然,在回想那些旧事时也不能视如云烟。
贺望尘见她神色痛苦,满眼担忧:“你……你想起来了吗?”
宋轻烟眼眶发红,却无任何泪水落下。
她哽了又哽,才问:“我没忘过。”
贺望尘一怔,神色复杂。
就听宋轻烟继续说:“甚至说连死后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我也都一一见过。”
她看着贺望尘:“这些时日我一直跟在闻平川身边,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可惜我什么都做不了。”
贺望尘一愣:“你的灵魂……一直跟在闻平川身边?”
宋轻烟自嘲笑笑:“是啊,被困在他身边,逃不脱,走不掉。若不是你,我现在也被困在他身边。”
贺望尘眼中带着些可怜。6
宋轻烟不想看到,垂眸轻喃:“将领功高盖主便是错,自古如此。”
“成王败寇,史书也只能任由闻平川书写,是忠是奸,唯有他一人说了算。”
说着,宋轻烟撑起抹笑:“贺望尘,带我出去走走吧,让我看看我兄长用命守护的幽州是什么样。”
贺望尘垂在身侧的指骨捏的泛白:“好。”
两人走出房间,登上城墙,不想却在城楼口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贺望尘脸色骤变,下意识朝着宋轻烟的方向扫了眼,才躬身行李:“陛下。”
闻平川敏锐的捕捉到他的慌张,定定将目光落在贺望尘身边。
宋轻烟见闻平川,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也会出来。
宋轻烟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怕,如果自己再上前,这突然来到的自由是不是又要失去。
她是不是又要被困在闻平川的身边了?
宋轻烟没有动,与闻平川中间隔着贺望尘。
闻平川没有察觉宋轻烟的存在,只见贺望尘额角有冷汗滴落。
“爱卿……很紧张?”
贺望尘的心高悬着,生怕被闻平川发现异样。
他低下头,掩住脸上的神色:“臣……”
“臣只是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战场,一时之间难以入眠罢了。”
闻平川面无表情:“今日朕剑指你咽喉时,不见你有任何惧意,区区战场,竟能将镇南王府的小王爷吓得夜不能寐?”
贺望尘立即跪下,将头叩在冰冷的城墙上:“今日之事,是臣该死,臣明日愿重新提议,请陛下以皇后之礼,将宋小姐葬入皇陵。”
一旁的宋轻烟闻言,不敢相信他竟会如此提议。
她怒从心起:“凭什么?我不同意。”
“我与闻平川之仇不共戴天,绝不会死了之后还要受他挟制!”
“贺望尘,你给我起来!”
贺望尘充耳不闻。
闻平川却剑眉紧拧,再次环视一周:“贺望尘,你有没有听见轻烟的声音?”
这就不是个人私情的问题了,而是闻平川无容人之量。“开国皇帝能定下齐国,便是因为识人善用,容人之量非常人能及。”宋轻烟眼眶发烫:“倘若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选闻平川。”贺望尘轻叹一声:“只是不选闻平川吗?”...
城墙上一片死寂。
宋轻烟立即噤声,不再言喻。
闻平川眼中闪过疑惑,“谢卿没听见吗?”
贺望尘跪着,后背满是冷汗:“回禀陛下,臣未曾听见任何人声,许是陛下思念宋小姐……”
他话未说完,便感受到闻平川冷厉的目光落在后颈处。
“她不是什么宋小姐,明日之后,她只会是我大齐的皇后。”
闻平川语气笃定,贺望尘也不敢再去触碰他的逆鳞。
毕竟明日之事,谁又能说的准。
一旁的宋轻烟却无法忍受,“我因他而死,却要以他妻子的名分下葬,真是讽刺。”
贺望尘仍旧跪着,直到闻平川离去才起身。
他揉了揉膝盖,驱散腿上的寒气:“他是皇帝,他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看下方的战场,尸横遍野,可见此战究竟有多惨烈,而京城中仍歌舞升平……”
宋轻烟扶着城墙的指骨泛白,她远眺着,荒凉的旷野上,尸骨遍野。
纵使余下的兵将已经在打理战场了,可这一战阵亡的兵将太多了!
宋轻烟凝望着,心中却想,但凡闻平川早一点率兵出征,亦或没有对宋家的猜忌,这些人也许都不必死。
这些人,有的是丈夫,有的是儿子,有的是兄长。
可他们都回不去了,家里在等的人只能夜夜望月,感伤他们为国捐躯,身首异处。
这些人,不知又是多少个破碎的家庭。
贺望尘惆怅的回了一句:“皇帝亲征,筹备之事自然琐碎繁杂,耽误时辰是意料之中。”
宋轻烟霎时涌上股难以言说的疲惫。
玩弄权术之人,究竟何时才能明白百姓之痛?
贺望尘见她一脸悲痛,忍不住问:“你后悔了吗?”
宋轻烟早就后悔了。
闻平川不许她做皇后,尚且是个人私情。
只能怪她自己眼瞎心盲,未能为自己选一个好夫君。
可自从闻平川为了权术,害死宋家一百余口人。
这就不是个人私情的问题了,而是闻平川无容人之量。
“开国皇帝能定下齐国,便是因为识人善用,容人之量非常人能及。”
宋轻烟眼眶发烫:“倘若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选闻平川。”
贺望尘轻叹一声:“只是不选闻平川吗?”
懊悔和恨意在胸腔内翻涌,宋轻烟一时未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贺望尘眉头紧皱:“月满则亏,水盈则溢,宋家已经是鼎盛,无论你选谁,宋家都难逃一死。”
此言不差,宋轻烟何尝不知。
她沉默,事已至此,宋家无一幸存,再说这些已经没了任何意义。
贺望尘:“倘若你闻宋家一家,只需弃兵权,永远远离京城便能求得一条活路。”
“可若是如此,辽人铁骑必然踏碎山河,覆巢之下无完卵,宋家亦无法活下去。”
宋轻烟不发一语。
贺望尘身上锦衣白袍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他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接着昏暗的烛光翻给宋轻烟看:“这书,我撰写了整整十年。”
宋轻烟扫过,未曾想到书里写的尽是民生之计。
如何修水利,如何重农增加粮食产量,等等……
贺望尘将书置于城墙上:“有个秘密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自小就带着任务从异世来,如今我有让你重回过去的机会,你……是否愿意重来一次。”
宋轻烟震惊的看着他,“贺望尘,此等逆天之事闻所未闻,你……”
“我没多少时间了,只问你是否愿意?”
宋轻烟指尖嵌入掌心:“代价是什么?”
贺望尘顿住,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
他轻声说到,“是……”
宋轻烟没听见,她张口还想再问。
不料下一刻,空中电闪雷鸣,天地失色。
宋轻烟当即失去了意识。
贺望尘真的能让她重来重来一次!宋轻烟捏紧掌心:“花楹,我要见父亲和兄长!”“您忘了吗?将军和两位少将军去西郊练兵了,得等到后日才会回来。”宋轻烟脚步一滞,愣在原地。...
“小姐,小姐!”
“小姐快醒醒,时辰快到了,您再不起就要失约了。”
花楹的声音不停在耳畔响起。
宋轻烟猛然惊醒:“贺望尘,不要!”
花楹被她吓的一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去摸宋轻烟的额头:“小姐您怎么了?”
宋轻烟看着屋内熟悉的布局,赫然是自己的闺房!
她起身,难以置信的环闻一周,屋内陈设与记忆中无异。
花楹疑惑的拉住她:“小姐,您要寻什么?”
手腕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宋轻烟艰难咽了咽喉咙:“花楹?如今是何年?”
花楹不明所以:“今年是大齐六十七年,小姐您……”
大齐六十七年!
正是她决定要在众皇子中选择闻平川的那一年!
她当真回到了过去!此时宋家还如日中天,父兄都还活着!
贺望尘真的能让她重来重来一次!
宋轻烟捏紧掌心:“花楹,我要见父亲和兄长!”
“您忘了吗?将军和两位少将军去西郊练兵了,得等到后日才会回来。”
宋轻烟脚步一滞,愣在原地。
花楹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昨日苏家递了拜帖,邀您去湖心画舫,您要是再不梳妆出发,就要失约了。”
湖心画舫……
就是今天,她被人设计落入水中,闻平川救了她,然后她压上宋家,辅佐闻平川争储。
宋轻烟胸膛不断起伏。
如今重来一次,她必然不会让自己和宋家重蹈覆辙。
逃避亦不是她的作风,迎难而上,置之死地而后生才的坚韧才是宋家刻在骨子里的性格。
宋轻烟冷静下来,任由花楹在脸上捣腾。
“这次正好查明,究竟是谁在背后下药,推我入水。”
花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奇怪:“怎么感觉小姐睡了一觉跟变了个人似的。”
宋轻烟沉思着,不再言语。
出门时,她将随身携带的令牌丢给门卫,接着只带了花楹一人赴约。
湖心画舫。
宋轻烟到时,各位官家小姐已经到齐。
宴上是当下最流行的流水观花宴,座位为环形,各小姐围在一晚.晚.吖处,屏风的另一面则坐着各世家公子。
苏云锦作为主办人,独坐主位。
见宋轻烟进来,她轻笑一声:“宋姐姐可算来了,可叫妹妹们久等。”
苏家与宋家素来不和,每逢宋家出征,苏家总是有各种理由推脱军饷和军需。
宋轻烟想起前世入宫后苏云锦的嘴脸,便觉得她身上有蹊跷。
有没有可能苏家亦早已在争储中下注,只是自己从未觉察。
思路间,宋轻烟坐下:“有劳各位久等。”
苏云锦嘴角挂着温和的笑,从主位上起身,亲自给宋轻烟斟茶:“姐姐不怪我唐突邀请……”
不想话音未落,船猛然晃了一下。
眼看茶水就要倒在宋轻烟身上,花楹猛然上前替她挡住!
茶水尽数浇在花楹的衣服上,湿漉漉的一片。
苏云锦赶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快来人,带宋姐姐的婢女去把衣服换了。”
花楹看向宋轻烟,见宋轻烟颔首,她这才跟着人离开。
苏云锦又给宋轻烟倒了一杯,见她喝下才松了口气,提议:“不如我们去外面观风。”
这是各贵女与众世家公子会面的好机会,众人自然不会错过,纷纷应声。
宋轻烟垂在身侧的手捏的发白。
这次果真与上次一样!
她起身,走到船边,身后果真传来脚步。
紧接着,那人伸出手,狠狠推了她一把。
与此同时,“嘭”的一声,周围人惊呼:“有人……有人落水了!”
宋轻烟状若焦急:“似是……似是苏家妹妹,她方才站在我身后,怎料我一侧身,她便掉了下去。”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竟无一人下船救人。“我不会水,谁会水?或是谁家侍卫会水,快救人啊!”...
“救命!”
“快来人!有人落水了!”
周围人纷纷远离,唯余下宋轻烟还站在船沿。
世家公子们闻声望来,匆忙过来询问:“是谁落水?”
宋轻烟状若焦急:“似是……似是苏家妹妹,她方才站在我身后,怎料我一侧身,她便掉了下去。”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竟无一人下船救人。
“我不会水,谁会水?或是谁家侍卫会水,快救人啊!”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是宋家小姐?我去救。”
语罢,宋轻烟便和不远处的闻平川四目相对!
闻平川见宋轻烟平安立于甲板上,眼里闪过一抹意外。
宋轻烟眼底满是恨意,垂于身侧的手指尖没入掌心。
“七皇子怕是听错了,落水的苏小姐,并非是我。”
闻平川眸色微沉。
可话已出口,众目睽睽之下再无收回余地。
正值冬日,湖水冰冷刺骨。
眼看下方苏云锦渐渐不再扑腾,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闻平川只能扯开狐裘披风,怒气冲冲推开小厮:“别阻碍我救人。”
说完,“噗通”一声跳入水中。
宋轻烟静静看着,已经猜到事情始末。
苏家与闻平川怕是早有勾结,今日之事是早就设好的局。
先是支开花楹,接着在茶盅中下药,使她全身软绵无力,在将她推入水中,闻平川下场救人。
经此一事,宋轻烟便欠下闻平川救命之恩。
宋家总要还了这份恩情。
当真是好算计,宋轻烟勾唇,露出一个冰冷的笑。
前世自己当真是被闻平川的皮囊和甜言蜜语迷晕了头,才没看清他的狼子野心。
不知闹了多久,闻平川终于将苏云锦救了上来。
两人浑身湿透,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宋轻烟故作关切:“苏妹妹如何了?船上可有医官?”
闻平川神色莫名的望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苏云锦的丫鬟抽抽噎噎:“宋小姐,我们小姐好心邀你聚会,你……你为何要推我们小姐下水!?”
指控一出,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看过来。
宋轻烟眉头紧皱:“当时我边上站着昭和郡主和王小姐,如何能推苏妹妹下水?”
昭和郡主脸色微沉:“确实,当时苏云锦从身后来,轻烟一个侧身,她便落入水中。”
这话既替宋轻烟洗清嫌疑,又隐隐将错推到苏云锦身上。
苏云锦平时人缘不错,附和的人不少。
若是旁人说这样的话,只怕要被群起攻之,可昭和郡主乃长公主之女,身份尊贵,在场众人,连闻平川都要让她三分,更别提这些世家子弟。
苏云锦丫鬟见昭和郡主为宋轻烟说话,慌乱看了眼闻平川:“那是,是奴看错了……”
昭和郡主烦躁挥手:“搬弄是非,下去领罚。”
霎时便有小厮过来,将苏云锦丫鬟押走。
昭和郡主扫过众人,最终在闻平川身上停留一刻:“散了吧,平川以为如何?”
闻平川无法反驳,只能附和:“依郡主所言。”
一场宴会,不欢而散。
宋轻烟安全下船,正当她松了口气时,身后忽然传来呼声:“轻烟。”
宋轻烟霎时寒从心起。
上一世她和闻平川在此时见面时,他称自己为“宋小姐”。
而如今,他却喊“轻烟。”
莫非……闻平川也记得前程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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