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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

贺闻清虞夏 著

女频 连载中

贺闻清虞夏的小说叫做《贺闻清虞夏》,独家推荐的一本言情小说,剧情紧凑不拖沓,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

主角:贺闻清虞夏   更新:2023-12-09 14: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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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闻清虞夏的小说叫做《贺闻清虞夏》,独家推荐的一本言情小说,剧情紧凑不拖沓,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

《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精彩片段

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第11章

《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 小说介绍

“所以事实上你现在也不算我姐,不是么?”顿时,虞夏噤声了,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印象中的那个很乖的弟弟——无时无刻不在做她小尾巴的粘人精,彼时正端坐在她的面前,一字一顿地撇清二人的关系。...

《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 第11章 免费试读

干锅鸡的店铺并不算新,开了有几个年头了,桌椅有些陈旧,却被打扫得很干净。店主是个年近五十的大婶,系着围裙,用乡音热络地招呼着来往的顾客。
现在这个时间点,顾客多是这边学校下课的学生,生意还算不错。
虞夏习惯性用纸巾擦了擦桌面,丢进纸篓,然后耐心地等着上菜。贺闻清说要去买个东西,这会儿不在。
刚刚贺闻清把那个男生弄得很尴尬,但他自己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一般冷冷淡淡。
他总是这样。
在虞夏心里,贺闻清一直是个很自我的人。初一刚开学那会儿,班会课上,班主任曾明里暗里说班里有些同学没有集体荣誉感,不热爱班集体,太冷漠,喜欢独来独往,就差指名点姓说是贺闻清了。
但贺闻清愣是连头都没抬一下,置若罔闻,笔下写数学作业的动作一刻没停。
诚然,贺闻清对于必要学习以外的集体事宜一向不抱有太大的热情,而在中学时代,集体荣誉感似乎是被刻在脑门上都需要去铭记的东西。
但尽管如此,他年级第一的位置总是雷打不动,远超第二名二三十分都是常有的事,这也让老师们又恨又爱。
加上他初中的时候模样愈发张开了,顶着一张属实漂亮的皮囊,就算性子清冷不爱说话,也很招人喜欢。
但对待家里人他又完全不这样,哪怕是虞夏跟随虞丽梅刚搬去贺家的时候,她所担心的来自原住户的冷眼也从未发生过,仿佛他的那些刻薄仅仅展现给不相干的人。
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从她的肩膀上方放在了她面前的桌面上,丝丝甜蜜的香气从奶茶盖子下飘了出来,唤回了虞夏的注意力。
“你真去买了?”她顺势看过去,原以为那不过是贺闻清帮她解围的说辞。
贺闻清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虞夏仔仔细细回想了一番,好像确实如此,贺闻清对她一向言而有信,哪怕是偶尔有些无理的要求。
就连虞丽梅曾经都不争气地说过她:“你除了比闻清大了月份,占了个姐姐的便宜,哪还有姐姐的样子。”
那会儿家里的氛围还很和谐,虞夏挽着虞丽梅的胳膊尽情撒娇:“那你让贺闻清当你亲儿子算了。”
虞丽梅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可不是我儿子吗,你俩都是我的孩子。”
贺闻清正坐在餐桌上背当天的课文,听到她们这么说着,微不可察地低头笑了一下。
只不过,贺闻清唯一一次失信发生在分别之后的初三那年。
后面的回忆属实令人不愉快,思绪逐渐被回忆见缝插针地填满。虞夏有些不悦地咬了咬吸管,抬眼正看见贺闻清摆弄着手机,下一秒,店内连着的蓝牙音箱响了起来,播报着支付宝进账的金额数。
虞夏一个激灵,噌地抬起头来:“你付了?”
贺闻清似乎没察觉到她言语下的其他情绪,只是勾勒出寡淡的笑意:“以前出去的吃饭什么时候让你掏过钱。”
虞夏顿时有些急,她拉着贺闻清出来吃饭,就是挂念他大半夜还要去做家教,连上学的学费都得靠助学贷款。她不清楚贺家这几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的不追问不代表她不愿意尽力多照顾他一点。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虞夏不满地托着腮,说教起来,“你做家教也不容易,我是你姐,而且是我喊你出来吃饭的——”
在听到她这么说之后,贺闻清轻蹙眉,放下手机,头一回如此正式地注视着她:“虞夏,你说的对,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所以事实上你现在也不算我姐,不是么?”
顿时,虞夏噤声了,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印象中的那个很乖的弟弟——无时无刻不在做她小尾巴的粘人精,彼时正端坐在她的面前,一字一顿地撇清二人的关系。
虞夏甚至没有勇气去迎合他的目光,像是心尖被细密的针轻轻碾过,明明没有钻心的刺骨,却一下一下漫长地钝痛着。
在艰难地消化完贺闻清这句话的意思之后,她也想去说点什么,但刚刚张口,唇角便被扯得干涩到隐隐发疼,差点掉下眼泪来。
印象中,她并没有正面和贺闻清发生过很大的矛盾。
贺闻清从小就是个能忍的性子,有什么事儿也常常憋在心里不说,至于吵架,更多的时候是虞夏还未来得及爆发,对方就先她一步道歉了。
莫大的委屈和酸涩在她的胸腔中蔓延起来,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几乎喘息不过来。
时间宛如凝滞在空气中,寸步不前。虞夏自诩不是个泪失禁的体质,却清晰地察觉到一股温热在眼眶里打转,好似下一秒就会不管不顾地落下来。
直到老板娘吆喝了声:“大份干锅鸡好咯!”干锅鸡被端了上桌,放在桌子正中间。香味扑鼻,腾腾的热气氤氲着,二人的视线模糊,但谁都没有先动筷。
“对不起。”
良久以后,很轻的三个字响起,轻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事实上,早在那句伤人的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贺闻清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他不知道该如何道歉,这三个字在喉咙里翻滚了一遭又一遭,才如此艰难地吐露了出来。
因为经历过,所以他明白言语杀死人的力量。
他艰涩地咽了咽嗓子,一股铁锈味从喉咙蔓延出来,他垂眼盯着虞夏放在桌上的手,女孩纤细的手攥得很紧,几乎要把自己掐出血痕来。
她的手其实很漂亮,是从不曾沾染过家务重活的那种,指关节纤长,指腹饱满,甲面泛着健康的红润。
他突然想握住她的,想将她的掌心展开,然后问她疼不疼。
贺闻清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的手犹豫地抬起,在即将触碰到虞夏的那一刻——
“贺闻清。”女孩轻飘飘地开口,声音有些低哑。
贺闻清如梦初醒般收回手,惊觉自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覆水难收。
而后他就听到了一句让他弹指间坠入冰窖的话。
“从我和我妈搬到你家里开始,其实你就一直很讨厌我了吧。”

《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 小说介绍

所以这短暂的波澜情绪只是一瞬,他便定了定心绪,神色恢复如常,目光平静地滑向了别处:“对。”虞夏闻言,有些好笑地低下头。她突然觉得贺闻清的叛逆期是不是到来的有些晚,才会在她这个姐姐面前使性子。秋风乍起,越过贺闻清的肩头,看见树上的枯叶被风旋着飘飘荡荡落进泥里。虞夏吸了吸鼻子,心情好像没有那么低落了。...

《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 第12章 免费试读

芜城的天变得很快,前一秒夕阳的余晖还悬挂在天边,下一秒,黑沉的云就压了过来,沉甸甸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虞夏走得很快,外套下摆被风不听话的撩起,却依旧没有牵绊住她的步伐。
身后的脚步声很明显,沉闷却急促,始终不远不近地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她并没有回头。
这会儿正是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间点 ,小情侣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走到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又都舍不得松开彼此的手,便站在树荫下搂抱着说些甜言蜜语。
虞夏与这周遭的氛围明显格格不入,她埋着头从包里翻找出门禁卡,一言不发地刷开了宿舍的门禁,正欲进门,右手腕就被轻轻拉住了。
虞夏的脚步一滞,没立即转身,只是低着头看着身后人的身影投射到石子地面落下一片灰影。
男孩的声音照例寡淡,却多了一丝不平稳的气息:“虞夏,我——”
“不早了,”虞夏这会儿没有半点心思和他多说话,收回视线,目光平和地直视前方,“总不能耽误我明天上课吧。”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禁锢住自己右手的力道一点点松懈了下来,她只是一抬手,便轻而易举挣脱了。
回到宿舍,虞夏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打算上床睡觉。白昭乐正在阳台晾衣服,随意往下瞥了一眼,旋即惊呼:“夏夏,那是不是你弟?”
窝在被子里的虞夏一顿,翻了个身,戴上了耳机,开始装死。
乔思思和江可闻言,也忍不住凑到阳台看了一眼。
初秋的太阳已经沉下去七七八八,女生宿舍楼下,路灯有规律地亮了起来,树影摇曳。
男生颀长挺拔的身影兀自站在灯下,动作似乎正抬头望向她们宿舍的方向。他脚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半陷在阴影中,显得冷寂又料峭。
乔思思扭头看向虞夏的方向:“是哎,你弟是不是找你有什么急事?”
遭遇室友的轮番问候,虞夏也不好继续不搭腔,于是只得躲在床帘里闷闷地传出了一声:“不用管他。”
听她这么一说,白昭贺她们三个面面相觑,但也瞬间明白了什么。
乔思思无声地做了个口型:“这是吵架了?”
白昭乐没有什么同龄的兄弟姐妹,理解不了他们的这种感情,无言地耸了耸肩,只是又半同情半好奇地往楼下扫了一眼。
她没怎么见过虞夏生气,知道她脾气虽好但性子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弟弟如何神通广大地把人给惹着了。
第二天上午,虞夏没有课,睡到近乎十点才起床。昨晚入睡得有些晚,早上起来脑袋还有些昏沉,她往脸上扑了扑凉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图书馆待一会儿。
刚出宿舍楼的大门,一个人影就挡在了她的面前,稳稳截住了她的去路。
贺闻清昨晚上一夜未归,一直守在宿舍楼下,眼下冷色的肌肤泛着一圈淡淡的乌青,是罕见的狼狈。
见到他这这副模样,虞夏的心头还是短暂地惊了一下。她一向知道贺闻清是个犟种,却没想到能固执到这种地步。
“你没课吗?”虞夏审视着他。
贺闻清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翘了。”还带了点理直气壮的意味。
“幼稚。”虞夏嗤笑了声,说着就要绕开他,哪知贺闻清跟着她的步伐往旁边挪,丝毫没打算给她逃离的机会。
虞夏有些恼火地瞪着他。
“对不起,”贺闻清怕她就这么直接走了,索性握住她的肩膀,骨节突出,手背的青筋绷起,却怎么都不敢用力,“但我还是要解释清楚,我不是——”
贺闻清停顿了一下,闭了闭眼,转换了措辞。
“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不用时时刻刻都把自己当作我的姐姐。”
他不敢想虞夏会理解成什么样子,但话出口的一瞬间,他竟然有些放松,好像长久以来一直紧绷着的一根线终于卸下来。
现在只需要等待审判就好——
“所以你是想说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吗?”虞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中带了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讥诮。
贺闻清的胸腔几经起伏,他太清楚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是无法坦诚地诉说出来的,那么结果必然是只能让她误解,但误解总好过再也不见。
所以这短暂的波澜情绪只是一瞬,他便定了定心绪,神色恢复如常,目光平静地滑向了别处:“对。”
虞夏闻言,有些好笑地低下头。她突然觉得贺闻清的叛逆期是不是到来的有些晚,才会在她这个姐姐面前使性子。
秋风乍起,越过贺闻清的肩头,看见树上的枯叶被风旋着飘飘荡荡落进泥里。虞夏吸了吸鼻子,心情好像没有那么低落了。
“今年中秋节和国庆一起放假的。”贺闻清谨慎地观察着虞夏的表情,突然没头没尾来了句。
虞夏狐疑地打量着他,抱着胳膊:“然后呢?”
“我们一起去看海吧,这个季节沿海地区的气候应该刚刚好。而且这是小时候你说的,等我们上大学了,就偷偷跑去看海。”
贺闻清说这话的时候脊背微弯,柔软的衣料蹭过她的肩头,似有似无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你说的我都记得……正好让我将功赎罪。”
听起来倒是个还不错的计划,虞夏神色有些微微动容,但她并没有立马答应,而是眯了眯眼,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你原本假期是打算干什么的?”
贺闻清一怔,薄唇微抿,明显不太想说,但虞夏又紧跟着疑惑地“嗯”了一声,他才无奈坦白。
“上家教课,”他又紧跟了一句,“但是可以请假。”
“算了。”虞夏想也不想地别过视线,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刚说完这话,眼前人浑身就紧绷了起来。
“我想去你家看看。”她话题一转。
话音刚落,贺闻清愣了下,淡淡的漆眸旋即荡起意味不明的情绪,但眼底却清澈得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冒犯。
“为什么想去我家?”他的嗓音压得很低。
“因为我有权利知道——”虞夏将身上的外套拢了拢,巴掌大的脸埋进竖起的衣领里,随即坦然迎视,“贺闻清,你这几年过得到底怎么样。”

《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 小说介绍

贺闻清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皱眉踢了那堆箱子一脚,哗啦一声,本就歪歪扭扭的一摞箱子彻底垮掉。见没有什么东西会突然钻出来之后,他才侧过身让出一条路:“快到了,还有两层楼。”“行。”虞夏咽了咽唾沫,快步走了过去。...

《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 第13章 免费试读

中秋节的前一天正好是周五,芜大的食堂安排了月饼,奶黄流心的馅儿,甜而不腻。
“你假期什么安排呀?”在食堂的位置上刚坐下,白昭乐抬头问道。
虞夏咬着筷子含糊道:“回家。”
白昭乐“啊”了一声:“你要回榆川?”
“不啊,我弟的家在这边,”虞夏戳了一下月饼,金黄滚烫的馅瞬间顺着盘子流了出来,眼都不眨地理所当然道,“他的家就是我的家。”
这次小长假放十一天,虽然是同城,连出远门都算不上,但虞夏还是拎了一个小巧的行李箱,装了几套换洗的衣服。
在合上箱子之前,她想了想,又把之前贺闻清披在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叠好放在了最上面。
第二天一早,贺闻清等在楼下,虞夏换了一身轻便的白色运动服,从宿舍拖着小箱子下了楼。
贺闻清很自然地走过去,接过了她手上的箱子:“走到校门口我再打车。”
“别打车了吧,”虞夏偏过头,发现贺闻清今天穿的也是一身白,衬得他气色很好,“这离你家应该也不太远,坐公交车怎么样?”
贺闻清张了张嘴,没说话。
“我可不是心疼你的钱,”虞夏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毫不客气地点破了,“我只是觉得又没什么急事,就想看一看现在变了多少。”
“行。”贺闻清拗不过她。
然而最终,虞夏还是没能如她所愿坐上公交车,因为儿时家门口的那辆2路公交车早在三年前就被取缔了,取而代之的是车身长长的、承载量翻倍的电车。
芜城这些年的发展不错,临近大型假日,外来游客也逐渐多了起来,电车上大多是拎着大包小包的游客,人满为患,当然更是没有空座位。
贺闻清眼尖地找了个空余的角落,将箱子放过去,又冲虞夏示意道:“路上过去要挺久的,先坐这儿吧。”
电车慢吞吞发动,虞夏合上膝盖坐在小行李箱上,贺闻清站在她的身前,将她与拥挤的人群隔离开来。
这站刚好修在芜大的北门口,是一条老街,一直谣传说要翻新,但至今都挤着老旧的居民楼和不干不净的苍蝇馆子。
有一些刚去菜市场买菜的大爷大妈回来,顺便在流动的早餐摊买上一家人的早餐。
电车笨拙地挪动着,五分钟后,到了一个大站,车门刚开,一大波人就推搡着挤了上来。也许是谁不小心踩了谁的脚,尖锐的争吵声顿时响起。但大多数人在清晨都没什么精神,只是草草地往吵闹的方向瞥去一眼。
贺闻清被挤得朝虞夏靠了靠,但他的胳膊依旧撑在虞夏的头顶,保持一个稳固的距离。
虞夏抬眼,平视的就是他随着呼吸起伏不定的胸膛。
男孩的身材有一点点健身的痕迹,但不明显,休闲裤的裤腰掐着劲瘦紧实的腰身。
虞夏的视线没再下移,而是错开眼向窗外望去。
人影与车窗玻璃上的光影逐渐重合,使人感到困倦,像极了曾经的2路公交车。
他们初中在实验中学上学,离家稍远了一点,三站公交车的距离。沾了灰尘的车窗,六点钟的黄昏,耳机里单曲循环的歌曲,堆砌成了那段短暂的放学时光。
并非什么时候都会有位置,运气好的话或许会空余一个单人座,而贺闻清往往站在虞夏的身侧,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前座的扶手,身子微微前倾,在一片学生吵闹的叽叽喳喳声中,恰好能替虞夏挡住刺眼的阳光。
“下一站,长青中路,请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到后门做好准备——”
也许过了半个小时,冰冷的电子女音播报站名。
“是不是到家了?”听到熟悉的名字,虞夏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抬头,正好撞进贺闻清平静无波的眼底。
“嗯,到家了。”
电车站和曾经的2路公交站离得很近,连下车映入眼帘的风景都是一样的,停在长青路的中段,紧挨着一家早餐店,虞夏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它还依旧开着。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那么也许最多只需要步行五百米——
然而路过以前的小区门口,贺闻清的步伐却没有丝毫停歇。
“我们到了,不进去吗?”虞夏不解地拽了拽他的衣袖,以为他是跑神了没注意。
贺闻清脚步一顿,握住行李箱的手紧了紧,又泄下劲来。
“早就搬家了。”
虞夏诧异:“搬去了哪里?我记得,长青街的所有小区里,当时我们住的地方是最好的——”
“一个城中村,很旧,很破,你还要去吗?”
贺闻清说这话的时候,背脊脆弱得仿佛一折就碎,声音却像凝结了一束最冷淡的月光。
有一点像激将法,但更多的是破罐子破摔。
虞夏脑海中的齿轮迟缓地转动着,百感交集之后,逐渐消化了他这句话的意思,也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
“去啊,”她无所谓地笑笑,“城中村嘛,谁小时候没住过一样。”
虽然她真没住过,但是刚来芜城和虞丽梅租住的那个小单间并不比城中村好多少,说起来,还是贺家改变了她这一切。
虞夏并排走在贺闻清身侧,在走到一个巷子口的时候,男孩身影一拐,没入巷子口。
这条小巷子破旧而隐秘,路边高耸的电线杆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日晒,错综杂乱的电线松松垮垮挂在上边。杆身贴着的广告单早已褪了色,只有白色油漆印上去的开锁电话顽固不堪。
再往里走,更是别有洞天。
老旧的平房和居民楼挤在一起,偶尔传来几声邻里邻居的大声嚷嚷。不知谁家在做饭,浓郁的烟火气息蔓延在空气里,和下水道沤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一滴凉水滴了下来,虞夏条件反射缩了缩脖子,抬头,却只看见居民楼外的走廊处飘着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衣服床单被套。
巷口的平房门外,赤膊的大叔拎着一瓶二锅头,歪坐在藤椅上,周身一股酒气。
他眯着眼打量着这两个年轻人,目光停留在贺闻清身上的时候,突然惊喜地瞪大了眼:“哎,这是阿清回来了?!”
虞夏的目光从大叔身上挪到贺闻清身上。
贺闻清薄唇微抿:“嗯,放假了。”
“放假好,放假好啊,”大叔摇着蒲扇,明明现在早已过了热的时节,额头上却还是有大颗大颗的汗水往下滚,“现在不乱跑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
贺闻清没再继续搭理他,他低眼看着身侧虞夏垂下的手,犹豫了片刻,拉住了她的手腕。
“路不好走。”他低声解释。
虞夏“啊”了一声,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以前她又不是没有拉着贺闻清走过马路。
楼道M.L.Z.L.里的光景比外面有过之而无不及,错综复杂的走廊光线很暗,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最狭窄之处仅容得下一人通过。
虞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一切,惊讶之后,更多的是辛酸。
虞夏无法想象贺闻清住在这里的样子,就如同她无法想象她印象中永远干净利落的贺闻清,举手投足明明看起来与周遭都格格不入,却轻门熟路地应对着所有。
这是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不争的事实。
而她不知道的是,贺闻清内心的煎熬并不比她少半分。虞夏脸上的惊讶被他收尽眼底,他低垂着的眼扫视这周围的一切,墙面上不明的黄色污渍,空气中挥之不去的发霉的气息。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里就是他生活了六年的地方,是他摆脱不掉的过往与现在。
他甚至自弃般猜测着虞夏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他,会不会嫌弃地扭头就走?
“也还好,虽然挤了一点,但挺温馨的——”女孩清丽的声音在狭窄的过道响起,带着故作轻松的意味。
然而话音未落,还没来得及压抑住的惊呼声就从虞夏的唇角泄出。
她错愕地瞪大眼,眼睁睁看着一只肥硕的灰老鼠从楼道里堆叠的废纸箱里窜了出来,擦过她的鞋边,钻进了墙角的破损处。
贺闻清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皱眉踢了那堆箱子一脚,哗啦一声,本就歪歪扭扭的一摞箱子彻底垮掉。
见没有什么东西会突然钻出来之后,他才侧过身让出一条路:“快到了,还有两层楼。”
“行。”虞夏咽了咽唾沫,快步走了过去。
贺闻清的家在六楼,他一口气拎着虞夏的箱子,额头上连一滴汗水都没有。
老式居民楼每一层的住户很多,有十多户,贺闻清带着虞夏穿过六楼长长的走廊,到了最末端,停了下来。
虞夏抬头,看见掉了漆的门牌上依稀印着612的字样。
贺闻清掏出钥匙,咔哒一声,门锁转动,灰尘的味道争先恐后钻了出来。随着木门吱呀作响,被贺闻清刻意藏住的过往一点点展现开来。
很意外,贺闻清的家比虞夏想象中干净整洁许多。这是间面积不大的套一,约莫四五十平,家里没太多家具,简简单单的陈设,少了些繁琐的生活气息,感觉很久无人涉足。
贺闻清弯下腰打开鞋柜,空荡荡没有几双,他拎出一双新的女士拖鞋,放在虞夏的脚边,半蹲着抬眼看她:“是新买的,没人穿过。”
虞夏应了声,坐在门口换鞋子,余光瞥见贺闻清换上了一双黑色的男士拖鞋。
她终于明白之前一直隐隐的不对劲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因为这间房子,好像只有一个人住过的痕迹。
“贺叔叔呢?”虞夏脱口而出。
贺闻清的动作肉眼可见地滞了下来,他沉默地将门关上,落了锁,在转身的那一刻,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死了。”

《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 小说介绍

虞夏点点头,生老病死,情有可原,平日里看起来再健康的人,也很有可能被一场重病击垮。于是她也没有什么可问的,同时也不想过多地把注意力停留在这种压抑的事情上。虞夏故作轻松地环视了一圈,把目光锁定在一扇紧闭的门上,生硬地转着话题。...

《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 第14章 免费试读

虞夏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怔在原地。
在她记忆中,贺德松一直以来身体都不错,身材虽不高大,但胜在健硕,虞夏甚至一度怀疑这样一个爹是如何养得出来贺闻清这样白净的小孩的。
她动了动唇:“什么时候?”
贺闻清神色无常,并不太能看出过多的悲伤,仿佛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五年了吧。”
虞夏在心底默默计算着时间,五年前,大概是她和虞丽梅刚从芜城离开不久。
她很难想象,那时的贺闻清是如何一个人度过如此艰难的时光的。
那段时间他们还保持着相对紧密的联络,但她从未听贺闻清提及过半分。
“贺叔叔是因为什么——”
“生病。”贺闻清牵动了一下干涩的唇角,淡淡吐了两个字。
虞夏点点头,生老病死,情有可原,平日里看起来再健康的人,也很有可能被一场重病击垮。
于是她也没有什么可问的,同时也不想过多地把注意力停留在这种压抑的事情上。
虞夏故作轻松地环视了一圈,把目光锁定在一扇紧闭的门上,生硬地转着话题。
“这是你的卧室吗?”
贺闻清正在厨房里烧水,听虞夏这么问,微微侧过身:“以前是,但这几天它是你的房间。”
听他这么一说,虞夏的心情莫名很不错,她背着手踱步到门口,问道:“那我可以参观一下我的临时卧室吗?”
贺闻清抬眼看着她,眉弓上挑,唇边勾出寡淡的笑意。
虞夏读懂了他表情中“请便”的意思,握住门把手,下压,很意外,迎面而来并没有尘土的气息,反而有些淡淡的馨香。
一种像是大而柔软的被子、经过阳光的照射散发出的温暖的味道。
这是间很“贺闻清”的房间。
床上三件套是单一的黑白灰颜色,干净清爽,明显是刚刚换了新的。
一张原木色的书桌靠着墙面,一半的空间都被堆叠起来的东西占满,但并不显得凌乱,显然是被主人认真整理过。
虞夏好奇地走近,随手翻动了两下,都是初高中几年来的学习资料和试卷,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迹。
她的视线顺着书柜一路往上,发现了好几本眼熟的课外书。有一些是贺闻清儿时喜欢的科普类杂志,还有许多是他们当时用凑出来的零花钱买的漫画书。
她没有想到这些都被贺闻清保存了下来,见到以前的旧物,虞夏不免感慨万分,多翻看了两眼。
在书架最里侧,她意外发现了一个撑得鼓鼓囊囊的信封。虽然知道偷窥他人的秘密很不道德,但好奇心依旧驱使她去打开。
牛皮纸的信封厚实,粗略翻来塞了有至少十几封信,每一封都被小心翼翼地折叠好,很珍视地放在一起。
泛黄的信纸上透露着稚嫩的笔迹,一看笔者就是一个女孩。
但是随着视线下移,虞夏捏住信纸的手指愈发用力地颤抖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直到她看到最后的落款——七七。
她闭了闭眼,心底下那个压抑许久的问题终于在此刻再度被翻掘出来,重见天日。
从她见到贺闻清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想问了。
……
贺闻清挽起袖子烧水,热水壶咕噜咕噜冒着腾腾蒸气,本就不透气的厨房一时间变得更加粘腻闷热。
他推开窗户,背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趿拉着拖鞋朝他走来。
“饿了吗,想吃什么——”贺闻清顺势转身,正对上女孩黯淡的眼眸,他呼吸一滞,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视线下移,虞夏攥着信封的指尖已经失去血色。
她抬手,哗啦啦的信纸砸向贺闻清的胸口,继而脆弱地撒了一地。
贺闻清条件反射弯腰去捡——
“所以你是故意的吗?”她有些哑的嗓音居高临下响起,不难听出哽咽,“……贺闻清,你为什么不再联系我了?”

《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 小说介绍

虞丽梅频繁和贺德松发生争吵,大概是从虞夏初一的那个寒假开始。虞夏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没有太多印象,只知道父母离婚得早,她从小就是跟着虞丽梅长大的。以往过年只有她们母女两个,温馨而单调,连年货都比寻常家里准备得少了许多。住进贺家之后,虞夏头一回感受到过年的气息。...

《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 第15章 免费试读

虞丽梅频繁和贺德松发生争吵,大概是从虞夏初一的那个寒假开始。
虞夏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没有太多印象,只知道父母离婚得早,她从小就是跟着虞丽梅长大的。
以往过年只有她们母女两个,温馨而单调,连年货都比寻常家里准备得少了许多。住进贺家之后,虞夏头一回感受到过年的气息。
每年除夕夜,她和贺闻清总会从贺德松那里得到一笔零花钱,买烟花炮竹,买小吃零嘴,余下的存起来,攒到足够多的时候去买心仪许久的东西。
然而今年,他们没有等到贺德松笑盈盈递过来的丰厚红包,只有从主卧里传来的争吵声和摔砸东西的声音。
纵使春晚的欢闹也掩盖不住屋内压抑的氛围,这是虞夏头一回见他们吵得这样凶,以前也有过,但在她看来用拌嘴形容更为贴切。
良久以后,争吵声停歇,卧室门猛地从里面打开。贺德松阴沉着一张脸,一边往身上套着羽绒服,一边往外走。
他没有多跟两个孩子说上一句话,甚至都没看他们一眼,再然后,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透过微掩的卧室房门,虞夏看见虞丽梅歪坐在床边,眼眶泛红,正低声啜泣着。
虞夏走过去拉她的手,虞丽梅只胡乱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很晚了,早点睡觉,明天还得去拜年。”
为了守夜准备的一大锅饺子早就凉了,硬邦邦地黏在锅底。
临近十二点,开始有烟花陆陆续续在城市上空绽开。没有人再看春晚,电视机已经关掉了,整栋房子静得可怕。
突然间,一只温热的手攥住了虞夏的,她看过去,贺闻清的眼眸很亮,映着窗外转瞬即逝的烟火。
他问:“姐,你想出去放烟花吗?”
虞夏迟疑了一会儿,但玩心战胜了对父母感情生活的担忧,她诚实地点了点头:“想。”
除夕夜的凌晨十二点,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噔噔下了楼,肩膀时不时会彼此挨蹭。
十三岁的贺闻清个头已经赶上了虞夏,甚至还高出一小截头顶来。
与同龄人相比,贺闻清看起来稳重许多,少了些小孩子的顽皮劲在身上。再出门,听说贺闻清是弟弟,甚至会有不少人惊讶。
芜城的北方时不时会遇到一场暴雪,过年的前一周就是如此。屋外的雪堆积得很厚,差点将单元楼门堵住。
虞夏穿着笨重的雪地靴,硬生生在积雪中蹚出一条路来,然后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捂住耳朵,远远躲在一边瞧。
白茫茫的雪地中,贺闻清兜里揣着从贺德松那里顺来的的打火机,手拎一桶烟花,大着胆子走到空旷处。
弯下腰,咔哒一声点火,打火机的火舌瞬间燎上引线,贺闻清连忙跑到虞夏的旁边。
五秒钟过后,“砰——”一道亮弧在黑夜中直直蹿上天空,噼里啪啦炸开。
虞夏怔怔地仰着头,小区里高耸的树顶几乎在一瞬间被全部照亮,然后只是眨眼之间,又随着烟花的变幻而涂抹上另一种色彩。
两个孩子挨得很近,连胸腔里的心跳声都几乎同频共振起来。直到过了很久,最后一束烟花熄灭在暮色中,贺闻清才拍了拍身上落了雪花,拉着虞夏直起身来。
回到家后,家里的灯还是如他们离开时的那样一片漆黑,贺德松没有回家,虞丽梅也没有出来。
这是一个无比沉默的新年夜,但虞夏还是和贺闻清互道了新年快乐。
回到各自的卧室前,虞夏忍不住问出了从刚才就一直担忧到现在的问题。
“你说,我妈和你爸……会不会离婚啊?”
贺闻清偏过头,纵使是在黑夜中,虞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依然感觉有一束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坚决地说:“不会的,我们一直是一家人。”
在学习上,贺闻清一向有着无比准确的感知,所以虞夏毫不犹豫地相信他。
只是,唯独这一次他预言失误了。
后来的生活看似恢复了一段时间的平静,但也仅仅是一段时间而已。
没过多久他们的争吵愈发频繁起来,虞夏去问虞丽梅,却什么答案也得不到。
她记得那是个周五,放学比平日早了两个小时,刚刚立夏,芜城的蝉鸣还没来得及叫上几声。
她和贺闻清谈笑着回到家,推开门,虞丽梅平静地坐在餐桌边。
见多了母亲那段时间的歇斯底里,这般平静让虞夏反而觉得不够真实。
虞丽梅冲贺闻清露出一个略带憔悴的笑:“闻清先进去,我和你姐姐有话要说。”
虞夏放下书包,冥冥之中有预感。
她刚坐下,虞丽梅的第一句话就是:“夏夏,我买了今天晚上的火车票,我们回榆川。”
虞夏眼睛微微睁大,但心底里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这段时间家中一点点变化的氛围似乎早就在预示着这一天。
不像影视剧作品中,别离永远发生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她和贺闻清在童年时代的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那样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她坐在自己卧室的地板上,挑挑拣拣着一些必须要带走的东西。
当她把床头上最常用的伴睡玩偶塞进行李箱里的时候,自始至终靠在门框上沉默注视这一切的贺闻清终于开口。
“姐。”
虞夏没有抬头,少年人不知道如何面对别离,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你会记得我的对吧?”贺闻清追问。
这回,虞夏终于点了点头。
那时候通讯并不便捷,饶是贺家也是近两年才安上了座机。
于是,虞夏和贺闻清头挨着头,趴在房间的地板上,一个在纸上写下了虞丽梅的手机号,另一个在纸上写下了贺家的座机号。
交换信息的时候,虞夏天真而信誓旦旦地保证:“如果没法经常打电话的话,我就给你寄信,你就知道我们榆川的家在哪里了,过节的时候你还可以来找我玩。”
离开的时候,虞夏拖着一个快跟她人一样大的行李箱,跟在虞丽梅身后。
贺闻清没有送他们,少年单薄的身影伫立在窗口,视线随之挪动,拳头逐渐攥紧,又松开,直到看到她们坐上了车,扬尘而去。
这座当初怀抱着好奇与憧憬涉足的城市,终究是以遗憾作为告别。
虞夏在榆川安顿好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贺闻清打了个电话。
但后来,虞丽梅以耽误学习为借口,不再同意把手机借给虞夏打电话,那会儿虞夏身上又没有太多的零花钱,不太能支撑得起她去公共电话亭,于是转而一开始的法子,写信。
一来一往确实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在信里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说着新的学校,新的同学和老师。
虽然送信的路上颠簸久了些,但通过这种方式,虞夏觉得又回到了曾和贺闻清谈天说地的日子。
而断联也发生在瞬息之间。
贺闻清突然不再回复她的任何消息,寄出去的信件杳无音讯,拨打出去的号码从无人接听到成为空号。
虞夏每一天都在猜测贺闻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想了无数的办法,最终碰了一鼻子灰。
虞丽梅察觉到了虞夏情绪的低落,旁敲侧击之后,才淡淡来了句:“说到底也不是亲姐弟,能有多深的感情,可能他爸又给他找了新妈,不联系也是正常的。”
这一句仿佛点破了命运的真谛,虞夏恍然意识到,这么久没见,贺闻清和贺家完全有开始新生活的可能。
虽然没有得到贺闻清的亲口答复,但她已经暗地里给他宣判了死刑。
然而伤心在所难免,贺闻清对她来说,既是曾经的家人,也是童年的挚友。
贺闻清是她儿时记忆里除了母亲之外唯一的亲情来源,两个家庭破碎的孩子机缘巧合成为一家人,乃至报团取暖。
而这样一个占据了她童年时光最重要片段的人,却让年纪尚小的她,头一回遭受到了友情上的背叛。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也许不值一提,但对于那时候的虞夏来说,她的世界只有那么丁点大,亲情与友谊上的双重受挫让她感觉贺闻清的行为无疑是一种背叛,她甚至有好几个晚上悄悄躲在被窝里抹眼泪。
于是她也钻了牛角尖,不肯再多写一封信、多打一个电话。
她以为,她童年最珍贵的一段友情就这样惨淡告终,直到她今天却在贺闻清的书柜里发现了当时频繁书信往来的信件,每一封都被他完好珍藏着。
一直以来她憋着的一股劲,似乎在这一瞬间都有了宣泄口。
地上躺着的十几张轻飘飘的信纸显得孤单寂寥,贺闻清没动,虞夏也没动。
还是贺闻清一言不发弓着腰将每一张信纸捡了起来,小心叠好,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重新看向她。
望着他漆黑的眸子,像缓慢流动的湖水,虞夏只感觉莫名的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开。被这般盯着,她有些心虚地咬了咬唇。
明明是担忧和悲伤,宣之于口的却是愤怒和咄咄逼人。
“那个时候家里出了事情,”贺闻清直起身,嗓音淡淡,带着一股绵长的困倦感,“搬了一次家,再往你家里写信的时候,他们说你们早就搬走了。”
“虞夏,我从来没有主动想过不联系你。”
确实如他所说,虞丽梅曾带着虞夏在榆川搬过一次家。
她们最开始刚到榆川的时候日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好过,仿佛又回到了刚到芜城时,母女俩挤在小出租屋里的场景。
跟贺德松在一起的这些年,虞丽梅学了点做生意的门道,加上有虞夏外婆的支持,虞丽梅在榆川的老城区盘下一间铺子,开了个面包店,生意也逐渐红火起来。
搬家的那次,虞夏记忆犹新,她甚至写了新家的详细地址寄过去,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复。好像也是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贺闻清。
所以那封遗失的信件最终落入谁手,也不得而知。
这样看来,似乎没什么谁是谁非。
虞夏开始为自己刚刚的冲动隐隐有些后悔。
“好吧,对不起……”她垂着眼泄了一口气,“我也没怪你了。”
这倒不是假话,以前的事情在当下看起来比天还大,但这么多年过去,再回头,虞夏只觉得曾经的别扭充满着天真的热忱。
在今天看到那些旧信之前,虞夏一度以为自己与曾经和解了。
然后她像小时候的每一次争吵结束一样,举起右手:“那就和好?”
贺闻清一怔,立马反应了过来。
他的小拇指勾住她的,大拇指的指腹碰了一下,像盖了章一般,随即松开。
“嗯,和好了。”贺闻清唇边噙着淡淡的笑。
-
虞夏早上没什么胃口,不爱吃饭,刚过十点,贺闻清就说出去买些吃的。
虞夏盘腿坐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房子算不得大,甚至有些陈旧,但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在没有家长管教的小天地里随心所欲吃零食。
不多时,贺闻清便回来了,带的是小区门口的一家早餐店的点心,各式各样,都是虞夏喜欢的口味。
见到虞夏这副模样,他微蹙眉:“地上凉。”
虞夏充耳不闻,只是冲着贺闻清招手:“我刚刚突然想起,你还记得吗?小时候玩过家家,你每次都拿听诊器,说你想当医生,没想到你真的快成为医生了。”
贺闻清学着她的样子,盘腿坐在她身侧,距离很近,胳膊挨着她的肩头,“唔”了一声。
“可是我记得你小时候并不想长大当记者。”
就跟许多小孩曾经都有个艺术家的梦想一样,虞夏也曾拿着笔和纸涂涂抹抹,励志说自己以后要成为一名设计师。
尽管她并不清楚设计师到底是干嘛的,也仅仅是因为听起来光鲜亮丽。
虞夏眯了眯眼,反驳道:“人的志向总是会在变的……但是那又怎么样,从小到大的超级大学霸贺闻清,最终还不是和我上了同一所大学。”
关于这一点,贺闻清倒是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
虞夏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发现他对这个话题并不排斥,于是忍不住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留在芜城?”
她不信凭借贺闻清的水平,会做不到考上任何一个优于芜大的学校。
是因为钱,还是有别的原因。他明明拥有更好的选择,有更顺遂的道路。
贺闻清听到这话,动了动唇角,女孩清莹的眼眸里倒映着他自己。
虞夏越是坦荡,越显得他不光明磊落。他避开视线,过于直白的答案或许会吓到她。
男孩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番。
最终,只化作一句违心的话。
“习惯了,不想去太远的地方。”

《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 小说介绍

早饭过后,虞夏打算下楼随便转转。虽然大学就在芜城,但这一年的时间里,也许是近乡情更怯,她从来没有涉足过长青街。彼时心态不同,也更有精力好好回顾一下这里。长青街很少会有外来游客,基本一条街都是原住居民。因为实在是太过老旧,充斥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气息...

《贺闻清虞夏小说免费》 第16章 免费试读

晚上,贺闻清把卧室让了出来,自己就在沙发上铺了一床被子。
虞夏洗漱完回到房间,才注意到床头处坐了一只小小的兔子玩偶。周身雪白柔软的毛发,穿了件波点连衣裙。
她只一眼就觉得眼熟,这和她当初离开芜城回到榆川时的那只伴睡玩偶很相似,只可惜她的那一只在二次搬家的过程中遗失了。
贺闻清提前铺好的床很柔软,鼻息间都是沁人的洗衣香氛的味道,虞夏把玩偶拿了起来,抱在怀里在床上滚了一圈。
当初的玩偶体积大小正好,但如今小女孩已经长大成人,玩偶在她手中就显得小巧了许多。
想到明天似乎就是中秋节,虞夏打算问一下贺闻清晚上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之类的。于是她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房门。
客厅的灯亮着,却没有人,虞夏环视了一圈,以为贺闻清大晚上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哪知,咔哒一声,身后的浴室门打开了。
虞夏条件反射回头,就见浴室里缭动的语气中,隐隐显出一个人影。
伴随着潮湿的水气,贺闻清单手拿着毛巾,揉搓着发丝慵懒地走了出来。
男孩只有下身穿了件睡裤,肩膀处松松垮垮搭了条浴巾,遮掩得很随意。
灯光下,年轻男人劲瘦的躯体一览无遗,大片大片白皙的胸膛裸露在外,头发还在滴水,从腹部的肌肉沟壑一直顺着淌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二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贺闻清也僵在了原地,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虞夏会在外边。临近十二点,他以为虞夏早就睡了。
“你——”贺闻清瞳孔微微放大,局促地喊了一声,耳尖有些发烫,少见露出难堪的表情。
与此同时,虞夏很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虽然小时候俩人甚至是穿过同一条裤子、睡过同一个被窝的关系,但到底是“我家有弟初长成”,小孩和成年男子是没法相提并论的。
贺闻清大步流星走向沙发,随手拎起丢在沙发靠背上的短袖上衣,三两下套了上去。再转过身时,神色已恢复如常,丝毫不见刚才的窘迫。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他嘴唇翕动了一下。
虞夏“哦”了一声,想起了出来的目的。
“明晚上有事吗,我们要不要出去吃点好吃的?”说着,她双臂一撑,坐上了一旁的矮柜,看向贺闻清。
贺闻清的余光里,女孩纤细的脚踝在灯光下晃来晃去,一抹扎眼的白皙勾人得紧。
他只得埋头避开视线,装作在翻看手机,过了几秒,低声道:“明天一整天都有家教课,可能回来得会比较晚。”
“没关系啊,”虞夏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我等你,反正我又没什么事,就当在你这里休养生息了。”
听她这么说,贺闻清也没什么异议。虞夏看了眼时间,发现不早了,道了晚安之后,就准备回屋睡觉。
卧室门合上的一瞬间,客厅里,贺闻清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仿佛泄下劲来似的,重重地仰靠在沙发上。他明明才洗过澡,现在背后竟然又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他抬眼深深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从虞夏主动说要来他家的时候,他就不合时宜地期待着。
因为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不再仅仅是一层门板,而是两座城市,甚至更加遥不可及。
这来之不易的一刻让他竟有些舍不得闭眼,生怕再度醒来时,一切都只是黄粱一梦。
女孩在黑夜中抱着玩偶兔睡得酣甜,却不知道,客厅里的灯一直亮到凌晨三点才彻底熄灭。
第二天虞夏醒得有些晚,也许是换了个地方,睡得更加舒坦的缘故。
贺闻清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他今天几乎一整天都有家教课,这让虞夏也很吃惊,她甚至不清楚他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获得的这些资源。
尽管如此,他还是准备好了早餐。虞夏洗漱完毕的时候,桌上的那杯鲜牛奶已经有些凉了。
她想着现在天气温度尚可,于是端起杯子正要抿一口,贺闻清的一条消息就发了进来。
「记得把牛奶热一下。」
虞夏端起杯子的手颇为心虚地放下,翘起嘴角打了几个字:「好的,田螺姑娘。」
早饭过后,虞夏打算下楼随便转转。虽然大学就在芜城,但这一年的时间里,也许是近乡情更怯,她从来没有涉足过长青街。
彼时心态不同,也更有精力好好回顾一下这里。
长青街很少会有外来游客,基本一条街都是原住居民。因为实在是太过老旧,充斥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气息
虞夏一边闲逛一边感慨,还记得这片有些荒废的公园曾经是长青街一众小孩最喜欢玩耍的地方,又记起那边店铺卖的辣条最便宜也最劲道。
道路只有单车道,街边停了很多辆老式自行车,有一辆的后座上还趴了只中华田园猫,虞夏刚一靠近,它就喵地一声跳开了。
她是个憋不住事的性子,一边在老街上转悠,一边给贺闻清发语音。
“我刚刚看一大爷下棋,水平挺烂的,多亏我指挥,让他输得更快了。”
“吓死我了,看到一只黑得像煤炭的猫,但是不让摸,它龇我。”
“我才发现,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面馆换老板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你说,我要不要去尝尝?”
贺闻清早上的家教是给一个小学生上奥数,虞夏当然没指望他能很快回复自己。转眼间也到了中午,当她第三次路过那家面馆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进去。
虞夏喜欢这家店,是因为它带着南方小面的辛辣味,裹着花椒和各种酱料,在舌尖滚上一遭,又香又麻。
她是南方人,小时候在榆川长大,最爱的就是这口面,没想到来到芜城还能再尝到家乡的味道。
而贺闻清常来,则纯粹是为了迁就她。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换了老板和全新的装修之后,面的口味也一落千丈,虞夏尝了没两口,就想给贺闻清发消息吐槽。
然而刚刚拿起手机的那一刻,接二连三的语音消息就弹了过来。
虞夏点开第一条,一声轻笑落入耳膜。少年嗓音温润,虽淡却很勾人。
“这么看来,你的下棋水平倒也没有退步。”
“街口李大爷家有只小花,很乖,下次带你去摸摸。”
“这个点你应该吃过午饭了,面的味道怎么样?”
一条一条,她每一句随口的叨扰都被他认真地回复了。
“不怎么好吃,”虞夏回了他最新发的一条,“下次尝尝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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